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夜幕降臨,天邊最後一抹餘輝被厚重的雲層吞噬,華燈初上,爲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分溫暖與熱鬧。林家的書房內,燈火通明,彷彿是這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之地。書房的窗櫺上,精緻的雕花投射出斑駁的光影,與室內的陳設相映成趣。

林小風站在書房的中央,身着一襲青衫,面如冠玉,眉宇間透着一股威嚴之氣。他此刻正嚴厲地斥責着面前一排如花似玉的女子們。那些女子們,或低眉順眼,或面露不悅,但無一敢與他直視。

隔壁隱隱約約傳來李凌珏的哭喊聲,如同夜風中的淒厲之聲,讓這書房內的氣氛更加緊張。林小風眉頭緊鎖,聲音愈發洪亮:“老孃們當家,房倒屋塌!都給我站好了!別嬉皮笑臉的!”他的聲音在書房內迴盪,如同雷霆一般,震得人心神俱顫。

李涵,林家的主母,此刻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她身着素色長裙,身姿挺拔,宛如一株青松。她的面容雖然平靜,但眼中卻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彷彿已經習慣了丈夫的這種訓斥方式,她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懼色。

林桃花,林家的庶女,此刻低着頭摳着手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顯得有些凌亂。她的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

付佳藝,林家的側室之一,此刻挺着大肚子站在那裡。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害怕的神色,雙手緊緊地抓着衣角,彷彿想要尋找一絲安慰。她的眼中充滿了無助和惶恐,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陸玄芯、付綾致和靳佳穎也都是林家的側室,她們也都挺着大肚子,但此刻卻都表現出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她們的臉上帶着微笑,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彷彿對林小風的訓斥並不在意。

林小風見狀,心中更是氣憤。他站起來,環顧了一圈面前的女人們,然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書房都彷彿爲之震動。他繼續說道:“常言說子不教父之過!慣子如殺子!如果不是我早發現的話,弘裡將來還不知道會走上什麼邪路呢。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決定親自帶他出去接受教育,讓他明白做人的道理和艱辛,讓他學會獨立和自強!”

他的話音剛落,李涵就柳眉倒豎地說道:“你憑什麼拍桌子?弘裡的教育方式向來不是由你決定的嗎?我們哪個不是按照你說的去做的?你每天都在書房裡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而我們還得當着孩子的面操持家務活。有時候爲了照顧你的情緒,我們連用人都不讓請。現在弘裡出事了,你反倒怪起我們來了。方侯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李涵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林小風的心頭。他臉色一沉,剛要發作,卻被林桃花搶白道:“就是啊!你自己教育方法不行還丟了面子就到我們身上找補回來,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啊?”

林小風被氣得直哆嗦,他指着林桃花大聲喝道:“放肆!我現在說話不管用了是吧?你們還懂不懂一點三從四德啊!”

付綾致卻毫不客氣地反駁道:“相公,你不是一向說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嗎?女子應該自立自強纔對,家裡也不允許出現三從四德這樣的書籍哦。”

靳佳穎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啊!侯爺,你不是還開了女子學院嗎?未婚之前,你可是千好萬好,恨不得一個月都不出房門。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開始膩了,對我們的態度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們重新拾起女德來啊?還是你在外面又找女人了啊?”

陸玄芯也接口道:“說不定還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呢。”她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嘲諷和譏笑,“弘裡還這麼小,犯點錯誤改正過來不就好了嗎?至於這麼大動干戈的嗎?”

夜色如墨,林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與外面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林小風,這位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家主,此刻卻坐在書桌前,臉色陰沉如鐵。他本想在繁忙的政務之餘,回家享受片刻的寧靜,卻不料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圍攻”。

書房的門外,女人們的低語聲如同細雨般綿密,不時傳來幾聲輕笑,像是故意挑釁。林小風瞪大眼睛,目光如炬,掃向門口那模糊的人影。他不敢相信,自己平日裡威嚴的“拳頭”竟然在今晚失效了,這些平日裡溫順如羊的女子,竟然聯合起來對付他。夫綱不振,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書房內,一股沉悶的氣氛壓得林小風喘不過氣來。他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站在一旁的付佳藝身上。她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一副扭捏的樣子。她的臉色羞紅,如同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林小風皺了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和疑惑:“你怎麼不回房間睡覺去啊?”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冷淡,似乎並不關心付佳藝的情緒。

