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賢打量了這個年輕人兩眼,問道:“這車是你發明的?”年輕人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不是。我是負責開車的。因爲這東西沒人願意開,所以北廊大學專門找了我來試車。”
“無所謂了,今日就由你開車帶朕回宮!”李德賢豪邁地說道。年輕人激動得差點淚目,趕緊跑向自走車準備開車。衆人等了十幾分鍾,看着年輕人往爐子裡塞柴火、準備車輛。終於一切準備就緒,李德賢興致勃勃地坐上了車前座準備觀察年輕司機的操作。而林小風和漢江王則坐在了後座。
隨着柴火的燃燒和熱水的沸騰,整輛車開始震顫起來,彷彿隨時都要散架一般。這種感覺讓林小風感到有些恐懼,他緊緊抓住車門以保持穩定。自走車緩緩移動起來,逐漸加速駛向街道。漢江王此刻已經徹底慌了神,他一把抓住林小風的手攥得緊緊的彷彿這樣能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似的。林小風也抓着車門瑟瑟發抖,生怕這輛破車會突然散架把他們甩出去。
車輛行駛在街上吸引了許多路人的目光,孩子們更是瘋狂地追趕着破車發出陣陣歡呼聲,一直到外城中段都還有路人圍觀着他們,不過有護衛隊攔在外面使得這些人沒有近身的機會。
隨着路程的推進街邊開始出現許多大量使用玻璃窗的店鋪以及巍峨閃亮的摩天大樓,這些建築肆意地反射着陽光讓人眼花繚亂。漢江王擡起頭驚恐無比地看向那些高大的建築,這一刻他心中的驕傲被徹底擊碎,不僅僅是武器上的差距而是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面對的是一個陌生而強大的新世界!
終於,在經歷了漫長的煎熬後,自走車緩緩駛入了皇宮的大門,林小風等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們走下這輛搖搖晃晃的自走車,感覺像是從地獄裡走了一遭似的。李德賢卻仍然興致勃勃地跟司機探討着這輛車的性能和改進方案,彷彿完全沒有受到剛纔那驚心動魄的經歷影響似的。而漢江王則默默地站在一旁,兩行淚痕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他口中喃喃自語道:“我輸了”這一刻他所有的驕傲和堅持都被擊得粉碎,只剩下無盡的失落和悲痛。
林小風看着漢江王失落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努力去適應這個新世界才能生存下去。他輕拍漢江王的肩膀出言安慰道:“輸給我並不丟人,重要的是我們要一起面對這個新世界帶來的挑戰。”
宮門外,衆人紛紛起立,捂着疼痛的臀部,目送那輛破舊的馬車漸行漸遠。夕陽的餘輝灑在馬車上,將其鍍上了一層金色,彷彿這輛馬車也承載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輝煌。
此時,門口的太監小步快跑着迎了上來,滿臉的恭敬與謙卑:“奴婢恭迎陛下回宮,請陛下入轎。”他的聲音尖細而諂媚,像是生怕李德賢不滿意。
李德賢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帶着幾分疲憊和威嚴,準備邁步上轎。然而,就在這時,太監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太上皇有旨,命建業侯與漢江王即刻前往陽曲縣。”
李德賢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陽曲縣?父皇不在宮裡,怎麼跑到陽曲縣去了?還有,我剛回來,單獨叫他們倆去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滿和困惑。
太監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太上皇已經在陽曲縣住了兩個多月了,奴婢也是剛接到旨意不久。太上皇說讓陛下儘快入宮主持大局,不得耽擱。”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他老人家還特意吩咐,要單獨見建業侯和漢江王。”
李德賢看向身旁的林小風,只見林小風微微頷首,平靜地說道:“陛下,家國大事重要,其餘的都是小事。您先去忙吧,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彷彿能給人無盡的安慰。
李德賢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哎······好吧。真不知道父皇在想什麼,我回家他竟然不叫我!你快去快回吧,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說着,他轉身上了轎子,消失在宮門的轉角處。
······
經過一番輾轉跋涉,林小風和漢江王終於回到了陽曲縣。靖江帝行宮外,漢江王呼吸微微加快,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重見故人,這是他的同輩、他的兄弟,更是他曾經的敵人。身爲一個徹頭徹尾的戰敗者,他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表。
“走吧。”林小風率先走入行宮,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轉過幾道彎,他們便來到了靖江帝的書房外。門口除了守衛外,還躺着一個人——王景文。
王景文躺在門口的搖椅上,身上蓋着一個薄毯,正在沉睡。與一年多前相比,他整個人胖了一大圈,顯得又老又胖。林小風上前輕輕地推了推他,王景文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林小風后頓時爆發出驚喜的叫聲:“賢弟回來了!”
