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楚見狀立刻和寧折顏兩人將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的衛鳶尾抱到牀上。
一時間,整個院子中的丫鬟下人都忙碌起來,每個人的臉色都掛着憂心忡忡的神色。
“爲什麼主子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蒼楚看着衛鳶尾那猶如死人一般的神色,心中的擔憂如同潮水一般,波濤洶涌。
家主整個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臉色份外沉重的捏着衛鳶尾的脈象:“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月兒的脈搏怎麼如同死人一般微弱?”
寧折顏看着衛鳶尾臉上的血跡,真的太過豔紅了,紅中竟然隱隱的透露着一抹黑。
寧折顏伸出手沾了點兒放在鼻息前聞一聞,臉色立刻大變:“這血有毒!”
說完寧折顏立刻拿來水給衛鳶尾清洗臉上的鮮血。
“月兒一定是剛纔驚嚇過度,聽到慕瑾死的消息太過錐心了,所以纔會變得這麼麻木,要想辦法讓月兒恢復知覺,從麻木中走出來!”家主摸着衛鳶尾的脈象,十分着急的說道。
寧折顏敢肯定自己給丫鬟服用的毒藥只是針對於這個丫鬟,但是這丫鬟的血液之中爲什麼會有毒,那肯定在之前就是中了別人的毒。
而這種毒,通過血液,在人體毛孔張開的時候,毒素便會從其中慢慢的滲透進去。
看衛鳶尾這樣子,要不了多久,這種毒素便會遍佈全身。
家主的院中一下子進進出出的不少人,但凡醫術高超的族人都匯聚到了家主的院落中,光是穩婆就來了好幾個。
各種止血補血的藥材,名貴的普通的全都在第一時間被送了過來。
家主和一些大夫以及穩婆一直在想辦法如何讓衛鳶尾平安的將孩子給生下來。
一碗熬好的催產藥已經給衛鳶尾灌入了進去,穩婆滿頭大汗的在衛鳶尾的耳邊催着:“小姐啊,你倒是用點兒力氣啊,不然這孩子就沒了啊!”
“你辛辛苦苦的懷了這孩子這麼久,難道不想想見見這孩子嗎?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你的丈夫啊!”穩婆也不知衛鳶尾的情況,反正就是用盡一切辦法讓衛鳶尾有所反應。
而衛鳶尾這時聽到丈夫兩個字,如死灰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種反應,慕瑾?
慕瑾死了,她不能在讓她的孩子也出事。
穩婆見狀便繼續在衛鳶尾的耳邊說着,衛鳶尾僵硬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因爲慕瑾的死。
那一雙空洞的眸光中,滿是淚水,同時咬緊了牙關,勢要將這個孩子給平安的生下來。
寧折顏聽到衛鳶尾有了動靜,心裡雖然高興,但是卻是同時有一種十分不安的因素。
“這到底是什麼毒?”蒼楚也幫不上忙,只能綁着寧折顏一起查詢這種毒藥的成分。
在寧折顏仔細的檢查這名丫鬟身上的血液之後,那雙冷眸中的寒冽越發的濃郁。
淺嬤嬤一路小跑的走進佛堂,對着正在敲着木魚的玉夫人說道:“主母,一切都如和你預料中的一樣,月公子給那丫鬟服用了讓血管爆裂的毒藥,丫鬟死時身上的血全都飛濺到了玉月的臉上,要不了多久,毒藥就會被肌膚吸收,再加上玉月現在早產了,恐怕那孩子是生不下來了!”
玉夫人聽着淺嬤嬤那興奮的聲音,臉色依舊平靜着。
然而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孔中終於露出了一抹得逞後的陰毒。
玉月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根本讓人無從下手的機會,可是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會從寧折顏的毒藥下手。
那個丫鬟本就是一枚死棋,在之前就已經服下了她給的毒藥,只要寧折顏再給那丫鬟服用讓血管爆裂的毒藥,那毒血飛濺到衛鳶尾的身上,只要接觸到衛鳶尾的肌膚,衛鳶尾就必死無疑了。
“我們該過去看看了!”玉夫人站起身,她要親眼看着衛鳶尾渾身血液凝結而死。
“我知道了,這毒藥就是讓人的血液凝結堵塞在血管中!”寧折顏不到一會兒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臉上的神色更是一片蒼白。
這種毒性和他剛剛的那個毒藥有相似之處,只是一個讓血管爆裂,而另一個則是讓全身血液凝結。
而且隨着全身血液流動的速度越快,那凝結的速度也就越快。
一旦心臟附近的血液凝結,那衛鳶尾不出一刻鐘的時間,絕對會死。
而那個時候,衛鳶尾的孩子絕對會死在衛鳶尾的肚中。
“家主,家主,你們快來看看,這血……全都……全都凝結起來了,就跟凍住了一樣!”接生的穩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在房間中大叫了起來。
家主和其他的族人正在商量着如何讓衛鳶尾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藥方也已經開出去了,就等着熬好了餵給衛鳶尾吃了。
而這時的臉色也由白轉成黑青,整個額頭都籠罩在一片烏黑之中。
幾位穩婆看着情況十分的害怕。
而那孩子到現在還麼有看到頭呢?即便這孩子出了一個頭了,也恐怕是生不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家主給衛鳶尾再一次把脈,然而已經爲時已晚了。
衛鳶尾分明是中毒了,剛開始的時候毒素還沒有擴散,現在這毒素卻一下擴散了開來。
衛鳶尾看着家主,一雙赤紅的水眸,看着家主,泛着紫色的雙脣一張一合,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一定要救我的孩子,一定要!”
這種毒擴散的十分迅速,即便能救,但是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家主看着衛鳶尾這幅痛苦的神情,心中更是悲痛萬分,一瞬間就好似老了十多歲一般。
“一定,一定要救我的孩子……”衛鳶尾抓住家主的衣袖用力的說着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異常的艱難。
正在這時寧折顏一下衝了進來,拿起桌上的一把刀,就隔開胳膊上的血脈,隨後滴在碗中。
“拿去給小尾巴喝!”寧折顏一邊用手用力的擠着血脈,一邊將滴落在白色陶瓷碗中的血遞給一旁的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