付佳藝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期待和羞澀的光芒。她看着林小風,嘴脣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林小風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的心裡只有對兒子教育的擔憂和焦慮。他轉身走向書房的門口,準備離開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地方。

看到林小風即將離開,付佳藝心中的期待瞬間落空。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林小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光線中。她的心中充滿了失落和不安,姐妹們都懷上了孩子,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焦慮。

林小風走出書房,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冷空氣。他擡頭望向星空,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而,那些女人們的笑聲卻如同魔咒一般,不斷在他的耳邊迴盪。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就在這時,李德賢從旁邊走了出來。他看到林小風還坐在桌子後面,便問道:“老林啊,你說完了沒有啊?妙涵同意了嗎?這件事可不能讓父皇知道啊,要不然就麻煩了。”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焦急和擔憂。

林小風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在這個家裡我說了算!你兒子打了他又怎麼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和堅定,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李德賢鬆了口氣,拍了拍林小風的肩膀說道:“舒服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似乎對林小風的決定感到十分欣慰。

林小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好啊,這幾天我先讓錦衣衛準備一下,挑選一個合適的家庭。下週再佈置一番就可以行動了,在這之前讓皇孫住在我這裡可以吧。”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德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而,他的心中卻有些不安。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風險很大,一旦被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是,他也知道林小風的決定是無法改變的,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確保這件事情的順利進行。

就在這時,林小風又開口了:“那今天晚上我住哪裡啊?”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疲憊和無奈。

李德賢想了想,說道:“住我房間吧。”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歉意和無奈,因爲他知道這樣做可能會讓林小風感到不便。但是,他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林小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

在一條蜿蜒曲折的鄉間小道上,一輛破舊的馬車正緩緩行駛,車輪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彷彿隨時都可能承受不住這份沉重而崩潰。馬車四周,塵土飛揚,伴隨着馬蹄的踢踏聲,形成了一幅充滿艱辛與不確定性的畫面。

車廂內,林弘萬和李凌珏並肩而坐,他們的頭被黑色布條緊緊矇住,猶如被黑暗吞噬的囚徒。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們原本平靜的心變得忐忑不安。他們只能依靠觸覺去感受周圍的一切,那粗糙的布條摩擦着他們的皮膚,帶來陣陣刺痛,也讓他們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林弘萬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他的眼中閃爍着堅定與不屈的光芒。他緊握着拳頭,彷彿要抓住這無盡的黑暗,將其撕裂開來。而李凌珏則是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她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但她依然努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的慌亂表現出來。

對面,坐着的是他們的父親——林小風和李德賢。兩位父親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孩子們的期待與不捨,也有對未來的擔憂與憂慮。他們的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跡,眼中卻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他們知道,這次的決定可能會改變孩子們的命運,但他們依然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路。

車廂內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只有車輪的吱吱聲和馬蹄的踢踏聲在耳邊迴盪。這些聲音彷彿在訴說着旅途的艱辛與不易,也在暗示着即將到來的未知與挑戰。

車子行駛了好久,周圍的建築物漸漸變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農田和農戶的小屋。這些小屋大多是用茅草搭建而成,屋頂上鋪着厚厚的茅草,牆壁上掛着斑駁的泥土。雖然簡陋,但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如果遇到大雨,這些茅草房可能會漏水,但它們依然堅強地屹立在這片土地上,爲農戶們遮風擋雨。

田野廣闊無垠,四周風景如畫。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金色的光芒將麥田染成一片金黃。麥穗在風中搖曳生姿,彷彿在訴說着豐收的喜悅。然而,這美麗的風景卻並未能緩解車廂內緊張的氣氛。相反,它更加凸顯了即將到來的未知與挑戰。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林小風和李德賢先後下了車。他們環顧四周,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這片陌生的土地讓他們感到迷茫與不安,但他們依然堅定地向前走去。

李德賢環顧四周後,疑惑地問:“這地方風景還不錯,他們兩個要住在哪裡呢?”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擔憂和不安。他擔心孩子們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更擔心他們的未來會因此受到影響。

