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無敵的菠蘿金刀是配合身形切過去的,也就是說,他要砍死張赫,人也必須動。
但張赫的槍又粗又長,刺出來人根本不用動,那麼招數就至少還能產生變化。
只不過這種變化是在場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也是不敢相信的。
筆直的長槍刺到一半,菱形槍頭瞬間變成了一個鐮鉤,就像紀檢委書記鐮鉤槍的槍頭,但更像春秋戰國時代青銅戈上的那種四四方方的長戈。
跟着槍身“嘩啦”一聲脫節,變成了鐵鏈子,王炸無敵想變招想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因爲他衝得實在太猛了。
只見鐵鏈子猛的纏住了他的脖子,內力通過鏈子源源不斷的傳輸過來,王炸無敵頓時就覺得呼吸一窒,他很清楚這根鐵鏈子很可能把自己活生生的勒死,但更致命的是那個鋒利的鐮鉤。
因爲鐵鏈一直在他的脖子上纏繞,鐮鉤遲早鉤住他的咽喉。
王炸無敵再也顧不上進攻了,雙手猛的扣住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鐵鏈,而且還瞬間催動了妙化境的力量,他試圖拿下這鐵鏈。
但這鐵鏈在內功的催動下飛速旋轉,一圈繞一圈,力量也是一層疊加一層,要扳開難如登天。
“唔——”王炸無敵的臉色瞬間變成紫色,誰都可以看出他的呼吸已經很困難了。
鐵鏈很快纏繞完畢,鐮鉤也反切他的咽喉。
“啪”的一聲,金宮世家的其他人都看得呆住,在鐮鉤即將切在王炸無敵脖子上的時候,王炸無敵果斷的棄刀,徒手硬接鐮鉤鋒利的刃面,手掌鮮血濺起、虎口迸裂,腦袋上冒出了紅傷數值:“—198!”
金宮家的人又鬆了口氣,這《王朝兵器譜》上的兵器果然非同凡響,變化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張赫果然是什麼刀槍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樣,什麼兵器最喜歡,鐮鉤槍柔中帶剛。
可惜大家的這口氣還沒鬆完,又一根鐵鏈子無聲無息的繞上了王炸無敵的脖子,又一把鐮鉤繞着他的脖子飛旋。
衆人仔細一看,張赫長槍的底部居然也伸出了鐵鏈,槍柄化爲了利刃。
原來,《王朝之劍》的第三種形態竟然是雙鏈的鏈子鉤槍,王炸無敵憑那股血氣防得住第一根,但是面對第二根卻是無能爲力了。
這一次更狠,鐵鏈子直接把他兩隻手給捆死在肩部,鐮鉤猶如迴旋飛鏢一樣越繞幅度越小。
小四等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撲了上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一聲。
雪亮的鐮鉤切在王炸無敵的後頸,張赫也回敬了他一個黃傷暴擊,縱然他也是170多點的高防,卻難以抵擋這件武器的霸道攻擊:“—608!”
兩次攻擊傷害超過了800點,王炸無敵的所有體質被掠得一乾二淨,但人卻不是那麼容易倒下的,因爲張赫的手突然往回用力一拉,他的腦袋就跟肩膀分家了,人頭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動,“啪”的一聲被張赫用腳踩住。
直到此刻,沒有腦袋的半截身子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他這纔算是真正的倒下。
張赫盯着他的人頭,目光中盡是凜凜的殺氣:
“我要你閉嘴,你就得閉嘴。”
底艙此刻沒有聲音,安靜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被張赫這種險絕的手法給震住了,其實真正震住他們的還是張赫的冷酷和無情。
這種感受小四最深刻,那個揹着箱籠上京趕考的書生已經消失不在,此刻他變了,變成了一個視人命爲草芥的殺手,這種詭異的兵器和兇殘的手法,讓這些混跡黑道的玩家心頭竟然都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當然,人羣中也有不畏懼的,林若離已經凌空而起,手中的龍鳳雙環已經泛出了反擊的強光。
張赫當然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沒有迴應,而是一腳把王炸無敵的人頭踹向林若離:“好好接着。”
林若離畢竟還是愛護手下的,她不忍心磕飛手下的人頭,也不願用雙環接住腦袋,無論誰捧着顆人頭在懷中,那感覺都並不好受。
別說捧,你有勇氣接都算猛人了。
所以半空中的林若離一咬牙,只得施展輕功旋轉着側身讓開。
她這一讓無疑就讓張赫又有了機會,張赫雙手攪動兩跟鐵鏈子,鏈子鉤槍就舞得跟蝴蝶穿花似的。
“奪”的一聲,一根鐮鉤已經鉤住了一層的樓梯缺口,另一根居然勾住了一層頂部的橫樑,他雙手一拉,《王朝之劍》又變化爲一根長槍的形態,就利用這武器變化的收縮之力,他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升起,等到林若離一落地,衆人一仰頭,他已經從底艙升上了一樓。
“抓住他,他搶走了紅貨!”小四瘋狂的大喊起來。
這貨就是喊得兇,因爲第一個追出去的人還是他的林姑娘,可見林姑娘屬於喜歡付諸實踐行動的人,而不喜歡在關鍵時刻大喊口號。
