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食朝霞,朝霞者,日欲出之時紫氣。秋食淪陰,淪陰者,日暮之後赤黃之氣.冬食沆瀣,沆瀣者,夜半白氣。夏食正陽,日中之氣。合天玄、地黃之氣,是爲四氣,四氣者,氣運也。
《奪天造化經》的要訣,不停的在秦軒陰魂中響動,而秦軒這時才明白,這門道法並非是只吸收朝霞紫氣,而是隻是在春季纔會修煉朝霞之氣。
如此說來,那老道士說的便是錯了,看來老道士沒有修煉過此門道法,秦軒心中想道,而這門道法倒像是一門四象道術了。
道術與道法截然不同,道法乃是修煉之用,而道術則是攻擊之術,用來打擊對手,道術的強弱又是以境界來區分,各個境界擁有着屬於自己的道術。
境界越高的道術則是越發的厲害!
可惜老道士只是一縷殘魂,許多記憶已是失去,秦軒雖是到達了太極鏡,可沒有太極道術這等攻擊手段。
如今這便是秦軒的弊端,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
紅日從平行線底端慢慢升起,而朝霞之氣越發的稀薄起來,秦軒吐出最後一口渾濁之氣,已是無法再吸納朝霞紫氣了,眼眸漸漸睜開,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的肩頭竟是有一朵紅色的火焰在跳動着!
秦軒嚇了一跳,趕緊向右肩頭狠狠的拍去,“嘶.......”由於力量未把握好,秦軒竟是把自己給打疼了,然而手掌卻是穿過了那一朵嬌豔的紅色焰火,紅焰乃是一團虛火。
恍然間,秦軒明白了什麼,在前世也曾聽說過“肩頭火”,而肩頭火代表着一個人的氣運,道家常說:“世人肩頭紅焰火,常走夜路莫回頭。”
若是肩頭火須彌,走夜路便會撞見妖魔鬼怪,其實便是氣運太糟糕的緣故。
秦軒有些欣喜,沒有想到修煉《奪天造化經》還可以看到自己的氣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不到他人的氣運。
望着自己肩頭火紅焰之中帶着些許紫光,想必是修煉了《奪天造化經》的緣故,秦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往山下走去。
今日修煉的收穫頗豐。
上西村有上百戶人家,大部分的村民姓秦,但也有許多被官府遷至這裡的外來戶,此時正直日出,許許多多的村們,已是出門,來到了田地裡種田了。
秦軒走在田野小道上,望着辛勞耕耘的村民們,目光凝視間,看到他們肩頭均是一朵極其暗淡的紅焰在跳動。
這便是所謂的時運不濟吧,秦軒搖了搖頭,也許他們一輩子都只能辛苦的耕田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一聲聲嘹亮的朗讀聲從鄉間的私塾內傳來。
父母辛勤耕作,兒童用功唸書,清晨的上西村顯得無比的和諧與美妙,一路走來,許多人都向秦軒打着招呼:“秦軒,這麼早啊。”
“軒哥兒,什麼時候教我念書牙,我也想考中秀才。”
“嘻嘻,軒哥兒,那俏寡婦長得可真水靈,你是不是經常去偷看人家洗澡?”
“滾一邊去,”秦軒笑罵着將一位兒童時的玩伴一腳踢開。
上西村人都已知道秦軒完全康復了,那個上西村最年輕的秀才重新歸來,整個上西村人自然高興無比,還指望着秦軒爲秦氏祖先光宗耀祖呢。
經過一段田野小路,秦軒走到了自家茅草屋的不遠處,放眼一望,驚訝的看到林寶兒的屋前圍着一羣人,人頭攢動間,倒是有幾個人是認識的。
其中一位最爲年長的老者,杵着一個柺杖,乃是林寶兒亡夫的叔父,秦軒知道今日是林寶兒守孝三年的最後一日了,可爲何林寶兒夫家的親戚都會跑來這裡?
似乎有些不對勁,秦軒快步走過去,今日的林寶兒,頭上戴着孝斤,身穿孝服,腰間的一條白帶吊的很長,而逢年過節,或者特殊的日子之下,林寶兒纔會穿上孝服。
“寶兒,明日你便嫁給方林做妾吧,難道你還想立志守節,做一輩子的未亡人?”
“爹,今日纔剛滿孝期,寶兒還不想改嫁。”
那叔父也是開口道:“侄媳兒,你這般便不對了,古人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你是要違背聖人之說?”
此刻,秦軒終於明白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應正了一句話——寡婦門前是非多。
無論是夫家,還是孃家,都把林寶兒改嫁之事,當成了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孃家想她改嫁,是想賺一筆彩禮錢,而夫家的人想她改嫁,則是想要亡夫的宅院。
大殷皇朝的制度,若是夫君身死,那麼他的家財由妻子繼承,但妻子一旦改嫁他人,亡夫的家財將會轉交於夫家之人。
今日雖是林寶兒亡夫的忌日,怎能再辦喜事,然而大殷的禮制中,卻有着沖喜這一說法。
那杵着柺杖的老者秦漢乃是林寶兒亡夫的嫡親叔父,所剩的家財自然是由他所得,這也是爲何,他這般執意要林寶兒改嫁。
方林,乃是柳塘村人,柳塘村與上西村相鄰,方林乃是一位遊手好閒的賭徒,嚐嚐是閒逛於賭坊之內,人稱逢賭必輸的——賭必輸。
而前幾日,賭必輸竟然是來了些運氣,贏了不少的銀子,三十有餘的他,手上終於是有了閒錢,一直打光棍的方林,這纔想起了討個媳婦。
經人的打探,方林注意到了上西村的俏寡婦林寶兒,而娶一個未亡人,不必大費周章的張羅辦喜宴,直接可以迎進門做小妾,彩禮錢還可以少給許多。
據說林寶兒還是一個完璧之身,這一下子方林喜出望外,很快的找到了林寶兒的夫家與孃家,一同逼迫於她改嫁於自己。
儒家的學說之中,也是提到女子的三從四德,從夫,從父,從子。
老者的話針針見血,一頂三從四德的大帽子,狠狠的扣在了林寶兒的頭上,若是她不從,便是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