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眼神複雜，可風珊珊的目光，卻越來越暗淡無光，像是一池死水，再也升不起任何波瀾。
“是啊，如今你爲刀俎，我爲魚肉，要殺要剮要挖心掏肺泄去神力，不過是輕而易舉，我又何必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玄空氣，你要，我給你………我的命，你要，我也給你……我還要祝願鴻鈞聖尊，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就像自己親手殺死慕容清音的時候，風珊珊恢復記憶以後，不是不後悔，不是不內疚；而如果鴻鈞有朝一日恢復了記憶，會不會比她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年年有今日，是絕望到了極致，纔想着讓他永遠的活在懊悔之中吧。
可是，她明明知道的，他不會在想起自己了，當三公主得到自己的氣息，徹底變成自己的時候，無論是風兒，還是風珊珊，將徹底的消失在這六道之中……
鴻鈞被她眼中瀕臨絕望和心如死灰震懾的一陣慌亂，只是收回了她的玄空氣，難道就讓她有種被毀滅的感覺嗎？
鴻鈞很像擡起手，將不堪一擊的她攬進懷裡，這樣的她，讓他感覺渾身上下都被什麼東西壓抑着很不舒服，就連呼吸，都有些窒息。
他承認，他已經開始後悔了，不捨了……
“珊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感到絲毫的痛苦的，我會用神力封住你的大穴，你會像在夢裡一樣。”
風珊珊搖搖頭：“不需要，我想親眼看着你親手毀滅我，這樣我才能永生永世到銘記着這痛。”
鴻鈞胸口更堵了，就連聲音都變的沙啞了起來，他知道，現在任何安慰的話對她來說都已經無濟於事了，他只希望她能明白。
“風兒被你傷的已經支離破碎，若沒有你的玄空氣完整她的神魂，她活不到明天。”
風珊珊心裡哼笑，當然，三公主那個冒牌貨，不知從哪裡偷來自己的一點氣息，就想駕馭這紫禁之巔的上古神力？可笑的是，最終鳩佔鵲巢……
鴻鈞揉了揉眉間，不願讓她看到自己沉淪在飄渺回憶之中的痛苦；“你不會知道，風兒對我有多重要……我欠了她整整一萬年，讓她等了整整一萬年，我答應過她，永遠不會讓她一個人承受着，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感覺了……”
“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
風珊珊一愣，這些話，是三公主對她說的嗎？她竟然連自己記憶都有。
可笑的卻是，鴻鈞失去了所有有關風兒的，風珊珊的記憶，只能憑藉殘留的玄空氣認出他的小師妹。
她到底該開心他潛意識裡竟然如此在乎風兒，還是該可悲，這最後一世的陰差陽錯？
鴻鈞看到風珊珊眼中似乎有些焦距，雖然那感情太過複雜，似乎有愛有恨有不甘有哀怨有失望也有無奈，卻好過她剛纔的心灰意冷。
“珊珊，我不知道這神力對你有多重要，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想要，我會將我畢生的功力都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