林小風指着不遠處的一座中等大小的茅草屋,那座屋子雖然簡陋,但卻散發出一種樸素而寧靜的氣息。他解釋道:“那戶人家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都是老實人,口碑也很好。而且附近還有醫生,一切都準備好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自信,彷彿在告訴李德賢和孩子們,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李德賢看着那座茅草屋,又回頭看看馬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這屋子看起來有點破舊,”他喃喃道,“我怕他們受不了這種環境。”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但他依然努力保持鎮定和堅強。

然而,林小風卻顯得異常堅定。“有堅定意志的人不怕困難,身體強壯的人不怕苦難。”他沉聲說道,“他們兩個需要這樣的鍛鍊。普通百姓的孩子所受的苦比他們多得多,這點小波折他們應該能承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和信心,彷彿在告訴所有人,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的孩子們也將因此變得更加堅強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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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賢聽後默然許久,最終點了點頭。“說得對!”他由衷地讚歎道,“無論是天子還是庶民,都應該一樣對待。我們已經下定決心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彷彿在告訴所有人,他們將與孩子們一起面對未來的挑戰和困難。

下定決心的兩人走向馬車,摘下了林弘萬和李凌珏眼前的黑布。刺眼的陽光讓兩個孩子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他們眨了眨眼,努力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他們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亂和不安。

夕陽如血,映照在一片荒涼的原野上,遠方的天際線被一片朦朧的暮色所吞噬。在這空曠的原野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在空曠中迴盪,顯得格外刺耳。馬車內,林弘萬顫抖着聲音,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爹,我們現在在哪裡啊?”

他緊緊抓住父親林小風的手,那雙手此刻卻異常平靜,彷彿一切盡在掌握。林小風微微轉過頭,看着兒子那驚慌失措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淡然地說:“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在這裡隱姓埋名地生活。你們要體驗普通百姓的生活,別人怎麼勞作,你們就怎麼勞作。到時候我們會來接你們回去。”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一座巍峨的山峰,讓人無法抗拒。林弘萬聽着父親的話,心中雖然依舊忐忑不安,但也明白這是無法逃避的命運。

馬車外,李德賢騎着馬,與馬車並行。他瞥了一眼馬車內,沉聲道:“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敢偷懶,後半生就留在這裡耕地吧。這個地方我們特意選在有狼出沒的地方,別想着逃跑!”

他的語氣嚴厲而堅定,讓孩子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林弘萬的心猛地一沉,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似的。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李凌珏,只見李凌珏雖然也面露驚恐,但眼中卻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林小風拍了拍李凌珏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們要用心觀察和學習。我們走了。”說完他擡手道別:“殿下請上車回家吧!”

馬車漸行漸遠,揚起了一片塵土。兩個孩子站在原地,目送着馬車消失在視線盡頭。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彷彿被拋棄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裡。林弘萬手足無措地說:“殿下,我們該怎麼辦啊?這個地方這麼荒涼!”

他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惶恐和迷茫,彷彿一隻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李凌珏卻顯得相對鎮定。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別怕!”他安慰道,“我爹說如果我們偷懶就要在這裡待一輩子,那說明一定會有人監視我們。我們按照他們說的做,隱瞞身份。別再叫我殿下了,小心被人發現。”

兩個孩子開始相互扶持着走向那座茅草屋。他們走得很慢,彷彿在尋找一絲絲的安全感。周圍的景色在暮色中愈發顯得荒涼而詭異,遠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走到茅草屋前,他們發現門虛掩着。李凌珏剛想敲門,林弘萬已經推門而入了。他無奈地跟着進去,心裡充滿了忐忑和不安。屋子裡一目瞭然,簡陋而整潔。有三個人正靜靜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害羞地躲在角落;一個面帶滄桑的男子拘謹地站在一旁;還有一個病弱的老人躺在牀上,一身藥味撲鼻而來。

他們都用好奇而警惕的眼神看着林弘萬和李凌珏,氣氛有些詭異而沉默。兩個孩子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林弘萬的身體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指着角落裡的那個小女孩,帶着哭腔驚叫道:“完了完了!我們誤入rua坡兒的家裡了!”