張赫的確跑不遠,剛纔在船艙中的劇烈打鬥全憑《青風新榮》的強行延長內功時間,而王炸無敵那一刀也不知道是什麼技能,張赫發現自己的內傷非常嚴重。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其實是自己傷了自己,不這麼拼命,內功決計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狀態欄的內功屬性上,系統提示《青風新榮》已經無法使用,代表潤物境的內功也變成了紫色,境界損得十分可怕。
所以張赫跑到了前甲板上就停住了腳步,林若離率着一羣人也追了上來。
“武兄,小女子今天可就要對不住你了!”林若離的話說得很客氣,但口氣中的憤怒張赫又豈會聽不出來。
這道理他懂的,無論誰像他這樣子割了王炸無敵的腦袋,林若離都會爲其報仇的。
但林若離到現在居然還能忍得下來,冷冷道:“武兄,把東西還給我,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張赫喘着粗氣笑了。
所有人都驚奇的看着他,誰都不明白他到這種窮途末路的情況下還笑得出來。
林若離雖然沉着臉,可是心中卻有一根刺,她和張赫鬧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她實在是萬般不願,可惜各有各的立場,立場註定容不下他們會就此收手的。
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一種誰也無可奈何的悲哀。
“武兄,那就得罪了。”林若離的纖纖玉手再度揚起了龍鳳雙環。
然而就在這時候,只聽得江面“嘩啦”一聲炸響,一個矇頭蒙面的黑衣人從水下升到了前甲板。
猶如垂直飛昇一般,輕飄飄的立於船舷之上。
這條龍舟的船舷距離江面也有八米,無論誰能夠一升這麼高,還能保持這種揹負雙手的氣度,輕功實在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林若離怔住,張赫也怔住,所有人全都怔住,竟然還有人能追到這裡來,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而且看這樣子這人只怕還不是普通的高手。
林若離上前兩步,拱手道:“請問閣下是?”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她,而是冷冷的站在鍍金鑲花扶木上,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後朝張赫勾了勾指頭,那意思很明顯:把你腰上的錦盒乖乖的交給我。
張赫沉着臉沒有答話,但小四卻大叫了起來:“我認得他,他就是那天在曲幽小徑出現的那個黑衣人。”
他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恐懼。
這次別說張赫了,就連林若離都是心頭一震,忍不住道:“閣下就是青衣樓的人?”
黑衣人還是沒有理她,而是扭頭冷冷的看了小四一眼,這一眼看得他毛骨悚然,他竟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
其實這一眼也無疑承認了他就是青衣樓的人。
林若離暗暗嘆息,青衣樓的高手追到了這條船上,今天恐怕連她也別想搶回紅貨了。
黑衣人又扭頭繼續把張赫看着,氣氛緊張空前,空氣似乎都快要爆裂了。
張赫也沉默着,他似也明白過來,現在就算是滿船人聯手,只怕都不是這人的對手。
他笑了笑,道:“好,我給你!”
說完,他真的取下腰間的藍色錦盒,緩緩的朝黑衣人走去。
林若離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畫面,她知道張赫絕不是這麼服軟的人,這小子肯定有陰人的伎倆要用出。
果不其然,張赫走到黑衣人面前,雙手捧盒、低頭彎腰,恭恭敬敬的獻上盒子。
黑衣人伸出右手接過盒子後,張赫又伸手摘自己背上的旗杆。
看似摘旗杆,其實是以極快的動作從箱籠中拔出了金蛇劍,劍光一閃,劍尖就直刺對方的咽喉。
這一劍可說非常的巧妙,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躲開這一劍的人實在是不多,因爲張赫的動作太隱蔽了,幾乎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在拔劍,林若離雖然知道這小子要使詐,可是連她都沒想到這小子的詭計居然如此出人意料。
但她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面,劍尖明明就刺入了黑衣人的咽喉,可突然“嘭”的一聲悶響,黑衣人的左手居然只用了兩根手指就夾住劍身,無論張赫怎麼用力,劍刺不上去,也拔不回來。
黑衣人的手指彷彿蘊藏了千斤大力,張赫憋得滿臉通紅,劍居然都拔不動分毫,夾在黑衣人的兩指之間紋絲不動,
林若離這才花容失色:“難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武林絕學《靈犀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