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並沒有那麼樂觀,她很清楚魔神的實力。
當年她是以同歸於盡那種極端的方式纔將魔神打敗,其中還帶着僥倖,倘若不是魔神自視過高想必就沒有今天的他們了。
“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花容容皺眉搖頭。
上官晨掃了眼那些魔族,眼神深幽。
倒是也夜淵,仍舊一臉笑意:“我看魔神是怕了躲起來吧。”
“夜淵,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輕敵?這可不是你。”花容容看着夜淵道,若有所思。
“既然未知,何必如此愁呢?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也不會來。不是麼?”夜淵側首,瞥着花容容。
花容容聞言沉默不語,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夜淵很奇怪,但又說不上是哪裡。甩開腦中的念頭,花容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本以爲會看到魔神,誰知卻撲了個空。
她又仔細搜索了許久,依然沒發現有異樣的地方。魔族也對他們的到來渾然不覺,依然麻木地重複着手中的動作。
“要不,我們走吧?不知道小jianren他們會有什麼情況。”夜淵挑眉。
花容容望向上官晨,上官晨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那我們先離開這裡。”頓了頓,花容容又道:“如果淑妃當初真的躲在這裡,沒理由這兒會變成這模樣的。”
“很多事都是我們想不到的,與其傷神,倒不如靜觀其變。”上官晨淡淡地道,呵呵,這裡可不是那麼簡單!
意見達成一致,三人便打算離開無盡暗淵,至於這裡的魔族,暫時不管。
只是,他們尚未擡腳,卻看到了玉姬跟賤死不救他們。
三人相視一眼,急忙迎過去。
“你們是怎麼到這裡的?”花容容仔細地打量着他們,神色嚴肅。
玉姬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在王府的。眨眼間,我們就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任憑我們如何掙扎,始終沒辦法逃離。一直往前走便遇到你們了。難道這裡就是你們所說的無盡暗淵?”
花容容點頭,“是的。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被封印的魔神。曾經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更加不是。只怕魔神已經逃離了無盡暗淵,等待我們的將是更加嚴峻的險境。”
玉姬聞言好奇地走上前,半彎着腰,仔細地觀察這些魔族族人。這一看,倒是把他嚇了一跳:“他們就是魔族?”
“對,魔族比我們人要高大,並且擁有比人更加強大的力量了。如今便是不知道這些被封印的魔族,爲何會變成這樣子。”夜淵說道。
賤死不救也跟着上前,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隨後說道:“他們,已經是活死人了!”
花容容的心登的一下,如果真如賤死不救所說,那麼這些魔族的活死人鐵定是魔神將來重現的軍團。這次,魔神不單單是要毀了神族,就連人族也一併殲滅!
“你們在這多久了?”賤死不救又問道,眉心微蹙。
“半個時辰。”
“馬上離開這裡。”賤死不救忽然低吼,神色嚴峻。
花容容與上官晨相視一眼,皆是不解。尚未問出口,賤死不救又在那裡催促:“快走,馬上。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們!”賤死不救緊鎖着眉頭。
無暇再顧及什麼,幾人立馬施展輕功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全身居然都使不上力氣。
花容容心中一驚,自從她的回憶甦醒,她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管對什麼毒藥,似乎都有種免疫力。如今竟然在無盡暗淵這個處處危險的地方遇到這樣的情況!再次嘗試運氣遊走,依然無果。
我全身都用不上力氣,花容容望着上官晨,無聲說道。
我亦是一樣,他們也遇到這種麻煩了。上官晨答。
“你們太大意了!”賤死不救見狀,就知道他的提醒已經晚了,忍不住低聲斥責:“難道你們忘記這裡是魔神的地方麼?竟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禁忌之源難道還沒教會你們,眼看未必是真的!”
夜淵別開眼:“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我們被魔神算計了。”
可週圍除了那些沒有靈魂的魔族,根本看不到半點人影!魔神到底在哪裡?花容容忍不住問自己。
“能走路就行了,馬上離開。”賤死不救一改往日的默然,臉色也多了份焦急,竟伸手去推他們站着不動的。
花容容側首望向跟她並行的賤死不救:“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該這麼大意。魔神,即使被封印依然還是魔神。他無法離開這裡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對付你們,這無盡暗淵,入口處全是致命的毒。但是,我告訴你,這裡纔是真正厲害的地方。無色無味的屍毒,在你尚未察覺的時候,毒性已經開始蔓延!”賤死不救一臉擔心,“我並沒有把握。”
此言一出,令夜淵也怔了一下:“你也不能解?”若是賤死不救都沒有辦法,那麼還有誰有辦法?
