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堪堪停在蕭長青的脖間,花驚瀾擡頭看向前方,兩個黑衣蒙面人與冷梅夫人、姬天衣一起追着淳于燕而來。
淳于燕停落在她身邊,將月銀鉤遞過給她,花驚瀾邪邪勾脣,踩着蕭長青並沒有放鬆,然後接過玉佩,當着幾人的面脫手扔在地上。
幾人驚得背脊一顫,卻沒人敢上前。
花驚瀾將劍抵在玉佩之上,挑眉一笑,“都想要這塊玉佩是吧?”
“花驚瀾,解藥就在這裡,如果想讓尉遲玥活命,就將月銀鉤交給我!”黑衣人上前,舉着瓷瓶大喝道:“解藥只此一粒!”
花驚瀾踢了踢腳下的人,冷睨着他,“這個人你不要了?”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地上的蕭長青,橫眉道:“沒用的東西,死了也罷!”
“師父!”蕭梵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花驚瀾的劍就在蕭長青與玉佩之間移動,卻分明不相信她的說辭,“如果不想救人,方纔何必又讓刀下留人,現在我手中有兩個籌碼,拿哪一個出來交換,是我說了算!”
“你……!”黑衣人怒極。
“手中有籌碼的感覺果然不同,”花驚瀾話鋒一轉,道:“我們換個談判的方式吧,將解藥給我,否則我就毀了月銀鉤。”
兩個黑衣人瞪大眼睛:她竟敢說出這麼無賴的話!
花驚瀾抿脣笑得人畜無害,“看起來這塊玉對你們非常重要,但是對我來說它並沒有什麼實質的用處,況且我也不知道解藥是真是假,不如就用這塊玉來賭一賭如何?”
劍刃劃過玉佩,發出細微的聲音,卻將對面的幾人心都吊了起來。
“解藥拿去!”黑衣人終是將解藥拋了出來,隨後趕來的尉遲珏拿過解藥連忙給尉遲玥服下,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尉遲玥的臉色緩了過來,又經尉遲珏把脈確認沒事了後,花驚瀾纔回過頭來看着幾人。
“現在解藥也給你了,把你的劍從月銀鉤上拿開!”黑衣人寶貝玉佩的緊。
與尉遲珏一同過來的,還有一衆江湖人士,溫濯衣一行人自然也趕了過來,紛紛轉移道花驚瀾身後。
擡手將劍拋給梅二,花驚瀾拾起月銀鉤,又將蕭長青踢飛出去,“人不要,玉留着。”
蕭梵隱接住雙腿已斷的蕭長青,架起他將他送入人羣交在其他人手中才返回巨大的山凹中間,與兩個黑衣人站在一邊。
現在,黑衣人一方三人,花驚瀾一方兩人,冷梅夫人與姬天衣各一方,共四方七人。
“你們退下。”花驚瀾對身後梅二等人擺手。
梅二與素歡等人相視一眼,心知此等打鬥他們也幫不上忙,於是便依言退後。尉遲珏也扶着尉遲玥向後退去。
山風無聲,貫穿四方。
花驚瀾一手握着狂嵐劍,一手拋着玉佩,笑睨着對面的人,“不如這樣吧,你們五人過招,誰贏了我就將玉佩給誰。”
“想坐收漁利?!”黑衣人冷哼一聲,“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
花驚瀾一挑眉,“反正這玉佩於我也無益,要可要,無可無,但是你們就不同了,既然非玉不可,那我這算盤就是打對了!”
“善由!冗昭!”尉遲老夫人由人扶着走上前來,指着兩個黑衣人道:“你二人身爲蓬萊使者,見到門主之女也敢如此猖狂!”
兩個蒙面人俱是一震,連着冷梅夫人也詫異地看着花驚瀾。
“葉眉霜之女?”其中一個黑衣人似乎有些不信。
“門主已逝,按照蓬萊門門規,該由花驚瀾繼承門主之位,善由、冗昭,你二人還不拜見門主!”尉遲老夫人吃力說話,拼了命想震懾兩人。
兩個黑衣人俱是放聲大笑,紛紛將面紗一摘,兩張刀疤猙獰的臉嚇得周遭之人一聲抽氣。
善由上前一步,看着花驚瀾眼中多了一層恨,“我正奇怪你爲何與葉眉霜相像,沒想到竟是她的種!”
她說着又轉過身去看着尉遲老夫人,悲乎近狂,道:“你可看清了我這張臉?若不是葉眉霜當年爲情郎將蓬萊門解散,我和冗昭又豈會落到這般田地,十五年之約,我二人足足等了十五年啊……!”
“期約一過,我們二人便趕回蓬萊島,可偌大的蓬萊島何曾有半個人影?!”
“那時我們纔想通,這不過是葉眉霜玩的一個小把戲而已,”冗昭沉着聲,臉上皺痕斑斑,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顯得十分猙獰,“爲她一人,竟將蓬萊島所有人的命拿去作賭,她的女兒,又有什麼資格繼承蓬萊門?!”
尉遲老夫人心力交瘁,又痛又悔地看着兩人,“門主十餘年便已過世,十五年之約……她也要能等到那個時候啊……”
善由與冗昭微微仰起頭,眼神看着高遠處,一陣靜默,似乎在平復起伏的心境。
“你真是葉眉霜之女?”冷梅夫人沉吟着,這才轉頭看了花驚瀾。
“千真萬確,”尉遲老夫人搶先答道,“冷梅夫人,你能找到沽巖,能否請她回來與門主之女相認?”
冷梅夫人蹙了蹙眉,道:“傳令使,你已脫離蓬萊門多年,此事不必作管。”
“但十六年前,門主將蓬萊門籍冊交與我,如今只有我才知道蓬萊島衆去向,此事怎能與我無關?”尉遲老夫人急切道。
“哈哈哈……!”善由狂笑起來,狠戾且痛恨地看着她,“老太婆,你還看不出來嗎?沽巖和釣江與我二人一樣,都對葉眉霜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