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蒼涼大地上,原本平靜的荒野如今滿是狼藉,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和巨大坑洞,彷彿在之前被一種驚世之戰給洗禮過。
遠處,一頭通體漆黑的怪物倒在了血泊中。頭生牛角通體黑毛,身體裡流出的鮮血爍爍生輝,宛如內蘊至強法則,將周邊天地都給徹底擾亂,死了都能有這等威勢!
這便是至尊牛鬼的屍體,看上去多了幾分悽慘。
那黑臉猙獰無比,但死前的表情竟然充滿了驚恐,彷彿看到了極爲可怕的事情。
在這屍首的不遠處,一名身穿黃金戰甲的中年男子站立着。身前黃金神劍已經刺入地面,伸出雙手搭在上面,乍一看就像是一尊戰神在瞭望着遠方。
他樣貌英俊,但渾身都透漏着一股威嚴之氣,單單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身後血紅披風微微擺動,像是從鮮血中浸泡而來。
光看着便有種不可招惹的感覺,但此刻黃金戰甲上卻有不少裂痕遍佈,胸口處更是破開一個大洞,顯出一道猙獰無比的傷口。
然而神奇的是,那插進地面些許的黃金神劍竟然在爍爍發光,光芒極爲柔和,流動到了他身上。彷彿在溫養一塊美玉,不僅僅是黃金鎧甲,就連胸膛處的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誰?!”
他突然沉喝一聲,聲音激起千層塵土猛地擴散出去,眼中有神光閃爍,就宛如一尊天王在呵斥小鬼。
黃金神劍驟然在握,他身形化作一道黃金閃電消失在原地。顯然他的傷勢就算沒有徹底恢復,也是癒合了七七八八了,現在依然強勢無比!
杜天一直隱藏在巨石後面療傷,此時卻是驟然一驚。在聽到那聲大喝時就知道自己的氣息到底還是被發現了,當下急忙大吼一聲:“那冥血是我……”
“嗡!!”
他還未說完,黃金神劍便已經抵在他的喉嚨處,神劍在輕吟作響,顯然是在蓄勢,知道他稍有妄動就會隕落至此!
此時,那身穿黃金鎧甲的神族男子就站在他身前,低頭看着他。眉頭輕皺,彷彿是在思考他的死活,但顯然聽進去了剛纔的話纔沒有立即下殺手。
他自然能夠感覺到至尊牛鬼的不同,打着打着,聲勢從霸烈無比變得衰弱驚恐,也就因爲這樣才能讓他找到機會將其一擊斃命,不然的話隕落的很可能是他!
聽到杜天那幾個字後,他在一瞬間回想到之前的異狀。特別是那麼一大灘鮮血灑落在至尊牛鬼身上,就算他瞎了也能感知到!
而且,這麼一個人族小鬼,還只是超凡境,就敢在這裡逗留,不是傻子就是有幾分手段,當真要問個明白才行。
他稍微收斂了臉上的殺氣,但看上去還是威嚴無比,漠然的盯着他說道:“人族小輩,慢慢道來,稍有謊言便會將你擊殺在這裡。”
杜天被黃金神劍抵着喉嚨,劍身內蘊的殺氣已經讓他起了雞皮疙瘩,但前世他什麼場面沒見過?豈能被一個區區神
族人給嚇到?
他定了定心神,慢慢的站了起來。
雖然傷勢還未恢復,但正常交談還是能做到的,他之前施展的那些手段都能算作禁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不然也不會就地療傷了。
突然,神族人面容上流露出震驚之色。
他已經感知到了周圍情況,察覺到了那些已經被抽乾鮮血乾癟下去的冥族屍體,稍微思索便明白了個大概!
他不由得再次開口問道:“是你擊殺了那些冥族人?”
神族人面容上的驚訝還沒散去,便看到了杜天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繼續開口說道:“你爲何會想到用冥族人鮮血來削弱至尊牛鬼?”
杜天被利劍抵着喉嚨,心中極爲不爽,但表面上卻還裝着天真爛漫的笑道:“如果是我,看見剛纔還活蹦亂跳的族人,突然就化爲了一灘灘鮮血,還有殘魂附在裡面。一定也會驚慌失措,一陣失神是免不了的。”
他現在就想着能抽身而退,不管是想要得到的東西,還是想要得到的結果,都已經得到了,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更何況神族人雖然不會濫殺無辜,但被一直盯着,早晚會被看出來點什麼。
神族人聞言頓時半信半疑起來,但杜天說的也在理,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將手中神劍收了起來。道:“少年人,要記住剛纔發生的事情,在對敵時一個疏忽都會喪命,以後不要犯那孽畜的錯誤。”
“是是是是……”
杜天連連點頭,心中暗暗叫苦,這傢伙難不成還想粘着自己?
