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這舉動把所有人都雷住了,聽說過用槍綁架人質對峙的,沒聽說過綁架U盤和警察對峙的。但是你不能否認這一手非常有效,於明和姬動是電腦盲,不太清楚,李復介紹:“可能會導致部分文件損毀,一旦損毀過於嚴重,恐怕無法作爲陳堂證據。”
這一手讓警察尷尬,上去把,人家槍斃了U盤,但是由於人家只是綁架U盤,你不可能將對方擊斃。
隨從動下腦袋,立刻有一名老外去開車,警方制止,隨從歇斯底里喊道:“不要逼我。”
姬動抓狂,老子從警十幾年,從來沒遇見這樣狀況,但是他清楚知道,這些人都是小嘍囉,自己動手抓的價值都沒有,位置有價值就是那U盤。姬動道:“放他們走。”
老外出門,發動汽車,隨從手掌抓了U盤,槍口頂在U盤上,慢慢的側身警惕看着姬動向門口移動,李復看於明,於明攤手,對方是狠了心了。他已經做好了毀滅U盤的行爲,只不過現在是借用U盤在手,求逃得一線生機。於明看嚴禮強,你撲上去啊,你撲上去對方只有七成可能槍斃U盤。
嚴禮強還是文人氣質中,大怒叫道:“把U盤還給我,還給我。”這話很沒有營養。如同某些電視劇,一女的下跪,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被跪的人道,你先說什麼事。那女的死活不說,你先答應……於明發現自己跑題了。
就在於明跑題一瞬間。隨從的頭瞬間沒的,血漿四散。跟隨姬動的有兩名是便衣的雷雲特警,他們反應最快:“狙擊手。”竟然是大口徑狙擊步槍。
於明看向落地窗戶外,酒吧馬路對面停這一輛黑色廂車,廂車的後門是打開的,一把狙擊槍口對準着酒吧。第二發子彈到了,打在吊頂燈上,雷雲特警忙撲倒於明,在地上滾了滾。吊燈就砸在於明原站的位置上。第三槍,第四槍……槍的節奏不快,這是半自動狙擊步槍,但是完全壓制了警方几把小手槍。李覆在臥倒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爬在無頭屍體前,從其手心中拽下U盤,而後拿對對方手槍。朝外射擊。李復射擊曲線朝上,他經受過類似的訓練,這時候你別想着用手槍去斃敵,你水平線開槍,不僅無法斃敵,還會傷及無辜。朝上開槍。能威嚇對方狙擊手。
雷雲特警喊道:“M82A1,十發子彈。”大家在射擊中忍受,第九發子彈後,槍聲停止了,姬動擡頭一看。汽車已經開走,顯然對方也是數着子彈數。
姬動狼狽不堪喊道:“控制現場。呼叫支援。”有沒有王法了?在中國地盤上用狙擊槍襲警。
李復左右看看道:“姬隊,這人是幫我們的。”
姬動也明白,這靜吧全落地窗戶,大家雖然趴下,借用桌椅做掩護,但是要點殺大家不要太簡單,而對方第一槍是殺人,接下來的幾槍是製造混亂,讓警方不要魯莽的衝出來。由於他第一槍就擊斃了隨從,隨從根本沒有時間開槍破壞U盤。U盤就順理成章的落到了警方的手上。
姬動第一個念頭:是幽靈。第一個原因,這樣的殺手和這樣的狙擊槍,即使在黑色世界也不常見,幽靈掌握着CIA的資源,是可以進行這樣的狙殺。第二個原因,如同幽靈熱心配合於明一樣,這是幽靈和惡魔蜘蛛之間的私人矛盾。於明和姬動想的一致,多想了點,幽靈似乎不在乎後天集團遭受損失,也不在乎菲亞得知真相後怪罪於他。
這世界就是這樣,現實也一樣,一個極有勢力的人要殺死一個普通人,實在是太簡單,普通人也防不勝防。不說普通人,就算是姬動,也無法防禦專業人員的暗殺。這也是規則產生的原因,否則大家一有利益衝突,立刻就拿槍廝殺,那黑色世界早就滅絕了。
於明看李復手中血淋淋的U盤問:“能用嗎?”
李復回答:“當然。”
……
去醫院的去醫院,去警局的去警局,於明沒什麼事,在救護車包紮後,就跟隨姬動去B市的警局,這時候幽靈的電話打來的,他並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幽靈,和前面說的一樣,和惡魔蜘蛛有仇怨的人。
“U盤內容是什麼?”於明問。
“我怎麼知道?”
