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在遼闊的遼東大地上,李成樑訓練的遼東鐵騎猶如一股不可阻擋的狂風,讓蒙古和女真部落都對其敬畏三分。這背後的原因,說來話長,卻也充滿了傳奇色彩。

首先,李成樑是個捨得花錢的主兒。他深知,士兵們浴血奮戰,爲的不就是那份軍餉和榮耀嗎?於是,他特別會挑選軍中的精兵強將,投其所好,給予豐厚的撫卹。無論是士兵們的衣食住行,還是那些瑣碎的日常所需,如衣服、被子、糧食、油鹽,他都安排得周到極了。甚至,連那些還沒成親的士兵,他也親自幫忙張羅婚事,彩禮、房子都一一準備好,讓士兵們感受到家的溫暖。每個月,他都會發給士兵們雙倍的軍餉,年底還有額外的賞金。這樣的待遇,怎能不讓士兵們心生感激,拼死效力呢?

在他的軍隊中,父子同在一個軍營的多了去了。這樣的團隊,戰鬥力能不強嗎?那時候,士兵們都覺得李成樑對他們的恩情比親爹親媽還深,怎能不拼死效力呢?就連後來的努爾哈赤,早先也是李成樑的手下,深知這支軍隊的威猛。所以,李成樑去世後三年,他纔敢發動“七大恨”起兵。

其次,李成樑的將領們都是身先士卒的好榜樣。每次打仗,他們都衝在最前頭,與士兵們並肩作戰。主帥都這麼豁出去了,士兵們哪敢不跟着拼命?他們知道,只有奮勇殺敵,才能保住這份難得的榮華富貴。

再者,遼東鐵騎的戰術那是相當的精妙。遇到敵人,只要不是兵力懸殊太大,他們就一定會分兵作戰。要麼正面阻擊,要麼繞到後面偷襲,要麼悄悄摸進敵人的營地。他們還擅長長途奔襲、奇襲、夜襲,各種戰術用得爐火純青。士兵勇猛、戰術高明、將領勇敢,這三者一結合,那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無敵之師。

然而,遼東鐵騎也有短板,那就是攻城戰不是他們的強項,火器裝備也不如南方的軍隊先進。你看萬曆年間遼東鐵騎在朝鮮的戰役,士兵們大多用弓箭、鵲刀,火器主要就是三眼銃、鳥銃。而那些操作火炮、佛朗機的高手,都是南軍,比如戚家軍、白桿兵等。一到攻城的時候,遼東鐵騎就顯得沒那麼勇猛了。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在野戰中的雄風。在朝鮮戰場上,遼東鐵騎的威猛讓日本名將加藤清正都感嘆不已。

……

此刻,在羅山縣東北的曠野上,明軍的先鋒李順祖正在進行最後的戰前動員。他的部隊裡新兵居多,只有將領是久經沙場的。新兵們第一次上戰場,心裡肯定慌得一批。但李順祖的話卻激起了他們的鬥志。

“咱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場仗不只是爲了自己,更是爲了榮譽,爲了大明!”他高聲吶喊,聲音在曠野上回蕩。

“記住,這場仗只許勝,不許敗!”他的話語中帶着堅定和決絕。

“令旗一揮,誰敢不衝鋒的,斬首示衆,家眷充軍!”他的話語雖然嚴厲,但卻讓士兵們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和勇氣。

李順祖的話非但沒有嚇倒士兵,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鬥志。其實士兵們早就憋着一股勁,就等着這一刻呢。他們紛紛揮舞着手中的兵器,高聲吶喊:“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兩千名士兵齊聲響應,聲音震天動地。他們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彷彿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

李順祖一揮令旗,右翼的鳥銃騎兵率先衝了出去。馬蹄聲轟鳴,塵土飛揚,他們猶如一股不可阻擋的狂風,迅速逼近了大西軍的陣地。

孫可望率領的大西軍見狀,也是嚴陣以待。他們雖然人數衆多,但裝備和士氣都不如明軍。此刻,他們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決戰。

