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李德賢安撫道:“莫德將軍,你放心吧。我靖江也有百萬大軍可以調動。”

“什麼?!”莫德大驚失色,“你們······你們靖江有多少人?”

“五千多萬。”林小風輕描淡寫地說道,“稍微擠一擠,兩百萬大軍也擠出來了。你放心吧,將軍。”

莫德徹底失態了,他失聲尖叫道:“五千萬人!一個國家!還有兩百萬大軍?!”他無法想象這樣的國力差距。他一直以爲靖江的二十多萬軍隊已經是他們的一大半兵力了,沒想到竟然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到。

林小風看着莫德驚訝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外界對我靖江還嚴重缺乏瞭解啊。我們的版圖加起來比六大教區還要大得多呢。”

莫德嚥了口唾沫,艱難地問道:“那······那你們爲什麼就只帶二十萬人來?”

李德賢強忍着笑意,故作深沉地說道:“還不是因爲教會太弱了。”

莫德一陣無語。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與靖江之間的巨大差距。他迅速調整好心態,尷尬地笑道:“我······我們之前確實有些擔憂自己的安全。畢竟我們是來觀戰的客人,萬一戰爭激烈起來······”

林小風擡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既然是來戰場上觀戰的客人,我們靖江自然會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已經做了一些安排。”說完他轉身去軍帳邊的一個箱子裡翻找起來。

不多時他翻出了幾卷又寬又長的條幅展示給莫德看。莫德看着那些條幅上的字不由得再次無語。其中一卷條幅上赫然寫着【戰場觀光團】幾個大字!

“這······這能行麼?”莫德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放心吧。”林小風笑道,“還有幾張解釋你們的來路呢。對面也知道你們來觀戰的事情,只要你們離戰場遠一些就必然不會出事兒的。”他又展開了一張寫着“我投降別殺我”的白條幅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哈,雙語總是保險一些嘛!這些東西你就帶回去給你們團隊吧!跟我們軍隊後面走的時候把旗打起來就好啦!”

莫德將軍拿起這些條幅心中五味雜陳地離開了大帳,在臨走時還嘟囔着什麼五千萬、兩百萬之類的話語······大帳重新歸於平靜之後李德賢感嘆道:“這幫老外啊,真是見識短淺!這麼多小國家就沒人來統一一下嘛?”

“人家西方自有國情在此嘛,咱們就別操心了哈。”林小風笑道,“更何況散着不好麼?陛下還是先研究一下如何進兵爲好啊!”

李德賢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啊,急行軍太過疲憊了,朕這次準備多休息些時日再行出發,紅峰盆地的情況也需要多派探子去了解呢。”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不過啊,小風啊,朕現在心裡直打鼓呢,漢江王狡滑至極啊,萬一他不斷分兵騷擾消耗我軍該如何應對呢?”

“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李德賢的語氣中充滿了篤定與決斷,“以他的性格,越是謹慎,分兵的可能就越小。”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刃,彷彿能洞穿一切表象,直指問題的核心。一身華麗的戰袍隨風飄揚,更襯托出他的英武不凡。

“我軍連戰連勝,手中又有熱兵器加持,他即便嘗試小波騷擾,也定然收穫甚微,甚至無法阻攔我軍行軍。他絕不會幹這種蠢事。”李德賢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老林,我有時真覺得你過分謹慎了。”他轉向一旁的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林小風眉頭微皺,他並非無端謹慎,而是在後世看到了太多以弱勝強、奇招百出的經典案例。他深知,如果不能畢其功於一役,敵人就會在戰場上飛速進步,演化出無數可以繞開熱兵器的戰法,最終以弱勝強。

“謹慎點不好麼?”他反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李德賢搖頭輕笑:“謹慎沒什麼不好,但是你想的似乎太多。你知道百萬大軍是什麼概念麼?”

