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很有三位領導的風範,三位領導的絕招分別是“飛起一腳”“橫掃千軍”“當頭一棒”,胖子的招數也非常直接,直接掄起一棒扔了出去。
這一棒就跟剛纔不同了,狼牙棒帶起一種虎嘯般的風聲掠向其中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反應居然很快,一看這一棒氣勢兇猛,他也不敢硬接。
長刀刀尖磕上狼牙棒上的尖刺,然後刀身連同着身子一起旋轉。
“噹噹噹”一陣急響,狼牙棒勢大沉雄的力量居然被他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手法給化解。
胖子頓時傻眼了,因爲他看見自己的老陰棒調頭衝着張赫的胸口飛去了,他想喊小心都來不及。
不過這也用不着他提醒,張赫豈是這麼容易就中招的?
狼牙棒一飛來,張赫伸出左手,手腕一扭,手肘上擡,狼牙棒的把柄好象被他的左手撞了兩下,左手初一看是爪,不知怎的就變成了掌,爪掌之間轉換極快,這自然是目前已經升級到了宗師級的《大摔碑手》。
胖子那條狼牙棒再度轉向,長了眼睛似的朝天上飛去了,就像一條魚雷往半空中的第二黑衣人撞去。
“轟啪”一聲悶響。
胖子鬱悶的矇住了眼睛,第二個木箱子被這條魚雷幾乎轟成了粉末,樺木塊碎成了滿天沙塵,龍門客棧的大院現在給了人們一種“我家住在黃土高坡”的感覺。
箱子中的白樺木材都是採集而來的樺木精塊,雖然只得書本般大小的一塊,但是隻要大師級木匠就可以把它分解爲很多箱出來,這樣的精塊裝了滿滿幾大箱子,可想而知分解出來後能做多少的武器了,也可以想象張赫一下子毀了兩箱,胖子鬱悶得想發狂。
然而漫天飄散的煙塵中,一件藍幽幽的物事掉了下來。
張赫眼尖,一個縱身掠上,一伸手就把這件物事抓在了手中,箱子中果然另有玄機。
等攤開手掌一看,這竟是一個長長的圓筒,有點兒像裝旱菸的水煙筒。
“這是什麼?”胖子好奇,他的印象裡,自己的馬車上可沒有這玩意。
張赫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三位領導不知搞了什麼名堂,驢車裝樺木是假,藏了這根水煙筒是真。
系統提示這是任務物品不可開封,張赫就又懂了——是哪家鏢局託保之物。
不過他來不及多思考了,因爲這件東西一暴露出來,十多個黑衣人全部折身返回了,個個眼中泛出兇光,出手較之剛纔毒辣了好幾倍。
第一批被打倒的黑衣人貼地掠來,刀鋒齊刷刷的形成品字刀陣,張赫雙腳剛一離地飛起,第二批黑衣人的長劍勢如暴雨的刺來,第三批則在外圍放十字飛鏢。
胖子看得傻了,暗器本身就極難躲避,但張赫像是在雨中漫步,展轉騰挪,刀光劍影休想傷得了他分毫。
對方傷不了他,但他也別想傷得了對方。
因爲連胖子都看出來了,這些人訓練有素,配合極其老練,出手一刺,不管能不能中馬上就退走,換上第二批來攻擊,第二批同樣採取這個原理輪換,這羣人試圖以車輪戰術消耗張赫,把張赫磨死在陣中。
胖子看得驚心動魄卻是毫無辦法,他雖然平時莽撞,但絕不是沒有眼力的那種人,他已經看出這種以一敵衆的戰局是自己無法參與的,強行參合進去也不是不可以,那不過是給哥子增加累贅而已。
焦急中他扭頭一看,發現掌櫃和店小二正在隔壁呼天搶地的哭號,原來這夥人不但要偷馬搶東西,而且還把龍門客棧的院大門和後院廂房給點燃了,顯然是有計劃的殺人放火。
火勢一起,客棧裡的大大小小npc拎起水桶就開始進行消防工作了。
事實上,張赫那裡儘管打得險象環生,其實高手一眼就可看出,張赫要滅這十來個人根本不費事,只是張赫沒有動殺機,他心裡一直在盤算手上這根水煙筒到底是什麼玩意,甚至連自己的金蛇劍都沒拔出來,可說是輕鬆應對、遊刃有餘。
但這情形看在胖子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的眼中是這樣的:哥子快不行了,媽逼的我得想個辦法……他有毛的個辦法,打也不是,跑也不是,幫更不是,只能白白的着急。
忽然間他靈機一動,這夥人居然敢放火燒客棧,只怕不是俠道和名門正派的人,弄不好就是什麼土匪強盜。
想通了這一點,胖子忽然竄回客棧大廳,不到幾分鐘時間他又出來了。
殺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鑼鼓,被他敲得“噹噹”直響,而且他扯着嗓子一陣狂嚎:“官爺,官爺,這邊,這邊,有人搶劫啊,搶劫……”
