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榆陽城與陸刑分開後,一行人徑直驅車趕去九合城,不料在路上又與容家的人碰上了。
花驚瀾只覺得奇怪,起先以爲容家的人目標在榆陽城的百鳥朝凰上,沒想到他們竟然趕去情勢緊張的九合城。
“夫人,爺,容家的人上來攔路。”梅二在車外說道。
“擋了,道不同不相爲謀。”淳于燕沉眉道。現在花驚瀾的身體不能勞累,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爲什麼淨往上湊!
前方一陣喧鬧,梅二匆匆走回來道:“容家人有人受傷了,容佩跪在路中求救不肯走。”
“誰受傷了?”花驚瀾淡淡掀起眼簾。
“容渡,中了唐門毒公子的黑山妖。”梅二答道。
“瀾夫人,求你救我三弟一命!”容佩在外哭喊道。
淳于燕掀開車簾子的一角,讓花驚瀾看外面的情形。
“看她哭的那麼悽慘,準是自己惹了禍。”花驚瀾頓了頓問道:“容渡呢?”
“在馬車上。”梅二道:“我去看過,的確是黑山妖,已經昏過去了,面呈桃花紅。”
“中毒愈深,其形愈妖。”花驚瀾微微一笑,“他們在什麼地方碰上唐淵的?”
“有打鬥的痕跡,唐淵想是已經過去了。”梅二壓低聲音又道:“容佩和容清臉都被毒花了。”
“要救嗎?”淳于燕扶着她躺下來。
“救吧,”花驚瀾道:“容家就剩容渡還是個人的樣子。”
淳于燕取出唐門黑銅令牌交給追風讓他去前面追唐淵,並吩咐馬車繼續趕路。
“多謝瀾夫人!”容佩站在路邊,等他們的馬車經過之後才上了自家的馬車。
往前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唐淵的隊伍,一行大概幾十人,隨行的還有持大元扇的唐刻西與背雙劍的唐歡怡。
追風捧着黑銅令牌退回馬車旁,唐淵打馬上前來,用馬鞭指着馬車道:“上面什麼人?竟然拿着我唐門令牌?!”
馬車青紗繚繞,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人,唐淵此時心裡也是直打鼓,早知道唐繼禾把唐門令牌給了花驚瀾,此次他有事出行,去看過樓蘭國的圍獵山,偌大的一座山竟然被從中劈成了兩半,萬獸齊奔被斬斷了去路,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服,她現在出現在這裡,是否是受唐繼禾所邀而來?
“我家夫人不便下車,還請唐公子施以援手,救治容家三公子。”想容上前去道。
“你讓開!”唐淵凌空一揮手,“一個小小的婢子也配在我面前發號施令,令牌是誰的就讓誰出來!”
“口氣挺大,”馬車內,花驚瀾按住淳于燕,示意他不要出去,“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唐公子的脾氣磨大了,不知道繡花針有沒有被磨利?”
唐淵渾身一顫,他死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就是花驚瀾!
“既然是雪月公子,故人相會,何不下車一聚?”他拱手,探究地看着馬車的方向。
“夫人號瀾,人稱瀾夫人,並不是雪月公子。”想容接過話道。
唐淵皺起眉頭,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這一行人,人數上的確和花驚瀾所帶的人差不多,只是那時大多數是女子,且剛纔那道聲音,似乎太過虛弱。
是不是花驚瀾,一試就知道!
唐淵眼神一利,雙手一翻,一排繡花針衝馬車飛去。
“嗖嗖嗖”的聲音細小不易察覺,馬車周圍的人卻沒有動作,唐淵正疑惑之際,那幾枚針卻被馬車裡的一股氣掃了出來,速度之快,竟容不得他躲閃!
垮下之馬被扎瞎了眼睛,嘶吼一聲就將他拋了下來,幸好唐刻西動作快,趕來接住了他。
“見令牌如見掌門,”花驚瀾幽幽道:“唐繼禾就是這樣管束門人的。”
唐淵臉色唰地一變,連忙道:“瀾夫人莫要見怪,是在下的錯,在下馬上爲容三公子解毒!”
容渡服了解藥,臉色立刻緩了過來。唐淵從馬車上下來,對着花驚瀾的馬車一拱手,“瀾夫人此行可是要去唐門?”
“正是。”裡面又輕飄飄的飛出兩字,唐淵實在不能把這聲音和剛纔揮針的力道聯繫在一起,按捺下心中疑惑,他道:“夫人既是前往唐門,在下自當保護尊駕。”
花驚瀾略一沉思便答:“也好。”
“瀾夫人!”容佩突然打斷他們,在衆人的注視下快步走上前來,道:“多謝瀾夫人出手相救,我兄妹三人也要進九合城拜會唐門,還請夫人不計前嫌,能讓我們隨在您馬車之後!”
這倒是挺會撿便宜的,花驚瀾笑了笑。
“你告訴容渡,讓他回後越去吧,”她道:“九合城,不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而是刀山火海,誰沾上都少不了脫層皮。”
“夫人!”容佩就地一跪,咬牙道:“生死之事我兄妹三人自行承擔,只請夫人稍我們一程!”
“你走吧。”花驚瀾說完輕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容佩還跪在地上,望着浩浩蕩蕩離去的隊伍,心中無奈到了極點,九合城已經被重兵把守,除本國之人可出入外,拒不接納外來之人。五國外交的官員也被移到了榆陽城,就連百鳥朝凰這等大事都是在榆陽城舉行,可見管查之嚴。
“大姐,算了……”容渡撐着身體從馬車裡出來,眼神看着花驚瀾離開的方向,“她說的對,這趟渾水我們蹚不起。”
“三弟……”容佩失望地看着他。
“我們折回榆陽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