“數字上我能理解。”林小風點頭道。

李德賢笑笑,仰靠在位上,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朕小時常纏着父皇聽他講景幹兩國交戰之事。那時戰爭膠着,最激烈時,靖江可用兵力也不過十餘萬。每當父皇講到這時,都會說如果給他五十萬兵力,他就不必日夜勞心勞神,與將領商討細緻的戰法戰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換做百萬大軍,那是什麼概念?只要帶兵的將領不是蠢貨,就可以兵分幾十路,快速攻下一國。”

李德賢的話語中充滿了豪情壯志,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然而,林小風卻仍然眉頭緊鎖,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那些反賊如果真有百萬兵力,在我看來,他們應該在我們到來之前就主動攻打聖城,收復教會的失地,攻下費列羅,搶佔我們的港口。可他們偏偏沒這麼做,這是爲什麼?”李德賢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林小風擡起頭,目光中閃爍着思索的光芒:“爲什麼?”

“要麼是他們沒有能調兵的將領,要麼就是沒錢了。”李德賢細緻地分析道,“良將難尋,這沒什麼可說的。長久徵兵,強力管制各地,百姓已經榨不出油水了。百萬大軍的軍費耗資,他們撐不了多久。行軍的花費,更是恐怖。”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林小風心中的疑惑。的確,如果沒有足夠的將領和資金,即使擁有百萬大軍,也難以發揮出其真正的戰鬥力。

“他們忌憚熱兵器之威,不敢主動攻擊聖城。一旦久攻不下,整個軍隊就會崩潰,甚至譁變。所以他們肯定在等,等到極限不得不打的時候再破釜沉舟、攻城略地。朕覺得他們離這個點,已經很近了。只不過,我們來的早了一些。”李德賢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信。

紅峰盆地,陽光照耀在廣袤的土地上,一片金黃。這裡的地形複雜多變,山脈與盆地交錯分佈,爲戰爭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和戰略要地。

李德賢站在高處俯瞰着整個盆地,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紅峰盆地是最好的機會。他們既熟悉地形,距離上也有優勢,可以提前佈置。我軍推進到此,他們已經來了不下十幾波探子了吧?”

“十三波。”林小風補充道,目光中閃爍着警惕的光芒。

“沒錯。”李德賢點頭道,“打探了這麼久,就算再謹慎,也該有所行動了。再輸下去,哪怕是有計劃的,將領的士氣也會受到打擊。所以,根據朕的觀察,他們已經到極限了。紅峰盆地,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們佔據地位優勢,情報也蒐集足夠。不需要複雜的統兵能力,就能將我們一窩蜂全殲!所以,我們大概率會在那,與他們一戰!”

李德賢的話語中充滿了決心與鬥志。然而,林小風卻摸着下巴,質疑道:“真的是這樣嗎?”

“呵!”李德賢傲然道,“老林,賺錢你比本宮強,但論戰勢的把握,你不如朕!”他的目光中閃爍着自信與霸氣,“別說一個小小的反賊!就是父皇在對面統兵,朕拿着衝鋒槍,也管教他有來無回!”

林小風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陛下慎言吶······”他雖然對李德賢的自信感到有些無奈,但也被他的豪情所感染。兩人並肩而立,共同眺望着遠方的紅峰盆地,彷彿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戰火與硝煙。

而此刻的聖城,一如既往的平靜。原本該坐鎮聖城內的狗尾巴草兒,早已移至港口,聖城則是交由周大師代管。狗尾巴草兒坐在港口的公房內,手端着書卷,背後巨大的近海地圖映襯着他的身影。這裡停泊着五艘巨大的鐵甲艦,海面上還有六十多艘戰船在漂泊。

天氣平靜無風,海面上波光粼粼。港口上,一羣水兵正在持械操練,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充滿了力量感。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而有序。

然而,這種平靜並未持續太久。副手匆匆進入公房,臉上帶着一絲倉皇:“大人!我們的偵查船回來了!敵船正從海上趕來!”