鳥銃騎兵迅速逼近到大西軍一里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方對峙着。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息,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就在這時,李順祖親自率領左翼騎兵繞到了孫可望的右翼,直衝其後方。他們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入了大西軍的陣地之中。

“不好!”孫可望大驚失色。他原本打算用步兵牽制明軍的騎兵,等他們疲憊不堪了再以騎兵決戰。沒想到明軍竟然如此大膽,深入腹地主動求戰。

他立刻意識到,這場決戰已經不可避免了。他只能咬緊牙關,命令手下的士兵們拼死抵抗。

兩軍的騎兵很快就交鋒了。明軍排成橫陣向前推進,到了五十步遠的地方,弓弦齊響,箭如雨下。大西軍的騎兵將領白文選人稱“跛將軍”,他魁梧善戰,一見明騎來犯,立刻命令前軍迎敵。

當雙方距離縮短到四十步時,大西軍也開始發射箭雨。但明軍的士兵都穿着棉甲和鐵護具,箭矢很難穿透他們的防禦。戰馬也披上了鎧甲,猶如鐵壁銅牆一般。

到了三十步以內,明軍部分士兵收起弓箭,拔出刀來;部分則點燃了三眼銃的引線。隨着一聲巨響,彈雨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大西軍的騎兵紛紛落馬。

剩下的士兵不甘示弱,也拔刀相向。他們雖然裝備不如明軍,但士氣卻十分高昂。他們知道,這是一場生死決戰,只有拼死一戰才能保住性命。

轉眼間,兩軍就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戰。刀光劍影之中,雙方士兵紛紛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面。

沒過多久,大西軍的騎兵就開始顯現出敗勢了。他們的裝備明顯不如明軍,特別是缺少臂甲這一點在近戰中尤爲致命。明軍可以用左臂甲抵擋對方的攻擊,同時用右手的鵲刀直刺對方的空隙。而大西軍的士兵則大多沒有臂甲,或者即使有也很短小,無法有效地抵擋明軍的攻擊。

再加上大西軍的士氣低落,聽到張獻忠拔營的消息都以爲被拋棄了。他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戰鬥力也大打折扣。

最關鍵的是,明軍的騎兵裝備了三眼銃這種長兵器。這種武器在近戰中威力巨大,成爲了破敵的利器。明軍士兵們紛紛點燃三眼銃的引線,向着大西軍的陣地傾瀉而去。彈雨如暴雨般落下,大西軍的士兵們紛紛倒下,陣地也被炸得一片狼藉。

在這場慘烈的決戰中,明軍憑藉着精良的裝備和高昂的士氣,最終取得了勝利。而大西軍則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敗退而去。這場決戰也成爲了歷史上的一段傳奇,被後人傳頌至今。

三眼銃,這種獨特的小型手持火器,以其三根槍管的構造成爲了戰場上的恐怖存在。它的長度不過一尺三,大約就是咱們平時說的三十多到四十多釐米,短小精悍。尾部巧妙地設計了一個柄座,可以安上長短不一的木柄,以適應不同士兵的戰鬥習慣和喜好。然而,木柄太長則不便攜帶與裝填火藥,因此,士兵們通常都會將其控制在六尺以內,大約是兩米的樣子,這樣既保證了使用的靈活性,又不影響火力的發揮。

在戰場上,當兩軍陷入肉搏的混戰之中,明軍的騎兵若是手持這三眼銃,他們的戰鬥方式便顯得尤爲兇殘而高效。他們或是掄起三眼銃,將其當作砸人的鈍器,狠狠地砸向敵人的盔甲,那厚重的鐵甲在他們的猛擊之下彷彿變得脆弱不堪,只聽“噗”的一聲響,一個明軍士兵揮起三眼銃,照着大西軍的士兵頭盔就砸了過去,頭盔瞬間裂開,血花四濺,那士兵的腦袋晃了晃,整個人抽搐着從馬上摔了下來。或是裝上長柄,三眼銃便化身爲一把鋒利的鐮刀,橫掃敵人的身軀,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另一個明軍士兵也輪起銃橫掃過去,打中了敵人的右臂,敵人來不及躲閃,只能用胳膊一擋,結果胳膊骨頭當場就斷了,疼得他慘叫連連。然而,這慘叫還未結束,他就被銃給推下了馬,後面的馬蹄子踩上去,人就沒了。戰場上,生死就在一瞬間,大西軍在這恐怖的火力下紛紛倒下,而明軍卻幾乎未受損傷。

