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們來比賽,看今天誰先抓到活的兔子。”
到了目的地,方龍秀獨自上了一匹黑馬,一身紅色勁裝軟甲,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英姿颯颯。
“陛下是要狩虎獵豹的人,抓兔子實在不適合,不如臣下陪殿下您抓兔子吧。”
方青逍單手抓着繮繩,一手搖着孔雀扇,一身暗紋青衣華服,不像出來狩獵的,倒像是出門賞花的富家公子。
哪裡都有你!
因爲方青逍的接話,方龍秀的好心情大大打了折扣,瞪了眼方青逍,揮鞭揚長而去。
風伴狩在方盛蘭的示意下連忙帶着一隊騎兵跟上。
方盛蘭笑了笑:“國師和離大人不參加狩獵就四處走走看看風景吧,朕要去給太子抓兔子了,青逍你跟着朕。”
方青逍:“是,陛下。”
望天坡上,離九在風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已是春末,離九卻依舊是厚袍白裘加身,聆音道長心裡一嘆,開口:“離大人的身體愈加不好了,工作雖是要緊,但也要注意保重身體啊。”
離九掩着脣角咳了咳,止住後,笑道:“多謝國師關心。”
見離九一頓咳嗽後臉色更加慘白,聆音道長忍不住細細觀察一番,一觀之下心裡一驚,擔憂道:“離大人,方纔貧道觀你氣色面相,發現竟是極兇之兆,爲避免劫難,離大人未來一段時間裡切忌遠行啊。”
遠行?
離九挑了挑眉,一番若有所思後不見任何慌張,神態自若道:“在下知道未來之事不可輕易透露,國師能出言提醒離某,離某感激不盡。”頓了頓忽地笑了笑,“只是該來的遲早要來,國師又怎知離某想躲避此劫呢。”
聆音道長嘆氣:“罷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知天意不可妄改天意,是貧道多言了。”
離九笑了笑不再言語,只是偏頭看着遠方出神。
聆音道長想了想,留離九一人清靜,一甩拂塵獨自離開望天坡,邊走邊想昨晚看出的星象和占卜出的卦象。
昨晚知道皇上要外出後他便在觀星臺上坐了一晚。
看星辰,占卦,卦象不明,但能勉強得出皇上和太子這次外出雖然有波折但必能化險爲夷的結論。
既然並無大事,所以沒有阻止。
讓他在意的是反倒是他自己……因爲最近一直心有不安,雖有算者不爲自己占卜的說法,但他還是忍不住爲自己卜了一卦。
結果在預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卦象同樣不明,只顯示他的兇吉與東宮有着很大的牽連,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東宮太子,那位懂事早慧的少年。
聆音道長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皇宮所有人,包括陛下,都對他尊敬有加,唯獨太子對他不冷不熱,甚至很多時候有着敵意和厭惡。
原因麼,大概是知道了他出生時的那個預言吧,不管是不是預言的緣故,那個女孩是真的死了。如果太子出生時是女孩,想必死的就是他了。
厭惡,理所應當。
兇吉掌握在一個厭惡自己的人手上,想想都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就如離大人所言,該來的遲早會來。
聆音道長嘆息,沿着樹林外圍漫無目地行走。
而林中,方龍秀在尋找白兔中遇到一隻白狐,爲了追趕白狐漸漸脫離了隨行的騎兵,只剩風伴狩還緊緊跟隨左右。
白狐在前方急躥逃跑,方龍秀拍馬急追,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搭箭拉弦。
嗖!
羽箭離弦,可惜因爲方龍秀年少,臂力不夠,羽箭並未如預想般射中白狐。
眼見方龍秀還要繼續追,風伴狩提醒道:“殿下,別跑太遠。”
“伴狩,本宮今天一定要抓到它,你不準幫本宮!”
風伴狩:“……”可是不幫,您今天能抓到它麼。
這是一隻異常機靈敏捷的白狐,每每在羽箭臨身時總能恰好躲過,方龍秀已經是第六次出箭無果了。
可就是這樣才越發激起方龍秀的好勝心。
又追了一段距離,方龍秀看準機會再次搭箭。
這次有七成把握射中白狐而不奪其性命。
羽箭離弦,眼見就要成功之際,一抹綠色闖進她的視線。
那人一揮手,廣袖改變羽箭的前進方向後彎腰去抱受了驚嚇的白狐。
方龍秀一驚,急急勒馬,馬匹嘶鳴,前蹄猛提,沒有準備的方龍秀差點落馬,幸好被緊緊跟隨左右的風伴狩出手幫忙穩住身形。
因主子差點受傷,風伴狩心生不悅,厲聲道:“大膽,何人擅闖皇家狩獵園?!“
“我不是故意的。”那人抱起白狐站起身。
這聲音?是那位指路高人!
方龍秀眼睛一亮,強忍住心裡的雀躍,壓着聲音道:“那隻白狐是本宮的獵物!”
“搶人獵物的確是不道德,本來我也是不想管的,只是這白狐一路跑一路呼救,聽着委實有些可憐。”
真是不該心軟啊,好好的看熱鬧不好,這下自己成熱鬧源了。
又是這位太子,看來自己與這孩子的確有緣,只是恩情已還,再牽扯好像不大合適。
無衣從袖中拿出一張銀色飛羽面具,這面具還是因爲方青逍那傢伙說自己長相女氣不夠硬朗一氣之下買的,剛剛還覺得和那傢伙賭氣實在掉價準備扔掉面具,沒想到現在還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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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無衣和方青逍的第二次不期而遇
聽說帝都有名的風月之地,青樓中頗具盛名的明月樓今天要出第三任花魁,秉持着吃喝玩樂要樣樣精通的原則,無衣將一堆石子變成一袋金子後就大搖大擺地進了明月樓。
明月樓每一屆的花魁樓月姑娘坐在珠簾隔斷的花臺上待價而沽。
花魁的第一夜價格很高,且報價越來越高,無衣估摸着袋子裡的金子準備最後壓場。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無衣興奮道:“黃金五百兩。”
報價後一時無人再加,就在無衣覺得花魁非他莫屬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悠悠響起。
“本侯爺出價黃金五百五十兩。”
無衣:“……”他不可能帶那麼多石頭在身上。
無衣咬牙:“又是你!”
站在閣樓之上的方青逍倚着欄杆幽幽道:“不是本侯爺和你搶,是你和本侯爺搶,原本侯爺我打算花一百兩金子抱得美人歸,被你這麼一攪合我平白無故多花了數倍。”
無衣:“關我什麼事,誰出價高就歸誰!”
方青逍提醒:“現在是我出價最高。”
無衣磨牙。老子要想辦法再變出一些金子來。
“這樣吧,本侯爺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都出五百兩金子,但五百兩金子畢竟是一筆大錢,我們再等半個時辰,大家冷靜冷靜,到時候你若還是願意出黃金五百兩,本侯爺自當退出。”
方青逍語氣一頓,笑眯眯補充:“你要是不願意,要麼就立即當場拿出比本侯爺高的價錢,要麼就離開明月樓,如何?”
無衣無比鬱悶,快要逼出內傷。
什麼鬼機會!半個時辰後即使我願意,我的金子也變回石頭了!我也沒能力當場再變!
無衣轉身就走。
方青逍在樓上笑呵呵道:“以後還是別來青樓了,長得這麼豔麗女氣,小心進青樓被尋歡的客人當成樓裡的姑娘。”
剛剛跨出門檻的無衣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