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幻象迷魂(一)
突兀之間,血光凜然,讓王寶山是始料不及。
那些血色光線,如絲如絮,很快並越聚越多,在飄飛地交織之下,編織演化,逐漸出現了一座丈許的血紅大陣。
而在那血紅大陣中,肉眼可見之處,全是泛着紅芒的古怪符文,它們複雜而詭異,密密麻麻,其數量不下千萬之多。
對此,王寶山是清晰可見,又是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它們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他茫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那座血色光線大陣,忽然快速地旋轉了起來。
只見其上,符文遊離,紅光大盛,它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並擴大了它本來的覆蓋範圍,一下將整座的付家荒宅,籠罩在了其中。
在這一時地不慎防備下,王寶山也身陷其中,而那些古怪的符文,更是棲身而來,將他的整個身體,包圍縈繞了起來。
那些血芒符文,古怪而詭異,邪乎中透着驚悚,在接觸地一剎那,他突感腳下生空,自己整個的身體,似乎在突然之間,失去了重心。
頓時,一種念人無法遏制的墜落感,瞬間並襲上了他的心頭,這使得他是愈發地心驚肉跳,惶恐不已。
這種感覺,還是尤爲過輕,更讓王寶山感到驚恐的,是他眼前的一切事物,好像在那一瞬之間,並失去了原本的模樣,變得光怪陸離了起來。
此時此地,那無數的血芒符文,遊離紛飛,飄忽不定,如同虛幻的光暈,充斥着他的雙眼,讓他是眼花繚亂,就連他的思緒,也開始迷迷糊糊了起來。
緊接着,一陣陣沉重的睏意襲來,使得王寶山的意識,也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出現了空白的間歇。
這種意識上的空白間歇,一經出現,立刻使得他的腦海裡,是混沌一片,呈現出了無邊的空白和虛幻。
而此刻的他,只感覺自己,猶如是一葉無依無靠的孤舟,忽然墜落進了茫茫的大海之中,任由着大風大浪在無情地衝擊和拍打……
漸漸地,他的迷失了方向的感覺,迷失了視覺上的影像,直到最後,他慢慢地迷失了自我,頓時,並被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浸染了他所有的感知。
而在那黑暗的深處,目及所到之處,全是漆黑的一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就連時間,似乎也在此時,暫停了流逝。
聲音也在此時,消失殆盡,化作了嚇人的死寂。
一切的一切,只剩下了黑暗中的黑色,和死寂中,令人窒息的空虛……
“九風……”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呼喚。
那聲呼喚,輕若無跡,猶如喃喃細語地夢囈,一經響起,它並喚醒了那些虛無縹緲的雜亂思緒,如同在茫茫的黑暗中,突然響徹起了希望般的吶喊。
“誰是九風?”
“我叫陳文龍啊!”
“咦,這是哪裡……我怎麼會睡在大街上啊?”
……
隨着這些的自言自語,在語無倫次地訴說聲中,一位樣貌普通無奇的青年,睜開了眼睛。
然而,等那些感知的意識迴流,頭腦開始清醒的時候,這人的雙眼之中,所折射出來的神采,卻是迷茫和恍惚的混沌之色。
此時的他,似乎有些摸不清自己心裡的頭緒,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仍是一片的茫然若失,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這時的天色,已是深夜時分,而他此刻,正身處在一條幽靜的街道內,躺在街角的一處屋檐之下。
再看周圍的事物,一陣陣地熟悉感覺,憑空浮上了他的心頭,使得他的腦海裡,漸漸地閃現出了一幕幕的畫面,一些空泛而模糊的記憶,也隨之飄蕩了回來。
但這些記憶,似乎屬於另外一個陌生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出現了短暫的意識凌亂。
這個人是誰?
此地又是何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一切的東西,都在那黑暗中,出現了不爲人知的變數。
當下,暫且不論緣由,只說這人此時此刻的近況,倒底如何。
他不僅相貌平平,神情恍惚,就連他渾身的衣物,也是破爛不堪,襤褸而不遮羞;再加之他消瘦的身形,和嶙峋地皮包骨,就愈發地令人驚心不已。
看其一副典型的乞丐模樣,這又不由得讓人奇怪,他爲何會如此地落魄?
正如他所自言自語的一樣,他叫陳文龍,現年而立有餘,本是平水城裡主管文書的衆多小官吏之一。
記憶裡的他,在自己選官調職後,在城裡的北城區,置辦租下了一處老宅子,用來日常的居住。
不幸的是,半年前,他因爲撰寫文書的時候,出現了失誤,被主管的官吏,申斥之後,解除了他的官職。
由於他本是外鄉人,在城裡租住甚久,早在置辦宅院的時候,他手頭上的錢財,就被花得差不多了。
更何況,被罷官放譴之後,他又沒有了其他的經濟來源,日子過得是日漸窘迫。
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遣散了府上的僕人家丁,把往來代步的馬匹車架,和居家的傢俱器物,全部拋售,折都換成了銀子。
就這樣,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所有的銀錢,也很快被用光花盡,終於變得是窮困潦倒,溫飽全無。
堂堂的前任城官,竟然落魄到了變賣家產的地步,還差點與那些討飯的乞丐們爲伍,這着實讓他的領裡街坊們,是唏噓不已。
雖然貧窮的他,身無分文,沒有半點的銀錢;但他卻心有不甘,不願就此頹廢沉淪。
況且,生活還得過下去,不管怎麼艱難,也得想着辦法,努力活着啊!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聽說附近的一家大戶人家,每天施粥,賙濟窮困之人。
他並狠了狠心,放下臉面,加入了那些端着破碗,等待着薄粥的乞丐隊伍。
當然,靠着別人的施捨,也很難吃飽肚子;可是爲了活下去,有口稀粥喝,也是了勝過無,總不至於被餓死街頭。
所以,他也就啥也顧不上來了,一切以吃飽肚子爲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