他試圖起身相迎,但起了兩下都沒能站起來。搖椅因爲他的動作而搖動不止,顯得有些滑稽。王景文使勁掙扎着說道:“賢弟你扶我一把。”
林小風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躺着吧王哥,我去敲門。”說着他便走到書房門前輕輕叩響了門扉。
“父皇是我林小風。”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庭院中迴盪着。
屋內傳來靖江帝的聲音:“小風回來了······讓老六來見朕吧,你等一等。”他的聲音雖然有些蒼老但依然威嚴十足。
林小風示意漢江王一個眼神後推開門讓出一條路來,漢江王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看着漢江王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王景文頓時急了起來:“賢弟!陛下在裡面就一個人不安全吶!那反賊很可惡的!”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卻無能爲力。
林小風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王哥不會有事的。”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比的自信與從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室內兄弟二人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凝重,靖江帝先開了口:“老六你老了。”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感慨和無奈。
漢江王看着眼前的兄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皇兄也老了。”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但更多的還是一種釋然和接受現實的態度,彷彿這一刻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執念和怨恨只希望能夠得到兄長的理解和寬恕一樣,兄弟二人相視無言許久後都笑了起來,彷彿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只留下了血濃於水的親情和無盡的回憶,室內瀰漫着一種溫馨而感人的氛圍讓人不禁爲之動容。
“做皇上的滋味如何?”靖江帝緩緩問道,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他坐在書桌前,眼神深邃,彷彿能看透漢江王的內心。
漢江王閉目,緩緩搖頭,似是在回味那曾經的皇位歲月。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卻又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
“何至於此······父皇當年對你是多有苛責,可你也不該記一輩子。”靖江帝嘆息道,他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無奈和惋惜,“朕讓你養在京都,你要什麼朕都給你,可你非要自立爲王,甚至派人暗殺朕。”
漢江王睜開眼,眼眶中含着淚,他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滄桑和悔恨:“皇兄,我錯了嗎?父皇辱罵我、懲罰我,就因爲我喜歡奇技淫巧。可是你看看這個世界,現在還會有人說這樣的話麼?我建好自己的封地,卻又被你奪走。我只是想證明我自己,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到底哪裡錯了?”
