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塵看了看她繃得如同繃帶打石膏的俏臉,心中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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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以爲我可以將這葬仙墓中的所有好東西全都搶走?”
“爲什麼不可以,你的實力那麼強,只要搶在他們前面,還有誰能搶得過你?”
樊塵低頭一想,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但他自然不會輕易的從嘴仗中敗下陣來,道:“問題是葬仙墓何其的大,如果我這也去搶,那也去搶,你有沒有想過最後有可能我什麼也得不到?汊”
梅寒雁一愣,覺得甚有道理,卻隱隱間又覺得哪裡不對,沉默了半晌之後擡頭道:“你這個邏輯明顯有問題,如果你什麼都去搶,自然是有可能什麼都搶不到,也有可能是搶到很多。
可如果你什麼都不去搶的話,那麼才肯定是什麼也得不到。”
樊塵沒想到她今天竟然這麼能說,仔細一想,似乎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反駁自己的話,有心想讓她一回朕。
可是心中一想,如果讓着她,那麼就無法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她不就無法體會自己的苦心了?
無法體會自己的苦心,那不就會一直就這樣糾結下去了?
所以他繼續開口道:“老虎從來不吃草,也不會擔心着不去吃草會不會把自己餓死的問題,最終百獸之中,卻是它活得最從容、最瀟灑。
它這一輩子,就只幹一件事情,就是當它有需要的時候,就去捕獵。”
“強盜從來不生產,這個比喻不對,不是強盜,換個說法。遊俠從來不事生產,卻從來也不會餓死,當他有需要的時候,他只要去幹一票劫富濟貧的買賣,自然就有吃的了。
並且他們往往會認爲,自己纔是最貧的。”
梅寒雁怔怔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所以呢?”
“所以我自然也不會去做一個到處搶寶貝,到處去撞機遇的人。
在我眼中,他們如果是狼,那麼我就是老虎,無論狼吃得再肥,遇到了老虎也只有成爲老虎的肥料的份兒。
如果他們是富豪,那麼我就是一位遊俠,無論富豪再富有,遇到了遊俠的時候,他們也只有成爲窮光蛋的份兒。”
“所以你塵哥哥我這麼厲害的人,要麼不做,要做自然要做老虎,要做遊俠。”樊塵總結道。
梅寒雁睫毛眨了眨,不確定的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黑吃黑?”
樊塵一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去去去,童言無忌,大風吹去,什麼黑吃黑啊,這叫專業分工,懂不懂?”
梅寒雁的頭點得如啄米的小雞,道:“塵哥哥,我懂了,看來還是我格局太小,只想着搶葬仙墓裡的東西,而你卻要搶別人從葬仙墓中搶到的東西,你最厲害了。”
……
趁着那些妖犀都圍在銀角大王邊上的機會,二人繞了一個大圈,偷偷摸摸的繼續跟隨着悟明而去。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可笑的是,大家都認爲別人是螳螂,而他是黃雀。
有三頭風狼之王開路,悟明這一路走得順暢無比,樊塵跟在他身後,也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在這個過程中,樊塵也與小灰建立起濃厚的感情,小東西的身體幾乎不見長,也沒見它吃什麼東西,樊塵也不會去操心它會不會餓死的問題。
他對這個小傢伙有一種莫名的信心,他相信哪怕是自己餓死了,小灰灰也不會餓死。
想到它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吞噬了自己一半以上的精血,剛剛出生之後又吞噬了黑角龍的妖丹,如果說它還能夠餓得死的話,那麼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活着?
