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隊，這東西可花了不少納稅人的錢吧？”於明在外邊邊觀察科拉，邊打量這間審訊室問。
“第一次用，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多少錢。”姬動死盯着裡面的科拉，道：“她很安靜。”冷靜，代表對方在思考，帶有一定心理強迫。而安靜，說明對方不思考，已經做好從容面對任何可能的心態。
“國際世界，間諜和諜中諜屢見不鮮，有些國家爲防止間諜被捕後變節，將他們家人監視，一旦變節，家人將連坐。據我所知，科拉似乎沒有這樣的顧慮。我覺得如果能開出合適條件，她會說的。”
姬動道：“檢察官和法官正在商量，看能給什麼條件。但是我不太看好，涉槍集團這樣的境外首腦，一般不死就已經算是很好條件了。於明，我們少抓了一個人。”
“恩。”少一個人，是開出租車接走毒蜘蛛的人，於明和姬動認爲最少是亞裔，並且能快速徒手殺死兩名成年男子的兇徒。既然對方不在科拉這夥人中，那科拉還掌握一股勢力，綁架毒蜘蛛的勢力。可能是一個團伙，也可能只是一個人。於明道：“如果你能完全征服她，讓她成爲國際線人，那我想以後沒有團伙敢來a市犯罪。”
姬動道：“那得等檢察官和我們局長征服法官，你當刑偵一隊是我家開的？”
於明道：“姬隊，提醒一句，人質是關鍵。人質。”
“知道。”姬動問：“一起進去嗎？我對付這個女人沒底，她太安靜了。淡然，似乎是在參加一個宴會。”姬動對付的人中有死硬的兇徒，有懦弱的竊賊，有高舉法律旗幟的白領犯罪者。這些人要麼強硬，要麼懦弱。而科拉他看不懂，他已經觀察半小時了，科拉動作很優雅，也不到處看。不提問，帶着微笑的表情。看不出她有自信還是強撐，如同一個深淵，你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於明道：“這女人對我有些瞭解，目前她還不知道我坑的，我給你做支援。”
“恩，小趙。走。”姬動把一個耳機給於明，和小趙進入審訊室中。審訊室有四名特警，兩名站立在科拉身後，兩名站立在門口。門口特警看着姬動和小趙刷卡，然後才放行。這是這間審訊室第一次啓用，特警們雖然不知道科拉的背景。但是工作態度很認真。雷雲特警並非鐵打營盤流水的兵，他們是職業警察。他們無一例外出身在特種部隊中。每年a市都會去全國特種部隊中選拔退役官兵，雷雲特警內部也有分工和競爭，雖然沒有分等級，但是第一等就是刑偵一隊的特警。重大案件也是他們首先出現在第一線。軍人榮譽感形成良性的競爭環境。
於明問外面的一名雷雲特警：一直穿着防彈衣，包着臉難受嗎？雷雲特警不鳥他。就是端槍站立，於明只好訕訕的看玻璃裡面。
“科拉小姐，或者你有別的名字。”姬動一開口就後悔，瑪麗隔壁，自己應該問：姓名、國籍。而不是直接說對方名字。
科拉顯然看出這一點：“a市特警戰鬥能力很強，我必須承認。這位警官，你是不是害怕我？”
姬動一笑，不置可否：“科拉小姐，你確定用這個名字嗎？我們現在的對話可以呈堂法庭”
“當然。”科拉點頭。
姬動開始施加壓力：“科拉小姐，我們直說吧。根據警方目前掌握的線索和證據來看，你完全沒有可能在二十年內被釋放如象科拉小姐這麼漂亮、年輕的人，我想不應該會希望把生命最美好的時間浪費在監獄中吧？”
科拉答非所問：“多謝誇獎，不過我不年輕，我已經三十七歲。”
我靠，還真看不出來。於明道：“她在淡化你的壓力，繼續施壓。”
姬動道：“科拉小姐，我們能抓捕你，你應該相信我們在國際犯罪領域也有相當的人脈。我們剛剛收到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有人並不希望你活着。”
科拉笑：“那你們警方有義務保護我。”
姬動道：“我很驚訝，爲什麼你還這麼淡定，我不認爲進監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科拉輕嘆口氣：“有始有終，在你們看來監獄並不可愛。但是在我看來，我能在監獄中呼吸，我能在監獄思考，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於明道：“她意思是指，她後面的人給她很多壓力。”
姬動道：“你有第二個選擇，我和檢控官、法官通過電話，他們表示可以達成一定協議。”
“協議？哦，我有興趣。”
姬動道：“我們知道你幕後有人，如果你願意完全配合我們，願意成爲污點證人，我們可以嘗試保護你，改換你的身份和姓名。”