靖江帝無言以對,他深知身爲帝王的責任和無奈。他鞏固自己的皇位,收回藩王的領地,從帝王的角度來看,他從未覺得自己有錯,儘管手法有些卑鄙。然而此刻面對漢江王的質問,他卻無法給出明確的回答。
“如果皇兄叫我來只是爲了羞辱我,那大可不必。”漢江王繼續說道,“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彷彿在表明自己的心志。
靖江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朕若在位你必死無疑。”他的聲音冷漠而殘酷彷彿在訴說着一個不爭的事實,“可是朕知道西方的戰況後又不想讓你死了。”
漢江王愣住了,他擡頭看向靖江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期待。靖江帝繼續說道:“德賢他是個好皇上他會超越朕他必將超越朕!他面對的是真正的天下,朕要世界都知道他能大興兵戈征伐反賊也能寬恕反賊做過的一切。”
“朕要你活着。”靖江帝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朕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活着。從明日開始回你的王府去奴僕雜役朕會給你派過去以後半步不得踏出京都。”
漢江王聽到這裡頹然笑了起來:“你還要我做你的棋子?”他的笑聲中帶着幾分自嘲和無奈彷彿已經看透了靖江帝的用意。
“朕只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靖江帝淡淡地說道,“你的一切朕都不關心。京都很精彩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就當是朕替父皇彌補你······”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彷彿在回憶着過去的種種。
門外,陽光透過翠綠的樹葉斑駁地灑在地面上,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新的草木香氣。林小風與王景文並肩而立,二人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王景文,一個身材魁梧,面龐粗獷的漢子,此刻正帶着幾分欽佩與林小風交談。
“賢弟啊,你那奏摺,真是太絕了!我老王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但你,絕對是頭一號。我看陛下現在就指着你那奏摺活着了。”王景文的話語中充滿了讚賞。
林小風微微一笑,卻顯得心事重重:“景文兄過譽了。不提這個,我倒想問問,太子監國,太上皇爲何不在宮裡看着,怎麼跑到這陽曲縣來了?”
王景文突然嘆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憂慮:“陛下······他病了,所以才移駕到這裡。”
“什麼病?”林小風緊張地問道,眉頭緊鎖。
“倒也不是什麼大病。”王景文砸着嘴,有些無奈地說道,“就是老忘事,還總是犯困,體力也大不如前······出了幾次醜,找太醫瞧了幾回也沒查出什麼毛病,就開了點安神湯,卻也沒什麼用。陛下覺得在宮裡再待下去怕再鬧出醜事,所以就搬到這來了。”
“老年癡呆?”林小風心中一驚,這個想法宛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他。他清晰地記得,當初離開時,靖江帝是那樣的健康、英武,怎麼短短一年多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病······他知道,以目前的醫學水平,這病根本無法解決。
“賢弟,你別擔心,沒啥大事!人老了都這樣。”王景文試圖安慰他,但林小風的眉頭依然緊鎖。
這時,書房的大門緩緩推開,漢江王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精神顯得有些疲乏,但對林小風指了指門內,示意他進去。
林小風忙命門口的守衛看住漢江王,自己則徑直走入了書房。
一進入書房,迎面而來的便是靖江帝那熟悉的滿面笑容。但此刻的林小風,卻無法像往常一樣輕鬆地迴應他的笑容。
“坐吧。”靖江帝和藹地說道。
林小風落座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桌面上的茶杯和茶壺上。他趕忙起身給靖江帝倒了杯茶,目光卻始終無法從靖江帝的手上移開。
那雙手,曾經握劍殺敵、指點江山的手,此刻卻微微顫抖着端起茶杯。林小風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涼之感,英雄遲暮,終究還是敵不過時間的快刀。
靖江帝飲完茶後,開口道:“有心了小風,你那些請安摺子朕都看了······”
“那不算什麼父皇,兒臣就靠一個孝字活着!”林小風強忍心中的悲涼說道。
靖江帝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朕是想問你你這摺子怎麼寫出來的?愣是不重樣趕上節日還要加上兩句絕妙的詩句。”
“朕以前做過一個夢夢到文曲星下凡,”靖江帝繼續說道,“朕看你好像也不怎麼讀書文采還如此斐然看來前世真是文曲星也說不定呢。”
聽到這裡林小風不禁抿嘴一笑:“看來我這個秘密被父皇發現了。”