他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李凌珏還沒來得及問rua坡兒是什麼,那個面帶滄桑的男子已經走了過來。他拘謹地站在他們面前,兩手攥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是林公子和李公子嗎?”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彷彿也在擔心着什麼。李凌珏忙點頭應答道:“大叔你好,是我們。我們想要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打擾了!”他努力保持鎮定和禮貌,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男子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哦哦哦,已經有人告訴我了。裡面請坐。”他忙做出請的手勢,臉上露出了一絲淳樸的笑容。然而林弘萬卻仍然無法平靜下來,他緊緊抓住李凌珏的手,彷彿想要從他那裡找到一絲安慰。

“rua坡兒……是什麼?”李凌珏低聲問道。男子愣了一下,隨即解釋道:“哦,那是我們這裡的一種傳說。據說在很久以前,這裡有一個叫rua坡兒的妖怪,它專門吃那些不守規矩、偷懶的人。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它。”

聽到這裡,林弘萬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想起父親和李德賢的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孩子手拉着手,彷彿兩根堅韌的藤蔓,相互依偎着步入這個昏暗的內室。陽光從破舊的窗戶縫隙中勉強擠進來,灑在室內的一角,卻難以驅散那瀰漫的陰影。小女孩的臉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她那嬌嫩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透明,紅暈彷彿能透過肌膚,映出她內心的羞澀與不安。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慌亂地縮到牆角,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充滿了恐懼與好奇,不敢出聲,只敢用那怯生生的目光偷偷打量着這兩個不速之客。

內室中央,一位老頭依舊病懨懨地躺着,他的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跡,皺紋如同溝壑一般縱橫交錯。他的眼睛緊閉着,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像是無形的枷鎖,束縛着這個家庭的每一個成員。

林弘萬站在門口,他的目光在老頭和女孩之間遊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他下意識地吞嚥着口水,彷彿想要將那份不安與恐懼一併吞下。那些深層的恐怖記憶如同被喚醒的野獸,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咆哮着,撕咬着他的理智。

就在此時,一隻滿是龜裂的乾枯黑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手中託着一個破舊的瓷碗。那隻手像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滄桑,每一寸皮膚都透露着歲月的痕跡。破碗的邊緣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邊邊角角都佈滿了豁口,看起來十分狼狽。碗中的水波微微盪漾,但水面上卻漂浮着一塊塊黑色的斑點,讓人不禁懷疑這水是否乾淨。

林弘萬見狀大驚,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躲到了李凌珏的身後。他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着那隻黑手,生怕它會突然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而李凌珏則顯得相對鎮定一些,他走上前去,接過了那隻破舊的瓷碗。

當他低頭看向碗中的水時,不禁皺起了眉頭。那水看起來並不清澈,反而帶着一種難以名狀的渾濁感。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碗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他擡起頭,面帶歉意地對那個滿臉溝壑的男子說道:“多謝了,我不渴。”說完,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男子聽到這句話後,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他雙眼空洞地向後退了兩步,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他緩緩地走到體弱多病的父親身邊,細心地照料着這位生命漸熄的老人。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但卻充滿了對家人的關愛與責任。

林弘萬漸漸從驚恐中恢復過來,他開始好奇地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家。屋內的陳設簡陋而陳舊,但卻處處透露着一種樸素而真實的生活氣息。他注意到那個小女孩一直躲在牆角偷偷地看着他們,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中充滿了好奇與驚恐。他忍不住向她走了過去,想要跟她說話。

小女孩見狀,更加害羞了。她緊緊地貼着牆壁,彷彿要將自己融入那冰冷的石壁之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彷彿隨時都會倒下。林弘萬見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憐憫之情。他放慢了腳步,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小妹妹,別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小女孩聽到這話後,眼中的驚恐稍微緩解了一些。她擡起頭,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弘萬,眼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她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又不敢開口。林弘萬見狀,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來,到哥哥這裡來。”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走到了林弘萬的身邊。她的小手緊緊地抓着他的大手,彷彿找到了一個安全的港灣。林弘萬看着她那雙純真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他們將會是這個家庭的新希望。

男子看到這一幕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走到他們面前,有些侷促地指了指自己:“我叫周平安。”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種鄉土的樸實和羞澀。然後,他輕輕指了指小女孩和老漢:“這是我女兒,叫小草。這是我父親。”

