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聖到現在還沒有動作,我哪裡敢睡?”衛鳶尾讓出一條縫隙讓寧止走到了裡屋。
直到這個時候衛鳶尾纔看到寧止手上竟然還拿着一瓶酒。
“寧公子是來找我喝酒的嗎?”衛鳶尾不知爲何有些好笑起來,都這個時候了還喝酒?
這萬一要是喝醉了可是誤大事的。
“不,我是打算一個人喝的,但是在屋頂上喝了一些,覺得沒有意思便來找衛姑娘了!”寧止聲音輕輕潤潤的,淡淡的酒香從寧止的鼻息間噴出,衛鳶尾聞着十分的香甜。
“這是果酒?”衛鳶尾聞到這味道便說道。
果酒是不醉人的。
寧止將手中的酒壺輕輕的放在桌上,聽裡面液體晃動的聲音,好似已經不剩多少了:“恩,是果酒,這個時候我要是醉了,豈不是過不了第四關了?”
“怕什麼?到時候只要找到解藥就可以!”衛鳶尾笑笑,鼻息間的清甜越發的濃重。
這種果酒的清香她只是聞着,卻覺得自己要醉了一般。
“衛姑娘你孤身一個人在外要時刻保持警惕纔好,不要太相信一個人了!”寧止輕垂下眸,眸光瀲灩的看着面前的衛鳶尾。
衛鳶尾聽到這句話,覺得十分的奇怪,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寧止的容顏,那雙淡雅如霧的眸光隱隱的與一雙溫潤如水的眸光相重合,恍惚間寧止的面容被一個銀色的面具替代,可是在看臉上的銀色面具又倏爾消失得無影無蹤。
衛鳶尾的身子禁不住的朝後退去,步伐有些不穩。
衛鳶尾退一步,寧止則上前一步:“衛姑娘,你不該那麼信任我,你連我是誰你都不清楚!”
“你這話什麼意思?”衛鳶尾的心頭忽而一緊,看着面前步步緊逼的寧止,衛鳶尾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醉了……”寧止伸出一隻手勾住衛鳶尾的腰肢,另一隻手則勾住了衛鳶尾的下顎。
兩雙眸光相對,衛鳶尾的眼底是一片雜陳,而寧止的眼眸中卻承載滿了嬉笑甚至是勝利的笑容。
衛鳶尾一下明白過來,猛然間見面前的寧止推開:“你不是寧止!”
難怪自寧止一進來,她的思緒就十分的混亂,聞着那清甜的酒香好似要醉了一般,但是事實上她沒有醉,而是她的思緒已經被麻痹了。
“哈哈哈哈……小丫頭,你怎麼到現在纔看得出來我不是寧止?我之前易容的時候,你一眼就看破了,怎麼到如今我對你下了毒,還要在我的提示下你纔有所反應?”清潤的聲音一下消失,轉而是藥聖那蒼老卻精爍的聲音,說完藥聖一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撤掉。
棋癡那個老傢伙說的對,晚上是人最容易放鬆的時刻,想不到這小丫頭不僅放鬆,而且對他假扮的寧止是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衛鳶尾的身子連連的後退,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不清晰,腦袋沉重之外,身體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你什麼時候下的毒?”衛鳶尾是真的不知道藥聖是什麼時候給她下的毒,難不成是她聞到的酒香?
“自打你給我開門的時候,我就已經下了,只是你沒有察覺得到而已,我的毒是沒有味道的,但是一旦中了毒的人,聞到的氣味便是清甜的果香,你還是儘快去找解藥吧,不然你這一關可就過不了了!”藥聖得意洋洋的說完,便走了出去。
他下了三天的毒,總算是有一天成功了。
果然趁寧止和衛鳶尾兩人分開的時候給他們下毒是最合適的時機。
寧止那小子內力高強,只要他一下毒,寧止必然能反應過來。
但是如果寧止和衛鳶尾兩個人分開就不同了,衛鳶尾沒有內力,根本反應不過來他什麼時候下毒。
現在他就靜靜的等着,等着寧止那小子自投羅網,如果寧止那小子在乎衛鳶尾的話……
對,沒錯,這個毒他是精心爲衛鳶尾準備的,衛鳶尾要是想解毒,就必須要有人願意做藥引,而寧止作爲藥引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是如果寧止做了衛鳶尾的藥引,衛鳶尾的毒是解了,但是寧止可就中毒了。
藥聖摸着花白的鬍鬚,越來越覺得自己機智了。
寧折顏這些折磨人的毒藥對他還是有啓發的!
衛鳶尾趴在桌上,思緒混亂只不過持續了一會兒,接着她的腦袋便恢復了清醒,但是等在過一會兒便覺得周身慢慢開始寒冷起來,那種冷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無論蓋多少牀被子,升多少火都沒有用。
衛鳶尾清楚,恐怕她要毒發了,一旦毒發她的周身便會十分的寒冷,但是如果捱過去了,那麼毒發時的記憶便也就沒有了。
衛鳶尾一點一點挪到牀上然後蓋好被子,她只要熬過去就好。
身體的寒冷是逐步加深的,現在她還有點兒自己的思緒,恐怕再過不久她的思緒就完全消失,到了那個時候全身只剩下寒冷。
寧止坐在自己的房中,看着桌上燭光微微的搖曳着,那混黃色的燭光此刻就如同他的心事一般有些沉重。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不等寧止前去開門,便看到藥聖摸着花白的鬍鬚推開門走了進來。
“藥聖大人是想直接對寧某下毒嗎?”寧止看着藥聖,眉頭輕緩,聲音清冽。
不知道是不是這三天藥聖對他們始終不得近身,更是沒有機會對他們下毒,這才讓藥聖一下失去理智,直接跑到他面前來。
“哈哈哈……我來是來告訴你趕緊去替衛姑娘找解藥吧,我那個毒雖然不能讓人致死,但是毒發的過程可是相當的難受哦!”藥聖摸着花白的鬍鬚,好心的提醒着。
他要是不特意過來提醒一下,那寧止豈不是就要等到第二天才會發現衛鳶尾中毒了?那這一天不就白白的過去了?
“你說什麼?”寧止一下站起了身就走出了房間。
“衛姑娘……”寧止在衛鳶尾門前敲了一下門,但是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寧止索性直接一腳將門踢開,入眼便看到衛鳶尾躺在牀上,整個人的身上包裹滿了棉被,但是即便是這樣,衛鳶尾卻依舊瑟瑟發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