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悶,夏末少有這樣的天氣,苗域的花兒也沒了生機,無一不在渴望着玉露的潤澤,那彼岸花卻開得比平常更爲茂盛,濃烈似火,那碧綠的花莖流閃着妖豔的紅光,帶着平日裡不曾有的魔性。暗紅的花障又濃了幾分,被看做聖地的花海再沒人敢踏入,辭顏站在苗疆最高的宮殿頂端,看着這愈發詭異的場景。天還是豔陽天,只是蒼天似乎也在極力隱瞞着什麼。
一眨眼間,辭顏手中多了一把劍,那是一把通體黑色的劍,卻不像一把劍,因爲劍中沒有絲毫殺氣,重點不在這兒,從沒人能感覺到辭顏的出劍,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劍勢,他在演算,演算天機,這些天他一直在算,在同一個位置站了五天。
月綰也在爲這事操勞,她在彼岸聖地中心站了五天了,現在,她的神識蔓延在整個苗疆土地上,任何細微的能量她都能感覺的到,這種狀態是十分危險的,她的神識化爲了類似規則的東西,真身就沒有任何保護,現在,一個稚童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她。
但她並不用爲此擔心,大巫主和辭顏都在極爲仔細地注意着她周圍的動向。
第七天,變天了。
太陽消失了,天空還是明亮的,人們都注意到,天空裂了一條縫,不過沒有人感到惶恐,起碼在苗域是這樣的,人們都無條件信任着他們的聖子聖女。
天空的那條縫隙以緩慢的速度擴大哦,像一條不斷拉長的黑線。
彼岸花的莖幾乎變得想紅寶石一樣紅。月綰已經回來了,辭顏也不再站在塔頂,他們沒有什麼能做的了,天裂是超出他們範圍之外的東西。
月綰依舊堅持着,翻閱着古籍,屋內的書冊苫蔽成丘,即使如此,她也僅僅知道那裂縫中要麼是無盡的虛空,要麼是妖魔橫行的異度世界。
裂縫更大了,苗疆的人們不得不心焦了,緊張壓抑的氣氛充斥這每個人的生活,大巫主下令人們不得隨意外出。
辭顏與月綰還在身邊感受到一股晦暗不明的氣息,那巨大的黑洞中彷彿隨時會爬出來什麼醜陋的怪物,尤其是在今天。
月綰歸墟中的碎月劍不停地顫動,彷彿受到某種召喚。辭顏一直守在月綰身邊,他也感受到了今天的不尋常。
倏地一聲劍鳴,閃爍着紅色流光的碎月像流星般衝向那個黑洞,月綰御風追趕,隨後是辭顏。
駛到半空,碎月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沒入那片黑暗,月綰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讓她往前衝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辭顏以極快的速度追了上來。
“去看看吧,坐以待斃不是上策。”這是月綰說的,不是隨口說說,這是她多日衡量的結果。
月綰的打算,辭顏一般不會拒絕,可這着實太過危險,“好。我先進。”語音剛落,辭顏的身影已沒入黑洞。
月綰腳步一頓,以比辭顏更快的速度沒入那難以測量的黑暗。
在他們身後,天空恢復一片湛藍,那道黑色的傷痕,已然消失不見。司命摸了摸長長的白鬍子,身前辭顏和月綰的命格已經終結,剩下的只有魔界始主和神界創世神。
在另一方幽冷的世界中,藏匿在黑暗中的妖族也在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