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戰,慘烈收場,強弱懸殊沒有任何懸念,前來營救小凡的人都被打倒,他們倒下,嘴角帶着欣然的笑容,沒有任何遺憾。
聶蒼寒手裡握着寶劍,雙腿奮力支撐顫抖的身軀,他眼神還有鬥志在燃燒,他只要還有一個口就不會放棄。
“蠢貨,一個個都愚不可及。”百里烽火眼神帶着輕蔑,然後又問了一句:“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
聶蒼寒不以爲然:“是的,你這種野心家永遠不會了解的,當所有人不爲名利,只爲了同一個偉大的目標而並肩作戰的時候,那股熱血,那信念早就超越了生死和榮辱。”
聽了這話,百里烽火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着,隨即冷哼一聲,表示了不屑:“說得好聽,總歸是一羣傻瓜罷了。”
“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爲一些傻瓜堅信着。”聶蒼寒笑了,沒有畏懼,只有亢奮的笑容,然後劍指百里世家。
“好了,既然你們要同生共死,那立刻送你上路!”百里雄衝上去就是一拳,給了聶蒼寒致命一擊,將他轟翻在地。
就在同一時刻,奄奄一息的楚小凡將最後一點生命之氣打入了聶蒼寒的體內,因爲太過微弱,所有沒有被察覺,但能不能救回聶蒼寒就不知道了。
“好了,楚小凡,輪到你了。”百里雄笑得很猙獰,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得意姿態:“我真想知道楚信平日裡這麼偉大,居然在這個時候丟下自己的兒子獨自逃生。”
楚小凡冷笑迴應:“總比某些人完全不珍惜自己子弟的性命要強啊。”
“你說什麼?”百里雄怒了,準備殺之而後快,但卻被百里烽火喝止:“這小子交給我,你們全部去追楚信,別讓他跑了。”
“知道了,父親!”百里雄聽命行事,他心裡最想殺的人是楚信,所以他立刻帶領全部的人馬追過去了。
現在只留下百里烽火和楚小凡,兩人對視了良久,誰也不發一言,氣氛緊張又詭異,弄得楚小凡很莫名,不知道這個百里烽火要搞什麼鬼。
最後還是百里烽火打破了沉默:“說實話,我是第一次看到有那麼不同背景的人爲同一個目標而奮戰,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僅僅是救命之恩嗎?”
對此,小凡只是輕笑搖頭:“不,我將他們救回來,不僅僅是救命之恩,他們在最絕望的時候,是我出現給了他們一個重生的機會,但他們在殘酷的世界中失去了所有,我救回來的是一個失去信念的行屍走肉,所以我給他們絕望的人生找到了一絲繼續下去的信念,讓他們看到當今世界的無奈和殘酷,他們經受的一切悲劇都是這個殘酷的世界造成的,我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需要改變,我想改變這個世界,我需要他們的幫助。”
“原來如此,你給他們的不光是生命上的重生,更是信念上的重生,你確實厲害。”說完這句,百里烽火若有所思,隨即冷笑起來:“但你給他們的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你不覺得你這是在騙他們爲你拼命嗎?”
“不,這絕對不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我相信事在人爲,我相信這個世界會改變的,我不是將他們當成棋子,我是在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楚小凡愈說愈激動,最後被咳嗽打斷了。
對此,百里烽火還是不以爲然:“事實證明,你什麼也沒有改變,你連自己的處境都拯救不了,你所謂的改變世界不過是一個笑話。”
楚小凡立刻反駁:“不,你錯了,今天這件事悄悄說明了,所有的一切,我爲之奮鬥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它將告訴世人去努力爭取去改變,然後我的理念會傳遍整個北斗。”
“夠了!我不想聽你那些自欺欺人的理念,失敗就是失敗。”百里烽火居然動怒了,居然在楚小凡面前失態了。
百里烽火又說了一句:“雖然我很佩服你這種傻瓜有着堅定不移的信念,但很抱歉,我今天就要結束這一切。”
感覺到了殺氣,但楚小凡並沒有任何畏懼之色:“那麼我請問你一句,百里世家死了那麼多人,在你眼裡是否值得。”
“當然,百里世家從此稱霸北斗第七大陸,從此只有我們欺壓別人的份,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這會造福千千萬萬百里世家的子弟。”百里烽火說得義正言辭,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但是楚小凡卻搖頭嘆氣:“只怕百里世家只有你這麼想吧,因爲百里世家統治北斗第七大陸,意味着你這個家主就是北斗第七大陸最有權勢的人,你的人生將更進一步,從頭到尾你都爲了你自己的野心,你讓百里世家子弟前赴後繼犧牲都是爲了成就你一個人。”
聽了這話,百里烽火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你沒資格指責我,我從來都是爲了百里世家。”
但是楚小凡卻頗爲不屑:“你可以自欺欺人,你可以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百里世家,但的良心終於一天會刺痛你。”
“胡說八道,我現在就送你上路。”就在百里烽火憤然動手的時候,楚小凡用盡力氣大喊:“你是否爲你的犧牲的子弟留給一滴眼淚,你是否爲他們報仇而憤怒,你是否擔心過子弟的死傷,你腦海裡除了勝利,還有別的嗎?”