於明道:“我認爲你知道。”
幽靈笑了笑,回答:“我猜測其實這和杜雷無關,是一次行賄和保證。拍攝視頻的人是一位聯邦調查員,當時伊拉克戰後重建,後天集團,杜氏國際海外部都很有興趣。這位調查員很有正義心,拍攝了後天集團收受賄賂分包工程給各國商人視頻。當時我在伊拉克工作,這位聯邦調查員聯繫了我,安排了秘密拍攝取證。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最後出了點問題,他設置的攝像頭非無線發射攝像頭,而是安置在房間內的錄像器。等會議結束後,他去取拍攝的內容時,發現攝像頭的內存已經不在。這會議室當天有三場會議,杜雷和後天集團負責人見面是第二場,所以我懷疑杜雷發現了攝像機,默不作聲的拿走了內存卡。這事情一直很保密,我和那位探員和絕口不提。我剛纔已經表揚過了這位探員的正義感?沒錯,他沒有放棄,最終找上了艾莉絲,可是他不知道,艾莉絲一直在被人監視中,順帶他暗中調查後天集團的事也被曝光。”
於明道:“不純粹是因爲惡魔蜘蛛吧?”
幽靈沉默好一會道:“我很喜歡這位年輕人,他有活力,他願意爲星條旗奉獻自己的生命,他出車禍死了,雖然驗屍報告上說他酒後開車,但是法醫同時也不排除他被人強灌酒精。他有兩個孩子,小的才兩歲,大的也才五歲。也許我還有一些良知,也許我爲了美國好出發,無論什麼原因,我願意讓U盤落在你們手上,讓應該爲此事負責的人爲此負責。”
於明猜測到這個探員應該是幽靈的親信級別的人物,於明這樣的人很理智,但是有時候也會衝動,比如有人威脅到親母和養母時候,他的手段就變得激烈。幽靈也是人,雖然和後天集團做對沒有任何好處,但是他這次選擇了這個立場。此行並不是幽靈針對惡魔蜘蛛,幽靈在本次行爲可以說是正義化身。
幽靈也解釋了爲什麼杜雷會在擁有賬簿同時,擁有一份U盤,也解釋了爲什麼對方會找上門。,更解釋了爲什麼不是專業人員找上杜雷。
因爲他們並不肯定是杜雷拿的,只是派人進行一定限度逼供,未曾想下手太重,導致場面無法收拾。而杜雷爲什麼未僕先知留下線索,這應該和艾莉絲有關,杜雷做爲第二場會議的人,艾莉絲肯定和杜雷有所聯繫。當杜雷知道麻煩找上門時候,嚴禮強正在國外,爲避免後天集團竊聽自己通話,杜雷去了B市15號酒吧,然後回到自己小島上留下線索,不速之客就到達了。爲什麼嚴禮強知道所謂的15號是15號酒吧呢?因爲這對杜雷、杜小影和嚴禮強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
當時嚴禮強身份還未曝光,杜雷和嚴禮強去B市出差,杜小影恰好就在B市,杜雷有心安排兩個兒女親近點,卻未曾想,這本是一對怨侶,重新見面後雙方激情重燃,就在15號酒吧內他們發生了苟且,被杜雷撞破。那一天對三人來說都是灰色的,所以一說15號,杜小影和嚴禮強就知道是15號酒吧。還有一個原因,杜雷和酒吧老闆關係非常好,兩人一起闖過江湖。當時就是杜雷在靜吧和老闆聊天,而杜小影和嚴禮強去了包廂……
於明並不相信幽靈所解釋的,實際上幽靈做出了破壞惡魔蜘蛛聲譽的行爲,這是一石N鳥之計。至於杜小影和嚴禮強,於明不發表看法,也沒有看法。姬動和B市刑警隊、檢察官商量,有關案卷涉及私人隱私,就此封存,他們同意了。從這點看,姬動對嚴禮強還是持有同情態度。
A美合作第一起案件就此結束,但是事態發展並沒有那麼簡單,西方媒體和A市媒體報道了後天集團的受賄醜聞。後天集團利用國會影響將伊拉克承建工程承包,而後分包獲取差價、利益和賄賂,後天集團高層有十多人涉嫌行賄或者是知情不報。最嚴重的是,有一項指控可能是操縱國會,因爲後天集團是先答應拿了賄賂後再向美國國會建議,從而拿到了這一戰後重建工程。引發連鎖反應的是,後天集團高層紛紛入獄,國會山上多名議員辭呈,接受檢方調查。同時A市還指控後天集團的總裁涉嫌買兇殺人,這調查需要很長時間,而且證據也不充分。後天集團面臨政府和證監會的鉅額罰款,即使不倒閉,恐怕也不再是從前的大財閥。
李覆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調查杜雷,結果卻幫杜雷抓了真兇,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呢?不過李復還算證明一件事,後天集團確實接受賄賂,進而影響美國國策,貢獻還是非常大的。而讓李復和於明驚訝,這次風波完全沒有波及到黑色世界和菲亞身上。很多年後,一名議員對李復暗地說明了真相,後天集團不僅行賄,還要挾國會議員,早就有人想剷除他,沒了後天集團,還有大後天集團,只要市場有需要,就有人填補上來,此役後幽靈得到了很多政界人士的支持。
政治永遠是最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