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巨大的戰鼓被擂響,沉悶的戰鼓聲中傳入東荒鎮,邢徒戰士們感覺到心臟都隨着震動。
一路路的王朝軍開出了營地,開始在東荒鎮外的曠野上列陣。
得到消息的林川等邢徒軍軍官急忙登上東荒鎮的城牆,趴在城牆上朝外望去,黑壓壓的王朝軍鋪天蓋地,視野所及,全都是披堅執銳的王朝兵,他們正在井然有序的列陣,一個又一個方陣出現在曠野上。
王朝的龍旗高高飛揚,龍旗上繡着的巨龍面目猙獰,奪人心魄。
如海一般的旌旗遮蔽了天空,讓初升的太陽都被遮住了,天地暗了下來。
排列在陣列最前面的是一萬五千身穿重甲的重裝步兵,他們各個身材高大,穿着幾十斤的玄鐵重甲,手中精鋼打造的戰刀閃着幽幽寒光。
在王朝軍的兩翼則是數量達到五萬的騎兵部隊,旌旗烈烈,紅色的披風迎風飛揚,宛如一團團烈火,騎兵們舉着烏黑的騎槍,頓時豎起一片鋼鐵叢林。
重裝步兵之後則是五萬輕步兵部隊,刺槍部隊,刀盾部隊,弓箭部隊,長槍部隊,戰斧部隊,重劍部隊一一列陣,雖然沒有重裝步兵們那樣如山一般沉重,輕步兵們則是突擊的主力,他們同樣驍勇善戰。
戰場的右側,原本的一片樹林已經被移平,此刻幾十架投石機正安裝在哪裡,他們已經對準了東荒鎮,只要一聲令下,重達數百斤的巨石將會讓東荒鎮感受什麼是毀滅。
在投石機部隊的旁邊,人數多達八萬的地方守備部隊也整齊列隊,花花綠綠的旗幟鋪天蓋地。
站在東荒鎮城牆上遠遠都能看到那些旗幟上寫的字,越是讀下去,衆軍官的面色越是凝重。
南川行省守備兵團,庫爾勒男爵衛隊,重劍士營,輕劍士營,刺槍營……這些地方部隊雖然比不上中央軍部隊,但是他們數量衆多,同樣訓練有素,戰力絲毫不弱於中央軍部隊。
王朝軍龐大的軍陣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得邢徒守軍喘不過氣,膽小的士兵已經開始祈禱,就連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都變得嚴肅起來,停止了打鬧。
中央軍元帥披着紅色大氅,騎在棕紅色的高頭大馬上,緩緩地從軍陣之中踱步而出,在他的身後,幾十名兇悍的戰將緊隨其後,這些戰將各個凶氣滔天,眼神兇狠。
數十萬殺氣騰騰的王朝軍肅立在曠野之中,他們軍容鼎盛,他們披堅執銳,他們狂暴而嗜血,在他們面前,一切的強大敵人都將變成他們的赫赫戰功。
藍玉勒住戰馬,遙望着不遠處的東荒鎮,嘴角閃過一絲譏諷,螢火之光安敢於皓月爭輝,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將失去作用。
而現在他要用數十萬軍隊,將不自量力的叛軍碾壓,將他們的頭顱砍下,變成自己的戰功。
藍玉打量東荒鎮時,林川也在打量王朝軍,不得不說,歷經數百年沉澱的王朝果然不可小覷,僅僅一直偏軍就如此氣勢磅礴,殺氣滔天,讓人顫粟,要是他日遇到更加強大的北方軍,鎮西軍將會是怎樣的光景。
突然藍玉覺察到城牆上看向自己的目光,兩股目光在半空之中相遇,爆發出火花,面對挑釁的目光,藍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噌!”藍玉倏地拔出腰間的長劍,長劍金光閃閃,純金打造,這是元帥的象徵。
突然之間,藍玉氣勢飆升,宛如一尊戰神一般,手持金劍,殺氣滔天,有人似乎看到了藍玉身後的那屍山血海,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王朝軍萬勝!”藍玉用力爆吼一聲,如同平地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迴應藍玉的是山呼海嘯般的迴應,一時間天地爲之變色,震耳欲聾的吼聲讓城牆上的泥土簌簌下掉。
王朝軍士氣如虹,他們高舉着武器,大吼着,邢徒軍則是沉默。
林川突然躍上城剁,雪亮的戰刀遙指王朝軍陣,奮力地大吼:“邢徒軍!天下無敵——”
“無敵!無敵!”邢徒戰士們高舉着武器,齊聲大吼,雙方將士都是士氣昂揚。
藍玉不屑於這種爭鬥士氣的小孩子做法,戰爭的結果不是光有士氣就足夠的,還需要刀劍的鋒利。
很快,王朝軍就發動了第一波進攻,隨着巨石開始轟擊東荒鎮,第一梯隊進攻的部隊,一個兵團三萬人開始邁步推進。
三萬人組成了鋼鐵軍陣如牆而進,王朝兵們面色興奮,作爲第一梯隊,他們將會獲得最多的戰功,最多的獎勵。
事實上藍玉想要派出更多的部隊進攻,但是東荒鎮卡在兩座山脈之間,地形的限制讓他一次性只能排開三萬人的部隊。
轟隆隆的巨石開始向東荒鎮傾瀉,每一塊巨石落下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狂暴而兇猛。
緊隨巨石之後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箭雨,很快東荒鎮變成了一個刺蝟一般,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邢徒軍對王朝軍的進攻套路都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兩輪的打擊對邢徒軍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只是剛剛修復的城牆又毀壞不少。
箭雨過後,三萬精銳的王朝軍已經殺到了東荒鎮城下,幾十架雲梯被靠在城牆上,王朝兵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佈滿了整個城牆。
守衛東荒鎮的邢徒戰士們也毫不示弱,用刺槍刺,用戰錘砸,不斷有王朝兵慘叫着摔落雲梯。
“倒熱油!”
隨着滾燙的熱油倒下城牆,那些攀附在城牆上的王朝兵被燙到了手腳,面部,慘嚎着滾落,淒厲的嚎叫聲讓人心驚膽戰。
很快,城牆上下就鋪了一層屍體,空氣之中血腥味濃重。
林川將西斯和蕭戰率領的兩個旗團佈置在城牆正面,兩萬邢徒戰士拼死力戰,鮮血染紅了地面。
“殺進去了!殺進去了!”有王朝兵將東荒鎮防線撕開了缺口,大量的王朝軍順着缺口涌入。
西斯提着戰刀率領親衛殺了過去,他手手起刀落,兩顆碩大的頭顱已經滾落在地,血箭沖天而起,下一刻又有幾名王朝軍的喉嚨同時被戰刀劃開,王朝兵不甘地倒下。
王朝兵數次突入城牆又被趕了下去,城牆上下的屍體一層,兩層,三層——不斷累高。
邢徒軍寸土不讓,每一寸土地雙方都是拼死爭奪,短時間內數次易住,殘酷的廝殺在持續,喧囂的戰場上,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