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兔的心思都在“雪月公子”身上打轉,根本沒心思搭理她,自然對桃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還沒請教,公子如何稱呼?”“雪月公子”上馬車之時突然回頭來看着花驚瀾,打量了她的一撥人,眸底藏着不易察覺的譏誚,對效仿者的譏誚。
很明顯,這位冒牌貨“雪月公子”將花驚瀾一行人看做了對雪月公子的效仿者。
“玄機公子。”花驚瀾勾脣一笑,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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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公子”只是一笑,便低身鑽進了馬車。
花驚瀾也不惱,反而回頭衝梓兔拋了個媚眼。
“雪月公子”的馬車走在最前,梓兔、雙鶴一行五人走在中間,而花驚瀾走在最後。
“公子,爲何不拆穿他們?”出雲問道。
皎月敲了敲他的頭,道:“公子自然有公子的打算,你什麼事都想知道,乾脆你來當公子算了!”
出雲委屈地癟癟嘴,沒敢吭聲,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花驚瀾,還指望着她給出答案。
花驚瀾執起茶杯,望了眼外面崎嶇的山勢,道:“這樣不好玩兒嗎?”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一顛,馬兒亂踢嘶鳴一陣,一道粗獷的聲音就叫囂道:“都給老子出來,打劫!”
花驚瀾當即就笑了,探出頭去望了望,又對前面趕車的梅二說道:“往前面走走,去看看熱鬧。”
梅二依言將馬車往前趕了趕,正好擠在梓兔與“雪月公子”中間。
梓兔扶着鞭子居高臨下道:“現在滾,饒你們一命。”
皎月將簾子擡了個縫,花驚瀾看出去,大概二十來個蒙面大盜,手中都持着刀劍,回頭過去看,後面也是一撥,加起來大概將近四十人。
爲首的強盜往前走了兩步,用刀指着梓兔道:“臭娘們兒,給老子滾下來!”
梓兔面色一沉,雙腿一夾馬腹衝上前去,揚鞭就要抽那人。強盜頭子連忙往後一閃,高舉着刀喊道:“把這娘們兒給老子打下來!”
梓兔衝去的方向的強盜們突然散開,其中兩人拉着草繩迅速往路上一攔,梓兔的坐騎被絆了腿,跪腿俯衝下去,慘鳴一聲撞在地上。梓兔提前躍起,雖然被帶着向前衝去,但好歹是站穩了,剛落地,周圍的強盜就舉着大刀圍了上去。
強盜頭子看了她一眼,道:“烈是烈了點兒,不過長相過得去,弄回山寨去,給咱暖被窩!”
一陣鬨笑聲,梓兔氣白了臉,揚起鞭子就是一陣好抽,雙鶴這邊死人也紛紛打馬衝了進去,卻不知道那些強盜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將馬一一放倒!
五人灰頭土臉地被圍在中間,那強盜頭子道:“後面的,把馬車的人全部給我拉出來!”
後面的二十人應聲而動,分別圍向兩輛馬車。
這邊花殷五人還沒有動作,旁邊“雪月公子”馬車旁先打起了,只聽幾聲慘叫,幾個強盜被打飛出去。
“擋路者,死!”只聽馬車裡傳來一聲沉喝,馬車四周的侍人全部擺開了架勢。
強盜頭子見有人反抗,掄起大刀就往這邊一指,“給老子上!”
那強盜團體圍了一大撥去了“雪月公子”那兒,梓兔與雙核那裡留了十來個,花驚瀾這邊反倒無人問津,只是花殷幾人時不時打飛幾個被扔出來的人。
那強盜一夥似乎也不是好惹的,見勢不對,連忙相互比了手勢,紛紛從路中退了出去,迅速鑽入一旁的林中。
“咕咕!”
“咕咕!”
山下山上兩聲鷓鴣叫,“轟隆轟隆”的聲音就從山上傳來,溫濯衣拉着馬道:“是滾石!”
“嘭!”
“嘭!”
滾石沿着陡峭的山坡接二連三地滾下來,驚得馬兒亂跳,素歡躍出馬車,同梅二等人一起,踢開落下來的石頭以防石頭砸着馬車。溫如玉卻鑽進了馬車,涼涼道:“我沒有武功,踢不開石頭。”
錦兒鄙夷地看他一眼,“貪生怕死!”
溫如玉瞪他,“你小孩子懂什麼?”
錦兒指了指外面努力蹦躂着躲避石頭的大武道:“你看,連大武都比你有出息!”
溫如玉靠着馬車,一臉我就不出去的意思。
滾石落過,又是幾張大網蓋了下來,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成批的強盜從山上涌出!
“雪月公子”馬車正被網住,她手下人也被滾石砸傷幾個,正躺在地上呻吟,這番又掙不開大網,只能束手就擒。
花驚瀾帶着淺笑,捧起玉杯喝了口暖茶,愜意道:“看來是進了賊窩。”
“邊陲之境本來就是不管之地,有匪類也是常事。”錦兒有模有樣地說道:“這些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不然誰沒事做強盜!”
花驚瀾拍拍他的頭道:“強盜就是強盜,義賊還是賊,只要違法亂紀,就沒有好壞一說。”
錦兒有些不服,“那也是朝廷無能!”
花驚瀾微微笑道:“再清明的朝廷,在野也會有食不果腹之人,如果這就成爲你殺人越貨的藉口,天下之民皆可成匪。”
錦兒皺起小小的眉頭,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花驚瀾轉眸,正好對上溫如玉的目光,後者探究地看着她,“花驚瀾,讓人刮目相看。”
花驚瀾瞟了錦兒一眼,“教育下一代,義不容辭。”
這時錦兒突然擡起頭來,直指花驚瀾道:“你難道就沒有做過殺人越貨的事嗎?”
花驚瀾摸摸鼻子望天,“應該沒有吧,我可是好人。”
外面一陣紛亂,兵刃短接之聲不絕於耳,突然一聲箭嘯破空而過,便是一聲高叫:“官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