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說些什麼呢?這些說詞於明醞釀過,但是到了臨場,組織不起來。於明深思一會:“我想告訴你,但是又不想承擔你知道後對我的態度,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給予,不需要那一套。但是,杜青青有些影響我,我覺得我應該和你說一聲。還有就是菲亞,你不認識,是一個老太婆,她當時說她失散的兒子聯繫她,對我也有些觸動。所以,我打算來看看你,把事情告訴你。不知道孕婦吃安眠藥有沒有問題,少吃點應該沒事,你今天睡前吃的維生素被我一朋友換成了安眠藥,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說我的。知道了又怎麼樣?我現在不缺錢,幾百萬美金很輕鬆,我在冰島還有別墅,私人飛機,遊艇……對了,我和一個叫曼迪朱麗葉的女人已經結婚。”
“我覺得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否則就尷尬了,你媽知道我身份,想買兇了。你老公,是我朋友,麻痹……你呢,也可以完全拋棄過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而且我的麻煩挺多的,我能應付,你不用擔心,但是有些無良的人就會牽扯上你,比如上次巴黎綁架你的人,我說明你和我關係,她放了你,而實際上她是想隨時能用你要挾我。幸虧第一時間我就把她列爲敵人,防住了她這一手,讓葉戰給你們解圍。類似這樣的人還會有,你現在是土豪,外加土豪夫人,家大業大,沒必要惹這種風險。我知道。如果我當面告訴你,你肯定有所反應,這很危險。所以。我還是不能告訴你。你媽那邊可以放心,她會保守秘密的,她很擔心我和你相認謀奪她子孫的福利。”
“這個杜子平我洗了幾次底,還找人勾引了兩次,目前看起來還是比較可靠的,我也比較放心。”於明想想還有什麼沒說的,看下時間沉吟許久後道:“我沒有恨過你們。我不是一個會體諒人的人,但是我理解你們,特別是你的遭遇。不管怎麼說。沒有你們就沒有我,這事實難以改變。從感情上來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不對。前面說了還是讓我感覺有些溫情……好了。就這樣,我得走了,順便說一聲,你的私人護士偷吃東西竟然還沒有洗手。”
於明站起來,再看看柳子螢,轉身走人,輕輕的關上門,出來對護士道:“呼吸沒有問題。非常均勻,你照顧的很好。我得回去值班了。”
於明回到值班室,也不着急離開,畢竟自己現在是值班醫生,可是擔負有重大責任,主要是爲了喘氣,對於於明來說,要說那些話,別說是對着睡着的柳子螢說,就算是對着柳子螢墓地,於明也很難說出口。但是杜青青、菲亞、曼迪三人給了於明一些影響,於明認爲有告知的必要。這些話說完,柳子螢爽不爽不知道,反正於明是爽了,鬆了口氣,似乎了卻了一個心願。悠哉的吃東西,喝東西,回味這個完成的心願帶來的滿足感,混到了凌晨五點,於明走人。走的時候不帶一絲的猶豫和回頭,也沒有額外的去多看一眼小莊園二樓柳子螢居住的位置。理智的人,結束就是結束了。
瑞士的夏天天亮的很早,柳子螢已經坐在二樓的陽臺,呼吸新鮮的空氣,品嚐着早點,她看見了穿白大褂的值班醫生從值班室離開,看着那醫生背影,目送那醫生上了汽車,開車離開。她已經坐的很久了,從於明離開後就沒有再入睡,她很希望於明回頭看見她,她特意選個很好的位置,她也希望自己能出聲叫住於明,但考慮一晚上,她也不知道要和於明說什麼,她相信於明也不知道能和她說什麼。所以,這兩件事都沒有發生。如菲亞他們所說,於明的拜訪並沒有帶給柳子螢震動、震怒、不安等負面情緒,而是帶給柳子螢一縷安詳。於明一直是她內心深處的心病,當她知道於明還活着,還活得不錯,她也算放下了。和被拐賣了孩子的父母一樣,他們在找不到孩子情況下,都祈禱孩子能有一個好的家庭歸宿。
於明陰溝翻船的原因是,瑞士調查人派人送藥的人比於明的藥品知識要多一些,當送藥的人得知柳子螢是孕婦後,就扣住了那一瓶僞裝成維生素片的安眠藥,因爲維生素的說明書上說,一次要吃八片。換了藥雖然贏得了正義心態,但是卻怕丟了工作,捂住不出聲。瑞士調查人不知情,沒告知於明,於明也就稀裡糊塗的被坑了。或許,這對於明和柳子螢來說是一個最好的結束方式。我知,我以爲你不知。我知,我以爲你不知我知。柳子螢接受了於明對自己的生活的安排和生活的態度,她只擔心面對於明,因爲她知道自己的演技比於明要差的太多。
……
下一站,於明飛的是新西蘭。南美、歐洲、大洋洲……環球旅行狀態。
張諾楠的寶寶滿月了,於明突然登門拜訪,卻撞上吵架,張諾楠正在發脾氣,張諾楠的老公哪有半分ceo的雄風,站立在一邊不敢動。孩子有保姆抱着在別墅外草地吸收太陽,於明第一個判斷,張諾楠老公這個王八蛋出軌了。管家進去通報一聲,於明得以進入。
“張警官,好啊。”於明笑嘻嘻的將一袋水果放在一邊,不知道買什麼好,老規矩吧,雖然低俗,但總比空手強。
“於明。”張諾楠驚喜,上來就和於明擁抱:“你怎麼來了?”