狗尾巴草兒聞言精神一振:“多少艘船?”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期待與緊張交織的情緒。

“一百五十艘!”副手回答道,“船型不下於我們,裡面許多艦船還裝了大炮,具體數量不清楚。我們的偵查船離得太遠,怕被追上,不敢上前。”

終於來了!狗尾巴草兒心中暗道。他早已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此刻聽到敵船來臨的消息,心中並無太多慌亂。他迅速站起身來,高聲命令道:“立刻傳令下去!全軍登船!準備迎敵!”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在港口上空迴盪着。

靖江水軍,這支自西方遠道而來的精銳之師,始終保持着高度的戰備狀態。他們的神經如同緊繃的弦,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港口的號角聲,就像是催徵的戰鼓,激盪在每一個水兵的心頭。

鐵甲艦,作爲艦隊中的巨無霸,率先響應了軍令。它們如同五頭鋼鐵巨獸,從港口中緩緩駛出,踏上了征途。鐵甲艦的身影在海面上投下巨大的陰影,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

船上的旗官們忙碌地打着旗語,指揮着海面上的艦船。八十艘艦船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迅速調轉船頭,形成了堅不可摧的陣型。

狗尾巴草兒站在廣域靜默號的船頭,他的眉頭緊鎖,目光深邃。他身旁的水兵們不斷向他報告着偵察船傳回的信息,這些信息將成爲他們制定戰術的重要依據。

鐵甲艦的速度令人咋舌,它們很快便衝到了所有戰船的前面,引領着整個艦隊破浪前行。海面上,一百五十艘戰船緊隨其後,形成了一道壯觀的航跡。

于波,這位身經百戰的主船將領,此刻正立於船頭。他極目遠眺,胸中的激情與海浪一同激盪。他深知,這支無敵艦隊是陛下親手締造的利器,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他回想起自己年輕時隨陛下出海的日子,那些艱苦的訓練、激烈的戰鬥都歷歷在目。如今,他已經成爲這支艦隊的領袖,肩負着報效皇上的重任。

整個船隊配備了強大的火力,神罰武器高達兩千五百門,足以讓任何敵人膽寒。各種類型的船隻協同作戰,形成了無懈可擊的戰鬥力。這樣的海軍力量,無疑是當今世界上最強大的。

航行過程中,于波一直在等待着敵軍的到來。他堅信,一場碾壓式的勝利就在眼前。當敵軍的身影終於浮現在海平線上時,他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準備鏈彈,預備迎敵!”于波擡手下令,聲音堅定而果斷。各船迅速用旗語溝通,士兵們紛紛行動起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鏈彈,這種獨特的武器,是他們在長久的操練中摸索出來的制勝法寶。當鏈彈發射出去後,一顆炮彈會拖着另一顆炮彈離心甩動飛出去,從而擊毀對方的風帆甚至桅杆,使敵方喪失機動能力。這種戰法相當高效,且外界從未有之,必將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發揮巨大作用。

兩方船隊如同兩股洪流在海面上交匯,氣勢磅礴。狗尾巴草兒這邊也觀測到了敵軍龐大的規模,他心中不禁陣陣發緊。然而,腳下的鐵甲艦卻給了他無盡的安全感。這些鋼鐵巨獸配備了驚人的防禦力和火力,尤其是那旋轉炮臺,更是讓人歎爲觀止。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戰鬥一觸即發。狗尾巴草兒擡手下令:“炮臺準備鏈彈,其餘艦炮換上開花彈。左右翼船隊繞行,包抄他們!”他的聲音堅定而果斷,透露出必勝的信念。

然而,于波卻從望遠鏡中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對方的船隊規模竟然如此之大,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船竟然沒有船帆!而且前方几艘主船還冒着黑煙,彷彿失火了一般。但仔細一看,那黑煙竟然是從巨大的煙囪中冒出的。

這究竟是什麼船?爲什麼沒有船帆卻能行駛得如此之快?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在於波心中升起。他意識到,這或許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型戰船。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于波迅速調整戰術。他下令主戰船減速慢行避向側方,不與敵方林小風面相衝。同時,他指揮其餘船隻調轉方向,試圖包圍敵軍。

雙方戰船越來越近,不足千米的距離讓于波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那些怪異的戰船。那五艘戰船比他們最大的主戰船還要大上一圈,而且它們的航行速度簡直令人咋舌。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五艘船正主動衝入他們的陣中。

