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將張小哥關起來!”蕭瑤冷冷道。
宇文徹眼皮子微微一挑,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蕭瑤淡淡笑着攤開了手:“沒辦法,防患於未然嘛!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兒?”
宇文徹看了看蕭瑤身邊的貼身丫頭,蕭瑤衝春花點了點頭道:“春花,將門關好,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內。”
宇文徹這才臉色緩了幾分卻是緩緩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顯然皺巴巴的紙,估計是什麼書信之類的東西。
“坐下說,”蕭瑤眸色微微一緊。
宇文徹臉色鐵青哪裡還能坐得下來,卻是將這張紙甩到了蕭瑤的面前冷冷看着她道:“你早就猜到了結局是不是?”
蕭瑤猛地擡眸看向了宇文徹,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卻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紙低頭看去頓時微微一愣。
這張微微發黃的紙居然是一封書信的一頁,前面應該還有幾張但是隻剩下這一張。
蕭瑤緩緩唸了出來:“吳兄,家中近期可能突逢變故,此番劫數不曉得能不能抗得過去,有一雙兒女且送到你身邊撫養,如此大恩若是有來世……”
蕭瑤頓了頓後面的字兒已經完全被血跡沾染了去,她隨即跳過了這一段兒繼續往下讀去。“小兒長平,小女長悅便託付給你了,若是等大周朝局穩定,他日宮中純主子的孩子清兒能有自己的方寸之地,還請吳兄帶着兩個孩子去大周帝都尋親。秦家人丁凋零,幾個孩子聚在一處也是有個伴兒。只
恨朝中奸人所害,家族不保,但求吳兄保下我的一雙兒女,他們還小……”
後面的字跡又斷了,再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蕭瑤頓時心驚肉跳了起來,但憑這張沾滿了血跡的託孤的書信,足以看出來當初秦家逃命的時候,遭遇什麼樣的慘無人道的對待。
甚至當初秦家遭難那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幾乎連這份託孤的書信都沒有來得及送出去。
蕭瑤猛地擡眸看向了宇文徹:“從哪兒找到的這封信?”
宇文徹憤憤道:“這個你別管!”
蕭瑤微微一頓,暗自苦笑了出來,胡家一半牽扯着朝堂,一半蔓延到了江湖,這樣的事情雖然很難查到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明白只要將這張紙交給了宇文清,長悅便能認祖歸宗,清王爺的表妹,南昭秦家也是顯赫之家,這樣的話長悅的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樣了。
蕭瑤定定看着宇文徹緩緩道:“你準備怎麼做?”她將那張紙放在了一邊,看着緩緩坐在她身邊的宇文徹一字一頓道:“宇文徹,兩個選擇在你面前擺着。這張紙的分量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要麼就交給你的大哥,告訴他宇文清的孃親居然是秦家人。秦家是
南昭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告訴太子後我想太子絕對樂意用這個做做文章。”宇文徹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蕭瑤繼續道:“太子彼時可以查出來更多的東西,比如宮裡頭的純妃娘娘說不定就是當年秦家逃命路上失散不得不做了京官秦大人的義女,秦大人一看純妃娘娘便是驚爲天人想
辦法將她送進了宮中獻給了皇上?”蕭瑤脣角微翹:“果然純妃娘娘寵冠後宮,連皇后娘娘都有些嫉妒了。只可惜她身子弱生產的時候據說血流不止難產,生三皇子生了整整三天三夜到底還是撐不住死了,皇上命人生生剖開了她的肚子是嗎?
宮人們都說純妃娘娘那麼美的一個人死的卻是悽慘至極,連最親近的宮人都不敢靠前。”
“閉嘴!”宇文徹臉色劇變,純妃娘娘的事情後來是明武帝的一個忌諱,不過當初到底怎麼死的,爲什麼難產,他自己都覺得和自己的母后有些關係的。
“別扯那些沒用的,”宇文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真的是孽緣,他那麼心愛的女人居然是宇文清那廝的表妹!那之前清王府的那個冒牌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漂亮的眼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如果長悅纔是宇文清辛辛苦苦想要找到的表妹,那麼那個秦毓秀是個什麼東西?聯想到了長悅半邊被毀掉的容貌,想到了她被硬生生毒啞了的嗓子,她過去到底經歷了什
麼樣的非人的虐待?
宇文徹越想越是覺得整個人都呼吸不了了,他恨自己爲什麼不能早早遇到她,若是早早遇到她,他一定不會讓她受這些苦楚。
他看向了蕭瑤:“第二條路是什麼?”
蕭瑤頓時眸色多了幾分鄭重,心頭有幾分複雜。宇文徹這個混蛋真的是個混蛋,唯獨對長悅的這份兒真心倒也是難能可貴的。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長悅那麼至美至純的女子,美好到令人不忍心傷害,卻被這樣一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愛到了如此深的地步。
要知道宇文徹這一次放棄了這個報復宇文清的機會,便是與太子慢慢決裂開來了,那可是他從小形影不離的大哥啊。
蕭瑤沒想到宇文徹居然是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的主兒,她不免有幾分感慨。
要知道他手頭的這封信足以給宇文清帶來極大的麻煩,畢竟明武帝生性多疑,宇文清和南昭大家族的關係越是密切越是令人浮想聯翩。可是宇文徹選擇了第二條路,蕭瑤頓時鬆了口氣緩緩道:“當初純妃娘娘得寵的時候,她的義父秦大人已經官拜翰林院學士,也算是正四品的官員。只是沒想到會出現科場舞弊案,純妃娘娘也陷入了困境中
。不過後來純妃娘娘死了以後,秦家的那場案子也算是翻案了。”
“你想說什麼?”宇文徹沒想到蕭瑤知道的這麼多,他其實不曉得司蔻這個重要的情報來源處可是幫了蕭瑤不小的忙。
蕭瑤笑了笑:“你這個人急什麼,不要急,我慢慢和你說。”
宇文徹恨不得殺了她,蕭瑤倒像是故意的吊着他的胃口。蕭瑤淡淡笑道:“不管怎麼樣,秦家上一次科場舞弊案,那是因爲有人故意陷害他,買通了副主考將他出的考題露了出來結果害的他這個主考跟着掉腦袋。既然已經平反了,長悅身爲秦家的女子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你說是不是?還有長悅表哥也就是我家王爺那麼聰明,這件事情其實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