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洹現在的模樣可是十分地有趣,半大的孩子學大人借酒消愁這樣的場景無論是誰都會看一次笑一次,而北辰洹幾口果汁下去,不知道哪裡抽到了,想要甩掉自己身後的護衛好好地跑到某個地點靜靜。
他現在需要靜靜,需要獨自安靜地靜靜,不要問他靜靜是誰,他就是需要靜靜。
甩掉護衛這種事情對北辰洹來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雖然不能一直甩掉這個護衛,但是甩掉一炷香這類的時間還是可以的,北辰洹想到這點就朝着集市上面人最多的地方擠了過去,這邊人很多很多,基本是人擠人的狀態,這麼多人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護衛也會被晃花眼,眼力好一點的也會因爲人羣太多的元素跟不上北辰洹的步伐,北辰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就朝着那個地方擠了過去。
北辰洹熟練地在人羣中擠來擠去,此時的他悲哀地覺得自己就算是和那麼多人捱得那麼近也是孤獨的,北辰洹的臉上露出一個孤獨淒涼的表情來,做出這個表情之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帥氣,對自己的這個表情很滿意,決定多加訓練偶爾拿出來震懾震懾別人。
北辰洹正爲自己成功甩掉護衛並且做出了一個帥氣的新表情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他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鼻尖似乎有着一種很奇怪的味道透過來,下意識地挪了挪想要避開,卻沒想到一塊沾滿這種奇怪味道的手帕從後面蓋了過來。
北辰洹被這塊手帕蓋了個正着,口鼻完全被這種奇怪的味道充滿,第一反應北辰洹就覺得事情不好要糟糕,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也很清楚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北辰洹聽丫鬟下人聊天的時候提起,最近集市上面出現了一夥專門拐孩子的人販子,專門迷暈人家漂亮的孩子拐走賣掉,不過這是前段時間的事情了,北辰洹今晚因爲打擊太大一時間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北辰洹現在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北辰洹覺得自己的思維越來越迷糊,思緒漸漸地飄遠,越發地確定自己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自己這是遇到迷暈小孩的人販子了。
——總之,首先,首先需要冷靜下來,反正他身邊有着護衛,護衛肯定會救自己的。
北辰洹儘量讓自己靜下心來,還算是十分冷靜地做出這樣的判斷,只是他的那個護衛被人羣困得根本找不到北辰洹,北辰洹又是一個小小的完全淹沒在人羣之中的半大孩子,別人完全注意不到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而在這種人羣中抱走一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然後,北辰洹就受不了藥力的作用,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出手迷暈北辰洹的是一個穿着得很富貴的漂亮婦人,這個婦人梳着已婚婦人的髮髻,衣着比較華貴,樣貌十分地端莊迷人,像是這樣的婦人手中抱着北辰洹這麼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別人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懷疑,不知情的人看着根本就會以爲他們是母子。
穿着富貴的漂亮婦人迷暈北辰洹之後就抱着北辰洹迅速地晃過人羣撤離,還很聰明地在北辰洹身上披了一件素色的小外袍遮擋住北辰洹原來穿的衣服,於是北辰洹就這麼被人拐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辰洹身上的藥力過去了,北辰洹慢慢地睜開眼睛,覺得頭有點疼,睜開眼睛的動作也很吃力,眼前有種昏黃的光線晃得他眼睛好痛,緩了好久北辰洹這才徹底地清醒,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那昏黃的光線是蠟燭的燈光。
北辰洹轉頭看了看窗外,從這個房間唯一的一扇小窗戶看到了外面的光景……原來現在已經晚上了啊,天上掛着月亮,現在的他倒是可以對月長嘆了——但是現在根本就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北辰洹迅速地轉頭開始打量自己的所在地,希望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這是一間看上去還算挺乾淨的屋子,沒有任何多餘的傢俱,就這麼一張凳子,而這張凳子很顯然也不是給他坐的,現在北辰洹所躺的地方是地上。