身旁的士兵也開始顯得有些慌亂,但于波很快穩住了軍心。他堅信,即使對方擁有新型戰船,但他們依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只要等敵軍進入射程範圍內,他們就能發射鏈彈給予重創。

然而,當五艘鐵甲艦開足馬力衝入船陣時,于波和他的士兵們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那些鐵甲艦彷彿在海上肆無忌憚地馳騁着,將他們的陣型撕開了一個又一個口子。

“快打旗!讓左右包抄那五艘船!擊沉他們!”于波緊急下令道。然而,就在這時鐵甲艦的旋轉炮臺轟出了第一炮。兩顆鐵鏈拴着的炮彈在半空中迴旋突進,準確地擊中了他們的一艘長船。桅杆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瞬間,于波和他的士兵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就已經讓他們陷入瞭如此被動的局面。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呢?

鏈彈?他們怎麼可能也有鏈彈?靖江有神罰武器他知道,可是鏈彈明明是己方的發明纔對啊,莫非是出了內奸!而且,他們的武器射程居然這麼遠,這怎麼可能?

于波心中滴血,他咬牙嘶吼,下令側翼加速,趕快包抄擊沉他們。旗官瘋狂地揮舞着旗幟,左右兩翼的船隊迅速改變方向,以鐵甲艦爲中心聚攏過來。

在甲板上,船艙內的炮手們嚴陣以待,他們全神貫注地等待着合適的射擊位置,準備隨時猛烈開火。圍繞着五艘鐵甲艦,教會的三十多艘戰船逐漸形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

看到大勢不妙,狗尾巴草兒緊咬牙關。對方的力量實在太強,他們必須依靠鐵甲艦的強大防禦力和火力來撕開對方的戰陣,只有這樣纔能有可能贏。否則,以其他戰船的素質,這場仗他們根本沒有勝算。然而,現在他們還需要隱忍,等待最佳的時機。目前,他們能依賴的,也只有鐵甲艦的超強防禦力和火力了。

當包圍圈即將形成的時候,外圍觀察的于波心中一陣激動。他看出對方的武器確實厲害,膽子也大,但是他們太輕率了。這種輕率,足以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只要被這麼多戰船圍住,炮火齊發,他們必定全殲!

包圍圈終於形成,緊密地圍繞着鐵甲艦向前航行。緊接着,包圍圈開始收緊,企圖用更精準的炮火打擊對方。當雙方的距離靠近到穩妥的射程之內時,教會戰船上的士兵們卻徹底傻眼了。

他們近距離地看到,鐵甲艦的高度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他們的神罰武器只能打到船身上。更讓他們驚恐的是,鐵甲艦的船身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炮口,那些深邃的黑洞彷彿能吞噬一切,從中外泄出無形的殺氣。

與他們的船隻相比,這些鐵甲艦簡直就是海上的怪獸。他們的多數船隻只有幾門炮,只有一部分主船纔會配備二三十門炮。然而,這些在鐵甲艦面前,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開炮!”于波放聲大吼,而與此同時,狗尾巴草兒也幾乎喊出了同樣的命令。看到旗令示下,教會戰船的水兵們猛烈開火,數之不盡的炮彈宛如雨點般集中攻向五艘鐵甲艦。

鐵甲艦在劇烈的震顫中挺立,狗尾巴草兒死死地攥着扶手,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期待。然後,他們驚訝地看到,打在鐵甲艦上的炮彈像黑芝麻一樣紛紛落在海里,只在船體上打出無數的凹坑,而鐵甲艦卻依然堅挺在海面上。

等船身稍稍穩定下來,狗尾巴草兒心中狂喜。果然!果然如同大哥所說,這防禦力確實驚人。鐵甲艦在遭受如此猛烈的攻擊後,行船一切正常,沒有出現任何嚴重的問題。

然而,對面的于波卻沒有這種好心態。他當即崩潰大叫:“這怎麼可能?!”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他引以爲傲的炮彈,竟然對鐵甲艦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不等教會船隊發起第二波攻擊,靖江的炮彈已經呼嘯而至。炮彈深深地嵌入船體,然後劇烈地爆炸。伴隨着慘叫和木屑的橫飛,教會戰船紛紛遭受重創。