白文選,這位大西軍的將領,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烈的場景,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他喃喃自語道:“咱們的騎兵怎麼這麼弱?比我想的差遠了!”他望着戰場上那片倒下的士兵,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他趕緊招呼中軍的將士們,一起衝上去,試圖扭轉戰局。“殺啊!”白文選帶着剩下的兩千多騎兵,豁出去了往前衝,他們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鬥志,彷彿要將這戰場上的恐懼與絕望都燃燒殆盡。

然而,他們還未衝到戰場,就看到右翼那邊塵土飛揚,明軍的旗幟在塵土中顯得格外顯眼。白文選的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硬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更多的士兵白白犧牲。於是,他帶着隊伍撤了回來,守在那兒等待機會,生怕不瞭解情況就貿然出擊,到時候全軍都得玩完。

再說說明軍那邊,右翼那兩千騎兵是李性忠派來的。李性忠,這位明軍的將領,以其狡猾與勇猛著稱。他派來的這兩千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卻都是精銳之士,足以打一場漂亮的仗。李性忠還在孫可望的步兵陣前佈置了三千騎兵,兩邊各一千,他們既不進攻也不撤退,就像兩把鋒利的刀懸掛在敵人的頭頂,就等着步兵一往後退就衝上去,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孫可望此刻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溼透,進退兩難。攻吧,陣型容易亂,容易被敵人抓住破綻;退吧,士氣就散了,不用打自己就垮了;僵持着吧,白文選那邊又危險,一旦騎兵全沒了,步兵也保不住。他急得不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彷彿隨時都會炸裂開來。他趕緊讓白文選去向李定國求救,希望這位大西軍的主帥能夠想出辦法來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白文選立刻派了幾個親兵,快馬加鞭地去求援。然而,這些親兵還沒跑多遠呢,就被埋伏的敵人給射殺了。李性忠這傢伙太狡猾了,他學着遼東鐵騎的戰術,正面用八千騎兵擋住敵人,剩下的七千騎兵分成兩部分,兩千人在後面堵孫可望的退路,他自己親自帶着五千人直奔羅山縣去了。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將大西軍徹底擊潰,讓他們在這片戰場上再無立足之地。

此時,李定國手底下有兩萬精兵正在休整。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激戰,此刻正疲憊不堪地躺在營地上休息。突然,探馬來報:“孫將軍被圍了!進退不得!”李定國一聽就急了,他猛地站起身來,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將這天地都燃燒殆盡。又聽探馬說:“前面四里有騎兵!但沒見旗幟!塵土飛揚!數都數不清!”李定國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與焦慮。他知道,這一定是明軍的詭計,他們想要引誘他出兵,然後一舉將他擊潰。

然而,李定國並沒有被恐懼所吞噬。他迅速佈置了防線,讓大西的精銳部隊列好陣勢,步兵一萬二在前面,騎兵八千在後面。他目光堅定地望着前方那片塵土飛揚的戰場,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鬥志與決心。然後,他找來了坐營總兵靳統武商量對策。靳統武建議他派三千騎兵穿過小河繞過丘陵去偷襲敵人的後路和正面的部隊一起夾擊敵人。李定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知道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較量,他必須全力以赴才能保住大西軍的基業。

明軍那邊也得到了消息說李性忠前面發現了好幾萬敵人領頭的好像是李定國。李性忠雖然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但心裡還是犯嘀咕。他就讓全軍先撤下去然後派了五百騎兵沿着淮河北上悄悄靠近羅山舉着旗幟但就是不打。這樣一來明軍就被分成了兩部分主力退守精銳則悄悄摸了過去。他們像一羣幽靈一般穿梭在戰場之上尋找着最佳的出擊時機。

