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塵揉了揉鼻子,有些不適應這裡的潮溼,腦海中回憶着賀拉斯給自己等人介紹過的葬仙墓中的大概場景。
“應該是吧,我記得那個賀拉斯尊者似乎提到過這裡面有一個叫做什麼雲夢澤的大沼澤的。”梅寒雁不太肯定的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整個葬仙墓之中,也只有一個這麼大的沼澤了。”
二人穩步的朝裡推進,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如果不是碰上成羣的妖獸,自然也無需過於忌憚什麼,直線推進,逢水趟水過,逢草草上飛。
加上樊塵那強橫的神念探查能力,他們的速度竟然比所有人都要快數倍。
一天之內,他們就已經朝裡推進了上百公里,這種速度實在是過於駭人汊。
當他們二人站在一個烏黑的水潭邊上時,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加之這烏黑的水潭露出一股森然的感覺,樊塵決定在潭邊留宿一宿。
葬仙墓之中雖然沒有太陽,可是奇怪的是也有白天和黑夜。
白天之時天空是灰濛濛一片,而到了夜晚之後,整個空間之中則是黑漆漆的一片朕。
除了自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妖獸,外來的人類沒有任何一人敢於在黑夜之中趕路。
這真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黑,黑漆如墨,沒有一絲星光、月光、火光,漆黑到哪怕是伸在眼前的五指,都看不清楚。
黑夜之下,是妖獸的世界。
因爲這些妖獸有許多已經習慣於這種黑暗,或者說衍生出能夠在黑夜之中視物的能力,所以一旦進入黑夜之後,這些妖獸則三五成羣的,就開始出來覓食了。
而他們所覓之食,自然包包括人類這種血肉精華強大、口味鮮美的物種了。
梅寒雁絲毫沒有成爲這種物種的覺悟,或者說他們都沒有在黑暗中嘗受過強大妖獸的攻擊,加之樊塵就在她身邊,所以她警覺之心雖有,卻很隨便。 щщщ✿ttκΛ n✿¢ ○
此時她正起勁的用棍子插着兩頭人頭大小、一尺多長的小型妖獸在炙烤着,這種妖獸象兔又象狗,長着兔子的樣子,卻有狗一樣的獠牙與利爪,乃是最低級的兔狗獸。
它們的實力非常低弱,以食草爲主,唯一的優點就是血肉非常鮮美,是雲夢澤之中的絕大部分食肉動物的最愛。
不過它們卻絕無滅絕之險,因爲它們如同老鼠一般善於繁殖,一年三胎,一胎二十多個,一生下來就如同老鼠一般會走會跑會跳會鑽泥,在任何環境之下都能夠生存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因爲天敵太多,恐怕他們已經將這片空間中所有資源全部吃光。
肥膩的油水順着兔狗獸的皮往下掉,滴在火苗上,發出嗞嗞嗞的聲音。
看着噼裡啪啦的柴火發出閃爍的火苗,樊塵的神念暗暗的覆蓋了數百丈距離之內,察覺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外表輕鬆,內心卻足夠謹慎,梅寒雁大大咧咧的什麼也不怕,如果他也像她一樣的話,那麼什麼時候下地獄都不知道。
將神念收了回來,樊塵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兩隻烤食上。
他的神念也不是永無枯竭的,時刻保持着神唸的外放,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不得不說,梅寒雁弄吃的的確有一套,光聞着香味,樊塵的味覺就已經是食指大動,冷毅的面龐罕見的流露出無限的溫柔之色。
“如果顏姐姐、肖勇他們都在,那就好了。大家在一起,能夠時刻享受這種溫馨的時光,哪怕是做神仙我也不換。”
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是一副殺伐果斷的樣子,如果讓悟明、俞起等人看到他,一定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樊惡魔”。
感覺到樊塵的眼光,梅寒雁回頭一笑,臉上全是滿足之色,幾滴細汗順着髮絲滴到臉龐上,她隨手用袖子一抹,一絲菸灰抹上她的俏臉,像是印弟安人的刺繡一般,竟然有一種野性之美。
六人之中她其實是最沒有野心的那一個,只要能夠待在他的身邊,爲她煮煮飯,洗洗衣服,能夠隨時照顧他,什麼修煉、實力、傳承、天下無敵什麼的,她纔不會放在心上呢。
低頭從身邊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些調味料撒到烤食上,頓時,一股更加誘人的味道散發開來。
“好了,可以吃了。”