從上方俯視,鐵甲艦的左右兩側彷彿在不斷前行中放着煙花,左右兩側的戰船在炮彈的轟擊下紛紛炸開,海面上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甲板上的旋轉炮臺也看準機會上去補炮,那些于波一直引以爲傲的戰船,在鐵甲艦的面前,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他們的反擊無力且越來越弱,就像是在給對方撓癢癢一樣,除了留下一些“皮外傷”之外,毫無建樹。

雙方的炮彈還在不斷地交換着,鐵甲艦的船身漆皮大面積脫落,冷冽的金屬顏色暴露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于波目眥欲裂地狂吼道:“鐵的?這船怎麼可能是鐵的?怎麼可能浮起來?”

他身旁的副手在魂飛魄散之際,依舊不忘回答領導的問題:“將軍,鐵盆放在水裡也能浮起來。”然而,這個回答顯然沒有讓于波滿意。他猛地扇了副手一巴掌,怒吼道:“誰他媽問你這個了!”

此時的于波已經徹底失了分寸,他全然沒有注意到,靖江的其他戰船已經開始與他們的船隊交手。在海上的另一方向,上百艘戰船已經陷入了一片亂戰之中。

靖江的戰船雖然炮彈射程遠,但是數量卻相對較少。然而,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使得於波這邊的船隊還是稍顯上風。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爲眼前這五艘怪船在海上橫衝直闖、肆無忌憚地開炮,如果他們不能解決掉這五艘鐵甲艦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毫無優勢可言。

戰鬥只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但是已經有超過十艘的教會戰船被炸沉。巨大的桅杆和帆布落在海面之上,還有那些已經沉入水中的船隻呈現出樹立的狀態。而水面上則漂浮着大量的屍體以及正在呼救的教會水兵們。有些人抱着殘片在水面上哀聲求救着;然而當鐵甲艦駛過時掀起的波濤卻將他們再次捲入深海之中。

·······························

鐵甲艦且衝且殺地向前推進着,在看到正前方有一艘側對着他們的敵船時,狗尾巴草兒當即大吼道:“撞過去!碾碎他們!”隨着他的命令下達後,鐵甲艦猛然加速衝向了那艘敵船。在船頭即將相撞的那一刻,狗尾巴草兒緊緊地抓住了扶手並閉上了眼睛;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傳來——兩艘船已經應聲相交在了一起!

鐵甲艦好似一把利斧般劈開了阻攔在前方的敵船;而那艘被劈開的敵船則如同被砍斷的樹木一樣斷成了兩截並緩緩地沉入了水中。如此驚人的一幕讓整個戰場都爲之一寂!那些還在包圍圈中的敵船見到這一幕後已經嚇破了膽子;他們當即調轉方向準備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然而狗尾巴草兒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他意氣風發地命令鐵甲艦調轉船頭追擊那些逃跑的敵船。五艘鐵甲艦在海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ω”形狀後便開始分兵兩路進行追擊;船體內的蒸汽機也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聲並全力運轉着功率輸出。

在調轉船頭的過程中,鐵甲艦所展現出來的速度也讓那些尋常的木船望塵莫及。只見一個急轉彎後,“廣域靜默號”猛地撞向了一艘逃避不及的敵船上;那艘敵船在遭受重擊後當即捱了一陣猛烈的炮火襲擊並最終晃晃悠悠地翻了個面兒後緩緩沉入了水下。

于波頭暈目眩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船竟然被撞翻了?!這在海上戰鬥中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然而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五艘鐵甲艦已經衝出了包圍圈並正朝着他們這邊殺了過來!“將軍!他們朝着我們過來了!”于波還在震驚之際,身旁副手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于波眼裡閃過一絲濃濃的絕望,他多年積攢的經驗和技巧,以及一向爲之驕傲的無敵戰船,在這五艘鐵甲艦面前都被徹底泯滅,他的無敵戰術和戰船在這強大的對手面前顯得如此無力。他甚至現在還沒想通,爲什麼這些船沒有桅杆和帆布,卻依然能駛得飛快。

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理解範圍

于波表情扭曲地看着鐵甲艦氣勢洶洶地趕來,剛纔觀察鐵甲艦衝陣時,他們的速度已經讓人感到驚人,如今正面衝來,那種壓迫感簡直讓人喘不過氣。只一艘船就開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就像是一隻肆虐在海上的兇獸,根本沒有任何天敵,更無人能阻!

