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聽到丈夫如此解釋,李涵淼心中的調侃和醋意瞬間煙消雲散。她擡起袖子,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柔聲道:“夫君,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按照你的交待去做的。”她完全能夠理解丈夫的情感和做法,因爲她自己也對那些逝去的親人和無法陪伴在身邊的家人充滿了思念和遺憾。

在船隊即將起航之際,林小風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妻子:“我走了,等我回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彷彿包含着太多的不捨和牽掛。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前行,爲了大虞的未來,爲了家人的幸福。

李涵淼含淚點頭:“嗯,我會等你回來的。”她目送着丈夫登上艦船,心中充滿了祈禱和祝福。她希望丈夫能夠平安歸來,帶着勝利的消息和榮耀的光環。

湛藍的大海上,波光粼粼,彷彿一面無盡的鏡子鋪展在天際。陽光熱烈地灑在海面,點點金光跳躍,給這片海域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壯麗。幾朵白雲悠閒地漂浮在天空,像是守望着這片蔚藍的世界。

在這寧靜的海面上,一艘鐵甲艦穩穩地航行着。甲板上,李德賢和林小風兩人靠在舒適的躺椅上,身穿輕便的短衫,頭上的草帽爲他們遮擋着烈日。船舷兩側,兩根粗大的魚竿斜斜地架着,魚線隨着船的行進在海風中輕輕飄蕩。

李德賢閉目養神,而林小風則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突然,魚竿上的魚線猛然緊繃,傳來陣陣震顫。李德賢立刻反應過來,摘下草帽,迅速起身握住魚竿。

林小風輕輕拉開草帽的邊沿,瞥了李德賢一眼,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輕蔑。他心裡清楚,這根所謂的“魚竿”實在是粗製濫造,簡直就是一根鐵棍上綁了根繩子,再在末端掛了個魚鉤。海中的魚兒力大無窮,這種連魚線輪都沒有的“魚竿”,想要釣上大魚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德賢或許在其他方面聰慧過人,但在這釣魚一道上,與林小風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了。以前雖然也見他釣上來過幾條魚,但那隻不過是新手保護期罷了。

果然不出林小風所料,李德賢扯着魚竿,臉上憋得通紅,瘋狂地向後拽着,試圖與海中的大魚角力。一個踉蹌,他差點被魚從船上拽下去。周圍的錦衣衛見狀立刻警覺起來,想要上前幫忙。

“誰都不許過來!”李德賢大吼一聲,阻止了他們的行動,“看朕如何降服這孽魚!”

說罷,在林小風瞠目結舌的表情下,他從懷中掏出左輪手槍!砰砰砰六聲槍響過後,海面很快被暈染出了一片血紅。李德賢丟下魚竿,得意地笑道:“把它拉上來,今日晌午吃魚膾。”

當那隻被射了六個血窟窿的海豚被拉上船時,林小風的臉色由青轉黑。他實在是無法理解李德賢的這種行爲,用槍射魚已經足夠荒謬了,更何況射的還是一隻海豚。

“陛下,此魚極富人性,以後不可再殺了。”林小風忍不住勸道。

“一條肥魚而已,能有什麼人性。”李德賢不以爲意地重新坐回躺椅並扣上草帽,“這日子真是夠了,一天天的什麼時候才能到聖城啊。早知道朕應該先去費列羅停留些時日。”

林小風也感到有些疲憊地看向遠方。在這片狹小的天地裡困了這麼久,人總會感到有些受不了。不過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到達聖城了。他們已經分出幾艘船前往費列羅駐地通知消息,而他和李德賢則是直奔聖城而去。

“忍忍吧,陛下。應該快到了。”林小風安慰道。

李德賢嗯了一聲,突然興致上頭地撐起身問道:“老林啊,你說這世界的邊界到底在哪裡?有沒有其他大陸存在的可能性呢?”

林小風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八成有吧。以後有時間的話,陛下可以儘可能派出人手去探索新大陸。”

李德賢聽後更加興奮了:“那你說有沒有可能在另一片大陸上存在着一個無比強大的國家能與我靖江抗衡呢?”

