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雕琢而成的紫盒中,躺着一本鑲着金邊的藍色冊子,封面上的四個字似乎也是鍍過金的,足見它比一般的武功秘籍珍貴多了。
這一刻,連張赫似乎也激動了,
因爲這四個字竟然是——《天外飛仙》!
月圓之夜,紫禁之顛,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多麼遼闊深遠的意境,多麼豪情四射的對決,《王朝》的歷史背景中,葉孤城的《天外飛仙》乃是震撼武林的曠世絕技,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這一着天外飛來之劍。
《天外飛仙》的威名,實不在《獨孤九劍》之下。
張赫趕緊拿起了這本秘籍仔細觀看:
《天外飛仙》:絕學,基礎級,無雙之劍法,攻擊性武技。
使用要求:夢幻境內功+夢幻境力量+逍遙境身法+潤物境根骨+上乘輕功+100級;
這個使用要求已經足夠震退《王朝》絕大多數玩家,可以這麼說,很多人即使拿到這本秘籍,也沒法子修煉,因爲它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張赫忽然明白過來,胖子手上的那套丹藥和之前四本輕功秘籍,就是爲了支撐這《天外飛仙》的學習以及修煉,原來盜帥早就考慮到這些細節了,只不過楚留香和葉孤城怎麼會扯上關係?這實在是個不得而知的謎了,就連華飛虹這次都解釋不出來。
效果:飛天一百零八式、飛仙九式,滅絕一式。
飛天108式發揮攻擊=(力量+內功+根骨+武器+固定招式);
飛仙9式發揮攻擊=(內功+身法+固定招式)*2.0;
滅絕1式發揮攻擊=(全屬性)*1.5;
看來具體的效果還是得看修煉中摸索和實戰中展示了,張赫有理由相信,這絕對是無敵的劍法。
“兄弟,這次我們真發達了。”張赫激動的收起秘籍。
胖子看似比他還激動:“絕技啊,武林絕技啊,竟tm的是武林絕技啊,嗚嗚嗚……”
馬君梅像個財迷似的催促:“看看最後那個長方形盒子裡面裝的什麼,嗯?讓我猜猜,絕對是《葵花寶典》,欲練此宮,必先自宮,就算自宮,未必成功,如不成功,繼續自宮……”
她還在那裡搖頭晃腦,冷不妨華飛虹冷聲道:“這絕對不是《葵花寶典》。”
“呃?”胖子和馬君梅發現張赫與華飛虹都沉着臉,表情好象很沉重,但又像是在沉思。
順着他們的目光望去,胖子二人發現最後壓底盒子雖然古香古色,但顏色卻是一種厚重的古銅色,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盒蓋上還題着一首詩: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胖子好奇:“這是什麼意思?”
張赫道:“意思就是,這玩意很可能是魔教之物。”
“魔教?”馬君梅也來興趣了。
華飛虹站起身,緩緩道:“王朝歷史記載,據傳魔教首創教主乃是一位武功高絕,同時又是一位文采詩詞風流之人,可說是一位文武全才,他創立的神教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無惡不作的邪教。”
這羣人中,只有華飛虹最爲博學強聞,只見她忽然文不答題的說出王朝歷史背景,胖子和馬君梅隱隱感覺盒中之物非同小可,因爲華師姐從沒有過這麼嚴肅的表情,所以大家只能靜靜的聽着。
華飛虹繼續道:“這首詩出自宋朝有名詞人陸游先生的《臨安春雨初霽》,其中這一句‘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最爲出名,也深受教主的喜愛。有一天,教主途經江南一個風景如畫的水村,在一條小溪河畔聽到附近一所草舍中,裡面有一個美妙的聲音在吟着這首詩,教主立刻被吸引、循聲探望,於是教主就見到了弱柳夫人,那時弱柳夫人還只是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一個布衫裙釵的村姑而已,卻已是國色天香,絕代麗人,而她似乎也爲教主的翩翩風采所吸引,就那麼一刻談話,她就跟着教主走了,拋下了她孤苦伶仃的老父親,成爲了教主的寵妾。”
衆人聽得入神,華飛虹也講得精彩:“這本是最爲浪漫的一段情,只可惜弱柳夫人風流成性,而教主卻又日理萬機,兩人聚少離多,久而久之,弱柳夫人就紅杏出牆跟着情人私奔了,最後她因爲再度出軌被情人所殺,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教主性情變得十分暴躁,不分是非、不問黑白,殺人如割草芥,後來他勁氣內斂,深深的反思自己,覺得自己遷怒別人是一種惡行,於是他就把這句‘小樓一夜聽春雨’刻在了他隨手所用的寶刀之上,以遏制自己的暴戾脾氣,每當他思念故人而又無法忍受的時候,他就瞧一瞧刀上的這行詩句,於是就把怒氣平息下去了。”
胖子驚訝道:“難道這裡面裝的就是那把教主寶刀?”
