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爭註定生靈塗炭,一個青年渾身是血,他驚恐無比,拼命逃串,他不想死,他極力求生,他將手伸向了百里虎:“父親,救我,父親救我啊。”
“別怕,我來了。”百里虎拼了命衝過去,即便傷痕累累,即使精疲力盡,百里虎咬緊牙關依然催動身軀,可他還是來不及,他看到自己的第四個兒子在他眼前爆裂開來,化作血霧。
楚信負手而立,嘴角冷笑:“很抱歉,但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百里世家的人,到了戰場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混蛋,混蛋,楚信你這個混蛋。”百里虎怒吼着,然後衝上去找楚信拼命,重傷又疲憊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但他依然不是楚信的對手,慘被一拳轟飛。
“可惡,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麼結束。”百里虎意識逐漸模糊,狀況十分的糟糕,他彷彿又看到那一幕幕慘烈的畫面,自己的五個兒子一個個倒下,一個個被楚信給捏碎。
畫面一轉,百里虎又看到家庭溫馨的一幕,所有子女都坐在一起,溫柔的妻子招呼自己來吃飯。
“父親,明天出征,我一定會不負所望,我們一定會擊敗楚家。”長子意氣風發,在兄弟面前做個表率,也鼓舞了一下衆人的士氣。
白虎點點頭,相信這個讓他引以爲傲的長子一定可以在這一戰大放異彩。
三子也插了一句:“待會到了戰場,大哥你可別把功勞都搶走了,我們說好的。”
“當然,但你們也要跟得上啊。”長子笑了,他相信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份自信來自於長年的征戰,兄弟間的默契,和同生共死的信念。
百里虎的妻子還是比較擔心:“你們兄弟五個到了戰場上別逞能,一定要聽你們父親和大哥的。”
“母親放心,我們一定都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然後大家一起坐下來慶祝我們凱旋而歸。”長子說完就端起了酒杯,然後說了一句:“預祝我們旗開得勝,徹底打垮楚家。”
“好,贏得人一定是我們。”一家人舉起酒杯,開懷暢飲,心中都有一個信念,能贏,我們一定能贏。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低估了楚信的實力,還有一批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敵人馳援,打得百里世家潰敗,百里虎重傷之下,最終摔在地上,昏迷了過去,所有畫面就此消失。
大地蕭瑟,涼風整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的百里虎了過來,他雙眼無力望着天空,他面如死灰,因爲這一戰他失去了太多,他無法回去面對妻子。
“沒了,一個都沒了。”百里虎生平第一次淚水滾滾而落,無法形容的悲痛,無法形容的絕望。
然而就這個時候,一個青年出現,他看了一眼老淚縱橫的百里虎,青年只是唉聲嘆氣,然後雙手運轉生命之氣,以醫道聖典的能力開始救助百里虎。
“這股生命力是!”百里虎驚訝,這才注意到了這個青年,隨即百里虎更是驚駭無比:“你是楚信的兒子楚小凡。”
楚小凡沒有迴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可以走了。”
“等你一下,你爲什麼要救我。”百里虎奮力爬起來質問,眼神透着兇光,他不會因爲被救了一次就感恩戴德,忍不住怒吼:“你父親殺了我百里世家那麼多人,我的五個兒子,五個兒子啊。”
“你以爲只有你承受痛苦嗎,這一戰,我楚家很多子弟也被你們所殺,悲痛的不止你一個。”楚小凡說歸說,但沒有多加理會百里虎,他在尋找尚有生機的人。
現在百里虎哪管那麼多道理,他被仇恨吞噬,既然楚信殺了他五個兒子,那麼他就殺了楚信的兒子。
楚小凡完全不在意百里虎的殺機,他又找到一個還有一口氣的百里世家弟子,他施展醫道聖典,輸入生命之氣去救治。
百里虎不管不顧,直接一掌轟了過來,重重打在了楚小凡的身上,打斷了他的施救。
“混蛋,你做什麼,別妨礙我救人。”楚小凡惱怒了,大聲質問,得到的迴應卻是百里虎冷冷的一句話:“我和楚信有血海深仇,別以爲你救了我一次,我就會感謝你。”
突然間那個剛剛楚小凡救助的百里世家子弟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好像在求救一樣,也引起了百里虎的注意,定晴一看,頓時驚駭無比,那個渾身污垢,滿臉塵土的人不就是自己最小的兒子嗎。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百里虎驚慌失措抱起奄奄一息的兒子,六神無主,完全沒有了方向,不斷自問:“我剛剛做了什麼,我剛剛做了什麼。”