林小風搖了搖頭:“雖然理論上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我認爲不太可能。這個世界的地理位置與地球大相徑庭,東西方技藝文化的傳播阻力異常之大。要發展出遠洋技術並進行大範圍溝通是非常困難的。而且根據我們目前所瞭解的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大陸人員活動的消息。”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因此我認爲存在兩種可能性:一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其他大陸;二是即使存在其他大陸,但由於資源豐厚、本土種族缺乏外出發展動力等因素導致他們封閉自足、遠不能與靖江抗衡。”

李德賢聽後挑眉道:“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被外界發現的話那豈不是任人宰割?”

“沒錯,”林小風點頭道,“大概率會有慘烈的屠殺。”

李德賢哼了一聲:“那還不如朕早日派人探索並以仁義之師感化對方。”

林小風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陛下所言有理。但若真有這樣的土地存在的話,它們可能有着自己脆弱的生態系統和獨特的微蟲等生物。外界物種的闖入很可能會引發瘟疫等災難性後果。這比槍炮還要高效殘忍得多。”

李德賢聽後眼睛一亮:“對啊!瘟疫······醫學院完全可以將這些微蟲製造成瘟疫武器用於戰爭!這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林小風心跳加速地看着他——這傢伙的思維實在是太跳躍了!他趕緊嚴肅地勸道:“陛下此舉有傷天和、足以讓人神共憤!而且傷敵傷己——瘟疫遠不是我們還能完全把控的手段。”

“嗯嗯嗯······”李德賢隨口應着,“朕只是隨便說說的嘛。瘟疫那玩意兒實在是太可怕了。”說完他便重新躺下並扣上了草帽遮住了眼睛,“港口?朕看到港口了!”他突然激動地坐起身來指着前方喊道。只見遠方赫然出現了一片港口區域,海面上還漂泊着一些小船。林小風也興奮地立刻喚來隨行的船員並拿起海圖對照起來。在仔細甄別了一陣之後海員篤定地回答道:“回陛下那是我們修建的港口!從此港口停船之後就可以前往聖城了!”聽到這個消息後兩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終於要結束這漫長的海上旅程了!李德賢與林小風等人加速前行,大部隊被甩在了後面,只有兩千錦衣衛隨行護駕。聖城方面已經提前得到了通知,狗尾巴草兒帶着人馬來此迎駕。同時迎駕的還有傑蘇斯神皇和周大師等人。當李德賢和林小風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聖城外時,衆人都翹首以盼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雙方逐漸接近之後狗尾巴草兒當即主動上前拜倒在地:“臣狗尾巴草兒參見陛下!”“好好好!平身!”李德賢激動地看着眼前這座氣勢非凡的雄城讚歎道,“這就是聖城嗎?雖然老外不堪一擊但此城還是讓人歎爲觀止啊!等下你給朕仔細介紹一番吧!”傑蘇斯神父在人羣中掃描着,在看到林小風的第一時間就露出了笑容並展開了雙臂走了上去:“侯爺好久不見啊!”“神父好啊!”林小風也熱情地迎了上去與他攀談起來。人羣中駱華俊和項協宏也湊在了一塊兒,在看到周志偉時兩人都眼前一亮並同時打起了招呼:“大師好久不見啦!”“嗯嗯嗯······”周志偉捋着鬍子春光滿面地看着他們,“沒想到你們也跟來了啊?”駱華俊四處看了一眼後舔了舔嘴脣小聲地問道:“大師啊······這城裡有沒有妓女啊?”周志偉絲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有啊!你是想找老外女子吧?老夫知道一家不錯的店裡面有聖城本地女子和費列羅來的外來女子哦!你若想去晚些時候老夫找人帶你去吧——不過價格可不便宜啊!”“本地跟外地的價格不同嗎?”駱華俊呼吸變得粗重了幾分追問道,“那我試試本地的吧!”項協宏聽到這裡突然感覺心口像是被射了一箭似的——明明大家都已經萎靡不振了,怎麼你駱華俊突然之間又行了呢?然而下一秒他又釋然了,並且眼裡還多了一抹同情的神色:“老周啊······你······”他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感覺一陣心痛——原來背叛感是如此的強烈!但緊接着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大師啊!如果只舔的話能不能給個半價優惠呢?”“???”周志偉一臉懵逼地看着他,顯然沒料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周志偉,這位目光如炬的智者,一眼就看穿了衆人的心思。他的面容沉穩,雙眸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的紛繁複雜。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身體不行就不要去了,那老外女子不愛沐浴,免得沾染上疾病。”