同時在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二人驚奇的發現它的一項本事——小東西的鼻子似乎特別靈,往往在經過一些不起眼之處,鼻子那麼一噏,就能知道哪裡有寶物,一路而來靠着它,樊塵足足挖掘到了數十顆靈藥。
這些靈藥有大半以上都進了它和小花二獸的腹中,只有小部分留給樊塵與梅寒雁。
有了它的這個本事,樊塵二人自然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小氣巴交的,拿着顆藥材就捨不得用,而是大吃特吃,一路吃下來,二人明顯覺得自己體內的靈力含量增加了一兩成,同時二人的身高似乎長高了不少。
數天的功夫,樊塵就已經長到了接近一米八零的個頭。
梅寒雁也長到了一米七,身材愈發的高挑、凹凸有致起來。
做爲當事人,兩個吃貨卻沒有自覺,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異狀。
小花花也有不小的改變,吃了不少的藥材,它的身材似乎也大了一圈,從原來的小羊羔大小變成了成年的獵狗般大小,頭頂上的小角長出了幾個小凸點,似乎有長出一些分杈出來。
如馬臉一般的前臉上,生出了一層薄薄的鱗片,大大的眼睛偶爾寒光乍露,似乎頗有幾分神獸的風采。
唯有小灰灰沒變。
還是一副小狗般的憊賴模樣,喜歡賴在樊塵的懷中,只有嗅到什麼天材地寶時,才噏動一下鼻頭,用一隻前爪輕輕的指了指方向,又懶懶的躺下了。
不過樊塵與梅寒雁二人隱隱發現了一個讓人好奇的現象,日益有神獸威嚴的小花對小灰灰非常的恭敬,甚至是……害怕。
小灰灰能夠這麼懶,是因爲往往它只要噏動一下鼻頭,用爪子指了指方向,其餘的事情就由小花全部搞定了。
什麼挖藥材,採靈果之類的活兒,它一個人全包了,顯示出小花那強悍的本事來。
可是它越能幹、越強悍,只能突顯出小灰灰更能幹、更強悍。
這種悠閒的時間沒能持續多長時間,數天過後,悟明在金銀銅三狼的帶領下,來到了一片灰濛濛的灰霧之前。
灰霧的範圍頗大,估摸着怎麼也有數百平方里的樣子。
正因爲灰霧籠罩的範圍頗大,所以顯示出其中的一座石塔,宏偉得不成樣子。
籠罩了數百里範圍的灰霧,卻無法遮蓋住一座石塔。
石塔非常的古樸,甚至是有些破敗,雖然整體的形狀還保持着完好,可是在一些突出的地方,不知道是因爲遭受到風沙的侵蝕還是受到人爲的攻擊,崩塌了不少。
可是它矗立在那兒,卻如同一個帝王一般,無論灰霧沉浮似海,都無法掩飾它絲毫的光芒。
甚至因爲灰霧的掩蓋,石塔顯得更加的崇高、更加的偉岸。
離灰霧範圍還有數十里之遙,樊塵二人就已經遠遠的看到了這座石塔。
心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樊塵感覺那座石塔就如同一個遠古神靈,雖然穿着破舊的鎧甲,那股傲然之氣卻逼人而來,直接劈開灰霧,射進樊塵的心中。
“這……就是傳承之塔?”
樊塵喃喃自語,眼中流露出罕見的恭敬之色。
梅寒雁沒有回答他,她知道這不過是他緩解震驚的一種方式罷了,與其說剛纔那一句話是問話,不如說是他自己對自己判斷的一種肯定。
感受着那種心靈上的衝擊,二人久久沒有說話,古樸的石塔外表沒有任何炫麗的裝飾,也沒有繁複的巨柱雕刻,僅僅是一些巨大石塊的堆砌與組合,卻更顯出一種大氣與蒼茫。
石塔看不清有多少層,飄在灰霧之上的層數就有四五層,光是這四五層,給人的感覺就已經是無限的震撼,真不知道當它將自己的真面目完全展露在人前之時,是何等的崇高與偉岸。
灰霧的邊緣,三頭妖狼一個和尚正謹慎的遊走着。
銀狼陰狠的眼睛深深的盯着悟明,向他傳念道:“你說過在這裡會碰到你的敵人,並求我們幫你殺死它。可是我們已經來了,你所說的敵人卻沒有出現。
給你半天時間,如果沒有敵人,那你就是我們的敵人,別怪我三兄弟不客氣了。”
悟明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半天足夠,如果他不來,你們隨時可以走。”
金狼銅三妖嗤笑一聲,心中暗道:“走?可惡的人類,你還以爲你能走得了?真是不知死活,就給你多活半天時間,等你的敵人出現後,把你們一同擊殺了,省得我們兄弟動兩次手。
真以爲用那狗屁聖器幫我們提高一些實力,我們就會感激於你,聽命於你?人類,你實在是太天真了。”
三妖此時已經化爲了妖頭人身,它們從三個方位閉目坐好,明目張膽的將悟明圍在中間,擺明了不給他絲毫逃走的機會。
悟明一看,眼中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不過被他隱藏得極好,而且三頭妖狼根本沒有將心神放在他心上,在它們想來,無論悟明有何手段,都不可能逃得出它們的掌握,既然如此,對一個死人有何可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