“哦?朕說你是文曲星下凡你這麼不謙虛?”靖江帝饒有興趣地問道。
“誰說我不是呢?”林小風反問一句頓時讓靖江帝愣住了。
看着靖江帝驚訝的表情林小風繼續說道:“開玩笑的父皇兒臣哪裡是什麼文曲星下凡只不過是人生經歷豐富了一些。有時間兒臣將這些經歷講給您聽定會讓您大開眼界。”
“對了父皇怎麼不問問西方戰場情況如何?”林小風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戰場上。
“對······戰場上奏報寫的太過粗略你給朕仔仔細細的講講。”靖江帝顯然對戰場的情況十分關心。
於是林小風開始詳細地講述起戰場上的情況來。他的講述生動而形象彷彿將靖江帝帶到了那硝煙瀰漫的戰場上。隨着他的講述靖江帝的臉上不時露出驚訝、緊張、惋惜等複雜的表情。
自靖江得勝歸來,京城的繁華街巷中洋溢着熱烈的歡慶氣氛。彩旗飄揚,鑼鼓喧天,百姓們自發組織起歡慶隊伍,歡呼聲、笑語聲此起彼伏,彷彿整個城市都沉浸在這份勝利的喜悅之中。
然而,在這份普天同慶的熱鬧裡,有一個人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便是林小風。他此刻正靜靜地站在縣衙後院的角落,眼神深邃,彷彿在思考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的身影與周圍的喜慶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是一個孤獨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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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風向朝廷告了假,選擇在陽曲縣內暫住。他的心中有兩件重事,一是觀察靖江帝的健康狀況,二是療愈自己在戰場上受到的心靈創傷。那些日子,戰場上屍體如山,血流成河的場景時常在他的夢中回現,讓他心有餘悸。儘管他在緊張狀態下可以忽略這些恐懼,但回到家中,身心放鬆下來後,那些血腥的畫面又會重新佔據他的腦海,讓他感到陣陣反胃。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小風的假期也一延再延。儘管朝中多次催促他回京,但他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李德賢在朝中忙得不可開交,幾次寫信催促無果後,也只得作罷。這一個多月來,林小風通過觀察發現,靖江帝似乎真的生病了。他的健忘症日益嚴重,許多事情轉眼就忘,這讓林小風深感擔憂。
然而,在這段沉悶的日子裡,也有一件讓林小風感到高興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好友李執在陽曲縣的研究終於取得了重大成果,他寫出了一本名爲《羣己權界論》的著作。這本書對於林小風來說,猶如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明燈,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和方向。李執的才華和思想讓林小風深感震撼,他甚至在心裡承認,李執作爲一個生在封建帝王時代的書生,其思想比他這個來自現代的人更加前衛和深邃。
這一夜,林小風獨自坐在書房內,手中捧着李執的《羣己權界論》,全神貫注地閱讀着。突然,大門被猛地踹開,一個熟悉而憤怒的聲音傳入耳中。林小風擡頭一看,只見李德賢滿臉怒容地衝了進來。
“老林,你幾個意思?非得等我親自來抓你回去嗎?”李德賢大聲質問道。
林小風無奈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迎接這位不速之客。他知道,這次假期恐怕是要結束了。然而,在他心中還有太多的牽掛和擔憂,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李德賢開口。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縣衙後院,來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明月高懸,繁星點點,夜色中的陽曲縣顯得格外寧靜而美麗。兩人在街頭並肩走着,李德賢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爲什麼一直不回京?”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出了心中的擔憂:“父皇病了,他得了健忘症,身體雖然暫無大礙,但是記憶力卻逐漸衰退。”
李德賢聞言驚愕不已:“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而且父皇給我的書信中也從未提及此事!”
林小風嘆了口氣:“這病目前尚無法根治,只能靜養。我不知道他的病情會發展得多快,所以我想時刻守在他身邊。”
李德賢停下了腳步,黑暗中他的面部表情難以辨認,但林小風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顫抖和憤怒:“那你找陽曲的醫館治啊!”