華飛虹點點頭:“這柄刀在魔教世代相傳,只有教主方可使用,但至第一任教主之後,此刀通靈入魔,具有神鬼莫測的奇異魔力,關於這柄魔刀,江湖上有很多種傳說,據說此刀本是至剛至陽的彎刀,全憑使用者一念之意而發揮威力,第一任教主任天行用情很深,終身憂鬱,故而此刀入魔,入世後神鬼皆驚,但凡江湖一現,必是血雨驚天,歷代教主用此刀不知爲魔教滅殺了多少無辜人命,故而此刀已經擁有了屬於它自己的靈氣。”
“真有這種事?”胖子顯然不相信。
華飛虹點頭道:“是真的,心正之人握此刀,便可駕馭此刀除魔衛道、縱橫無敵,而心魔太重之人,初用時雖也刀氣縱橫,可是隨着心魔深重,非但駕馭不了此刀,反而會被此刀吞噬自己的心志,控制自己的意志,最終走火入魔,魔教後任教主自覺此刀不詳,故而束之高閣。”
馬君梅茫然道:“我不懂,裝備有什麼不祥的?”
張赫忽然道:“因爲這是名器中的寶刀,一出手就必傷人命,只因寶刀出鞘,例不空回,不見血而空入鞘,對主人不祥。”
馬君梅笑了:“你們這是迷信了吧?”
華飛虹搖頭道:“武兄所說並非沒有道理,這就好比一個人,他以吸人血爲生,你若讓他久不吸血,他必然飢渴難忍,時間一長,你若放他出來,他的瘋狂只怕不是你能控制的。”
這是一種很玄的說法,但它確實存在。
馬君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就是別人常說的,神兵利器,必有劍氣,寶刀魔劍,必有皮象?”
張赫點點頭:“理解得雖然不對,但意思已經很貼近了。”
華飛虹繼續道:“後來這柄刀不知怎麼落入香帥之手,衆所周知,香帥乃是武林名宿,正義之士,他的手上從來沒有沾染過任何一條人命,所以此刀就此失落,少現人間,當然,這些都是歷史傳說。”
張赫長吸了一口氣,伸手打開了這個狹長的箱子,裡面果然安靜的躺着一把彎刀。
彎刀的形狀就像半彎新月,比一般的刀彎曲幅度大得多,但它長不及兩尺,又就像一柄類似號角的短刀,刀被一個精緻的刀鞘裝着,中央鑲有一顆龍眼般大小的寶石。
張赫的手剛一觸及刀鞘,就感覺觸摸到自己內心最柔軟但又最冰冷的地方,這刀果然非凡,彷彿真有通靈認主的魔力。
“錚”的一聲輕響,刀被拔出,刀身明淨,在陽光下泛着一種懾人的光華,如果光看這個,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地方。
問題在於這刀根本沒有屬性,系統視野沒有任何提示,全是一片空白,連名字都不給你顯示,這真是怪了。
“小樓一夜聽春雨”的詩句果然刻在刀身一面,而另一面卻是刻着一副畫:
小溪河畔的農舍邊,一束花朵高聳,一隻蝴蝶點綴在花瓣上拍着翅膀。
儘管只是寥寥數筆,但卻刻得無比精細、十分傳神,初一看只覺得鳥語花香、意境深遠,但不知怎麼回事,又給人一種形影孤單、孑然一身的悽然感,讓人頓生思念之情,不禁悲從中來。
張赫盯着刀身,喃喃的嘆息道:“小樓一夜聽春雨,多麼柔情的句子,卻偏偏刻在如此鋒利且霸道的彎刀上,爲這陽剛之刀增添了幾分陰柔,也註定了彎刀是矛盾的,用彎刀的人是掙扎的……”
他這番評論還沒有說完,一縷陽光突然照在刀鋒上,刀身震動,彎刀竟然“嗡嗡”作響,彷彿刀中生靈已經甦醒,新一代彎刀主人已經問世。
“嗚”的一聲,彎刀變色,刀身硃紅,彷彿染滿鮮血,跟着又變得碧藍,似乎心若止水,再接着又變成了慘碧色,好象沾染了劇毒,接下來黃、紫、白、黑等顏色交替變換。
衆人大駭,張赫也嚇了一大跳,他只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某樣東西正在被這柄魔刀源源不斷的抽走,大驚之下撒手,誰知這彎刀彷彿烙鐵一樣粘在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張赫驚駭之下這才感到了恐懼,因爲之前華飛虹所描述的種種“通靈入魔”等詭異玄說,現在看來只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