林弘萬聽到這話後,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他打趣道:“小草?這個名字真有意思。”他的話語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在蒼茫的鄉村之中,周平安這位樸實無華的農民,並沒有被林弘萬那來自城市的傲慢所動搖。他輕輕摸了摸自己頭上那幾縷稀疏的白髮,那深邃的皺紋間緩緩綻開一抹淳樸而又略顯滄桑的笑容。那笑容裡,彷彿藏着他對生活的無盡無奈,也蘊藏着他對女兒的深沉父愛。

周平安站在那扇略顯破舊的木門前,望向遠處金黃的麥田,眼中閃爍着一種特有的光芒。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腳下是一雙沾滿泥土的草鞋,整個人彷彿與這片土地融爲一體。他的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粗糙的雙手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此刻,李凌珏正站在周平安的身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迷茫與不適。他身穿一件精緻的錦袍,腳下是一雙嶄新的綢緞鞋,與這鄉村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他環顧四周,看着那些低矮的房屋、簡陋的傢俱,以及那些正在田間勞作的農民,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慨。

“那我們在這裡應該做什麼呢?”李凌珏終於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些許顫抖。

周平安轉過身來,看着這位來自城市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溫暖。他微笑着回答道:“之前來的貴人已經吩咐過了,你們可以在這裡住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睡覺。白天,你們可以和我一起耕種,體驗體驗咱們農民的生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熱情與真誠,彷彿已經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家人。

“如果你們不願意,也沒關係。只要不亂動,想做什麼都可以。”周平安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讓人感到無比舒適。他的話語中透露着一種包容與理解,讓李凌珏心中的迷茫與不適漸漸消散。

接着,周平安又補充道:“噢,換洗的衣服和被褥,貴人都已經爲你們準備了兩份。不過,這些需要你們自己處理,我們不能幫忙。”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他知道,這是他們生活的現狀,也是他們無法改變的事實。

然而,林弘萬聽到這些後,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悅。他來自一個富裕的家庭,對於這種簡陋的生活條件感到極爲不滿。他瞪大眼睛,看着周平安,用一種傲慢的口吻問道:“我父親讓我們住在這裡,他會給你們多少錢?”

周平安聽到這個問題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他低下頭,輕聲說道:“你們離開後,貴人會給五兩銀子。”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苦澀,彷彿這五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林弘萬聽到這個數字後,臉上寫滿了不滿與輕視。他小聲嘀咕着:“五兩銀子?我們兩個就只值這個價?這也太摳門了吧!”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彷彿對於這種生活條件的惡劣感到極爲不滿。

然後,他擡起頭,以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問道:“我想去廁所,茅房在哪裡?”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傲慢與不屑,彷彿認爲這種鄉村的簡陋生活完全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周平安聽到這個問題後,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預料到林弘萬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指了指門外,有些尷尬地說:“外面都可以方便。”

林弘萬聽到這話後,臉漲得通紅。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周平安:“怎麼能在外面方便呢?不行!太不文明瞭,我要去茅房。”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彷彿無法接受這種在他看來過於原始的生活方式。

周平安看到林弘萬如此反應,心中不禁有些爲難。他明白,對於這位來自城市的富家子弟來說,這種簡陋的生活方式確實難以接受。但是,他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只能儘量讓林弘萬感到舒適一些。

他起身向外屋走去,希望能夠找到一種解決的辦法。過了一會兒,他提着一個斑駁髒污的木桶回來了。那個木桶的邊緣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桶身上還殘留着一些難以名狀的污漬。它彷彿散發着一種詭異的暗紫色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周平安指着那個木桶,有些無奈地說:“公子要是想方便,可以用這個桶。不過,這是我們夜間起夜用的……”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歉意與無奈,彷彿已經盡力了。

在暮色漸深的時分,那間簡陋的屋子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壓抑所籠罩。昏暗的燈光下,林弘萬和李凌珏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陳舊的木桶上,它靜靜地佇立在屋子的角落,斑駁的漆面訴說着歲月的滄桑。兩人的眼中都閃爍着難以名狀的恐懼,彷彿那木桶中真的藏匿着無數關於生活、貧窮與無奈的故事。