梅寒雁拿出一把小銀刀,“唰”的割下了一條腿遞給他,樊塵接過啃了一口,嗯了一聲:“雁兒,你現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唉,要是離開了你,我的吊胃口不知道還要用多長時間來適應。
我說這你丫頭不會是看中了這一點,故意弄得這麼好吃來,讓我離不開你吧。”
梅寒雁得意的嘻嘻一笑,皺着鼻尖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極了,樊塵想到那天兩人的尷尬,心中不由大動,勉強自己轉過頭去,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瓶白酒出來,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扔給了梅寒雁。
這是梅寒雁特別喜歡的一種烈酒,名爲三花,據說用力一搖酒瓶,酒瓶底部會浮現出三朵梅花,久久飄浮在酒面之上。
酒香濃烈,如同烈女,只有酒量最好的人才能夠駕馭得了。
梅寒雁的酒量極好,比樊塵的還要好。
因爲她從小身體特別弱,從小乞討爲生無錢治病,身體經常發冷,常靠偷烈酒來喝取暖,久而久之,培養出了極好的酒量。
她張口出了一口酒氣,濃烈的酒香在這黑水潭邊飄蕩,傳出極遠極遠。
樊塵聞着那些酒氣飄遠,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不過今晚他心情高興,所以也沒有阻止什麼。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不一會就幹完了一瓶,“嘭”的一聲又開了一瓶。
兩人一口酒一口肉,也不說話,喝着喝着,不知不覺背靠背坐在一起,一人手中拿着一瓶酒,另一隻手拿着一塊肉,僅僅是吃着喝着,溫馨的感覺如同濃霧一般從二人身上瀰漫出來,籠罩了數丈方圓。
各種鳴蟲似乎也受到了這種情緒的感染,慢慢的越唱越低,最後漸漸的消失了聲音。
“塵哥哥,你心裡在想什麼?”
梅寒雁感覺有些冷,轉過身來鑽進他的懷中,伸手從他的腋下抱住他,靜靜的看着他火光中顯得有些發紅的臉,開口問道。
她做這一切似乎非常的自然,雖然以前他們最親密的事情不過是牽牽手,偶爾眼神玩下小曖昧之類的,可是卻從來沒有過如此貼近的時候。
或許是因爲之前兩人零距離的接觸,或許是這一次短暫而差點永久的分離,讓她不知不覺中撕開了心中最後一絲障礙,完全的將自己的心靈交給眼前這個熟悉到極點,卻又如同迷霧一般永遠無法看清的男子。
樊塵感覺到她的變化,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沒有想什麼,只是在享受這難得的安寧時光。”
“你說顏姐姐她們此時在哪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要是她們碰到什麼強橫的妖獸,那可怎麼辦啊?塵哥哥,我們。。。我們明天去找找她們好不好?”
一想到兩個弱女子流浪在這片灰寂的、兇險的空間中,她的心就有一種糾心的疼。
將心比心,她能夠體會出她們的艱難。
樊塵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嘆了口氣,沒有接她的話。
不是他不想去找,實在是這片空間太大,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找到她們。
花鳳鳳他倒是不太擔心,畢竟她也是五毒門的青年一代的傑出領袖、曾經的五毒聖女,憑她的手段,他相信在這裡或許她混得比誰都還要好。
他只擔心顏茹雪。
她在家族之中或許能夠獨擋一面,可是這種生死之間的歷練經驗卻非常少,在外界應付一些家族的生意綽綽有餘,可是在這種危險之地生存下來,卻是不夠。
好在她這段時間也算是跟着樊塵等人經歷了不少事情,他又重點傳授給她許多野外生存的知識,加上她的實力也還算不錯,如果不是碰到有人專門對付她,一般的險地還真的難不到她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
“顏姐姐,鳳兒,希望你們不要出什麼事兒,否則。。。我就算是殺遍葬仙之墓,我也要替你們報仇。”
感覺到他的擔憂,梅寒雁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理,她突然又道:“塵哥哥,你說這黑水潭中有什麼東西啊,爲什麼我們不過了它再紮營呢,我總感覺有些冷嗖嗖的,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裡邊。”
聽到她提到黑水潭,樊塵眉頭皺了一下。
他的確是感覺到水潭中有古怪,天色漸黑,如果強行度過的話,指不定會出狀況。
所以他才決定在這邊紮營,明天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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