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官姝眼眸微顫的看了雲邪一眼,她咬了咬嫣紅的嘴脣,一副委屈卻強顏歡笑的模樣。
雲邪微微皺了皺眉:“王妃,這是你的大姐。”
衛鳶尾立刻變了臉,她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姝姐姐。”
她上前親親熱熱的握住衛官姝的手,眼圈微微發紅:“姝姐姐,你不要怪我,你這打扮哪裡像寡婦啊,我還以爲是新婦呢。”
東楚女人的穿衣打扮都是極其講究的,若是未婚的女人則是墨發垂在腰際,若是已婚女子則是將墨發盤起,而寡婦則不會穿金戴銀,只是在髮髻上插一根木簪。而此刻的衛官姝雖然穿的素雅,可是那衣裙卻極盡奢華,並且頭上戴的飾品則是上好的南珠,甚至將一頭烏髮垂落在腰際,恍若少女的裝束。
那聲寡婦猶如一根針一般刺在了衛官姝的心裡,她面上的肌肉跳了跳,隨即強顏歡笑道:“王爺王妃路上週途勞頓,定然是累了,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熱水,也好爲你們洗去風塵。並且我今日還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接風洗塵的飯菜。”
又是熱湯又是熱飯的,這個女人準備的還挺周到,並且還自己親自下廚,果然夠賢惠。
“姐姐有勞了,王爺,你怎麼這般待姐姐呢,她好歹也曾是侯府的少夫人,你這不是把人家當老媽子使嗎?”衛鳶尾假裝天真的爲衛官姝打抱不平,臉上露出有些氣憤的表情。
雲邪微微皺了皺眉,臨走的時候他確實讓衛官姝幫着自己照看一下王府,幫他添置些物件,畢竟多年來偌大的王府都是他一個人住的,外加幾個管事小廝和侍衛,府中甚至連個婢女都沒有,如今來了幾個女人,他自然要找個女人爲他添置些女人所需要的東西,更何況衛官姝是曾經是侯府夫人,眼光自然不會差。
雲邪上前朝着衛官姝一抱拳:“是我一時的疏忽怠慢了少夫人。”
衛官姝的心裡猶如五味瓶被瞬間打翻,若是當年她沒有嫁給侯爺,或許如今與雲邪比肩而站的人就是她了,她何須如此隱忍?
衛官姝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怎麼會?當初是王爺捨身相救,我只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報答王爺的恩情。”
這句話聽上去並沒有什麼,實際上則明明白白的告訴衛鳶尾,這幾日雲邪可都是爲了她而瞻前忙後,甚至以命犯險。
銀笙侍候衛鳶尾洗熱水澡,她將花瓣灑在木桶上,然後加上香料,木桶中芬芳四溢,熱氣嫋嫋升起,再加上銀笙捏背捏的恰到好處,驅散了衛鳶尾一路的疲勞。
“哇,真是好舒服。”衛鳶尾情不自禁的說道。
銀笙看了她一眼,則嘆了口氣。
“小丫頭嘆什麼氣,是不是爲臉上的傷疤發愁呢?放心吧本小姐答應你的事情自然能夠辦到,過些時日我去藥鋪中拿些藥草,不但幫你把臉上的傷疤除掉,而且還會把你變得更美。這樣你就可以大膽的對你的玄離小阿哥表白了。”
銀笙又羞又氣的將搓洗的紗布丟在水中,扭過身子去:“主子就會拿我打趣,我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快點再幫我搓一搓。”衛鳶尾笑道,也許對於她的說法,銀笙只是覺得她在開玩笑,總有一天她會讓銀笙見證奇蹟,她的技術可不是蓋的,想當年多少其貌不揚的人經過她的鬼斧神工都變成了萬人迷,甚至有的網紅脫胎換骨後就勾搭上了天王。
“哎,主子,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大小姐顯然是你的威脅。”銀笙看到衛鳶尾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只能乾着急。
“哎呦,我們小銀笙什麼時候變聰明啦,說來聽聽。”衛鳶尾忍住笑意說道。
銀笙白了她一眼:“大小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怎麼可能好好的對你,更何況她跟王爺可是有舊情的,保不齊就會跟王爺死灰復燃,到時候你豈不是要哭了。”
“銀笙我要的是雲邪的心,跟衛官姝有什麼關係,在沒有見到雲邪之前我一直想要逃走,可是見到雲邪後,我決定爲自己賭上一把,如果賭贏了,就算是十個衛官姝也不算什麼,如果賭輸了我會義無反顧的離開。”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給雲邪一個機會。
她可以爲一個男人掏心掏肝,只要這個男人值得她愛,但是若是愛情不在了,她也絕對不會糾纏下去,她要做就做一個真性情的女子。
銀笙只是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輕聲說道:“主子,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銀笙都會永遠跟隨你。”
“若是有一天我要離開,你捨得你的玄離小哥?”衛鳶尾看到銀笙這副木訥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逗她。
“哎呀主子你又來了!”
銀笙氣的將手潑在衛鳶尾的身上。
“銀笙你是不是想造反?”衛鳶尾將水灑在銀笙的衣裙上,主僕二人鬧得不亦樂乎。
聽着裡面的歡聲笑語阿青不開心的噘着嘴,她到底是後來來的,主子這樣偏袒銀笙,不過她倒可以腦補美人出浴圖。
衛官姝命人張羅着晚飯,望着一大桌子的飯菜,雲邪擡眼看了看衛官姝:“少夫人其實不必如此,你在王府是客人,何必要如此操勞。”
“滴水之恩當益涌泉相報,更何況王爺對我的救命之恩。”衛官姝笑着將一盤雪乳鱸魚端在雲邪的面前。
“這是王爺以前最愛吃的菜,也不知道做的合不合王爺的胃口。”說完之後衛官姝自覺得有些失言,便有些膽怯的用雲袖遮住紅脣,眼眸卻淡然的飄向雲邪。
雲邪坐在木椅上,手中緊緊的握着鑲金木筷,遲遲的沒有動作,臉上露出晦暗不清的表情。
“嗯,不見菜色早已經聞到了香味,姐姐定然在夫家沒少下廚,哎,只可惜侯爺沒有那個好福氣,跟姐姐這樣蘭心蕙質的女人走下去,否則定然會羨煞旁人。”衛鳶尾身穿一件嫩黃色的薄紗飛雲裙翩然而至,尤其是剛剛沐浴後的肌膚猶如在碧水中洗過的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