林弘萬,一個自小在富貴家庭長大的少爺,此刻臉色慘白如紙,他的眼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他顫抖着手,試圖抓住一些能讓自己安心的東西,但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沉重起來,讓他無處可逃。他瘋狂地搖頭,聲音中帶着哭腔:“我不行了……這不是人住的地方!”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迴盪,顯得格外淒涼。

李凌珏,一個平日裡沉穩內斂的少年,此刻也慌了神。他看着林弘萬痛苦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試圖安慰林弘萬,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深知,此刻的安慰只會讓林弘萬更加痛苦。他苦澀地笑了笑,說:“我也不行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力,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就在這時,周平安從外屋走了進來。他手中拎着那個木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動作輕盈而自然,彷彿這已經成爲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瞥了一眼林弘萬和李凌珏,淡淡地說:“你們先適應一下吧。”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屋子裡再次陷入了沉寂。小草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趴在屋角的木桌上,用樹枝在一個破舊的本子上認真地比劃着。她的臉上洋溢着純真的笑容,彷彿與這個沉悶的屋子格格不入。而林弘萬和李凌珏則不時地瞥向窗外,他們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他們並不是急着回家,而是因爲那塊懷錶被沒收了。現在不知道時間,平時那塊懷錶總是隨身帶着,隨時可以查看時間,而現在他們卻只能通過觀察天色來估算時間。這種無法掌控時間的感覺讓他們感到非常彆扭。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屋子裡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暗。林弘萬和李凌珏緊緊地坐在一起,彷彿在彼此身上尋找一絲安慰。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彷彿這個陌生的環境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

林弘萬緊緊地握住李凌珏的手,聲音中帶着無盡的苦澀:“老李,我們晚上睡覺不會和他們擠在一起吧?那可不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接受的抗拒。

李凌珏嘆了口氣,說:“應該不會吧……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沒得選。”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無奈與不安。他深知他們現在的處境,也知道他們無法與這個強大的家族抗衡。

林弘萬抱怨着,聲音中帶着無盡的苦澀:“早知道這樣,那點錢我寧願不賺!現在受這份罪,還要受他們的折磨?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訴外公,說他虐待我!”他的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彷彿要將這個不公平的世界都吞噬掉。

李凌珏一聽這話,立刻緊張地制止了林弘萬:“這話可不能說!我父親要是知道了,他真的會嚴厲懲罰我們的。”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彷彿已經預見到了那個可怕的後果。

林弘萬站在昏暗的房間裡,他的目光透過那扇破舊的窗戶,望向遠方。儘管窗外只是荒蕪的山丘和稀疏的樹木,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渴望。自從被舅父那頓痛打之後,他的內心便充滿了不甘與無奈。那種痛,彷彿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無法忘懷。

他的身形略顯消瘦,但脊背卻挺得筆直,彷彿要對抗這世界的不公。那張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倔強與不屈。他的眼神深邃,彷彿能夠洞察人心,卻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

“老李,我渴得受不了了…”林弘萬舔了舔乾裂的嘴脣,聲音沙啞而疲憊。他的嘴脣已經乾裂出血,彷彿被烈日炙烤過的土地。

李凌珏擡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他提起了旁邊那碗沒動過的水,卻發現那水已經變得渾濁不堪。他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忍。

“這裡有水,你喝嗎?”他輕聲問道。然而林弘萬隻是瞪了那碗水一眼,便搖了搖頭。那碗水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他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焦渴。然而,那股強烈的渴望卻像是一團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最後,他還是敗給了自己的生理需求,閉上了眼睛,捧起碗喝了一大口。但是水剛進到喉嚨裡,他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突然吐了出來。

“呸!這水怎麼有股腥味?!”林弘萬大聲抱怨道,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滿與失望。他擡起頭,看向李凌珏,眼中充滿了祈求。

“我要喝蜂蜜水!”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渴望與期待。

這一聲大喊把小草嚇得跳了起來。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突然站了起來。她的小手緊緊地扭在一起,緊張地靠在了牆邊。她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窺視着林弘萬,彷彿他是一個可怕的怪獸。

小草的反應讓林弘萬感到有些好笑。他看向這個瘦小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低聲對李凌珏說:“這真是個現成的丫鬟啊?你看,我們學校裡怎麼沒有女同學呢?”