胖子果然有張赫的演員天賦,聲音嚎得那個撕心裂肺的,加上火勢越來越大,現場人羣奔走,情形異常混亂。
他這一手居然還奏效了,一聽到“官爺”兩個字,所有的黑衣人幾乎同時收刀收劍,整齊的往後翻身,看樣子就準備撤了。
張赫一騰出身來,胖子就揀起了狼牙棒,正準備往前面追,冷不防被一雙手從背後扯住了衣角。
回頭一看他差點沒氣得暈倒,店小二拼命拉着他的衣服:“別跑,我看得很清楚,是你砸的馬房,賠銀子來……”
“放火搶劫的賊你不去追,你抓勞資這樣的正人君子你搞毛呀。”胖子想哭,因爲經過這一打岔,那羣黑衣人早沒影了。
他也知道自己輕功不咋地,而那羣黑衣人武功雖也不怎樣,但輕功可是槓槓的。
這下可是真的搞毛了。
此刻張赫正拿着那根水煙筒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胖子掙脫店小二,正準備向張赫炫一炫自己剛纔的解圍小聰明,卻發現張赫的臉色沉得可怕,眼睛冷冷的望着遠處。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胖子再度傻眼。
因爲他不幸言中了,官爺真的來了。
只見一大羣穿着紅纓衙服、掛着朴刀的捕快舉着火把,將龍門客棧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掌櫃其實並不是個npc,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正在帶頭的捕快面前訴苦,通過那捕快胸口上的標誌看去,那人正是個銀牌捕快。
很快,捕快就朝這邊走過來了。
“官爺,我們……”胖子還待解釋兩句,冷不防那銀牌捕快冷冷的打斷了他:“統統抓起來,一個也不許走。”
“你說什麼?”胖子勃然大怒,放着好好的賊不抓,你們他媽的來抓老子這個受害者,你們他媽的這些朝廷鷹犬吃屎長大的呀?
此刻已經有三個拿着鐵胡桃和牛皮索的npc衙役氣勢洶洶的走了上來,看樣子還真就要動手抓胖子。
“瞎了你媽的狗眼。”胖子破口大罵,“老子是合法的玩家,是受害者,你們他媽有病啊?”
銀牌捕快眼睛一瞪:“你敢拒捕?”
話音一落,四周“咔嚓咔嚓”一陣刀鋒出鞘聲,二三十的捕快紛紛亮出了清一色的朴刀和殺威棒。
後者大家都知道其厲害,無論你武功再高,挨着這玩意了都要命,二三十根殺威棒整齊的在夜色下泛着烏光,當真是殺氣騰騰,令人不容抗拒。
胖子這一夜已經氣得沒有語言了,陪了夫人又折兵不說,居然還被六扇門的冤枉。
那銀牌捕快冷冷道:“這兩個人都有嫌疑,統統抓起來,所有物品帶走作爲呈堂證供,交給河東府發落……”
他的口氣雖然厲害,但眼睛卻是直勾勾盯在張赫手上那根水煙筒上的。
按理說這種事情確實讓人生氣,但張赫卻反而笑了,走上前拱手道:“這位官爺怎麼稱呼?在下武力征服一切,請問我們犯了什麼事?用得着刑具伺候?”
“我不管你是武力征服一切還是長相說明一切,在系統公衆設施和玩家的經營場地上殺人放火你們還有理了?”銀牌捕快厲聲道,“跟我去河東府走一趟。”
張赫仍然在笑:“河東府距離這裡也有100多裡地,我說這位官爺,你一個銀牌捕快,轄區沒這麼大吧?何況我也不是重犯,再說這裡一發生pk,你馬上就帶着大隊人馬就到了,你莫非練的超級輕功?”
銀牌捕快頓時怔住,胖子也怔住了。
張赫不說還好,一說蹊蹺就出來了。
“你看看這是什麼?”張赫忽然揚起手晃了晃,只見他的手掌上握着一塊紫色的令牌,那銀牌捕快一看面色就有點發青,他是識貨的,這是北九省通關令牌,上面刻的是“鎮武”兩個字,意思就是這是朝廷鎮武將軍派出來的人,各地區州任意通行。
鎮武將軍是誰,他並不知道,但他應該知道,銀牌捕快跟鎮武將軍之間,級別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眼前這個人不是他能拿的,也是拿不下的。
銀牌捕快這一龜縮,掌櫃就不幹了,又哭又喊的:“賠,你給我賠……”
“我賠,我賠!”胖子也情知自己砸了人家的馬房,這應該賠,但更多的是不忍心,他也知道經營客棧的生活玩家艱難,於是滿口答應下來。
誰知掌櫃的下一句話卻氣得他和張赫哭笑不得:“房子呀,我的房子,我投了好幾千兩啊,就這樣給燒沒了,你們這羣天殺的強盜,我就靠客房錢討媳婦啊,你們這下把我的媳婦給燒沒了啊,我草你們的大姨媽……”
胖子:“我沒大姨媽的。”
張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