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慌張,亂糟糟的聲音,更加刺激了疫體,那個急速生長的肉團驟然一縮,跟着膨脹。
噗嗤!噗嗤!
一團團指甲大小的液體亂射,裡面夾雜的全都是孢子。
衛梵擡起手臂格擋,可大多數乘客都沒這種應變能力,直接被感染了。
啊!
驚恐的尖叫聲四起。
“脫衣服,如果是皮膚沾到,趕快用清水沖洗!”
衛梵扯掉了沾上孢子的衣袖,他沒就近從窗口逃離,而是推開人羣,衝向了老頭,兇悍的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砰!
老頭滾出了汽車。
吼!
老頭喉嚨中發着嘶啞的低吼,爬了起來,此時的他,一團肉團覆蓋在腦袋上,逐漸蔓延,十幾條碗口粗的觸手,正在迅速的滋生。
砰!
老頭的頭蓋骨突然炸開了,把圍觀的人們嚇了一跳,還有粘液和鮮血飛濺,落了一地。
“你們想死呀,快閃開,這隻疫體已經成熟了。”
衛梵大喊。
乘客們臉色蒼白的推搡着,從前車門逃離,一些人看到來不及,乾脆砸窗跳車。
“喂,你幹什麼?考試都要遲到了!”
丁默湊了過來。
“斬殺它!”
衛梵沒辦法放任,這種進入成熟期的疫體,會本能的噴射疫體、繁殖下一代、寄生,所以要儘快剷除,不然會導致污染擴大。
“那是防疫院的工作!”
丁默撇嘴。
“這隻疫體,似乎突變了,五分鐘,就可以污染半條長街,到時候清理起來會很麻煩。”
衛梵拔出了霜花,沒辦法,因爲今天只是筆試,所以他沒帶熾熱情人。
“你行不行?”
丁默質疑,疫病災害根據傳染強度和波及範圍劃分出不同的等級,五分鐘污染半條長街,已經是倒數第三檔的乙類災害,需要一個十人的滅疫士小隊才能處理,衛梵就一個人,有些託大。
“不行也得行!”
衛梵大喊:“全部退後,至少五十米。”
“那祝你好運了!”
丁默說完,轉身離開,他還要去考試呢,其他學生也是急匆匆的離開,他們纔不會爲了這種熱鬧,耽誤前程。
“我沾到疫體孢子了,會不會死呀?”
“快去喊防疫院的人來呀!”
“滅疫士呢?都死光了?”
有被波及的倒黴蛋大叫。
圍觀黨們離開,而衛梵又主動接近老頭,疫體自然主動防禦,十幾條觸手,瞬間彈射過來。
“小心!”
看到衛梵衝鋒,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提醒,可是卻發現,那個小子比自己預料的要謹慎很多。
衛梵第一次對陣血壓種疫體,自然不敢莽撞。
果然,那些觸手繃直後,前段的孔隙,突然噴射出了一道水箭,並且伴隨着霧氣,眨眼間蔓延方圓十幾米的範圍。
衛梵立刻屏住了呼吸,用靈氣覆蓋全身,水霧中漂浮着孢子,一旦吸入,清除的難度會大增,這也是爲什麼血壓種會是乙類災害的緣故。
飛燕流火!
一隻火燕,帶着高亢的鳴叫射向了老頭,噗的一聲,五條觸手斷裂,掉在了地上。
受到攻擊,血壓種變得更加狂躁了。
“你在幹什麼?”
治安員趕來了,看到衛梵的行爲,沒有褒獎,反而大聲呵斥:“退後!”
“滅疫士什麼時候來?”
衛梵問了一句,看到治安員們答不上來,嘆了一口氣,重新迫近。
京大校區,朱碧倩一行焦急地等待着。
“衛梵在幹什麼?爲什麼還沒來?”
劉芳很擔心,這麼重要的考試,考生都是提前到來,熟悉考場,除非出了意外,否則沒人會遲到。
“還要等多久?”
蔡華很不耐煩,要不是看朱碧倩的面子,他早走了。
“一定出事了!”
曹初升吞了口口水,看到學生們不斷的擦肩而過,他等不下去了:“你們先進考場,我去找他!”
“別衝動。”
朱碧倩拉住了曹初升:“你去哪找?”
“我……”
曹初升啞然,但是他知道衛梵是很細心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在考試這種事情上犯錯誤:“可他遇到麻煩了!”
“別胡思亂想了,考試還有半個小時開始,你就算去了,也來不及,大家進考場吧!”
朱碧倩看下手錶,接着拍手,鼓勵大家:“努力,一定要考上京大!”
“可是……”
李彤猶豫。
“沒有可是!”
朱碧倩很強勢:“衛梵不需要大家爲他操心,安心考試!”
蔡華擺了擺手,趕緊跑向了考場,李彤幾人一步三回頭,都替衛梵擔憂,曹初升更是急的滿頭大汗。
“冷靜下!”
朱碧倩安慰。
長街騷亂!
看到老頭被寄生,整個腦袋只剩下一小半,有十幾條觸手從裡面冒出來,蠕動着,甩出惡臭的粘液,圍觀的人羣一個個逃離。
“你別亂來!”