等李性忠回到竹竿河畔的時候李順祖已經把孫可望的半數騎兵給打垮了。剩下的騎兵嚇得都躲進了步兵陣裡不敢再出來。李性忠一看敵人勢弱了就決定發起總攻。他圍着敵人三面留了一面讓敵人逃然後在東面發起了衝鋒。他的騎兵像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一般衝向了大西軍的陣地。

而李定國這邊還在猶豫不決呢。他聽說明軍撤退了但不知道是真撤還是誘敵之計。他就派騎兵去探虛實結果什麼也沒探到。靳統武已經按計劃到了預定地點但因爲探馬失職沒能及時發現明軍的動向。現在明軍已經沒影了彷彿消失在了這片戰場之上。李定國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與焦慮,他知道,這一戰,將決定大西軍的命運。

靳統武心裡犯嘀咕,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不安與疑惑。爲了解開這心中的謎團,他親自爬上高處,拿起千里鏡,仔細地四處張望。然而,令他驚訝的是,他愣是沒瞅見敵人的影子,連一絲煙塵都沒有發現。

“趕緊告訴李將軍,明軍已經撤了!”他連忙吩咐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

話還沒說完呢,探馬就已經快馬加鞭,如離弦之箭般跑去告訴李定國了。李定國聽到這個消息後,稍微琢磨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隨即堅定起來。他立刻下令:“步兵慢慢往前推,靠近孫可望那邊;騎兵保護好咱們的後方,各就各位,誰敢撤退就軍法處置!”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就這樣,兩萬多人的大軍,在李定國的指揮下,開始緩緩向前移動。他們踏着堅定的步伐,士氣高昂,彷彿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幾裡地開外,李性忠正在佈置戰術。他面容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與決絕。他對手下說:“要是遇到李定國,咱們就撤,別問爲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李順祖和查斌勳一聽,都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眼中閃爍着疑惑的光芒。“是李定國來了嗎?”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性忠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沒錯,避戰一時,將來有的是機會報仇雪恨!”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種無奈與堅定,彷彿是在告訴自己,也是在告訴手下。兩人聽後,領命而去,心中雖然疑惑,但也只能服從命令。

等收到各部的信號後,性忠騎着馬走了出來。他回頭看了看後面的軍隊,大明的旗幟在風中呼啦啦地響着,特別顯眼。旗幟下面,五千鐵騎整裝待發,一個個臉上都帶着兇狠的表情,彷彿是一羣飢餓的獵豹,準備撲向它的獵物。

性忠拔出鵲刀,高高地舉起,刀光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他大聲喊道:“大丈夫生在亂世,就應該拿起劍來建功立業!”他的聲音激昂而有力,彷彿是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衝擊着每一個人的心靈。

“將士們,跟着我衝鋒陷陣,把敵人打回老家去!”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激情與堅定,彷彿是在訴說着一種信仰與追求。

“殺啊!”五千鐵騎齊聲吶喊,聲音震天動地,彷彿要將這片天地都震碎一般。他們跟隨着性忠,馬蹄聲震天動地,塵土被卷得老高,直接衝向孫可望的軍隊。

距離一百五十步到一百步的時候,孫可望感覺地面都在震動,他的心裡頭那個慌啊,手緊緊握着兵器,眼睛瞪得老大。他望着那沖天而來的塵土與吶喊聲,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與絕望。

八十步的時候,孫可望大吼一聲:“開炮!”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與絕望。令旗一揮,火炮齊發,轟隆隆的聲音響徹雲霄,炮彈像雨點一樣落下來。然而,明軍的盔甲結實得很,一點事兒沒有,還是繼續往前衝。