科拉搖頭：“這條件不錯，但是你們不瞭解我的老闆，我不認爲你們有這能力。不說你們，美國聯邦法警也沒有這能力。何況你們只是一個城市的警察。”
姬動不置可否，道：“還有一個交易，把人交出來。”
科拉大笑：“警官先生，難道你還要加我一條綁架罪嗎？”
姬動也笑了：“科拉小姐，我只是請你把人交出來，並沒有要求你把人質交出來。有意思，看來科拉小姐糾纏了很多的案件，我們必須慢慢審理。小趙，申請延長保密刑訊，只接受外交官的探查，不接受外交官、律師和嫌疑犯接觸或者交談。”
“……”科拉一愣：“你們沒有這個權利。”
姬動道：“科拉小姐，我們懷疑你涉嫌綁架，按照a市法律，爲了保護人質的安全，我們有權拒絕律師等其他人和你進行任何的交流。“
於明問身邊監視自己的雷雲特警：“有這法律嗎？”
雷雲特警沒說話，點下頭。這是黃天綁架團伙被打擊後出臺的，爲了避免嫌疑綁匪通過律師、家人傳遞信息。在綁架案中，警方有權拒絕疑犯親屬和律師進場，當然，內務部會介入監視，所有的影像資料口供都要保存，以備查驗。
科拉道：“警官先生，我並沒有承認什麼綁架案，我來a市旅遊，因爲仇家不少。所以僱傭了一些保鏢。”
“哇，科拉小姐，你太會說話了。但是你的保鏢朝警方射擊，在警方多次喊話後仍舊不停止，殺害人質，霸佔他人之家。你會不會說的太輕鬆了點呢？”姬動道：“科拉小姐，除非你的下屬對你的忠誠是無以倫比的，否則不僅監獄，而可能是死刑。殺人償命的死刑。”
科拉笑：“警方有證據證明我殺害了人質嗎？”
姬動道：“只要證明你是他們的首腦，你就完了。我勸你和警方配合，交出被綁架的人質，我可以向法官求情。你在監獄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但是也有可能呼吸不到任何空氣。”
科拉看姬動：“姬動警官，別懷疑我爲什麼知道你的資料。你的資料我看過，但我的資料你卻不知道。我可以提出一個新的條件嗎？我想先知道爲什麼你們能定位我的所在，是誰出賣了我？”科拉反客爲主，她否決姬動交易，提出自己交易。
姬動回答：“當然是我們警方的努力。”
“不，不太可能，你們根本就不瞭解我。”科拉道：“這是我們內部出現問題，是誰出賣了我？”
自作聰明，於明對耳麥道：“你被捨棄了。”
姬動沉默一會：“科拉小姐，你還沒有感覺到嗎？你已經被捨棄了。”
“你不擅長撒謊。”科拉看玻璃，道：“外面的人請進來聊一聊吧？”她看不見玻璃外，但是姬動耳麥她看出問題。
姬動和小趙沒回頭沒動，如果於明要進來，他會進來。於明暫時不打算進去，他很奇怪一件事。這科拉爲什麼毫不畏懼法律懲罰。a市頂住了壓力，以刑事案爲藉口，讓美國等國家不得干涉內政。越獄？這太不現實了。法庭辯護無罪，更不現實，因爲警方已經可以對科拉提出指控。目前的證據足夠將死科拉。
那爲什麼科拉沒有一點談判的意圖呢？信仰？榮譽？不，對於一名間諜來說，這些都不存在。於明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科拉本次行動只許勝，不許敗，否則她就不能活着。就目前局面看，科拉有可能死或者不死，但是結果似乎對她區別不大。科拉清楚知道出賣幕後人的下場會怎樣，本着對幕後人的畏懼，所以才坦然面對法律的懲處。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科拉堅信幕後人會拯救她。不太可能，a市警方從不妥協。
科拉道：“進來吧，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是你出賣的我。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出賣我？你是誰？”
於明說了一聲，姬動吩咐開門，雷雲特警對於明進行搜身，然後放行。於明出現大出科拉的意料。她認爲自己一直高估於明，但沒想到卻是一直在低估。不是什麼內鬼，而是於明。這答案科拉難以接受，絕對不可能。
於明揮手打個招呼坐下：“科拉小姐，別來無恙。”要說科拉有個弱點，那就是控制慾太強，控場慾望太足。於明不會告訴她爲什麼會進監獄，憋死你……
“你？”她仍舊半信半疑。
於明道：“做個交易吧，外交官的女兒換你被捕的真相。”
“我不認識什麼外交官的女兒，不過我認識不少國家總統的女兒。”科拉驚疑中很快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