本以爲是高府大院,定是不會讓人隨意進去的,可花容容拉着上官晨走到門口的時候,看門的小廝正想要攔住他們倆,卻見花容容突然把手舉高,“師父,師父,你的東西忘帶了!”
隨後,兩人在看門小廝極度的糾結和小心翼翼之下順利跨進了豪門大院,花容容瞧着這宅子的奢華程度絲毫不遜於上官晨的王爺府,她心裡暗暗思量着,這宅院的主人到底是商賈富家還是朝中世家!
花容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上官晨的衣袖,小聲說道:“唉!你看,這院落,比着王爺府不差絲毫啊!”
上官晨低頭瞧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出聲。
花容容像是討了個沒趣,可她絲毫都不在乎,做出一副仙風道骨,超脫紅塵的模樣,在問明瞭道長去了哪裡之後,她拉着上官晨也朝着那地方奔了去……
上官晨其實很是反感和人這般親近的走着,可是他瞧着花容容那洋溢着一臉笑容的笑臉,上官晨總是感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總是被觸動着,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着花容容,從一開始,被她耍賴似的抱住腰,抱住大腿,上官晨有機會也有力氣將她踹開,可是在對上花容容那雙含着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眸眼時,上官晨的心思好像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就像今天,上官晨得知出事的是丞相府,他本是想要避嫌,不願前來湊着八竿子都礙不着他事的熱鬧,可就是不想看到花容容那帶着失望的眼神,一丁點都不願,所以,鬼使神差一般的,他跟着花容容來了……
等擠到人堆裡了之後,先看到的居然是道長那眉頭緊鎖的模樣!
上官晨則是冷眼掃了衆人一圈,只見各個都是屏着呼吸,不敢大聲喘氣,所有的人的臉上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只有花容容,她純粹就是個來湊熱鬧的!
上官晨把花容容往他身邊拉了拉,讓她好看了清楚,花容容支着耳朵,似乎聽到了一陣空靈的歌聲,她側過身子,悄聲的對上官晨說道:“你聽,有人在唱歌,唱的真好聽!”
她的聲音雖然小,卻引來了衆人不滿的眼神,花容容吐了吐舌頭,然後看向了上官晨,上官晨依舊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迸出了倆字:“看戲!”
花容容咧着嘴笑了起來,她拉着他的袖口,露出整整齊齊的一排貝齒,笑着說道:“你還真叫這當成戲本來看啊!”
上官晨比她高出許多,此時兩人並排而立,上官晨想要看着她,只能低頭,可他的眼神依舊是凌厲的很,花容容笑了笑,正想開口說話,卻先聽到了一個幾近哀嚎的聲音了,“道長,道長你可來了……快來救救我們吧!”
花容容瞧着,一個近乎是知天命年紀的男人踉蹌着腳步,就差沒給道長跪下了!
“道長,道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夜半時分,總是會傳來有人唱歌的聲音,原本以爲是哪個下人巡夜時壯膽的,可最近,這聲音似乎是越來越近,而且,歌聲也越來越大,像是索命一般啊!”
花容容瞧着那男人都快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她不禁暗暗笑了笑,小聲對上官晨說,“我剛看了看,這個府上根本沒事,只不過是他們府上的人太大膽了,關了不該關的東西,這才惹了小東西的報復,日以繼夜,沒完沒了的唱歌了……”
上官晨這次很是賞臉,難得“嗯”了一聲。花容容聽完之後,亦是抿脣笑了笑!
那道長倒也不多話,只是舉着羅盤四處尋找,最後,在一個放置蠟燭的石燈下,道長指了指,說道,“煩請大人派人將這打開,貧道看一看!”
那大人聽罷,連忙讓下人把石燈挪走,可是在石燈下的東西曝光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上官晨,他的臉色冷的快結冰了!
花容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她伸手握住了上官晨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朝着上官晨微微笑了笑,只是這一抹笑意,讓上官晨身上戾氣頓時消減了不少,上官晨懷抱着手臂,想要看看,丞相大人,這次究竟唱的是哪一齣!
丞相看到了石燈下面的東西,只覺得眼前一黑,腳步有些站不穩了,他顫抖着手,指着說道:“這……這個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事情到了這裡,上官晨有些沉不住氣了,撥開人羣走了出去,冷聲問道:“本王也想問,本王丟失的琉璃寶塔,怎麼會藏匿在你丞相府!”
待丞相看清了眼前的來人,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下官參見王爺!”
上官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復又問道:“本王說,本王進獻給太后的九層琉璃塔,怎麼會在在這裡?”