自己的船已經是這片海域上最強的戰船了,但速度卻遠不及對方,眼下這種情況,逃跑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決一死戰纔有可能博取一線生機。于波紅着眼,心一橫,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準備迎敵!!!”

與此同時,海面上一百多艘船已經戰成一團,炮火連天,不斷有船隻中彈起火,或是被擊沉。戰鬥還在繼續,然而勝負的天平已經開始向一方傾斜。鐵甲艦如同海上的霸主,無情地摧毀着一切阻擋在它們前方的敵人。狗尾巴草兒站在船頭,眼神堅定,他知道這場戰鬥他們贏定了。

“老林,這幾天沿路的風景你可看出什麼門道了?”李德賢騎在馬上,得意地問道,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睿智與自信。

林小風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有料到李德賢會突然這麼問。他擡頭環顧四周,只見連綿的山脈,裸露的岩石,和稀稀疏疏的草木,心中不禁生出疑惑。他摸了摸下巴,皺眉道:“什麼門道,風景能有什麼門道?”

李德賢呵呵一笑,他的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擡起馬鞭,遙指遠處的山峰,引導着林小風的視線,“看山。”

林小風順着李德賢的指引看去,山峰層巒迭嶂,但看上去並無特別之處,他不解地回頭看向李德賢,“山怎麼了?”

李德賢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失望與惋惜交織的表情,“你說你挺精明個人,有些事怎麼就是發現不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林小風的期待與鞭策。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出他的發現,“咱們入紅峰盆地以來,所見之山皆是禿山,你可曾見過一棵高大的樹木?”

林小風聽後一愣,隨即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起來。他們一路行來,確實沒有看到過高大的樹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本植物。他皺了皺眉,“好像是沒有,不過陛下到底想說明什麼?”

李德賢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朕看,這裡離潞西堡還有段距離,然而許多高大林木都已被他們伐走,很有可能是被拉去造船用了。低矮之木也無可見,資源匱乏,以至伐木都伐到了這裡。”

他頓了一頓,看着林小風,似乎在等待他的迴應。林小風點點頭,表示理解,“所以,陛下是認爲,潞西堡的船隊規模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大?”

“沒錯。”李德賢嘆息道,“如果他們派出船隊繞襲聖城,我軍恐怕會有艱難一戰。咱們那途經所見百姓,根本無力到這裡伐木取暖,所以,朕猜測他們船隊的規模一定龐大異常。不知那邊情況如何,等朕回去,一定將所有戰船換成鐵甲艦,以應對可能的威脅。”

林小風聽後,心中也不由得一緊。他自然明白,如果潞西堡真的擁有龐大的船隊,那麼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也開始擔憂起來,不知道他們能否應對這樣的挑戰。

然而,李德賢卻似乎並不太擔心。他目光堅定地看着前方,彷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們已經入了紅峰盆地三日,繼續行軍雙方相迎,朕估計過不了幾天,敵軍的部隊就會出現。”

林小風聽後,不禁佩服李德賢的冷靜與睿智。他點了點頭,道:“陛下猜測對錯,可能馬上就要有結果了,不必等對方大軍到來。”

“哦?怎麼說?”李德賢好奇地問道。

“陛下忘了,剃刀會的人還在對面。”林小風解釋道,“敵軍如果大軍開拔,他們肯定不會留在對方身邊,一定會趁機來聯繫咱們。個人速度快,我們八成會提前得到消息。”

“有道理。”李德賢贊同地點了點頭,“希望他們能儘早過來,提供一些情報吧。”

話音剛落,一隊士兵便扭送着四個人走到陣中。林小風定睛一看,卻是四個被捆綁着的老外,口中被塞上了布團,無法言語。

看守的士兵大聲道:“啓稟陛下,侯爺,剛纔我軍在前方抓到了幾個敵方投誠的探子,會說靖江話,他們自稱認識侯爺,請侯爺親鑑。”

“給他們鬆口。”李德賢命令道。

布團從四人口中被撤下,他們當即熱淚盈眶地看向林小風,大呼小叫道:“侯爺!是我啊!我是佛伯樂啊!剃刀會會長!”