“治不了的,李德賢。”林小風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沉重,“我只能盡我所能去照顧他,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裡能夠過得舒適一些。”
李德賢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那你準備一直不回京了嗎?”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
林小風轉頭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然:“父皇不願意回宮,我也不能強求他。我想親自照顧他,直到他······”林小風沒有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李德賢緊緊地握住林小風的手,聲音哽咽:“老林,我不能沒有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你我相互扶持走過來的。你不在身邊,我就像盲人失去了盲杖一樣無助。”
林小風輕輕地拍了拍李德賢的手背,安慰道:“你已經成長爲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君王了,李德賢。我相信你能夠帶領大靖走向更加繁榮昌盛的未來。”
兩人相視無言,久久地站在夜色中。最後,李德賢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手:“我明白了,老林。你去吧,去盡你的孝道。我會等你回來的那一天。”說完轉身離去。
林小風看着李德賢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也相信李德賢能夠理解並支持他。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小風全心全意地照顧着靖江帝的生活起居。他陪伴在靖江帝身邊聽他講述過去的故事和經歷也分享着自己的見聞和感受。雖然靖江帝的記憶力逐漸衰退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林小風的關愛和陪伴這讓他倍感溫暖和安慰。
而在這段時間裡林小風也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內心和追求。他意識到自己曾經追求的權力和財富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渴望的是能夠爲社會、爲人民做出更多的貢獻讓自己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和價值。這種轉變讓林小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和追求他也開始着手規劃自己未來的道路和方向。
陽曲縣縣衙,坐落在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築羣中。清晨六點,天邊微微透出一絲朝霞,給這座古老的縣衙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天氣格外晴朗,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氛圍。
縣衙的各個展廳裡,人頭攢動。遊客們紛紛駐足觀看,不時發出驚歎聲。他們或是拍照留念,或是仔細品讀着展品旁的文字說明,想要更深入地瞭解這位歷史上的傳奇人物——林小風。
在大門口,一名身量苗條、長相秀美的女主持人正站在鏡頭前,揮灑自如地介紹着陽曲縣縣衙的歷史和林小風的生平。她身穿一襲得體的旗袍,優雅而大方,聲音甜美而富有感染力。
“各位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當年陽曲縣縣衙的入口。”女主持人微笑着指向門頭上的匾額,“大家可以看到,這裡掛上了‘萬世師表’的匾額,這是對林小風先生貢獻的極高讚譽。而下方,則是林小風年輕時的半身像,他目光炯炯,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
隨着女主持人的介紹,遊客們的目光紛紛投向那張半身像。畫中的林小風,面容清秀,目光如炬,透出一股不凡的氣質。
“林小風,字不祥,號清廉居士。”女主持人開始念起林小風的介紹,“他曾用筆名李白、杜甫、蘇軾、孟浩然、曹雪芹等多位文學巨匠的名字,可見其才華橫溢,無所不能。他是我國著名的藝術家、文學家、化學家、數學家、物理家、政治家、作詞家、作曲家······他的成就猶如璀璨的繁星,數不勝數。”
周圍遊客紛紛鼓掌,但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羣裡發出來。
“這些我們都知道,有什麼可介紹的!”一位遊客不屑地說道。
“就是,全世界誰不知道啊!”另一位遊客附和道。
女主持人素質極佳,面對這些質疑聲,她依然保持着微笑,繼續侃侃而談:“當然,林小風的成就不僅僅侷限於這些領域。他還是歌唱家、舞蹈家、演奏家、指揮家······更是一位美食家。他的生活品味和藝術造詣一樣高深。”
“書法家?你特麼逗我呢!”一位遊客突然大聲說道,“林小風寫的書法,出了名的醜啊!那不就是行爲藝術嗎?你們不能因爲他有名就在那兒胡謅啊!”
