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坐進了太子府的馬車,百川和蒼遠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太子被罰跪,他們可是一個人捱了一頓刑部的鞭子才被放了出來。
兩個人躬身立在太子殿下的身邊,一個個具是心頭忐忑的要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纔皇上對太子爺的處置他們也是有所耳聞,這不是變相的軟禁嗎?太子爺這一次可是被宇文清害慘了去,也算是載了一個大跟頭。
“殿下!”
“你們回太子府療傷,這些日子哪裡也不要去,有什麼事情本宮自會傳令給你們。”
兩個人忙躬身應了下來,太子的意思他們也明白,如今宇文清正是勢頭正猛地時候,他們太子府的人最好是行事低調一些,現在太子府上下絕對不能太過張揚了。
兩個人也騎不了馬,不得不乘坐馬車回了太子府。
宇文昊掀起了簾子坐進了太子府華麗的馬車裡,剛要放下簾子,安定侯爺站定在了馬車外躬身行禮道:“老臣恭送太子殿下。”
宇文昊點了點頭,他此時的心情有些憋悶,即便是最親近的臣下也沒有絲毫交談的慾望。
他此時只想儘快趕到盛王府看望自己那個惹禍的弟弟到底傷的怎麼樣了,還有一口氣兒沒有?
要知道那隻玉鎖是他們兄弟兩個的本命鎖,沾了那麼多的血跡,也不知道徹兒能不能挺的過去?
這一筆血海深仇,他宇文昊以後一定要慢慢和宇文清那個混蛋算。
“今日多謝侯爺出手相助,”宇文昊低聲道。安定侯的身體微微一頓,卻是擡眸看向了眼前氣度沉穩的青年,眸色帶着幾分複雜隨即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人這一輩子猶如輕舟過江,總有起伏不平之時,高峰時看得清形勢,低谷時看得清自己,殿下
只需記得你纔是這天下未來之主!臣拼這一條老命也要護着殿下的安危。”
宇文昊猛地轉過臉看向了安定侯,卻不想安定侯說完了這些很明顯不該是臣子對主子說出來的話後緩緩轉身大步離去,宇文昊脣角動了動卻是說不上來什麼。
他緩緩垂眸平息了自己的呼吸,猛地擡眸,眸色中卻是一片冷靜沉穩之色隨即薄脣輕啓。
“去盛王府!”
“是,殿下!”
不多時馬車行駛到了盛王府的正門前,宇文昊下了馬車擡眸看去,以往熱鬧非凡的盛王府此時卻是一片死寂。
門口的護衛一看是太子殿下,忙疾步迎了上來衝宇文昊行禮後急匆匆躬身將宇文昊迎進了府內。
陳管家得了消息後忙從內院走了出來,迎上了宇文昊還沒有說話眼角卻已經微微發紅,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他……”
陳管家的脣微微顫抖着,卻是說不出話來,聲音中帶着幾分哭腔。
“去請雲先生來,”宇文昊大步朝着宇文徹的內院走去。
“是,之前皇后娘娘已經命小的們去請了!雲先生不在帝都,估計傍晚時分能來!”
“母后也來了?”宇文昊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忙加快了步子,剛走到了宇文徹之前住着的暖閣外面,便聽的裡面傳來了胡皇后的哭聲,帶着幾分隱忍。
四周伺候的人都被攆到了二門外,院子裡剩下的人都是宇文徹的心腹。
宇文昊掀起了簾子走進了暖閣,緩緩繞過鑲嵌着寶石的琉璃屏風頓時神情一愣,看向了此時坐在了宇文徹牀榻邊的胡皇后。
胡皇后此時緊緊抱着傷的很重的宇文徹,低聲哭泣着哪裡還有之前殺伐果決一國之母的凌厲?
“母后,”宇文昊看着胡皇后真情流露的這一幕,倒是心頭有些羨慕徹兒,在徹兒的面前母后才真的像是一個真正的孃親。
其實他也很羨慕徹兒,羨慕他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在胡皇后面前撒嬌,可是嬉笑怒罵,可以任性妄爲。
可是他不能,他是長子,在胡皇后面前他僅僅是儲君,需要端着架子的。
他心頭突然生出幾分怪異來,若是有一天他傷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母后會不會爲他這樣流淚?
“昊兒!”胡皇后忙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換成了一個國母該有的威嚴和整肅。
宇文昊心頭嘆了口氣緩緩衝胡皇后跪了下來:“昊兒該死沒有保護好弟弟,還請母后恕罪。”
胡皇后緩緩起身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臉上卻是掠過一抹鋒利道:“你先起來,此事先不要慌亂,至於你手中政事堂的印綏明天不要交到宇文清的手中。”
胡皇后冷冷笑道:“呵!想要這麼快剝奪我兒手中的權柄,你父皇還是操之過急了些。”
宇文昊猛地一愣,眸色微微一閃,曉得胡皇后自有辦法他如今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能緩解此次危機也只能由着母后去了。
他點頭應了一聲,忙起身走到了宇文徹的身邊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只見宇文徹穿着一件白色中衣,雖然剛換上新衣可還是不停的有血跡從他身上裹着的紗布滲透了出來,看着令人觸目驚心。
他此時仰躺在那裡整個人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不光身上的傷口到處可見,即便是額頭上也是滿滿的擦傷,整個人簡直憔悴到了極點。
牀榻邊的桌子上放着一隻玉碗,碗裡盛放着吊命用的紫蔘湯,胡皇后的心腹太醫已經將宇文徹的傷口處理好了,只是宇文徹的氣息還是很微弱,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還需要醫術高明的雲先生看過才放心。
宇文昊看着弟弟如此悽慘的模樣,頓時心頭微微一痛,到底是個被寵壞了的人,這一次許是又因爲那個女人才遭此劫難。
想想也是令人詫異的很,誰曾想到帝都最浪蕩不堪的盛王爺一旦愛上了居然成了這人世間最癡情的男兒。
“昊兒,我問你,徹兒這一次是不是和長悅那個妖女有關?”胡皇后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殺意。宇文昊心頭微微一頓,緩緩轉過身卻是跪在了胡皇后的面前道:“母后,是兒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