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小和尚送上來茗茶,發現只有師傅和一名少年,忍不住悄悄問不虛:“師傅,無名走了?”
不虛頷首:“無名施主已離開,你若想見他,怕是要再等上三年五載了。”
“唉,”解憂小和尚小臉一垮,失望到了極點,連敬茶都忘了。
不虛輕輕把茶杯推到蘇劍沙面前,說道:“蘇施主莫要見怪,解憂還未堪破紅塵名望這一關。”
“無妨,”蘇劍沙不以爲然:“不虛大師,怕是也沒堪破,又怎麼能苛求一名小沙彌。”
不虛目光一爆:“蘇施主,師承何人,何門何派?”
“無名小卒,無門無派。”
“你還會佛功?”
“非是佛功,火中問佛。”
“何爲問?何爲佛?”
“赤子之心,火焰成佛。”
轟
斗轉星移
不虛和尚真氣爆發,彷彿是銀河漩渦,無數星辰,東昇西落,牽引羈絆,星空軌跡,無可逃脫,而不虛和尚就是漩渦中的金身佛陀,鎮壓宇宙星河,任憑星辰轉換,世事滄桑,不動如山。
蘇劍沙眼前景象模糊,下一刻已坐到對面,禪室還是那間禪室,室內仍是不虛和他兩人,但是座位卻已互換。
再一轉,又坐回原處。
噼噼啪啪
蘇劍沙身周響起爆豆一樣的聲響,一層緻密的氣息,防護住了金光繚繞,梵文密刻的金剛杵。
不虛身軀一震,大吃一驚,自他練成因果專業訣以來,還未有人能如此輕鬆寫意的接下,哪怕是天劍無名也不行。
“蘇劍沙此子年紀輕輕,武學不俗,並且身上應該有天材地寶,絕世之物,不知是何來歷,能否爲我所用。”
就在這時,解憂小和尚推門而入:“師傅,有故人來訪,啊。。。”
話未說完,解憂身軀陀螺,拋飛而出,因果專業訣餘力未消,竟然將其震飛。
不虛手臂擡起,凌空虛抓,將其攝拿,輕送出院外:“既然是故人來訪,還不請進來。”。
解憂頭暈目眩,手足綿軟,在地上轉了十七八個圈,這才啪的一聲,摔倒在地,半天之後才爬起來,辨明方向,跌跌撞撞的跑開。
轟隆
一道金光墜入院中,光芒散去,顯出一名魁偉高大的和尚身軀,臉上線條剛硬如刀,雙目精芒,頭上一寸短髮,正是釋武尊。
“不虛,無雙城有難。”
“咦?”釋武尊推門而入,看到蘇劍沙坐在主位上,吃了一驚,接着露出狠惡:“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你藏在這裡,隨我回去吧。”
釋武尊伸出手掌,金光萬道,梵音陣陣,似有佛祖金身加持,一抓之間,空氣坍塌,爆鳴如海嘯。
鏘
一道劍光,匹練如虹,凜冽如冰,在空中出現,不懼釋武尊萬佛真氣,一頭扎裡進去,片刻後釋武尊手掌上出現一個寒芒光點,接着劍意沖霄,在萬佛真氣中顯現出來,竟是如天上掛虹,凌厲鋒飛,勢不可擋。
“嗯?”釋武尊急忙變招,提動功力,用力一抓,劍光如龍,竟是難以撼動,斜掠而過,不過釋武尊也逃脫了手掌穿透而過的厄運。
儘管如此,釋武尊仍是掌心巨疼,擡手一看,手掌上一個紅點,竟是差點破瞭如來神掌的金剛之軀。
“你怎麼變強了?”
蘇劍沙淡淡說道:“是你變弱了。”
釋武尊有些驚疑不定,叫道:“不虛,這小子怎會在這裡。”
不虛眼中老奸巨猾,佯裝看不到雙方的劍拔弩張:“蘇劍沙施主乃是無名的朋友,來此拜訪。”
“誰?無名?武林神話?”釋武尊身軀劇震,不可置信。
“無名是什麼樣的人,萬人敬仰,天劍化身,江湖衆人想要見一面都難,更不要說結交,蘇劍沙這小子除了狡猾一些,一無是處,武功平常,無名怎會和他結交?”
