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走到電梯門口,一位三十歲左右男子滿口酒氣出電梯,風風火火的去董事長辦公室。哇,這傢伙就是總裁嗎?頭髮散亂,似乎宿醉未醒的樣子,襯衫上還有口紅印。富二代誰都會當,但能繼承家業的富二代不是誰都能做到。於明嘆氣進入電梯,撥打電話:“黃了,幫我約下一次吧。你的酒打八折。”
杜先生愣了愣:“打八折?怎麼打?我很好奇。”
“我付八成錢,讓人送貨找你收尾款。”於明笑:“開玩笑的,不會這麼不給你面子,我又不是司徒。”
“不要激將,人家可能有重要的事。掛了。”杜先生掛電話,想想不爽,打電話給杜老先生。乾脆不要二代約,直接讓老朋友出面得了。
於明五分鐘後接到電話:“你好,我是司徒董事長的私人助理,請問你現在方便嗎?我們董事長在等你。”
太客氣,於明道:“我馬上過來。”杜先生這人蠻好的。
於明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心中嘀咕,這董事長好像比業務經理還忙。一張辦公桌前,一位白髮有些發白的六十歲左右男子,正一邊打電話,一邊看文件。他面前筆直站立着那位滿口酒氣的哥們。
私人助理走到司徒建設面前低聲道:“董事長,杜老先生的客人來了。”
司徒建設看了於明一眼,示意請坐。他今天本沒空,但是杜老先生是他朋友,打電話來說應該見見這個年輕人,他這才讓私人助理打電話請於明回來。觀察於明,很普通的一位年輕人,不過情緒很自然淡定。周邊的陌生環境並沒有對其造成不適感。
十秒後司徒建設掛了電話,對私人助理道:“暫時我不接電話。”
私人助理把水放在於明面前,點頭回應一句,然後轉身離開,關上大門。司徒建設站起來,正準備招呼於明,一個二十歲不到女子推門而入,頭髮是金髮和紅髮構成,嘴角上還有一個環,進來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在於明對面,然後掏出一根菸點燃,似乎很不耐煩。
司徒建設猶豫了,是先接待於明還是先處理事情。女子先開口問:“叫我來什麼事?”
於明站起來問:“我先回避。”
“我司徒做事不要人迴避。”司徒建設看一男一女,拿出一份文件:“這份是和日本商人的計劃書。我很想知道,是你們當中誰泄露了內容?深玉集團用高於我們一千萬的價格搶走了這筆生意。這筆生意。是我在家做的。花了兩天時間,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商業狙擊啊,所謂的商業狙擊就是惡意競爭。比如ab有仇,a接一張單子一萬塊,b本來沒有興趣,但是因爲a接了。所以他就出一萬一的價格狙擊a。除了有仇外,還有爲了達到操控股價,甚至是爲了控股的狙擊。這邊不一一概說,但是所有商業狙擊都有一個必然因素。那就是知己知彼。
“你老婆、雲姨不是人嗎?”女子吐菸圈問:“再說我們家還有傭人,誰知道是誰幹的。”
“給我站起來。”司徒建設喝道。
“……”於明站起來,很想出去避避。
司徒建設一個菸灰缸砸了過來,女子也很火爆,跳起來,把外套一脫喊道:“你想怎麼樣,反正我們是你生的,你打死拉倒。我也不受這份罪。”
“孽畜。”司徒建設走到女子面前,舉起大巴掌。
女子也不閃避,就這麼站着,眼淚嘩啦啦朝下掉。於明無奈道:“不要打了……小孩子嘛。”勸架是爲客人的義務。
女子一聽,對於明開始撒氣:“小孩子?你誰啊,姐姐隨便找個人整死你。”
這妹子還是道上的,於明這時候才發現,這女子手臂有青龍紋身。紋身不代表黑社會,但是紋青龍就很可能是小混混。
於明也不生氣:“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不過混社會的怎麼會去學鋼琴?”
司徒建設一愣,女子急道:“你媽纔去學鋼琴。”
“呵呵,你的指甲出賣了你。”頭髮、耳環、衣服、紋身,一切都說明這女人很叛逆,但是唯獨指甲……一般人看不出來,因爲這女人戴着假指甲,但是於明是二班的,所以看出來了。練鋼琴是不留長指甲的,因爲很容易把指甲卡在鋼琴縫裡。
女子更急了:“纔沒有彈鋼琴。”說罷臉漲的通紅看了司徒建設一眼。
於明湊近司徒建設,拿出張名片:“星星調查公司,承辦各種調查業務,專業反商業間諜,收費公道,貧富無欺。”
司徒建設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問:“怎麼收費?”