丞相覺得,他這次是真的大禍臨頭了,家裡斷斷續續的鬧鬼鬧了一個多月,直到今日纔想起找個術士來看看,偏巧不巧的,王爺怎麼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丞相府,更讓人捉摸不透的,門房怎麼就沒人來通報,現在倒好了,丞相有了一種人贓並獲的感覺!
說實話,他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琉璃塔怎麼就會跑到丞相府了,可現在,他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上官晨似乎就認定了,這寶塔,就是丞相盜走的,即便不是丞相,也和丞相府脫不了干係……
“王爺,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怎麼就來到了丞相府!”
“王爺,請容許貧道說兩句……”
上官晨冷冷的掃了一眼那道人,道長只覺得一陣寒意,渾身猛一哆嗦,他不敢擡眼去看上官晨,而是把詢問的目光落在了丞相身上,“敢問相爺,府裡的千金最近可有身體不適?”
丞相愣了片刻,當即便抓住了道長的手,“道長明鑑啊!小女已經斷斷續續的病了一個多月了,名醫診治過後都說無事,就連皇上也特意叮囑了御醫前來瞧病,可每個大夫的言辭都是一樣的,說小女無病,無病怎麼就下不了牀,整日昏睡不醒啊!”
“貧道猜測,正是因爲令嬡容貌清麗,引人心生愛慕,這才招來了寶塔中的精怪,精怪慕美,喜用歌聲求愛,可畢竟不是我族類,小姐在長期聽到精怪的歌聲,日子久了,就連元氣也就都受損了!”
丞相聽他這麼一說,急忙抓住了道長的手,“道長,你行行好,一定要救我女兒啊!”
可是話說到此,原本安靜了的寶塔再次傳出了歌聲,花容容傾耳聽去,唱的卻是關雎,精怪的聲音飄渺而又空靈,但更是帶着一種魔力,讓人爲之所吸引……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正在丞相大人正在頭疼怎麼救自己女兒的時候,上官晨顯然是不相信丞相和那個道長的話,毫不留情的開口說道:“東西是本王的,丞相大人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丞相眼前突然一亮,急忙拱手說道:“王爺,這其中定是有所誤會,下官也深知,此琉璃塔乃是王爺意欲進獻給太后的生辰禮,承蒙王爺不追究,下官願意物歸原主……”
上官晨冷哼一聲,甩袖離去,丞相連忙吩咐下人,將琉璃寶塔收拾好,送回王府!
到此時,丞相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再次向道長道了謝,又以重金酬謝,並留道長用了一頓素齋,這纔派人將道長送回!
而這個道長,心裡一直有個疑惑,他始終看不透,花容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而且,他還有一件事沒有說,今天在丞相府,他算了出來,丞相府的小姐確實是命不久矣,但小姐的病情和琉璃塔則是半點干係都沒有,塔裡的精怪唱的《關雎》其實並不是給丞相千金唱的,而是對花容容唱的!
他的心裡實在好奇,這個跟在王爺身邊的小丫鬟,究竟是個什麼來路,爲何,一代卜算大師,連她的命數都看不懂?
是因爲她所報說的生辰八字是假的還是這姑娘的命數乃是天機……
道長一邊想一邊回到了道觀,一番洗漱之後,他側臥而眠,睡夢中,道長彷佛看到了滿目的廝殺,看到彷佛上古時期,神帝征戰四方的場景,女媧娘娘重新塑造上神爲神帝助陣,上神殺惡獸,退鬼兵,當真是勇猛無量!
可是睡夢中,那個上神的身影太歸於模糊,道長只能看個大概,可是,他仍是感覺這個身影很是熟悉,只是,這一時半會的,他也想不起來!
而此時,花容容跟着上官晨一起回了王府,老管家連忙迎了上來,瞧見花容容和上官晨一起回來了,他滿是詫異,花容容朝着他尷尬的笑了笑,“老管家,你說的那個千層酥,我確實買了,只不過路上碰見王爺,全被王爺吃了……”
已經走出去的上官晨聽到花容容這般說,心裡不覺有些好笑,但他又十分想要看到花容容的窘相,於是,特意轉回了身,用着依舊冷冽的口氣說道:“是嗎?本王怎麼記得,千層酥是被某個人吃的?本王只吃了一塊!”
花容容瞬間的感覺就是被當掉了,她以爲上官晨不會在乎的,可沒曾想,他居然特意轉回來,就是爲了難爲自己……
老管家也覺得有些窘迫,訕訕的笑了笑,“姑娘吃了也是該的,誰讓早先時姑娘忙的連午飯都沒有吃!”
這次輪到花容容不好意思了,她從來沒有覺得丟臉過,可是這一次,可真謂是,臉都丟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