五十步的時候,孫可望又下令:“放銃!”鳥銃、手銃、三眼銃一塊兒開火,然而卻都被明軍的盔甲給擋住了。那些火器與弓箭手在明軍的衝鋒下顯得如此無力與渺小。

性忠在心裡默默數着距離,到了四十步的時候,他命令弓箭手放箭。箭頭像飛蝗一樣射出去,大西軍的陣中頓時慘叫聲四起。那些火器和弓箭手更是無處躲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箭矢如雨點般落下。

步兵的火力一下子就弱了,明軍騎兵趁機衝了上來。他們像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一般衝擊着大西軍的陣地。

到了十五步的時候,明軍點燃手雷,藉着馬的力量扔到大西軍的陣中。爆炸聲連連響起,大西軍亂成了一鍋粥。他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然而卻無處可逃。

十步之內,鳥銃、三眼銃再次齊發,彈丸像下雨一樣密集。大西軍傷亡慘重,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與硝煙味,彷彿是一個修羅場一般恐怖。

緊接着,一千多明軍騎兵下馬,跟大西軍短兵相接。他們揮舞着刀槍劍戟,狠狠地砍向敵人。拒馬、戰車都被推翻了,陣線徹底崩潰。大西軍的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然而卻無處可逃。

性忠高聲呼喊:“重甲騎兵,衝鋒!”五百名重甲騎兵聞聲而動,他們人和馬都披着重甲,簡直就像進了無人區一樣。他們專門往敵人密集的地方衝,所向無敵,殺出一條血路。他們的長槍與戰刀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彷彿是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再次衝鋒回來時,戰場上已經是屍體遍地、血流成河了。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味,彷彿是一個修羅場一般恐怖。那些死去的士兵們睜大着眼睛,彷彿在訴說着他們的不甘與恐懼。

孫可望的中軍徹底垮了,士兵們爭先恐後地逃跑。然而重甲騎兵的長槍可不管這些,他們見人就殺,彷彿是一羣瘋狂的獵豹在追逐着它的獵物。那些逃跑的士兵們被長槍刺穿身體,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可望的軍隊大敗而逃,人擠人、人踩人地逃命。慘叫聲此起彼伏,彷彿是一首悲壯的交響樂在訴說着這場戰爭的殘酷與無情。夕陽下,這片戰場就像是一個修羅場一樣恐怖而悲壯。那些死去的士兵們永遠地躺在了這片土地上,而活着的士兵們則帶着滿身的傷痕與恐懼逃離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在那上萬五千明軍騎兵的猛烈衝擊下,孫可望手下的萬五千大軍,猶如潮水般迅速崩潰,潰不成軍。戰場上塵土飛揚,馬嘶人喊,混亂之中,只見明軍的盔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着生命。

“孫將軍,快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白文選帶着一百多名親兵,策馬飛奔到孫可望身邊,焦急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眉頭緊鎖,彷彿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災難。

孫可望臉色蒼白得像土一樣,他咬緊牙關,眼中閃爍着不甘與憤怒:“失去了軍隊,我還算什麼將軍!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做那逃兵受辱!”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屈的傲骨。

文選心裡明白,可望的問題在於只知道進攻,卻不知如何撤退。他內政治理雖有一手,但性格固執,野心勃勃,還容易嫉妒他人。這次大敗,對他的打擊肯定巨大,恐怕很難再振作起來。文選看着可望,心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同情,有無奈,也有對未來的擔憂。

“你們,快幫將軍上馬!”文選對親兵們下令。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決絕,彷彿是在做最後的努力。

幾個士兵立刻下馬,合力將可望扶上馬背。可望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士兵們揚起馬鞭,疾馳而去,向李定國的軍隊方向逃去。他們的身影在塵土中逐漸模糊,只留下一片混亂和喧囂。

李定國率領着兩萬大軍,正緩緩行進着。他的眼神堅定而冷靜,彷彿能洞察一切。突然,一名探馬飛奔而來,大聲報告:“前方發現孫可望的敗兵!”