治安員呵斥衛梵,擔心他的攻擊,會刺激到疫體,讓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它現在剛剛進入成熟期,是最容易斬殺的時刻,一旦擴散出孢子,就麻煩了!”
衛梵解釋了一句,衝進十米距離,
咻!咻!咻!
血壓種觸手噴射。
衛梵揮刀。
豪炎流星斬!
唰!
刀刃上火焰竄出,燃燒着,斬斷了兩根觸手,蒸發了它們噴出的粘液,一刀轟在地上。
轟!
火焰向兩側翻卷。
被寄生的‘老頭’嘶吼着,衝向了人羣最稠密的地上,迫切的想要產下下一代。
衛梵搶攻攔截,他的左手劃過了霜花。
唰!
火焰瀰漫,奔騰,跟着噴射而出,在脫離刀體後,直接凝結成一隻只火焰烏鴉,射向了疫體。
高亢的聒噪肆虐,然後便是撞擊而來的爆炸聲。
轟!轟!轟!
疫體觸手斷裂,老頭的身上也滿是焦黑的痕跡,殘存的衣服燃起了火焰,噼啪作響。
熔岩風暴!
轟隆!
疫體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直徑半米的火焰旋渦,隨即沖天而起,像噴泉一般爆發。
‘老頭’被火焰澆了個通透,本能的後退閃避,它低吼着,邁開大步,想要逃離,可是下一瞬,銳利的尖嘯劃破長空。
咻!
一隻由火焰幻化的仙鶴從天而降,利爪貫穿了‘老頭’的肩膀,隨後拍帶着有力的翅膀,帶着它直上雲霄。
“什麼鬼?”
治安員們傻眼了,一個個擡頭望天。
“你幹了什麼?要是擴大了感染,可不管我們的事!”
比起看熱鬧,治安長更擔心擔責任,於是先撇清自己,可是話音剛落,就被部下扯了一把。
“快看!”
治安長擡頭,視野中,一隻火鶴猶如流星一般,穿越雲層,從天空極速墜落,在它身後,是一抹紅色的火線,彷彿要把蒼穹劈開。
不等衆人感慨出聲,火鶴墜地。
地獄空投!
轟!
一團火焰猶如雨後的蘑菇,驟然膨脹、升騰,一圈灼熱的氣浪,向四周擴散。
轟!
唰!
氣浪所到之處,吹起了塵土,掀翻了雜物,讓路邊綠化帶中的青草,齊刷刷地倒伏。
噼啪!噼啪!
碎石掉落。
啊!
圍觀黨們尖叫着,捂着腦袋,抱頭鼠竄。
“這是……”
治安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路面上有一個大坑,被寄生的‘老頭’已經死無全屍,只有一些肉塊和觸手燃燒着,發出一股惡臭。
“血壓種解決,別讓那些感染的人離開,等防疫院的滅疫士來做緊急處理!”
衛梵看了一下懷錶,快沒時間了,於是朝着京大的方向狂奔。
“嗯!”
治安長應了一聲,跟着反應了過來,趕緊攔截:“誒?你不能走,要做筆錄!”
衛梵纔不聽他的,再不走,都要耽誤考試了。
“喂,你等等!”
治安長的體能也算不錯,可是追了不到十幾米,就被甩出了好遠,看着衛梵的背影,他沒好氣的咒罵:“還愣着幹什麼?給我追呀!”
“隊長,那個少年好厲害,咱們的態度,是不是應該好一些?”
隊員的話,讓治安長的心臟頓時咯噔一跳。
“看樣子,他應該要去參加京大考覈,這種水準,應該會考上吧?”
治安長尋思着,立刻收斂了暴躁的態度,改變了主意,一旦那個少年成爲京大生,他雖然不至於巴結,但是賣個人情總是有用的。
防疫院的滅疫士抵達了,結果火急火燎的衝過來,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血壓種呢?”
帶隊的滅疫士長官看着那些肉塊,有些疑惑。
“被一個少年斬除了。”
治安長解釋。
“不可能!”
長官叫了起來:“我們接到報告,說一隻變異的血壓種在橫行,你知道那代表着什麼?至少是乙類災害,懂?那是需要一個十人小隊才能斬除的疫體,你居然和我說,一個少年把它斬除了?”
其他滅疫士也在七嘴八舌的反駁,表示不信。
“他們都看到了!”
治安長聳了聳肩膀,很無辜,現在想想,那個少年好厲害,面對危險的疫體,居然沒有絲毫慌張和膽怯,迎難而上。
“開玩……笑,等等,我檢查一下!”
長官猶豫了,因爲戰鬥後的殘骸,足以證明一切,單看傳染沒有擴大,就知道出手的滅疫士專業素養極其高超。
“幸虧我沒得罪那個少年!”
看着這羣滅疫士鄭重其事的模樣,治安長慶幸自己沒有莽撞。
“怎麼還沒來?”
京大的校門前,除了門衛,就只剩下一個曹初升。
鈴聲猶如催命的喪鐘,第二遍響起。
“你等什麼呢?趕快進考場!再響一次,還沒進去,就會取消考試資格了。”
門衛善意得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