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在我沒來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寧止慢慢的蹲下身,將衛鳶尾的手輕輕的抓在手心,動作十分的輕柔,而那雙淡雅的眸光中卻是溢滿了無言於表的心疼。
衛鳶尾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個信仰者虔誠的想要聽自己訴說一般。
寧止越是這樣,衛鳶尾眼中的疼痛也就越深,之前雲邪爲她做的事情,這個時候怎麼又變成了寧止。
過了許久,衛鳶尾才哽咽的說道:“寧公子你快走吧,要是被發現了,你就走不了了!”說完便想將自己的手從寧止的手中抽出。
但是寧止卻抓的極緊:“鳶尾,我要走,那一定是帶着你走!”
話語是那麼的堅定且又是那麼的霸道。
“寧公子,你忘記你是有妻子的人了嗎?”衛鳶尾的聲音依舊哽咽着,而那更爲濃重的哭腔卻已經涌到了喉嚨,卻又被衛鳶尾深深的給壓住。
“我的妻子就是衛姑娘你,衛姑娘可能你忘了當我們從地宮中逃出來住在那戶農戶中發生的事情,當時你毒發了,我只能用自己的體溫給你取暖,後來我們都褪盡了身上的衣物……”
“夠了!”衛鳶尾一下將寧止的話打斷,不可置信的看着寧止:“不可能,你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只是最後一步我沒有繼續!”寧止看着衛鳶尾的眼神說道。
衛鳶尾聽了這話心頭卻是倏爾一緊,更是用力的想要將自己的手從寧止的手抽離,而臉上的神情卻已經完完全全變了一個樣,好似她的人生觀崩塌了一般,果然一切都如同寧折顏所說的一樣,也更是和她預料的一樣,她毒發的時候就如同中了魅毒一般,沒有一個男人能夠保持的住的。
而當時的寧止看到她既痛苦又嬌媚的神情,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因爲你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所以你纔沒有繼續下一步?”衛鳶尾說這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她的聲音是發顫的。
寧止搖了搖頭:“因爲當時你說了一句話,我才停下來!”
“什麼話?”衛鳶尾不解的問着。
她真的是完全對毒發時的記憶一點兒都沒有。
“你當時說:我恨你,既然不愛爲何要假惺惺的做戲?”
衛鳶尾聽到這句話猛然一怔,這句話顯然是她對雲邪說的,那個時候雲邪拋下她前去營救處於危難中的衛官姝去了。
她以爲那個時候她對雲邪的愛還沒有那麼深,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雲邪了,而云邪這兩個字也在不知不覺中闖入了她的心中,而只有她一直以爲她並沒有多在乎雲邪而已。
而更她想不到的是,當初她說出的話,竟然在今日成了真!
雲邪果然不愛她,也果然是在對她惺惺作態。
“你應該很好奇爲什麼你每次都會非常的巧合遇上我,那是因爲我一直都在暗處跟着你,一直都在你身邊看着你,你既然已經和我有了肌膚至親,我就應該對你負責不是嗎?但是我也尊重你的想法!”寧止看着衛鳶尾繼續說道。
“儘管我們還沒有成親,但是在我的心裡我是將你當成我的妻子的,我承認我欺騙了你,我不叫寧止,我也不是天煞閣的人,但是我的確是來找你的!”寧止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衛鳶尾就這樣一直處於驚愕中,就這樣怔怔的看着寧止,她該信嗎?她定然是不會再信了,寧止明知道她是邪王的王妃,爲什麼要這樣冒着風險守在她的身邊,就這樣默默的守護着她,遠遠的看着她,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便站出來。
就因爲那一晚的肌膚之親嗎?他就覺得自己要對她負責嗎?
“你都不敢用你的真是面容示人,我怎麼敢相信你!”幾乎在整個空氣都陷入凝結的時候,衛鳶尾那雙清妍的眸子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雲邪的這張臉。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寧止臉上是有人皮面具的,而且這人皮面具還是蠶絲的,是世上最能與肌膚緊密貼合的易容面具且又十分的薄削,貼在臉上完全能與自己的整個臉重合,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所以之前她一直都看不出寧止是戴了人皮面具,就因爲冰蠶面具的薄削,才能使臉部的肌肉完全與真人無異。
但是這種面具卻也是有缺點的,這面具無法改變人的輪廓,而五官也只能是稍微的變動,如果別人認識這個戴面具的人,即便他帶了這冰蠶面具,那麼便也會被人認出來。
所以這冰蠶面具幾乎也等於沒帶!
易容的真諦在與改變自己的容貌,讓自己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而冰蠶面具卻只是讓自己的容貌稍微變動了一下。
無論怎麼變動都是與自己原先的容貌相似的。
寧止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衛鳶尾竟然看出來了。
寧止垂下眸子,似乎掙扎了許久,最後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站起身,手指上沾了沾些茶水,隨後便將粘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掀掉了。
當寧止再次轉身的時候,衛鳶尾看着寧止的眼神瞬間就變成了驚豔,戴上面具的寧止已經夠出塵飄逸了,可是當寧止摘下面具的時候,她卻覺得之前的那個寧止簡直無法和現在的寧止相比。
他一襲白衣勝雪,眉淡如煙,雅人深致,長身玉立的站在衛鳶尾的面前,他似是北辰紫薇衆攬星辰,又似一朵傾世脫俗的芍藥花,薰染傾城!
衛鳶尾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世間上她見過最美的男子不過是寧折顏,但是他的美是妖冶型的,完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眼前的寧止卻是淡雅出塵型的,極爲的絕豔,瑰美!
寧折顏是東楚國第一美男,可是當寧止撕下臉上面具的時候,她卻覺得寧止纔是東楚國第一美男,乃至是四國的美男。
儘管冰蠶面具的五官和寧止真實的容貌有些相似,可是兩者相比較起來,卻不及他容貌半分。
“你到底是誰?”衛鳶尾使勁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在做夢,寧止摘下那冰蠶面具之後,他臉上更多的細節和神情便也映現在衛鳶尾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