百里烽火高舉的掌刀頓住了,因爲那些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就像利箭一樣穿透了他的心,瞬間他所有的殺氣蕩然無存,眼神出現了莫名的不安。
看到百里烽火這幅表情,楚小凡只是略微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剛剛交戰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隨着百里世家子弟的陣亡,你們的人有憤怒,有大吼,有悲憤流淚化作力量拼命廝殺,而唯獨你依然不動聲色,冷靜的很,但你這不是冷靜,而是你的眼裡只有勝利。”
百里烽火還是無法接受這個說法,立刻反駁:“這只是你的妄加猜測,沒有任何說服力。”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更不會承認的,但我父親楚信也和你一樣,他只有野心只想着勝利,對身邊的人從未真正在意過,彷彿他沒有任何情感一樣。直到今天我從他眼中看出了懊惱,後悔,還有虧欠,我看到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看到我的希望那個父親回來了。”說完這句,楚小凡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一副沒有遺憾的樣子,然後又說了一句::“所以我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父親很像,都是被野心所矇蔽。”
“錯了,你父親是你父親,我是我,你父親是一個失敗者,而我將成爲北斗第七大陸的統治者。”說完之後,百里烽火再一次釋放出強烈的殺氣,他要將這個滿口胡說八道的小子給碎屍萬段。
“等一下,等一下。”百里虎在這個時候衝了過來,着急不已,他居然勇敢擋在了楚小凡的面前,急喊:“父親手下留情,這個人對我有救命之恩,他還救過你的孫子,我們百里世家欠他兩條人命。”
對此,百里烽火冷哼一聲:“連你也爲他求情,看來這小子不簡單,那麼就更加留不得,我不允許這種威脅存在。”
看到百里烽火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百里虎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好大喊:“小凡快走,我只能擋一會兒。”
“逃,能逃到哪裡去。”小凡苦笑一聲,昂首面對。
很久之後,當聶蒼寒靠着僅存的一點生命之氣頑強活下來的時候,周圍遍地屍骸,他茫然不知所措,努力回憶昏迷之前的事情。
“小凡,小凡!”聶蒼寒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小凡,但他也無法感應到小凡的氣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之後聶蒼寒聽到一個傳聞,楚信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寧願自我毀滅,也不願意死在百里雄手上,據說在場很多人看到楚信在崩碎之後,一道光沖天而起。
不過白門的人聽說了這件事,知道那光就是天心,相信天心會選擇新身軀,然後新一任天選之人就會誕生,所以白門開始派人去尋找,絕對不可以讓這種危險人物繼續下去。
恩人沒了,仇人也沒了,一瞬間聶蒼寒心灰意冷,失去了鬥志,決定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他去了北斗第六大陸重建了歸劍門。
誰也不會想到聶蒼寒居然在第六大陸有了機遇,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居然統治了第六大陸,但沒有人知道聶蒼寒的背後用了什麼手段。
而這些手段,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也正好成了聶蒼寒的護身符,因爲他這些年爲北斗武皇暗地裡追查北斗大陸第一絕學北之密篇,這也是爲什麼北斗武皇只動百里世家,而沒有動聶蒼寒了。
現在爲了表示絕對的忠誠,聶蒼寒將妻子百里鈺交了出去,以表示自己和百里世家一刀兩斷,這讓前來試探的左使者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