“恩……你讓我先見你的保姆司徒雲,再定收費。”於明解釋道:“我懷疑司徒雲是我的養母。”終於切入正題。
司徒建設皺眉,看了於明好一會,拿起電話,很客氣道:“雲姨,中午我們回家吃飯,是的,有客人。”
恩?看來司徒建設也不太肯定自己說的是真是假,那就表示司徒雲很有可能是自己嬸嬸。既然司徒建設這麼客氣,於明也不藏私道:“我認爲董事長可以問問,昨天司徒總裁去哪玩。”色誘是爲商業間諜的第一等利器。
司徒建設轉頭看自己的兒子,他兒子一直低頭,女子立刻道:“是我說的。”
司徒建設咬牙,一巴掌蓋在兒子的腦門上吼:“廢物,還要你妹妹幫你扛罪名。大老爺們做錯事,連承認勇氣都沒有。我司徒建設怎麼有你這個廢物兒子。給你派名助理,你取笑人家個子矮,你知道不知道,這名助理有多能幹?你他媽長眼睛了沒有?”
司徒的兒子一聲不吭,就是低頭。司徒女兒卻是肝膽相照,攔住兩人之間,一把推開司徒建設:“你除了會打人,還會什麼?”
“反了你。”司徒建設大怒。
“爲了保護家人,很仗義,是優點啊。”於明一邊道,他女兒倒是和司徒建設一個脾氣。
司徒建設始終沒打女兒,低沉道:“都回家。”
……
十點半,大家一起到了司徒建設的家,別墅不錯,高端大氣上檔次,配備了園丁、保姆。司徒雲更象是一名管家,於明見到了司徒建設的老婆,對兒子被打非常心疼左看右看,但是又不敢責備司徒建設,對女兒態度比較冷淡。
司徒建設招呼:“雲姨,坐,這爲年輕人說可能是你養子。”
雲姨看於明,心中疑慮的坐下:“你認識我?”
司徒建設在b市洗心革面做生意,有些小成,但是原來混黑道時候仇家出獄找上門。那天下着暴雨,被警察擊中的仇人和司徒建設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一起跳到了海里,原本以爲完蛋,但是山崖下有一個溶洞,雲姨哆嗦在那裡,看見了小孩,就義無反顧的跳海救人。最後女兒救上來了,司徒建設對雲姨三叩九拜表示感謝,事後將雲姨送去治療,還給雲姨上了戶口。雲姨病情穩定後,一直想不起自己瘋之前的信息,於是就成了司徒建設的家人,以保姆的身份一直住在司徒建設的家裡。
雲姨情緒有些激動,抓了於明手問:“我是誰?”
“不着急。”於明拿出手機,拍攝雲姨的正面照,然後發給燕三的郵箱。大約兩分鐘後,電話響起,於明接電話:“喂!”
“在哪?”
“是不是嬸嬸?”
“是,肯定是她。”燕三激動問:“在哪?”
“叔叔。”於明到一邊接電話:“我覺得你現在不能和嬸嬸見面,一來她失憶了,想不起我們。二來,a市可能還有你仇家,你露面被發現,對嬸嬸也不好。等你冷靜後我再告訴你地址,你再過來看看。”
“你小子現在會叫我冷靜?”燕三怒。
“關心則亂嘛,你教我的。”於明道:“嬸嬸現在生活還不錯的,你先冷靜,我們回頭再說。”
“恩!”
於明突然問:“記得小學時候,我們鄰居那條母狗叫什麼名字?”
“公狗,叫財財。小不點,會試探我了。”
“呵呵,叔叔再見,回頭再聯繫你。”於明不等燕三有意見,掛了電話,坐回雲姨面前道:“雲姨,你原名叫於紅梅,你認爲你的丈夫是個壞人,認爲是因爲他壞事幹太多,所以你的兩個孩子都夭折了。那時候你的精神狀態就開始不好,有一天你救了我,認爲是緣分,就讓我跟你姓,上了戶口,姓於,我叫你嬸嬸。我六歲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眼看沒救了,你病又犯了,離家失蹤。五年前,我開始念大學,叔叔就開始尋找你的下落。前天,有一位業內的朋友幫我打聽到你失蹤後不久,b市警察局有人幫一位叫司徒雲的人入了戶籍,所以,我就來看看。我將你的照片發給了叔叔,他肯定你就是我嬸嬸。”
“我……還有丈夫?他人呢?”雲姨問。
於明道:“他現在不太方便露面,我讓他先冷靜一下。”
“可是……”雲姨看司徒建設。
司徒建設嘆口氣:“年輕人,雲姨已經有丈夫了,她丈夫現在在迪拜,幫我管理迪拜的酒店,回來的時間少,雲姨又受不了迪拜的水土,所以就一直住在我家裡。不僅有丈夫,而且有了兩個孩子,現在都在國外念高中。我看雲姨太寵孩子了,和她商量把孩子送出去。”司徒建設解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