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鳶尾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眼眸中皆是譏誚:“你讓我怎麼信你?你的名字恐怕都是假的。”
寧止只是微微一笑,他將一片綠葉握在指間輕輕一捻,修長的手指上滿是綠色的汁水:“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姑娘又何必拘泥於次,更何況除了我,姑娘好像找不出任何一個願意協助你出逃的同盟。”
衛鳶尾眯眼眸看着他,陽光如碎玉般流淌在他的身上,越發襯托的他面若玉冠,身姿飄逸。
“公子錯了,寧折顏如今將我奉若上賓,好吃好喝的待我,我怎麼會捨得離去?”
“呵呵,是嗎?那姑娘爲何左顧右盼心神不寧?難道是在下看錯了?原來姑娘只想做一隻籠中鳥。”寧止笑的溫良無害。
衛鳶尾卻覺得心中氣悶,她心裡很明白,若是她失去了利用價值,寧蛇妖說不定就拿她煉藥了。
退一步便是她便是溫水青蛙等待死亡的緩緩靠近,進一步便是無法叵測的危險,說不定下一刻她就要魂飛魄散,但是她寧願去試一試,比起等死,她更想爲自己搏一搏。
“好,我就暫且相信你。”除了相信他,她好像沒有任何的退路,更何況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並不像一個壞人,雖然她不喜歡以貌取人,但是對於他,她不知爲何卻生出這種有些愚蠢的感覺來。
寧止陪同着衛鳶尾緩緩的向前走,他的身材欣長,同她說話的時候稍稍垂首,眉眼間皆是平和之氣,尤其是那令人心安的聲音猶如春風吹過岸邊柳樹嫩葉婆娑的聲音:“我來的這幾日幾乎在整個地宮裡轉了一圈,並且每一堵牆幾乎都用手指敲擊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姑娘可有發現?”
衛鳶尾沉迷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中,被他這麼一問,顯然有些猝不及防,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臉上有些窘迫的發燙,她挺直了腰板佯裝鎮定,又見寧止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便反脣相譏道:“我以爲公子已經得到了出逃的方法纔想要英雄救美,沒想到竟然是手足無措。”
寧止只是含笑的看着她,似是對她的譏誚毫不理會,讓衛鳶尾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兩人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偏僻的蟒洞口,衛鳶尾擡頭望着這個曾經讓她心驚膽戰的地方,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興奮的握住寧止的手:“我雖然不知道地宮的出口在哪裡,但是我有辦法出去。”
寧止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他的手有些發燙,眼眸中似是涌動着深不可測的情緒。
衛鳶尾意識到自己失禮,便將手抽了出來:“今晚子時我們便在這裡會面。”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便露出一臉惡毒的笑意:“聽說寧折顏有一個花房?”
他卻覺得她此時的表情有些可愛,忍不住彎起脣畔:“不錯,這個花房裡面皆是世間少有的毒花,並且開得格外妖嬈,寧公子對他們很是愛惜。”
估計裡面的花多是被寧折顏拿來煉藥的,寧折顏囚禁了她這麼多天,她若是不回報他點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知公子可知道聲東擊西的道理?她笑着朝着寧止眨巴了一下眼睛,明豔的臉頰多了幾分可愛之色。
寧止笑着拱手道:“在下定然不會辜負姑娘所望。”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衛鳶尾笑了笑,寧止立在花下看着眼前女子嫵媚張揚笑意,心也不由自主的隨之飛揚。
“姑娘,您要的湯熬好了。”寧籽氣喘吁吁的走來,當她看到衛鳶尾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的時候,整顆心才放了下來。
但是當她瞥見那個俊秀的男子站在她身側的時候,黛眉不由的皺了皺,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狐媚子,到哪裡都能勾引男人。她自然感覺出自家主子對這個女人不同與常人,本身就對衛鳶尾有所嫉恨。
她自然不能將氣撒在衛鳶尾的身上,因爲公子叮囑她要好生伺候衛鳶尾,於是寧籽叉着腰對寧止不屑的說道:“下賤之人也配同公子的座上賓說話,還不快滾回去!”
寧止的臉上依舊浮現着笑意,只是那抹笑意讓寧籽覺得渾身發冷,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寧止只是笑着朝着衛鳶尾拱了拱手,便款款離去,他的脊背挺拔,身姿飄逸,並不像是平常的小廝。
寧籽有些疑惑的盯着寧止的背影,她定然會派人將寧止的身份查一查。
衛鳶尾打破了寧籽的思緒:“端上湯隨我去看你的公子。”
寧籽的眼中雀躍着興奮,她得知公子的狀況並不好,三番五次的想要前去探望,結果都被公子身邊的護衛攔了下來,這次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公子了。
衛鳶尾走在前面,寧籽則端着陶瓷小罐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小罐子很燙,她時不時的放在另一個手中,然後騰出手摸摸耳朵。
“站住,寧公子正在靜養,任何人不得入內。”護衛將兩人攔下,晏大夫曾經吩咐過,無論任何人前來叨擾都不能讓公子見客。
衛鳶尾只是微微一笑,隨即提高了嗓門:“得知寧公子身體抱恙,衛鳶尾前來探看。”
護衛怒目圓瞪的看着她,她只是報以天真爛漫的笑意。
“進來吧。”聽得出寧折顏的聲音有氣無力,並且還帶着幾分疲憊的沙啞。
沒想到寧蛇妖也有今天啊,衛鳶尾收起幸災樂禍的表情緩緩的走進去。
一進屋就感覺到那種奢華之氣迎面而來,用純金打造的孔雀開屏形狀的薰爐,並且羽毛間皆是用寶石點綴的,嫋嫋的薰香升起,五光十色中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描金的八副屏風一字排開,上面的美人栩栩如生,並且畫工是極好的,着色也讓人眼前一亮,屋子裡的東西無不精巧細緻。
只聽流蘇幔帳之間寧折顏咳嗽了幾聲,衛鳶尾這才收起驚訝的眸光朝着那奢華的幔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