“我去歐洲,回國經過新西蘭,順便來看看你。”
“恩?”這飛機拐彎嗎?
於明見張諾楠的丈夫孫大山讓管家送茶水,低聲問:“咋了,出軌了?我整死他?”
“沒!”張諾楠鬱悶坐在牀邊。
孫大山上前和於明握手:“不好意思,見笑。”
“恩?”於明忙道:“是我拜訪太突然,下次我一定預約。”觀察不象出軌。
一問才知道,張諾楠悲劇了,張諾楠是想多要一個孩子,所以移民到了新西蘭,可坑爹的政策說變就變,現在單獨可以生兩個,把張諾楠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她出生警察家庭,對這份職業有天生的熱愛,因爲母性而割愛離開工作,內心是萬分捨不得。特別是現在的刑偵一隊,如果她在,姬動得靠邊排隊去。這當然不能怪孫大山,但就因爲孫大山脾氣好,所以張諾楠找他撒氣了。
“產後抑鬱症。”於明表示理解:“孩子呢?”
孫大山讓管家去家人抱進來給客人看看,張諾楠不滿:“抑鬱你妹……現在姬動混的不錯,聽說還可能上xx週刊封面。”
於明想了想:“這個……刑偵一隊裝備精良,他是隊長,確實破了一些案子,所以一點小名氣還是有的。別羨慕他,他還有十幾年房貸呢。”
於明點中張諾楠死穴了,張諾楠抱着孫大山,趴在其肩膀上:“我太衰了。”
“唉……富人不知窮人肚皮,你現在有老公,有孩子,有別墅,有管家,你反而不滿足了。”於明對張諾楠沒有什麼客氣的。
“我知道,我有個好老公,總是有些失落。”張諾楠嘆口氣,她始終認爲自己本擁有一個事業。
保姆也是華人,抱着孩子來了,於明看了一眼,真tm醜,順手丟個紅包進去,然後就開始喝茶聊天,孫大山作陪一會,電話一直催促,最後張諾楠首肯,讓他去忙公事,他這才離開。於明問:“你爸呢?”
張諾楠道:“滿月後就回國了,說這裡太冷清,大街上的人手指頭都數的過來。我讓他去華人區玩一玩,他認出了幾個俄羅斯外逃貪官,搞的他一點心情都沒有,過了滿月,我就讓他走了。”
“張隊,未必是一件壞事。a市做爲國際十大都市之一,現在姬動壓力是很大的,這一年下來,也中過槍,老婆孩子被人威脅過。”
張諾楠搖頭:“就因爲這樣……我不純粹和姬動鬥氣,而有一份責任感。還記得黃忠?”
“當然,有空時候有去他的。”
“我爸是警察,我爺爺是反動派警察,我爺爺爸爸是北洋警察,我的爺爺的爺爺是清朝捕頭……我們張家,世代吃公門飯的,一直都在a市……算了不說了。”張諾楠道:“中午我請客,下午、晚上去哪玩,隨便點。”
找張諾楠,純粹是敘舊和禮節,張諾楠孩子滿月之前給於明發過消息,邀請於明來喝滿月酒,於明沒有時間。不過來新西蘭是另外有重要目的的,瑪麗安會和於明會面。於明有些大男人主義,很高興張諾楠離開危險的職業,成爲一名普通女性,特殊工作就應該男人扛起來。再過兩個月後,張諾楠就會去附近的警署上班,暫時工作是治安顧問,主要負責唐人街華人黑幫,全球華人黑幫都一樣,對洋人懼怕,對華人狠毒,張諾楠對付這些人輕鬆。
吃喝半天,晚上於明告辭,從奧克蘭前往基督城。基督城是新西蘭的第三大城市,只有四十三萬人,又名花園之城,非常漂亮。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上世紀的英國有軌電車還是當地公共交通工具,最有活力的項目當屬滑雪,這裡也是各國南極科考的駐紮點,很接近南極。而要遊覽新西蘭田園美色,最好的工具就是熱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