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位置從門板換到牀板,下去的時候淳于燕明顯沒省力氣,撞得花驚瀾骨頭生疼,她繃住笑,掐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掀,兩人的位置頓時變成男下女上。
花驚瀾騎在他腰上,俯身拍拍他的臉頰,道:“你就不能斯文一點兒?”雖然斯文了也是敗類,但是總比衣冠禽獸要好得多吧!
“本王正致力改變在瀾兒心中的形象。”淳于燕笑着說道。
什麼形象?娘娘腔?二百五?土地主?對不起,負面形象太多,暫時無法矯正!
喂喂!手往哪兒摸呢!
淳于燕大掌扣住她的腰身,把她往自己胸口拉了拉,低頭在她耳邊哈氣,“本王今日才發現,覬覦瀾兒的人可不少!”
花驚瀾乾脆收了力道趴在他胸口上,特意避開了自己的小胸脯,然後拍拍他結實的胸肌,道:“我還琢磨着給花家人一個驚喜,不能這麼早給露了。”
“你回到燁城,花百相恐怕睡着也會嚇醒。”淳于燕鳳目微斂,憶起五個月前那個晚上,道:“花百相爲什麼要殺你?”
“我要是知道,他早就死了。”花驚瀾望着牀帳,“不過從這點來看,我應該不是他的女兒。”
淳于燕扣着她的後腦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撫着她的髮絲,“我可以幫你查。”
“不用,我暫時還不想知道那麼多。”她現在主要緊的,是儘快恢復內力。
驛站內動靜變小,花驚瀾起身道:“我先走了。”
淳于燕支起下顎,襟口衣服散了一些,蜜色的肌膚就在花驚瀾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的。淳于燕的身材她是見過的,很好,如果她血液再豐沛一點,指不定要血濺三尺。這麼一男人,根本不用去撲女人,勾勾手指,人就得撲上去!
花驚瀾不想承認自己垂涎淳于燕的美色,但是美色是有目共睹的,她垂涎的本質也是衆所周知的,她不想掩飾自己的本質,當然更不想放過淳于燕的美色!
“瀾兒……”淳于燕故意誘惑他,操着一轉三折的嗓音喚着她的名字,滾燙的掌心就包裹住她的手,然後撐開她的五指,有意無意地撫摸着她掌心的傷痕。
“鐺鐺鐺!”外面敲更的銅鑼聲響起,花驚瀾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一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道:“我先走了!”
花驚瀾走後,淳于燕才和衣起身,面上分明沒了適才的輕佻,眸中全是深不見底的森寒。
夜風更急,豆大的雨點也落了下來,噼裡啪啦地蓋在房頂上。
穿着夜行衣的花驚瀾在房樑上急踏而過,估算了位置後在一處停下,掀開瓦片一看,裡面的人已經熟睡。
跳下房檐,她單手勾着柱子,一腳一個解決掉守門的侍衛,將昏過去的人扶坐在地上,而後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正轉身關門,一個黑影突然竄到她跟前,還沒等她反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領子將她提了出來,甩袖帶上兩扇門,然後單腳蹬上欄杆挾着她飛躍而出,冒着大雨衝進竹林之中!
花驚瀾着實被驚了一下,速度快到她難以招架,這人是誰?!
冰冷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她掙扎想擺脫他的鉗制,但他掐住她腰的大手突然收緊,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她吃痛悶哼一聲,放棄了掙扎。
黑衣人將擡手將她一扔,花驚瀾一個旋身,在地上落穩,直直地看着他,紅脣微張,喊出他的名字:“淳于燕!”
黑衣人身形未頓,轉身欲走,花驚瀾疾步追上,左手一揮,寒光掠過,直劈他肩頭!
黑衣人停下,不躲不閃,花驚瀾正覺怪異,那狠狠蓋下的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撞得險些握不住匕首!
大雨在兩人之間傾瀉而下,黑衣人終於轉過身來,伸手揭下面巾,淳于燕那俊美無儔的五官便映在花驚瀾冰冷的瞳孔中。
冷笑一聲,淳于燕周身散發出迫人的壓力,花驚瀾心神一動,竟然被他的氣勢壓低了半分!
這纔是真正的淳于燕!好個淳于燕!
“你以爲殺了淳于戎,上官雁卿就自由了?”淳于燕冷聲質問,連眼神,都彷彿是被冰封了一般,比這夜雨還涼,直涼進了花驚瀾心底。
“別跟我說現在上演的是兄弟情深的戲碼!”花驚瀾回視着他。
“淳于戎必須死,但不是現在,勸你收起你的小聰明,不要給本王惹麻煩!”
“如果有下一次,你不會像今天這麼輕鬆。”
淳于燕說完轉身就走,黑色猶如他周遭的氣息,散發着肅殺的味道!冷血無情的模樣倒叫花驚瀾見識了,帝王之家無庸人,他那張狐狸皮終於撕開了一條縫隙!
淳于燕之所以發怒,是怕她壞了他的事,說捉摸不定,說腹黑狡猾,這個男人比起她來,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救自己的原因,她不知道,他整日與她虛以委蛇的原因,她更不知道,她身上沒有什麼可供他謀取的,那爲什麼這樣一個男人要在她身邊逗留?
情愛?如果今晚淳于戎死了,他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擰斷她的脖子!
利益?她隻身在外,若真是有利可圖,也只有第五道而已,但他的武功莫測,似乎根本不需要……
那麼,淳于燕,你想要什麼?
擡頭定定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花驚瀾放涼了眼神,淳于燕,不管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只送兩個字:沒門!
直到身影徹底沒入墨色的竹影中,淳于燕都還能感受到背後的視線,他微微抿了脣,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