項協宏,一位身材魁梧、面帶笑容的豪傑,也湊過來勸道:“對啊,老周,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食品安全大過天吶。你不都開始戒了麼,這個時候可不能前功盡棄,毀了修行。”

駱華俊,平日裡風流倜儻的他,此刻卻面露苦色:“不行!這癮犯了,我實在是忍不住。再說來都來了,開開洋葷咋了,你不想見識見識?不過······這不愛洗澡,確實有些膈應人······”

就在三人爭執不休之際,一聲通報打破了僵局:“先別說了,老爺來了。”

靖江帝李德賢,在衆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他的面容威嚴而慈祥,雙眼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他身後跟着的是年輕有爲的林小風,兩人都興致勃勃地四處張望,對這座異域城市充滿了好奇。

雖然他們經常能看到從西方傳來的奏報,但現實中的衝擊力遠遠超過了紙上的描述。每看到一處新奇的建築,他們的目光都會被深深吸引,停下腳步,指指點點,大聲討論着。

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們紛紛探出頭來查看情況。狗尾巴草兒,這位靖江帝身邊的得力助手,見狀趕忙上前解圍:“陛下,侯爺,咱們還是儘早去到聖殿中吧。那裡臣已經佈置好住所,這一路舟車勞頓,不如臣先設宴款待陛下和侯爺。吃好之後,明日再在聖城中游覽。”

林小風回頭看了一眼被堵塞的街道,以及那些不斷探出頭來查看情況的老外。他深吸了一口氣,附和道:“陛下,還是先進去吧。這些東西都不重要,等明日咱們再好好看看靖江在聖城的改造成果。”

李德賢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期待與堅定。確實,現在看的這些東西不過是老外的“土特產”,真正需要着重觀察的是民心,以及靖江在這邊的影響力。

在聖殿之中,一派熱鬧的景象映入眼簾。原本神聖肅穆的殿堂,此刻變成了迎接靖江皇上的場所。祺瑞斯和瓦爾特波爾森公爵拘謹地站在大殿內,等待着靖江皇上的到來。他們心中充滿了敬意和好奇,不僅僅是對靖江皇上,還有那位傳說中呼風喚雨的建業侯。

當李德賢與林小風等人走進聖殿時,狗尾巴草兒立即向二人使了個眼色,並大聲向衆人介紹起來。他快步走到中間充當翻譯,爲雙方搭建起溝通的橋樑。

祺瑞斯和瓦爾特波爾森公爵當即上前行禮:“見過陛下。”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敬意和激動。

李德賢面帶微笑地迴應道:“無妨,你二人的大名朕早有耳聞。在西方朕纔是客,二位不必多禮。今日就陪同朕一道用膳吧,咱們邊吃邊聊。”他說完,又跟傑蘇斯神皇聊起了天。雙方談笑風生,氣氛十分融洽。

二人同時點頭答應下來。在這個過程中,瓦爾特波爾森公爵暗暗吃驚于靖江皇上的溫和與親善。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坐擁強大國家的君主會如此平易近人、毫無架子可言。

在向李德賢行禮之後,祺瑞斯和瓦爾特波爾森公爵又走向林小風,並再次鄭重地行禮問候,“見過侯爺!早就聽聞侯爺的威名和功績······”他們的語氣中充滿了敬意和欽佩之情。

林小風則拱手微笑地迴應道:“客氣啦!二位的大名本侯也是早有耳聞啊!我靖江在海外能順利開拓市場,全都要靠你們這些能力超羣的合作伙伴啊!希望未來還能有更多機會與你們合作呢!”他說得誠懇而熱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與期待。接着他又補充道:“今日正好陛下也在此地,機會實在難得啊!如果你們有什麼想問或者想說的都可以一併跟陛下或者本侯說出來哦!我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千萬不要拘謹哈!”林小風的態度之隨和、語氣之親切讓瓦爾特波爾森公爵再次感到驚訝不已啊!他沒想到靖江的高官貴族會如此隨和、平易近人啊!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呢!