定國心中一緊,他知道可望已經敗了,那些敗兵正朝這邊趕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就被堅定所取代。

“敗兵有多少人?”定國急忙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彷彿想要儘快瞭解戰況。

“數不清啊,到處都是。明軍的騎兵追得很緊,可望將軍損失慘重。”探馬遠遠地望着前方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恐和不安。

定國立刻下令:“大軍停止前進!長矛兵列陣防守,防止敗兵衝亂我們的陣腳。等他們到五十步遠時,全軍齊聲吶喊!”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接着他又補充道:“騎兵分列兩翼和後方,保護大軍安全!”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彷彿已經預見到了未來的戰況。

命令下達後,定國親自率領親兵來到陣前督戰。他擔心自己的精銳部隊會被那些驚慌失措的敗兵所影響,也跟着逃跑。敗兵們的恐懼比面對敵人時更甚,他們逃命時什麼都不顧,一旦被捲入其中,整個戰場就會變成混亂的逃亡。

當敗兵們接近到五十步時,定國的大軍齊聲高喊:“殺!殺!殺!”那聲音震天動地,彷彿要將天地都震碎一般。然而敗兵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狂奔不止。他們知道此刻停下就是死路一條。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彷彿已經看到了死神的鐮刀在向他們揮舞。

眼看着敗兵就要衝入陣中,定國狠下心來對傳令官說:“命令各部自由射擊!必須將他們擋在陣前!”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決絕和無奈。他知道這個命令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他更清楚,如果讓敗兵衝入陣中,那麼整個戰場都將陷入混亂。

傳令官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可他們都是孫將軍的士兵啊!如果被知道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猶豫和擔憂。

“我是主帥!後果我來承擔!快傳令!”定國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說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無奈、有痛苦、也有對未來的擔憂。但他知道,作爲主帥,他必須做出這個決定。

隨着一聲令下,炮聲轟然響起,槍聲、箭矢聲不絕於耳。敗兵們紛紛中彈倒地哀嚎不止。他們的身體在塵土中扭曲着、掙扎着,彷彿是在做最後的抗爭。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死神的鐮刀已經無情地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孫可望目睹這一切心如刀絞般疼痛,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最終他昏倒在馬背上,失去了知覺。

文選急忙扶住他調轉馬頭避開戰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彷彿已經無法再改變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知道可望的敗局已經無法挽回,而他自己的命運也將隨之改變。

而另一邊,李性忠渾身沾滿了鮮血,揮刀砍殺着敵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瘋狂的殺意,彷彿要將所有的敵人都斬盡殺絕。他遠遠看到步兵軍陣嚴整,“李”字大旗高高飄揚,便知道這是李定國的部隊。他勒住馬繮,取出千里鏡仔細觀察陣中的情況。

中軍大旗所在之處便是主帥之位。性忠看到定國的相貌,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才二十多歲,不知道陛下爲什麼如此看重他。”但隨即他又點頭道:“不過看他軍容整肅,確實有將帥之才!”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嫉妒、有欣賞、也有對未來的期待。

定國也注意到了性忠,認出他是明軍的主將。他看到性忠已經年過五旬,在當時已經算是老將了,不禁感嘆:“老將還親自上陣,明軍真是無人可用了嗎?”他暗自下令:“用火炮轟擊遠處扛旗的士兵!”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彷彿已經預見到了未來的戰況。

性忠看到定國在低聲交談,便知道他不懷好意,於是立刻調整陣型準備應對。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警惕和不安,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

明軍開始反撲,戰場上頓時殺聲震天、血肉橫飛。雙方士兵都拼盡了全力,想要爲自己的國家和信仰而戰。然而戰爭的殘酷卻讓他們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直到日落西山,性忠才率軍撤回竹竿河東營。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奈和疲憊,彷彿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折磨。

而李定國則沿着張獻忠曾經的退路繼續行軍。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不安,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挑戰和機遇。第二天傍晚,他們終於追上了張獻忠的部隊。

這裡山高林密,有天台山、靈山、金蘭等險峻山峰,道路崎嶇,非常適合埋伏。因此明軍不敢輕易進攻,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行。他們知道這裡隱藏着無數的危險和機遇,只有謹慎才能避免陷入陷阱。