釋武尊萬萬不想相信,可是看到不虛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蘇劍沙淡然的神色,心中打了個突,話到最後聲音就小了。
“不管這麼多,”釋武尊突然叫道:“天下會兵臨城下,無雙城覆滅在即,城主獨孤一方戰死,城中高手損傷過半,劍聖不知所蹤,同爲佛門一脈,不虛你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不虛口宣佛號,悲憫天人:“出家人慈悲爲懷,豈能參與江湖爭鬥,打打殺殺,塗炭生靈?釋武尊,你還是放下屠刀,心向我佛,纔是超然大道的通途。”
“放屁,”釋武尊大罵:“不虛你個老禿驢,我來求你是給你面子,忘了當初是誰拼了命,護住你彌隱寺,逼退強敵?”
不虛說道:“佛門子弟,自有護寺職責,寺廟興旺,佛法昌盛是每個佛門中人的使命,你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現在卻要我去大開殺戒,豈不是有悖佛理。”
“你,”釋武尊大怒,氣的臉孔漲紅,猛的提動真氣,身軀發出道道金光,有無窮佛子在真氣中隱現,竟是動了真怒,想要動手。
蘇劍沙心中一動:“原來不虛所謀甚大,要將佛門發揚光大。風雲世界中佛門不顯,佛法不昌盛,佛門高手更是寥寥無幾,不虛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份膽識可算是驚人,不過他老謀深算,陰沉謀劃,卻是令人不喜。恐怕和無名結交,也是他的一步棋。”
“相比來看,釋武尊雖然兇惡一些,卻比不虛更令人放心。”
突然,蘇劍沙靈光一閃,有了一個主意:“既然天下大變,不若我再放出一條大魚,牽引氣機,隱身暗處。”
“釋武尊,如果我能幫你解除無雙城覆滅之危機,有何回報?”蘇劍沙語出驚人。
“什麼?”釋武尊驚訝的瞪圓了眼珠子:“你開什麼玩笑,無雙城面對的可是龐然大物天下會,有雄霸坐鎮,即便是劍聖老人家迴歸,也不敢誇口,滅了天下會,殺死雄霸。你?就憑你?一人能對抗天下會?對抗雄霸?”
不虛也愣了,深沉謀算如他,也想不明白,蘇劍沙爲何口出狂言,攬禍上身。
蘇劍沙神色從容,說道:“我既然敢說,就一定做得到,不過無利不起早,白乾活我可不幹。更何況無雙城對我沒有恩義,當日劍聖差點把我打殺,而你釋武尊更是沒有半點援手之德,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的。”
釋武尊沉吟片刻,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殺劍魔,敗劍晨,傷雄霸,會無名,戰破軍。”
“什麼?”釋武尊驚叫出聲:“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難怪,最近江湖傳聞,有少年天才劍客橫空出世,在拜劍山莊之舉,驚天動地,震動江湖,連雄霸都傷在他的手上,沒想到你連無名都結交,還激戰破軍。”
“無名就不用說了,破軍我知道,也是劍宗高手,一身功力登峰造極,武學驚人,通天徹地,甚至和無名不相伯仲,你連他都不怕,自然有對戰天下會的本錢。”
“不過你想好了,天下會可是龐然大物,雄霸雖被你擊傷,但是聽聞未傷及根本,甚至從大戰中領悟甚多,迴歸天下會,閉關修煉,武學進步,更上層樓,三分歸元氣遠超從前,雄霸放出豪言,要約戰劍聖,挑戰無名。”
“你能應對?”
蘇劍沙淡淡的說:“雄霸乃是不世梟雄,武學精湛,但是對我來講,也是契機,他進步了,我正好以他爲磨刀石,砥礪武功,磨練劍道,成爲我的踏腳石。”
此言一出,釋武尊和不虛俱都心頭大震,露出驚駭。
雄霸是誰,即便是強如劍聖,無名,也不敢輕言勝之,手腕鐵血,胸有城府,氣運登天,龍形護體,乃是天下有望逐鹿中原的人物,論武功,名望,手段,眼光,天下無有出其右者。
蘇劍沙竟然敢說雄霸是他的踏腳石,把雄霸當做磨刀石,修煉武學?
狂妄
不自量力
“好,”釋武尊咬牙,下定決心,爲了無雙城,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我答應你,若解除無雙城覆滅之災,我釋武尊甘願爲奴。”
蘇劍沙仰天狂笑:“釋武尊,你把我瞧的也太小了。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幫我調教一名手下,將你畢生所學傳授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