瓦爾特波爾森公爵與祺瑞斯都是經驗豐富、眼光獨到的人物啊!他們自然能夠一眼看出對方是否是真心實意的態度呢!而此刻他們二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李德賢和林小風的真誠與善意啊!這讓他們感到非常感動和欣慰呢!因爲在這個充滿了權謀與利益紛爭的世界裡啊!能夠遇到如此真誠友善的合作伙伴實在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呢!

隨後李德賢和林小風等人開始落座用餐了啊!在這個過程中啊!瓦爾特波爾森公爵忍不住偷偷問祺瑞斯道:“哎呀!你見了靖江皇上怎麼一點也不緊張啊?”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之情呢!因爲在他看來啊!能夠見到一個國家的君主應該是一件非常緊張而激動的事情纔對呢!可是看祺瑞斯的樣子卻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呢!這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不解啊!

然而祺瑞斯卻只是撇撇嘴回答道:“有什麼好緊張的?你沒看到他們的態度都多麼友好嗎?我覺得靖江皇上和侯爺都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呢!我們將來還要跟他們談生意的啊!現在能夠跟他們打好關係不是挺好的嗎?”他說得輕鬆而自然,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呢!這讓瓦爾特波爾森公爵再次感到了驚訝和佩服啊!因爲他覺得祺瑞斯的心態實在是太好了啊!能夠在這樣的場合下保持如此冷靜和理智的態度實在是不容易呢!

不過瓦爾特波爾森公爵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們的態度有些好過頭了吧?畢竟靖江國力強盛,他們應該會有一種蠻橫傲慢的態度纔對啊!”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對傳統強國形象的固有認知,認爲強國就應該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呢!然而祺瑞斯卻冷笑一聲反駁道:“你怎麼還是像奴隸一樣思考問題呢?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蠻橫傲慢才能顯示出強國的威嚴啊!相反我覺得靖江的皇上和侯爺纔是真正的貴族、真正的強者呢!他們用平等、尊重和友善的態度來對待每一個人,這纔是一種真正的威嚴和力量啊!”他的話讓瓦爾特波爾森公爵感到震驚不已,同時也開始反思自己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了呢!而就在這個時候啊,狗尾巴草兒的聲音及時傳來邀請他們入座用餐了啊!於是瓦爾特波爾森公爵恨恨地一甩胳膊先祺瑞斯一步入座了呢!而這場宴會也就在這樣愉快而和諧的氛圍中拉開了序幕。

接着,各式菜餚開始陸續上桌。第一盤菜餚,是一盤熱氣騰騰的黑麪包和燉菜,被端到了李德賢的面前。那濃郁的香氣,立刻瀰漫在整個聖殿之中。

李德賢剛要品嚐,卻瞥見傑蘇斯神皇以及祺瑞斯、瓦爾特波爾森公爵三人帶着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心中一動,微笑着解釋道:“朕在靖江時,常常通過品嚐百姓的吃食來了解他們的生活水平。這盤黑麪包和燉菜,雖然看似普通,但卻能反映出聖城百姓的生活狀況。朕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更直觀地瞭解他們。”

聽完李德賢的解釋,傑蘇斯神皇三人不由得露出佩服的神色。他們沒想到,這位遠道而來的皇帝,竟然如此細心體察民情,以小見大,實在是英明之主。

···················

隨着宴會的進行,李德賢和林小風不斷與在座的各位交流,氣氛愈發融洽。他們不僅談論了靖江與西方的合作前景,還深入探討了如何更好地促進兩地文化交流、加強民間往來等議題。

在這場宴會中,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靖江皇帝的平易近人與深思熟慮。他們對靖江的未來充滿了期待,也堅信在李德賢的領導下,靖江與西方的關係將會更加緊密和諧。

李德賢說罷,目光調回眼前的餐盤。這盤子中,一邊是一塊看似普通的麪包,另一邊則是一坨深黑色、黏糊糊、散發着難以名狀氣味的物體。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對這頓午餐的外觀並不滿意。他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塊麪包。然而,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麪包的那一刻,他的臉色驟然一變。那塊麪包,硬得如同石頭一般,與他所熟悉的、鬆軟的麪包截然不同。

李德賢用麪包在桌上敲了兩下,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他狐疑地望向一旁的狗尾巴草兒,疑惑地問道:“這是麪包?”

