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天塔下,四大家端坐在上,九霄山莊坐在右側,其他江湖名門坐在左側。而衆人看站在九霄山莊之後的素歡等人,便紛紛如豺狼虎豹一樣,既暗懷心思又份外仇視。
待衆人坐畢,花百相才起身上前,走至中央,道:“各位武林同仁,今日四大家召集各位彙集於抑天塔下,只爲一件事,那便是將桑不歸、花驚瀾與月妝三人擒住!”
“入兇階者關入抑天塔之約不可廢,縱然是四大家之內的人也不能姑息,”有人站出來說道:“衆位說是不是?!”
附和之聲高漲,但馬上便有人提了,“三人皆是兇階混沌,如何才能順利擒住這三人?”
“衆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已稟明相梓山,相梓山高手稍後便可抵達抑天谷。”花百相高聲道。
“捉拿那三人固然重要,但江湖規矩也不能廢,有能者居之,四大家需要重新排名!”一個大漢站起來嚷道。
“四家實力有變,江湖上其他勢力也紛紛涌出,這排名早就該重寫了!”
“花家已不堪武林之首之任,重新排名!”
“重新排名!”
“重新排名!”
呼聲震天,花百相面色鐵青,被容家擠下四家之首一位已成必然,但四家排名尚未重新定下,這些人竟也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緋衣濃跺着柺杖走出來,高聲道:“大家靜一靜!”
“大家靜一靜,聽老身一言!”
人羣慢慢安靜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緋衣濃。
“諸位,四家排名固然重要,但四家因何而生?”緋衣濃一跺柺杖道:“四家因公義而生!”
緋衣濃掃一眼竊竊私語的人羣一眼,又道:“既然四家爲公義而生,那第一要事便是對付那三個江湖隱患,若是趁此讓那三個小畜生鑽了空子,武林公義何在,四大家顏面何在?!”
“那依照緋老夫人所說,要四大家擒住桑不歸三人,也要四家之首能一馬當先,如今的花家,”那人輕笑一聲,“我看不太可能!”
“大家聽容某一言,”容衡遠走出來道:“桑不歸幾人一事迫在眉睫,若不趕快定下法子如何捉拿三人,待這三人聯手起來報復武林,到時後悔晚矣!”
“容兄所言甚是,但依如今而看,只有容家纔有領導武林的資格,此次捉拿桑不歸三人容兄何不做個領頭之人,也好讓我們尋個方向!”立馬有人巴結上來,滿臉討好地看着容衡遠。
容衡遠一笑,故作謙遜道:“此事還要看花兄的意思……”
他將目光投向花百相。
花百相臉色難看之極,卻壓着怒火無處可發,容衡遠,分明就是在當衆給他難堪!
“花兄,你以爲呢?”容衡遠追問。
“既然有人提了,那便由容兄做主吧!”花百相拂袖退回自己的位置,滿臉慍怒。
容衡遠要的就是花百相灰頭土臉的主動認輸,他轉過身來面向江湖衆人,道:“既然各位江湖同仁看得起我容某,那便由我來領了這個頭!”
“四大家追蹤桑不歸已經數月,但始終尋不到他的蹤跡,而花驚瀾劫走了月妝,現在同樣下落不明,這三人武功不低,若要尋找恐怕得費些時日……但如果月家肯相助的話,”他話鋒一轉,對準月家,“想必一定事半功倍!”
月家上下紛紛沉了臉,月威怒聲道:“月妝怎麼說也是我的女兒,我眼睜睜看着女兒被關也就罷了,容兄倒是好度量,竟然以爲我能設下陷阱去害我的女兒!”
容衡遠並不發怒,只道:“我知道這樣很爲難月兄,但四大家身爲武林代表,此時若是不作出表率,恐怕難以服衆,況且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我容家的人變成今日這等狀況,容某也會義不容辭!”
“月家早有心包庇月妝,不配爲四大家!”有人嚷道。
“十年前一事,月家也出力不少,莫不是換了自家女兒便要自打嘴巴了吧!”
“……”
喧鬧紛紛,月浮遙握緊何長安的手,道:“相公,月妝她,她該怎麼辦?”
何長安面上並未顯露幾分焦慮,拍拍她的手道:“月妝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索性放棄四大家之位,我寧願月妝逃了也不願她被關入抑天塔,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月浮遙小聲啜泣起來。
月涼扶住她的肩膀,蹙眉看向月威,“爹?”
月威倏地站起,沉聲一喝,“讓我月家放棄四家之位可以,但要讓我月某陷害自己的女兒卻不能!”
“我月家保證日後與月妝再無瓜葛!”他攥緊了拳頭,說的咬牙切齒,“各位儘可抓她入抑天塔,我月家定不插手,但是如果誰傷了我女兒性命,縱然拼上我月威的老命,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月威放了狠話,一時也沒了人吭聲,這事換做是誰也做不出來的,感同身受,誰又肯做這樣的事?
衆人紛紛垂目搖頭,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月家以爲置身事外便能與武林相安無事嗎?”緋衣濃質問道:“花驚瀾與月妝是一夥的,張海就死在花驚瀾手下,這筆賬如何算?!”
“欺人太甚!”遠處傳來一聲怒喝,衆人回頭,見一深色人影從山谷外飛掠進來,走前落地,那巨大的傘昭示着他的身份!
“桑不歸!”一片譁然,衆人紛紛亂了神,桑不歸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