“義父,我回來了!”定國進入營帳,發現衆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包括獻忠在內。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疑惑和不安,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義父,您這是什麼意思?”定國施禮後疑惑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

獻忠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旁邊。這時定國才發現可望坐在一旁,淚流滿面,顯得非常頹廢。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和無奈,彷彿已經無法再改變這個殘酷的現實。

定國雖然勇猛善戰,但情商不高。他憨厚地問道:“大哥,你還在爲昨天的事情難過嗎?”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關切和安慰。

然而一提到昨天的事情,可望就怒不可遏。他猛地掐住定國的脖子,吼道:“賠我將士的命來!你賠!”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瘋狂和絕望,彷彿已經將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傾瀉在了定國的身上。

定國被嚇得臉色蒼白,他用力掰開可望的手,說:“大哥息怒!昨天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讓那些敗兵衝入陣中,我們大家都會有危險的!”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解釋。

然而可望根本聽不進去,他更加用力地掐着定國的脖子,罵道:“你這個奸細!既然投降了明廷,還有何臉面再見義父?”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悲憤和絕望,彷彿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折磨。

“奸細?”定國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可望在說什麼。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疑惑和無奈,彷彿已經無法再理解這個世界的複雜和殘酷。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指控和攻擊,只能無助地掙扎着,試圖擺脫可望的束縛。

在那昏黃的帳篷內,李定國被孫可望緊緊掐住脖子,臉色因窒息而漲得通紅,眼眸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雙因憤怒而顫抖的手中掙脫出來,彷彿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咳咳咳……”定國連聲咳嗽,喘息聲如同風箱般急促,上氣不接下氣,彷彿每一條呼吸都在訴說着生存的艱難。

孫可望的怒火併未因定國的掙脫而平息,反而如同被風助長的烈焰,又一次衝上前,意圖再次掐住他的脖子,那模樣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停!”定國喘着粗氣,聲音雖弱,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堅定,“既然……咳咳,既然你懷疑我是奸細,那就請拿出證據來,別讓這無端的猜忌玷污了我們的兄弟情誼。”

一聽到“證據”二字,孫可望的腳步猛地一頓,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牽住,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張獻忠,那雙充滿疑慮的眼睛似乎在尋求某種肯定或指示。張獻忠沉默片刻,微微點頭,給予了他默許。

孫可望得到默許後,怒氣衝衝地質問道:“昨日竹竿河畔,我在前面抵擋敵人,你在後面支援,是不是這樣?”他的聲音迴盪在帳篷內,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的。”定國坦然回答,目光直視孫可望,沒有絲毫躲閃。

“那我戰敗後,你爲何還要屠殺我的部下?”孫可望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然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

定國一臉無辜地解釋:“我已經放過他們了。不殺掉那些逃兵,他們會擾亂我們的陣腳,影響整體戰局。”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彷彿是在爲一個不得不做的決定辯解。

“好!”孫可望咬牙切齒地點點頭,繼續追問,彷彿每一個問題都是一把銳利的刀,試圖剖開定國的心,“明軍與我們交戰時,曾派騎兵繞過我軍陣型直奔你而來,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但他們看到我軍容嚴整,就撤退了。”定國平靜地回答,眼神中卻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那你爲何不追擊他們?”孫可望質問道,聲音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

“貿然追擊,恐怕會中他們的詭計!而且義父的命令是據守陣地而不是追擊,只要趕走他們就夠了。”定國也怒了,情緒有些失控,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好好好!”孫可望連說了三個“好”,語氣中充滿了諷刺,“你總有理由,總能爲自己的行爲找到合理的解釋。”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怒火,再次發問:“那你在屠殺逃兵之後,又做了什麼?”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定國,彷彿要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謊言的痕跡。

定國突然意識到孫可望問的是什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回憶起昨日的情景,那時孫可望戰敗後,明軍並未趁機衝陣,而是自行撤退。而定國爲了追擊張獻忠,也離開了戰場。雙方數萬兵馬,竟未發一箭,未放一炮,也沒有一句詈罵之聲。人們都以爲這是雙方怯戰而達成的默契,但現在看來,這默契背後隱藏着更大的疑雲。