這話立即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有的遊客表示贊同,認爲林小風的書法確實不堪入目;而有的遊客則持反對意見,認爲林小風的書法獨成一派,有着極高的藝術價值。
“林小風還被社會各界譽爲現代社會奠基人、時尚服裝業奠基人、電影藝術開創者······”女主持人繼續介紹着林小風的衆多榮譽和稱號。但顯然遊客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們開始爭論起來這些稱號是否實至名歸,場面一度有些失控。特別是當女主持人唸到“公攤發明人”時,更是引起了一陣鬨笑和質疑。有遊客調侃道:“住不下!陽曲縣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來表達對林小風衆多稱號的諷刺。然而這些爭論並沒有影響到女主持人的情緒,她依然保持着專業素養和微笑繼續介紹着。
終於,在念完了長達十幾分鐘的介紹後,女主持人鬆了一口氣。周圍的遊客也都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他們或許對林小風的成就有所瞭解,但如此詳盡的介紹還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同時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傳奇人物的非凡才華和廣泛涉獵。
“好,下面請大家隨我進入展廳與我一同參觀。”女主持人熱情地邀請道。攝製組跟隨她的腳步開始上前拍攝,而遊客們則在保安的引導下有序地進入展廳。
展廳內陳列着許多與林小風相關的展品。每一件都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和藝術的魅力。女主持人一一爲遊客們介紹着這些珍貴的文物和它們背後的故事。當介紹到那件龍袍時,她深情地講述了林小風與靖江帝之間的傳奇故事,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爲之動容。而當她指向那件《向日葵》畫作時,更是引來了遊客們的陣陣驚歎聲。他們被這幅畫作的色彩和線條所吸引,彷彿能夠感受到林小風在創作時的激情與靈感。
然而,展廳內並非只有讚美和驚歎聲。遊客們對林小風的某些成就和稱號仍存在着爭議和質疑。他們各抒己見,爭論不休。但無論如何,這些爭議都無法掩蓋林小風作爲一個歷史人物的非凡成就和影響力。他的才華和貢獻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歷史的篇章中,成爲了後人敬仰和學習的楷模。
在那熙熙攘攘的展覽館內,遊客們如潮水般涌動,其中一名男子突然捂着脖子,臉上露出難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這種野史,真是野到不敢想象!我感覺自己快窒息了。”他掙扎着,試圖擠出人羣,“大家請讓一讓,讓我出去透口氣······”
然而,他的痛苦並未引起太多同情。反而有幾位遊客投來不滿的目光。
“你這小子怎麼回事?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從小就知道的常識,你怎麼就一直在反對至聖先師呢?”一位中年男子皺眉說道。
“年輕人,學着點吧!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智慧。”另一位老者也搖頭道。
甚至有人開始懷疑他的身份:“這傢伙不會是外國間諜吧?趕緊舉報他!”
面對這樣的指責,那名遊客只是痛苦地搖搖頭,卻無法辯解。而此時,女主持人也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介紹着展覽的內容。
“接下來,我們要展示的是林小風親自申請的商標和製作的logo。”她指向下一個展板,“自從靖江商標法確認以來,這裡展示了上百個由林小風親自申請的商標,包括我們大家耳熟能詳的抖音、起點、蘋果、寶馬等。每一個商標都代表着方氏財團的一個赫赫有名的產業!”
隨着女主持的解說,遊客們紛紛發出讚歎聲。然而,那名被誤解的遊客卻突然怒吼道:“這個纔是最離譜的!”
他指着展板上的歌詞草稿:“‘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尼瑪,他寫這首歌的時候,電線杆都還沒發明呢!林小風肯定是個穿越者,他晚年都懶得裝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噓聲,許多人都對他投來鄙視的目光。這種老掉牙的論調,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過於荒謬和噁心。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女孩突然站了出來,毫不猶豫地給了那名遊客一記耳光。
“我沒想到你對方聖有這麼大的偏見!我真是瞎了眼,纔會找了你這麼一個傻逼理工男!”她憤怒地別過頭去,“分手!”