狗尾巴草兒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陛下,這邊的麪包是用死麪烤制的,所以就是這樣硬。您可以把它在菜湯裡泡軟了吃,這是百姓能吃到的最便宜的東西。”

李德賢將目光轉向那坨黑色的物體,再次發問:“那這燉菜······”

“顏色雖然難看了點,但其實是燉豆子加了點肉。”狗尾巴草兒回答道。

李德賢聽了這番解釋,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還是決定嘗試一下這種異國他鄉的食物。他小心翼翼地將麪包泡在菜湯裡,然後放入口中。然而,當他咬下第一口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瞬間充斥了他的口腔。豆腥味、臟器味、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衝味道直衝他的天靈蓋!這股味道與他之前吃過的任何食物都不同,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一旁的林小風正在面無表情地生啃着那塊黑麪包,用勺子大口喝着那碗顏色怪異的燉菜。看着林小風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李德賢不禁嚥了口唾沫,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麪包。他心中暗想:難道老林就這麼餓麼?竟然能吃得下這種東西!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小風內心其實異常痛苦。他從未吃過如此難吃的東西!但是,他有一種不能剩飯的強迫症,只要吃了一口就無法回頭。所以,儘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卻充滿了煎熬。

周志偉坐在林小風旁邊,聞着那股噁心的菜味兒,一臉的佩服:“老爺,這你也吃得下去啊?我聞着味兒都受不了。”林小風嗓音沙啞地回答道:“別說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痛苦。周志偉趕忙送上一杯美酒,想讓林小風順順氣。酒水下肚後,林小風長出一口氣道:“這洋玩意我真是無福消受······哎對了,項協宏跟駱華俊呢?”

在得知二人出門品嚐當地特產之後,林小風便與周志偉談起了接下來的計劃。他低聲交代道:“這次靖江不殲滅舊教會、不擒回漢江王誓不罷休。等陛下跟我休整好之後,你直接派人去送戰書。另外,費列羅那邊已經低調屯兵兩年了,這次我們要把兵力物資全部調運到聖城來。你提前安排好船隻去費列羅駐地通知他們。”

周志偉點頭應道:“是!那老爺您跟各國上層相處得如何了?我們接下來需要他們的支持。”林小風回答道:“關係還不錯。你接下來要去各國遊說借道,確保我們的兵力能夠順利抵達聖城。雖然六大教區那邊已經派出了不少探子,但我們這次要大大方方地調兵遣將,不但要消除舊教會的隱患,還要讓海外諸國見識到靖江真正的國力!”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霸氣和自信。

在談論完正事之後,李德賢突然大笑起來。原來祺瑞斯對他的商業才能大加讚賞,讓他感到十分得意。他滿面紅光地舉着酒杯快意道:“你還真有眼光!朕還有一門籃球養雞之法,來來來,朕細說與你聽。”他的心情似乎已經完全從之前的食物陰影中走了出來。

然而,次日清晨,當李德賢準備與林小風一同前往靖江建設的小區工地考察時,卻發現林小風不見了蹤影。他焦急地在聖殿中反覆踱步,額頭上微微生汗。他擔心林小風在異國他鄉遇刺,心中充滿了恐慌。直到狗尾巴草兒跑來稟告說林小風在茅房拉肚子已經拉了半個時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茅房內,林小風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蹲在坑上。他的手中死死地攥着一卷手紙,顯然是蹲得太久導致腿都麻了。他心中暗罵昨天的老外窮鬼套餐害得他拉肚子拉到虛脫。就在這時,隔壁突然傳出三聲巨響,嚇得他罵了一句:“誰他媽放的屁!嚇老子一跳!”然而,當他聽到隔壁傳來駱華俊的聲音時,他才知道原來隔壁也是他的同胞。二人隔着牆壁聊起了天,紛紛吐槽起這異國他鄉的食物來。