看到定國愣在那裡,孫可望責備道:“當時明軍完全可以乘勝追擊,他們全是騎兵,而且天色將晚,就算不敵也能從容撤退。可他們沒有進攻,你也沒有反擊,就這樣默契地各自撤退了?是也不是?”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質疑和不滿。

定國定了定神,正色道:“我怎麼知道明軍爲何撤退?當時天色已晚,夜戰是大忌,他們不撤退,我也會撤退。而且義父的命令是據守陣地,只要拖住敵人,讓輜重得以撤退,我認爲我沒有做錯!”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彷彿在爲自己辯護的同時,也在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忠誠。

孫可望怒不可遏,連跺了幾下腳,看向站在一旁的旺兆麟,似乎在尋求他的支持。這時,阮師武已經準備好了,他突然站出來指着定國的鼻子問:“李定國,你是說你在拖住敵人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挑釁和質疑。

“是的!”定國堅定地回答,目光直視師武,沒有絲毫退縮。

“你胡說!”師武嘴角微揚,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他終於找到了定國的破綻,彷彿這是一個可以讓他一雪前恥的機會。

師武急忙跑出帳篷,把軍需官拽了進來。在衆人的注視下,軍需官顫抖着聲音說道:“昨日午後,大西王下令拔營,一切都很順利。但到了申時初刻,城東突然出現了數百名明軍騎兵。他們燒殺搶掠,輜重營亂作一團。”

“什麼?”定國心中一寒,“只有數百名明軍騎兵?”他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的,雖然人數不多,但都非常驍勇!他們從東殺到南,又繞回東邊,輜重損失慘重。”軍需官泣不成聲地訴說着,彷彿那慘烈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定國這才明白自己爲何會被懷疑。換成任何人都會懷疑吧?他負責斷後,結果明軍數百騎兵繞過他襲擊了輜重。這讓他如何解釋?定國望向張獻忠,跪倒在地:“義父,您看着我長大,我死也不會做奸細,請義父明察!”他的聲音中帶着懇求和無奈。

張獻忠審視了定國很久,嘆了口氣說道:“定國啊,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你是什麼樣的人,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我是最瞭解的。我心裡話,不信你會是奸細!”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定國的瞭解和信任。

定國感激涕零:“謝謝義父的信任。”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和激動。

然而張獻忠卻眯起眼睛搖了搖頭:“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有些蹊蹺,我們不得不謹慎一些。義父……”定國擡頭望着他,眼中充滿了不解和失望。

“所以,我暫時收回你的兵權,等打敗簡明孝之後再還給你,如何?”張獻忠的語氣沉重而堅定,彷彿這是一個不得不做的決定。

定國愕然擡頭,滿臉失望。他沒想到張獻忠竟然真的懷疑他。他望着張獻忠那雙深邃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絲信任的光芒,但卻只看到了決絕和冷漠。

張獻忠語氣沉重地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如果我真的不相信你,早就殺了你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痛苦,彷彿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定國磕頭謝恩:“定國生來就是爲了戰鬥,兵權就是我的命。如果義父要收回我的兵權,還不如賜我一死!”他的聲音中帶着決絕和悲壯,彷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師武怒不可遏地衝上前來指着定國大罵:“你這是什麼話?想死就自己動手,別連累大西王的名聲!收回兵權已經是寬大處理了,你別得寸進尺!”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彷彿對定國的反應感到極度不滿。

“滾開!”定國揮手拂開師武的手,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怒火和不甘。他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爲什麼他會成爲衆矢之的。

帳篷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的心跳都彷彿能清晰聽見。張獻忠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定國和師武的爭執,那雙深邃的眼睛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他知道這個決定對定國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他也必須爲了大局着想。他只能希望定國能夠理解他的苦心,能夠在未來的戰鬥中再次證明自己的忠誠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