“先離開再說!”上官晨強忍着不適,淡然地道。本身他體內的毒性未除,如今又中屍毒且毒性開始慢慢發作。若不是他自控力好,兩種劇烈的毒藥同時折磨他,恐怕此刻已經滿地打滾了。
他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但是花容容還是捕捉到他額頭冒出的細密汗珠。忙拉住他,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
賤死不救看過去,見到上官晨的神色,暗暗在心底喊了糟糕。
“我沒事。”上官晨平靜地說道。
但花容容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以迅若急電之勢將他的穴位封住,揹着他就往出口奔去。夜淵等人見狀,也急忙跟上。
“卑微的人類,想走嗎?”身後忽然傳來聲若洪鐘的聲音。
花容容猛地回頭一看,只見剛纔那些沒有任何活力的魔族此刻忽然就像活過來一樣。雙眸充滿了仇恨,似乎是在極力控制衝上來將花容容他們滅掉的衝動。
“我們,又見面了,久違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緩緩地從魔族族羣中傳來。
隨後,花容容看到那些魔族讓開了一條道,面如冠玉,酒色鳳目,除了上官玉還有誰。
見到花容容那一剎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轉瞬即逝。
倒是花容容他們,並沒有多大的驚訝。知道上官玉是被淑妃救走,那麼在無盡暗淵見到上官玉並不算意外。
上官玉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似乎根本不怕花容容他們對他出手,“三哥,三嫂,好久不見了。想當初,我堂堂的紫月國太子,落得如同喪家犬那般,讓你們笑話了。”
上官晨的穴位被封住,不能說話,只能深深地看着上官玉。這一年多來,想必上官玉在魔神的指導下,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且上官晨敏銳地捕捉到,上官玉身上的戾氣很重。怕是這次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呵呵,路是自己走的,又哪有那麼多笑話呢。”花容容不動聲色地道,一面謹慎地戒備着。
聞言,上官玉竟哈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頓下,眸色陰寒下來:“我說三嫂,你何必裝作無辜不知情的模樣呢?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三哥性命堪憂,指不定下一刻就見閻羅王去了。倒不如,你從了我吧。我保證既往不咎,待你一如從前,如何?”
上官晨的臉色隨即冷了下來,定定地直視着上官玉。凌厲的眼神令上官玉也有些不自然,微微別開眼,不敢跟他對視。
花容容聽了,忍不住笑了:“上官玉,你在這等了那麼久,難道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不是更清楚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該說嗎?”
聞言,上官玉怒極而笑:“那麼,你就守着他吧!”
花容容當即將上官晨放下來,並將封住的穴道解開。她略微勾起脣角:“從我成爲他妻子那一刻開始,我就守着他了。這點,從來不變!”
上官玉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極力剋制心中的怒氣,“可我,不會讓你如願!”說罷,上官玉揚手一揮,魔族當即衝上來。
花容容暗呼不妙,六人當中,上官晨、玉姬與靜真根本沒有能力與魔族抗爭。魔族,顧名思義,就是魔的族羣。不管什麼物種,只要修煉成魔都能進入魔族成爲魔族的一員。所以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上官晨他們哪裡會是這些魔的對手?
或者是同生共死培養出來的默契,夜淵與賤死不救同時往前踏出一步,與花容容一道將上官晨三人護在身後。
夜淵雙手抱胸,面對衝過來的魔族毫無畏懼,依然笑嘻嘻地道:“上官玉,你還未成魔,倒是成了魔族的王了?嗯哼,想必是你母親的功勞吧?”
聽到夜淵這話,上官玉臉色當即大變。
而那些衝過來的魔族也好像猶豫了一般,動作慢了下來,皆用懷疑的目光瞥向上官玉。本來,魔族就是自認高人一等看不起人族。如今一個力量尚未有他們強大的人來統領他們,已經是百般不願。若不是看在魔神的面子上,只怕這個人早就被他們撕裂了。而今聽到有人這麼說,身爲魔族的傲氣又涌現出來:這個人根本不配統領他們!
於是,夜淵的一句話,瞬間令場面發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