說罷,她甩身離去,深藏功與名。周圍羣衆紛紛鼓掌叫好,稱讚女孩的三觀正直。而那名理工男則怔怔地看着女友離去的背影,在方聖的慈祥畫像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此時的場面愈發失控,攝製組瘋狂地朝着女主持擺手示意她加快進度。女主持快步脫離人羣,朝着下一個展點跑去。那是一個位於縣衙後院戶外的四合院展點,其中一面牆已被燒成焦黑。
女主持站在展櫃前介紹道:“各位觀衆朋友們,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曾經林小風的書房遺址。”她指着那片被燒焦的牆面和外面的展櫃說道,“晚年林小風將所有藏書都遷至這裡,但不幸的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這裡發生了一場大火。”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場大火燒盡了人類文明幾百年的進程,成爲了全人類的傷心之地。方聖一生的心血研究都在這場大火中化爲灰燼。”她深吸了一口氣,“根據家中下人的記錄,在那個雨夜大火當日方聖就站在書房前眼睜睜地看着大火燒盡了整個書房。”
“當時下人想要搶救存書但是方聖卻拼命攔住他們沒讓他們進入火場,在他心中人命比什麼都重要。”女主持感慨地說道,“這場大火對方聖的心理造成了重大打擊,但他在病痛治癒之後重整旗鼓寫就了這本影響了世界三百多年的驚世鉅作——《林小風預言》!”
她拍了拍展櫃中的書籍:“這本書凝結了方聖一生所有的思考,預言了未來社會爲世界指明瞭方向,並一直在各個領域指點人類的發展直至今日。”
隨着女主持的解說結束,遊客們紛紛發出讚歎聲。他們被方聖的偉大精神和智慧所感動,同時也對那個時代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敬意。而此刻之前的那場小插曲似乎已經被人們遺忘在了腦後,大家都沉浸在對歷史的緬懷之中。
“現在的時間是七點四十,八點整我們將把鏡頭轉回主會場,所以,現在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留給在場的遊客進行採訪。”女主持人笑容滿面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一個正在發呆的男人身上,“這位先生,看您若有所思的樣子,一定有很多獨特的見解。請問,您對落日法案和三王一聖密談有何看法?您認爲這兩者之間有何關聯呢?”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拉回了現實,他眼中還殘留着歷史的震撼,淚光閃爍,“這兩者之間,絕對有必然的關聯。我堅信,林小風是個穿越者。衆所周知,他與皇家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不是偶然。試想,一個封建帝王,怎會主動放棄自己的權力?這在正常情況下,是絕不可能的。一定是林小風,憑藉他與皇上深厚的感情和信任,給出了一個讓皇上無法拒絕的理由。”
他激動得有些顫抖,聲音也越發高昂,“李德賢大帝的決策,就是林小風穿越者身份的最好證明!但我要說的是,他不僅僅是一個穿越者,更是一個偉大的穿越者,他是我的祖先!”
男人瞪了周圍嗤笑的人羣一眼,繼續說道:“你們不懂!這絕對是隻有穿越者才能創造的奇蹟!林小風,他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了歷史的車輪,實現了權力的和平過渡,讓兩個時代得以平滑交接。”
女主持人心中暗罵一聲“神經病”,臉上卻保持着職業的笑容,不敢多問,迅速轉向其他遊客進行採訪。
而剛纔那位激昂的男士,已然成爲了羣嘲的對象。然而,他並不畏懼,憑藉深厚的歷史功底,一一回擊了那些嘲笑他的人。
在他身邊,一老一少也在靜靜地觀看着這場爭論。老者蹙眉,對年輕人說道:“小張,那些總說方聖是穿越者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們頻頻侮辱我們的祖先,他們的書都是怎麼讀的?”
小張回答道:“李教授,那些人應該都是網上什麼方學研究會的成員,他們總是堅持這個論調。他們拿着穿越小說當作歷史證據,一個個都像是着了魔一樣。”
“哎,這些半吊子學者,網絡文學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他們怎麼能把虛構的東西當作歷史呢?”老者嘆息道,“以後確實得有人出來管管了。”
“老師說得對,網絡文學絕對不能成爲脫繮的野馬!”小張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