“滾開,別妨礙我救人。”楚小凡十分的不客氣,一腳將百里虎踢開,繼續施展醫道聖典,瘋狂輸入生命之氣,使出全力將對方從生死邊緣來回來。
這一次百里虎安安靜靜待在一旁,他現在追悔莫及,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驚擾到了楚小凡。
過了很久都沒有什麼起色,反而是楚小凡的臉色愈來愈難看,表示形勢不樂觀,忍不住破口大罵:“混蛋,如果不是你剛剛打斷我施救,我何苦這麼費勁。”
聽了這話,百里虎就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誠惶誠恐,背上已經全被汗水浸透,心裡不斷默唸,只要楚小凡能將人救活,讓他爲楚小凡出生入死都願意啊。
最終經過楚小凡的努力,百里虎第五個兒子的性命是保住了,自然百里虎感激萬分,他已經完全將楚信和楚小凡區分開來。
“好了,我能做的僅此而已,希望你們好自爲之。”說完這句,楚小凡便要離開,但是心又不甘的百里虎還是叫住了楚小凡:“我很感謝你,但很抱歉,我和你父親的仇恨無法化解,我還是會找你父親報仇雪恨。”
楚小凡一臉無動於衷:“這個我理解,你要報仇你可以去,但我奉勸你一句,我父親不好對付,你如果不想失去最後一個兒子的話,你還是收手吧。”
“混蛋,此仇不共戴天,我絕不收手。”百里虎一下失去四個兒子,眼神極度兇狠,難以抑制殺氣。
但楚小凡卻不以爲然:“如果你不把你的五個兒子帶上戰場,他們也不會出事,你應該知道戰場不是鬧着玩的,身爲父親責無旁貸。”
百里虎義正言辭迴應:“爲家族而戰是他們應盡的義務,沒有一個百里世家子弟應該逃避。”
“錯,你的五個兒子不是爲家族而戰,而是爲了野心,爲了私慾,因爲你們的野心發動了一場場戰爭,將無數子弟送上戰場,然後還要怪敵人兇殘,從不檢討自己。”楚小凡的話語讓百里虎氣結,卻無法反駁。
“我們救你們一次,不一定能救你們第二次,希望你們好自爲之。”說完這句,楚小凡就此離開。
百里虎怔在原地很久,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又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第五個兒子,心中一陣痛惜,最後黯然離去。
之後,百里虎依然帶着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上戰場,結果他還是失去了這個最小的兒子,也失去了支撐他人生的所有希望,他的心在那一天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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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百里虎找到了當年不同戴天的仇人楚信轉世,他奮力進攻,不管不顧,完全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但是楚陽今非昔比,兩三下功夫就打敗了百里虎,讓他連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
徹底失敗,心灰意冷百里虎跪倒在地上,淚水滾落,一再苦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讓孩子們上戰場,我知道一旦上了戰場就意味着什麼,可是我還是這麼做了,因爲我蠢,因爲我只想着爲家族而戰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我現在才明白我是在爲家族那些野心家而戰,我犧牲那麼多成就了是那些野心家,一點意義都沒有。”
楚陽嘆了一口氣:“戰爭就是這樣,多少人是爲了保衛自己的家園而戰,更多的是野心,小凡看出這一點所以才堅定和楚家劃清界限。”
百里虎自嘲一笑,連續搖頭:“可笑的是我不肯去面對現實,不願承認是我自己錯了,我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你楚信的頭上,其實是我害了我的五個兒子。”
“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誰不是如此,誰不是被自己的野心支配,誰不瘋狂,而結束這樣的時代也是小凡的理念,一個傻瓜的理念,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理念。”說完這句,楚陽伸出了手,以堅定的語氣說:“我這一次回來不是散心,而是爲小凡的理念而戰,做一個相信可以改變這個時代的傻瓜,所以站起來,我們一起做一次傻瓜。”
百里虎怔怔看了一眼,隨即握住了楚陽的手,在心中的一股鬥志推動下,他憤然站了起來:“沒錯,是一個很傻的理念,但正如小凡說得那樣吧,也許傻瓜纔會去做那不可能實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