其中一人更是激動地唱了起來,“啊~紅日升在東方~”

林小風一聽這熟悉的歌聲,頓時樂了,“行了行了,別唱了!是自己人。”他命令士兵給四人鬆綁,然後走至李德賢身旁介紹道,“這是當今陛下。”

四人趕忙下拜,用餘光偷瞄李德賢。李德賢擡手道:“不必多禮,快說說你們帶來的情報。”

“沒錯!”佛伯樂急切地說道,“潞西堡已經瘋了,他們正在傾盡全力備戰,整個城堡幾乎被搜刮一空,看樣子是在準備決戰。他們的大軍正往這邊趕來,恐怕再有個十天八天就能到這裡。”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們幾個是藉着打探消息的旗號,才半路跑出來的。他們的大軍數量龐大,到處都是人,一眼望不到頭。除了這個,我們就沒什麼別的有用的消息了,他們熱兵器有多少,我們一向不清楚。”

李德賢聽後,得意地看向林小風,彷彿在說:“朕猜的準吧!”林小風也一臉佩服地拱了拱手,表示贊同。

接着,他走至佛伯樂身旁,問道:“你們幾個平時能接觸到漢江王麼?”

“能的!”佛樂伯回答道,“剃刀會自從爲潞西堡提供情報之後,我們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那裡,時常能見到他。如果我們說有要事啓稟,漢江王一定會見我們。”

“很好!”林小風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四人一個肯定的眼神,“本侯現在有一個重任要交給你們,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接受?”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四人竟然異口同聲地答道:“不願意。”

林小風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怎麼回事?身爲錦衣衛,不思報國,卻推脫責任,這成何體統!”

佛伯樂幾人看上去疲憊不堪,此刻也懶得再裝下去,當場大聲抱怨起來,“回侯爺!本來我們早就已經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早就應該回家了!可是朝廷一次又一次加新任務,我們根本無法拒絕。現在的戰場局勢,我們根本左右不了,還能做什麼呢?而且,我們已經不年輕了,不想再去冒險,只想早點回家享福。”

“行了!”林小風不悅地喝止住他們的抱怨,“你們知道嗎?本侯給誰加任務不行,現在靖江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卻在這裡抱怨。”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你們四個的最後一項任務,完成後,你們就可以安心回家享福了。如果你們做成,後半輩子都無需再擔憂;如果沒做成,也不會有任何責罰。”

然而,四人卻面露難色,顯然並不相信林小風的承諾。林小風見狀,心中暗歎一聲,朝不遠處的錦衣衛勾了勾手指,低聲囑咐了兩句。

錦衣衛轉身拿來四個小木盒,林小風將木盒遞到佛伯樂等人手中,“先別急着拒絕,打開看看。”

四人疑惑地打開木盒,只見盒中央放着一把銀亮的左輪手槍,周圍還配有幾十發子彈。他們不解地看向林小風,顯然並不明白這把小槍有何用處。

林小風解釋道:“此乃左輪手槍,是靖江最新研製的戰爭神器。它能連發六枚子彈,裝填方便。這四把槍是天下間唯四的左輪手槍,你們每個人都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個擁有此神器的人。”

四人聽後,面露驚訝之色。他們相互看了看,顯然被林小風的話所打動。李德賢在一旁暗中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老林這話,是不是之前也對別人說過?”

然而,他並未出言揭穿,只是靜靜地看着林小風如何說服這四人。只見林小風繼續說道:“拿着它,足以讓你們大殺四方,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且,我也不是要求你們冒着巨大的風險去擒拿賊首,而是等兩軍交戰之後,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擇機出手。”

他好言相勸道:“你們放心,敵軍若逃,我軍必定緊咬不放!你們只要挾持住漢江王,我們馬上就會前去援救。這樣,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