茅房門外,李德賢焦急地等待着。當他看到駱華俊走出來時,急忙上前詢問林小風的情況。駱華俊一拍腦門嚴肅地說道:“食物中毒了!還拉呢!我聽聲音都虛得不行了!怕是脫水了!”李德賢聽了這話更是急得團團轉,大步上前猛拍茅房門大吼道:“老林你快出來啊!朕帶郎中來了!”然而,茅房內卻傳來了林小風虛弱而堅定的聲音:“還沒拉完呢!別跟我說話!”這讓李德賢感到既無奈又擔心。

又過十分鐘,林小風搖搖晃晃地從茅房中走出,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他扶着牆,兩腿微微發顫,顯然體力消耗極大。在這個沒有馬桶的世界裡,長時間蹲坑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種殘酷的刑罰。

李德賢見狀,當即撲上去攙扶,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他糾結地看着林小風,說道:“你說你,吃什麼泔水,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一天吧,朕自己出去瞧瞧。”

林小風抿了抿乾裂的嘴脣,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什麼泔水!那可是西餐!我沒事,就是腿有點軟。給我弄點鹽水,休息一會兒咱們就出發。”

李德賢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人去準備鹽水。這時,林小風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項協宏說道:“對了,項協宏,你去通知狗尾巴草兒,讓他把聖城給我修上馬桶!一個坑都不能落!”

項協宏應了一聲,拉着駱華俊匆匆離去。

林小風喝了幾口鹽水,感覺恢復了一些力氣。他站穩腳跟,拉住李德賢的衣袖,正色道:“陛下,答應臣一件事。”

李德賢看着林小風嚴肅的表情,點頭道:“朕答應你,說吧。”

“等打完了漢江王,勒令西方所有國家,必須修建馬桶。”林小風一字一頓地說道。

李德賢聞言,眉心不斷跳動。他深深地看了林小風一眼,心中暗歎:這老林,對馬桶的執念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啊!不過他提的這個要求也不算什麼難事,畢竟這也是爲了改善民生。

“你先歇會吧,歇好了咱們再說。”李德賢拍了拍林小風的肩膀,轉身離去。

林小風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未來聖城家家戶戶都裝上馬桶的美好景象,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半個時辰過後,林小風已經恢復了不少精神。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帶領着李德賢、狗尾巴草兒、祺瑞斯以及新來的老外布萊克一同出發,巡視聖城。

走在聖城的街道上,林小風不禁感慨萬分。這座城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處都是新建的樓房、寬敞的街道和忙碌的工地。而這一切,都是靖江人的功勞。

他們首先來到了實驗小學。這是一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但教室裡傳來的之乎者也聲卻讓人倍感親切。林小風等人不欲多打擾,就在走廊內參觀。狗尾巴草兒向他們介紹了學校的情況,以及靖江文化在這裡的傳播和影響。

李德賢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點頭稱讚。他感嘆道:“不錯,看來這些老外受過教育後也懂得了什麼叫感恩。宣傳上再加把勁,爭取讓沒出生的也欠下咱們靖江的恩情!”

林小風笑道:“陛下所言極是。咱們不僅要讓他們現在欠下恩情,還要讓他們的子孫後代都記住靖江的好!”

離開實驗小學後,他們又來到了陽曲醫館。這裡同樣是人頭攢動,求醫問藥的人絡繹不絕。醫館內瀰漫着濃濃的藥香和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狗尾巴草兒向李德賢彙報了醫館的運營情況和治療效果。當聽到許多絕症患者都被靖江的醫術所挽救時,李德賢不禁撫掌大笑:“哈哈哈!妙!此計甚妙!以後若是再有神棍嘴硬,便讓他只能看西醫去!”