這時,神族人已經將渾身氣勢收斂了起來,但看上去依然猶如一尊戰神般不可侵犯,普通人見了怕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已經跪下了。
他將表情稍稍緩和下來,但依然有些嚴肅的說道:“你是如何將那羣冥族人殺死的?”
超凡境在他眼中猶如螻蟻,然而卻可以擊殺真神境乃至靈武境,更是動用了不知道何種手段用冥族鮮血給至尊牛鬼帶來了大麻煩,這一切都足以讓任何人好奇。
杜天聞言心中暗暗一凜,隨即臉上突然浮現了幾分失落之色,無奈着道:“是師父臨死前留給我的一樣寶物,說是能夠保命用,只能用一次,但卻沒想到竟然這樣就完了。”
神族人聞言頓時皺了皺眉頭,心裡下意識的接受了這個解釋。也難怪,超凡境的修士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殺那麼多強者。
“師尊的遺物嗎?”
他喃喃的說了句,看着杜天的眼神變得不同起來,問道:“那你爲什麼要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用來救我?”
“而且,還不一定能不能救下,說不定也會被殺死。”
他看向杜天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自然不被杜天那副天真的樣子給迷惑,但問出來的卻都是他自己想問的。
杜天搖了搖頭道:“我師父說了,冥族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倒是神族,一直護佑着這片大地。”
他
自然是在胡扯,而在胡扯的同時也在思慮着如何脫身,神族人哪有那麼好騙?
若不是杜天在前世已經練到說謊不眨眼的地步,恐怕早已被他給識破了。
現在就連精神上的波動都極爲平靜,說話那叫一個鏗鏘有力,就連眼神中都透露出些許厭惡之色,演技牛到了極點。
“嗯,對……”
這句話倒是讓神族人頗爲受用。隨着時代在發展,神族和冥族的摩擦也是越來越大,因此互相之間已經有仇恨在蔓延。
不管是杜天之前所做的,還是現在所說的,都讓此人心裡舒坦不已。
他這是微微一抖手臂,竟震碎了空間,而那隻手臂則直接伸入空間裂縫中,隨後拿出來一枚七彩珠子。
“既然你將那麼重要的東西用來救我,我神族豈能沒有補償?前些日子我偶然發現一頭極爲不錯的妖獸,想要收爲坐騎,便將它封印在萬靈匯聚之處助它脫胎換骨,算了算時日也差不多了。”
“這七彩水晶珠裡面存在着一道印記,會帶着你找到它,只要滴血在水晶珠裡,就可以掌控那枚印記。”
“而找到那頭妖獸時,將印記融入它的眉心,便可徹底掌控,終生服從於你。”
說完,他極爲大方的將七彩水晶珠遞給了杜天,沒有絲毫不捨的樣子,神態很是真誠。
杜天眼睛一亮,沒有絲毫推辭就將七彩水晶珠拿在了手裡,心中驚喜不已,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好處,當真是意外之喜。
能讓這等人物看上的妖獸,自然極爲不凡。神族很講究臉面,坐騎的選擇極爲慎重,就更說明了那隻妖獸的不凡,這可謂是一份大禮!
神族人見他那副興奮的模樣,哈哈大笑着說道:“別激動了,我堂堂天焱的性命豈能是這些身外之物能夠相比?就算幾萬頭妖獸孽畜也無法衡量。”
聞言,杜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可是真正的感激。眼下他麾下正缺猛將,如果能夠有一頭實力強大的妖獸加入,那簡直再好不過。
而此人叫做天焱,他倒是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神族雖然高傲自大,但普遍本性不壞,只是有些傲然的讓人不可理喻而已。
他倒是頗爲樂意跟神族人接觸,這是一個有恩必報的族羣,跟冥族簡直就是相反的存在。
這時,天焱眼中突然有神光一閃,手中出現一枚赤金色的令牌,遞給杜天說道:“我本以爲會隕落在這裡,沒想到……”
“說到底,是你救了我,這個人情豈是一個妖獸便可以還清的?這令牌代表着我甚至整個神族的友誼,遇到危難時便可拿出來。
除非是那等驚世強者否則萬萬不敢動你,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就將靈力注入令牌,我會橫跨虛空而來。”
說到這裡,他面色鄭重的說道:“這令牌中封印着我的部分力量,足以讓我橫跨虛空到任何地方救你。但相同的,力量耗盡後就會爆碎,所以只能使用一次,你要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