地上其實也不是很髒,畢竟鋪着一層的地毯,只是北辰洹很快地發現自己的手腳被鐵鏈子緊緊地束縛住了,而鐵鏈的另一端卻是一根看上去十分牢固的大理石柱子,而自己的身邊有着五六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半大孩子,有男有女,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而且每個人都被鐵鏈子牢牢地束縛住了。
北辰洹的眉頭微微一皺,這下他可是確定地確信自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這些孩子很顯然也是被人販子拐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個都不哭叫,有可能大概是被那些人販子威逼調教得都不敢哭叫了吧。
北辰洹覺得自己額頭上冷汗要流下來了,手腳上這麼粗的鐵鏈別說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不能夠輕易地掙脫開來的,現在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是任別人爲所欲爲啊。
現在這樣的處境完全是自作自受呢,北辰洹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可不是一個會在這方面推卸責任的人,現在必須想辦法逃出去纔是王道。
北辰洹轉頭看了看和自己在同一間屋子的幾個孩子,有兩個女孩躲在角落裡面瑟瑟發抖,有兩個表情木然的男孩一直低着頭不說話,還有有兩個男孩滿臉淚痕根本才哭過,其中一個臉上還帶着掌印,從掌印的大小和力道看來這夥人販子當中有着一個很高大的肌肉男。
北辰洹的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作死作大了,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場景裡面來的啊啊啊,估計等會被救回家之後會被自己的爹孃北辰風冥和戚曦罵個狗血淋頭,指不定還要罰抄書和練武。
練武……哦……對哦……自己是會武功的,然後這並沒有任何用處,手腳上套着能夠完全束縛住他行動的鐵鏈子他完全任何事情都做不了,這麼粗的鏈子他根本站起來走幾步都很困難好不好。
北辰洹覺得自己真的是要糟糕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自己沒事跑出去玩什麼借酒消愁啊,在家裡面等吃晚飯晚飯後乖乖地對月長嘆不行嗎?
北辰洹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地滴血啊……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面響起了聲音,好像是什麼人在開門鎖的聲音,北辰洹想着這些人真混蛋,不但用鐵鏈子把他們鎖住,外面還要鎖一道門真是奸詐得不得了,於是看向門口的表情也變得憤怒起來。
外面的門鎖被打開了,走進來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拐走北辰洹的那個衣着華貴的漂亮婦人,而男的就是北辰洹所預料的肌肉男,兩個人一走進來,看到北辰洹正憤怒地看着自己,衣着華貴的漂亮婦人笑了。
這個婦人笑得可是真好看,但是在北辰洹的眼裡根本就是奸詐的表現,然後這個婦人一步一步地走近北辰洹,看着他笑了。
“這個孩子拐得真不虧,臉蛋竟然長得那麼好看,想必可以賣出很大一筆錢。”衣着華貴的婦人說,“就是這樣的孩子看上去太冷靜了,從醒過來到現在竟然不哭不鬧的,而且又不是嚇傻了的表情,需要好好地調教一番大概纔會聽話。”
衣着華貴的婦人說完這句話繼續笑,然後目光看向了那個高大的肌肉男,很顯然後半句話是對這個肌肉男說的。
北辰洹一聽,心下覺得自己要糟糕,覺得自己那桀驁不馴沉着冷靜處事不驚英俊不凡終於害了自己。
北辰洹想要對月長嘆,但是北辰洹覺得現在做這個舉動好像有點不合適,這樣自己的桀驁不馴沉着冷靜處事不驚英俊不凡會更加地顯露出來,槍打出頭鳥這種理論他還是懂的,雖然他並不是十分清楚什麼是槍,只是聽到自己的孃親戚曦提過而已,但是這方面的理論他還是完全能夠知道其中的意義的。
所以北辰洹覺得自己需要低調,但是現在低調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啊。
那個高大的肌肉男一步一步地向着北辰洹走了過來,他可是很清楚像北辰洹這樣冷靜淡定,絲毫不爲自己身處的環境慌張的小孩是多麼地難搞,他猜想北辰洹出生於那種不怎麼一般的大家庭,有着一定的計謀,這樣的大家公子哥不馴服的話根本會很快就會想辦法逃脫,給他們這個組織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們這個人販子組織拐小孩的時候可不管那些小孩是不是富貴人家大家族的,因爲他們相信自己在動手的時候可是很好地掩蓋住所有的痕跡的,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不過畢竟招惹上大家族報復可是很不好的。
所以,這樣的小孩必須要馴服,馴服到一點都不敢反抗爲止。
北辰洹看着一點點接近自己的肌肉壯漢,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人的對手,覺得自己現在最佳的選擇就是乖乖地捱上這個肌肉壯漢一頓打,利用這個表示自己的臣服,藉此來麻痹對方,到時候他再從長計議選擇逃跑的方法,能屈能伸是他的優點,就算他經過了十年的皇宮生涯,早就養成了某種王族成員的驕傲,他也是懂得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