最後一站是位於貧民區的一處工地。這裡正在增建一處小區,已經修建了一年多之久。工地上熱鬧非凡,工人們汗流浹背地幹着活兒,卻井然有序、毫無怨言。

林小風看着這一幕幕繁忙而有序的景象,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滿足。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靖江人的努力和付出的結果。他也堅信,在未來的日子裡,靖江將會更加繁榮昌盛!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工地上響起了放飯的哨聲。工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有序地向板棚走去。林小風等人也跟隨他們一同前往板棚用餐。

在板棚內,林小風看到了工人們簡單卻滿足的午餐——一碗熱氣騰騰的大米飯和幾樣清爽可口的小菜。雖然不算豐盛但卻足以滿足這些辛勤勞動者的胃口和需求。

看着工人們吃得津津有味、談笑風生的樣子,林小風感到無比的欣慰和滿足。他知道,這些工人們是靖江建設的基石和動力源泉;他們的幸福和滿足也是靖江最大的成功和驕傲!

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大部分人無奈地聚集在陽光下,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期待。雖然陽光刺眼炙熱,但相比於飢餓與勞累,這點熱浪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們只盼望能儘快吃到午餐,好恢復些體力,繼續下午的勞作。

好在工地的食堂效率頗高,打飯的工人們忙碌而有序。負責打飯的工人手法嫺熟,大勺子一揮一扣,一碗滿滿的飯菜便盛好了。再隨手取過一個麪包,一份飯便完成了。他們的動作瀟灑而隨性,湯水飛濺也毫不在意。工人們對此也習以爲常,對他們來說,能儘快吃上飯比什麼都重要。

只用了十幾分鍾,每個人都拿到了自己的飯菜。他們或蹲或坐,在工地的角落裡享受着難得的午餐時光。

在工地一角的陰涼處,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影特別引人注目。那是沃特,他的身形比其他人更加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左手端着大碗,右手拿着乾硬的麪包,狼吞虎嚥地吃着,彷彿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他吃飯時發出的聲音,就像野豬拱食一樣,引得周圍的工友們紛紛側目。

沃特只用了三兩口就吃掉了半碗飯,然後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長舒了一口氣。他的腹部乾瘦,兩排肋骨清晰可見,隨着他的呼吸不斷起伏。他的身體狀況顯然不佳,搬磚時常常需要喘息很久,現在連吃飯急了都會感到頭暈。

沃特原本並不至於如此瘦弱,但生活的重壓已經將他摧殘得如同行走的骷髏。他早年爲了買房和送孩子上學而欠下了一身的債務,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房子質量極差,牆皮脫落、屋頂漏水等問題層出不窮。更讓他痛心的是,他的妻子也離他而去。而他的兒子在貧民區生活久了,也沾染上了不少惡習。每次放假回家都吵着要買這買那,讓他倍感壓力。

然而,沃特並沒有被這些苦難打倒。他傻傻地笑着,那張又黑又瘦的臉上煥發出一種別樣的光彩。他堅信,只要這個工地的雜活兒做完,他兒子就能畢業找工作,他們的生活就能上一個全新的臺階。這一切的苦難都將過去,一切都值得了。

周圍的工友們看着沃特的樣子,紛紛調侃他。但沃特並不在意他們的嘲笑,他口中倔強地反駁着。在他心中,他有自己的堅持和驕傲。

沃特低頭看了一眼碗中已經泡成糊糊的麪包,一狠心全部吞了下去。然後繼續坐在陰涼處暢想未來,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他並不知道,一隊盛裝出行的人馬正在向這個工地趕來。他們的到來將改變沃特的命運,帶他走向一個全新的未來。

此刻的林小風等人正在工地上忙碌着。他們對工地的有序運轉表示讚賞,並詢問了工人們的伙食情況。當得知工人們的伙食如此豐盛時,他們都感到驚訝和欣喜。這一切都是布萊克先生的施工隊所做的努力,他們與靖江關係友好,爲了保證建築質量和工人們的健康而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悶響打破了這份和諧。衆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黑瘦的工人從樓上墜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沃特嘴角流出鮮血,胸膛微微起伏着,生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