李凌珏瞪了他一眼,提醒道:“我們是新來的,還是低調點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謹慎與小心。

林弘萬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沒關係啦,大的打不過,這個小的我還對付不了嗎?”他朝牆角擺了擺手,以一種命令的口吻喊道:“小草!去給我換一碗蜂蜜水來。我在家都是喝甜水的,這水一點味道都沒有!”

小草慢慢地蹭到了他們面前,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樣:“什麼是蜂蜜水啊?”她的眼中充滿了迷茫與好奇。

林弘萬驚愕地看着她,彷彿看到了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他耐心地解釋道:“就是加了蜂蜜的水啊!我的天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蜂蜜你總知道吧?”

小草的小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她搖了搖頭說:“蜂蜜我知道,但是我沒喝過蜂蜜水…”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嚮往。

林弘萬感到一陣氣餒,他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不喝了!這麼破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與無奈。

小草聽到他的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傷。她默默地低下了頭,彷彿那個角落纔是她真正的歸宿。她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如此孤獨與無助。就在這時,外屋的男子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木盆走了進來。他的手裡還夾着一小碗東西,臉上帶着一種樸實而溫暖的笑容。他把桌子移到了屋子的中央,然後細心地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到了其他地方去。

“二位公子,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男子笑着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親切與熱情。

林弘萬和李凌珏從牀上跳了起來,朝着桌子上看去。只見木盆裡裝着十幾個蒸熟的土豆,旁邊的小碗裡盛着一些鹹菜條。那些鹹菜條黑乎乎的而且粗細不一,看起來並不怎麼美味。

“飯在哪裡啊?”林弘萬疑惑地問道。他的眼中充滿了不解與驚訝。

周平安指了指那個木盆說道:“這不就是嗎?土豆就是飯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樸實與真誠。

林弘萬驚愕地看着那些土豆,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他搖了搖頭說:“土豆不是菜嗎?你們怎麼能把土豆當飯吃呢?而且這些土豆裡連點油花都沒有,這能吃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與不解。

周平安和小草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他們從未想過有人會對這樣的食物感到驚訝或不滿。在他們的世界裡,這已經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李凌珏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弘裡啊,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客隨主便吧,快點吃吧。”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勸解。

…………

皇宮的暖閣中,檀香嫋嫋,光影斑駁。林小風身着青色官服,如鬆般挺立,手中握着一卷厚厚的奏疏,上面記錄着安源府伏虎山山匪的詳細情況與常冶源的剿匪策略。他微閉雙眼,心中默唸着奏疏的內容,以確保每一個細節都準確無誤。

此時,靖江帝正忙於審閱奏章,眉頭緊鎖,似乎對當前的朝政有着諸多不滿。林小風靜靜地站立在一旁,等待靖江帝閒暇之時再行稟報。

終於,靖江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擡頭望向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詢問。林小風立即上前一步,雙手呈上奏疏,恭敬地說道:“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報。”

靖江帝接過奏疏,輕輕展開,目光掃過上面的文字。然而,他的表情卻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鎖,似乎對奏疏中的內容感到十分震驚。

“剿賊三策?”靖江帝的聲音中透着一絲輕蔑,“王大麻子那夥強盜,藏身在山林裡,這個情報兩個月前就有人報告了。當時他們只有二十人,怎麼現在反而變多了?”

林小風聞言,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陛下,常冶源知府雖然初涉軍旅,但他一直努力爲安源府的百姓謀求福祉。此次山匪之患,他深感責任重大,因此日夜思索剿匪之策。然而,由於安源府近期又遭遇了水災,百姓生活困苦,山匪也趁機作亂,使得剿匪難度大大增加。”

靖江帝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沉思。他擡起頭,望着林小風,緩緩說道:“李秋炎,常冶源是你的門生吧?” wωω ▪ttКan ▪c o

林小風心中一凜,知道皇帝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回答道:“是的,陛下。常冶源確實是微臣的門生。”

靖江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等朕有空的時候會仔細看看他的剿賊策略。不過,朕要提醒你的是,剿匪之事不可輕舉妄動。若是處理不當,反而會激起更大的民憤。”

林小風心中一凜,連忙回答道:“是,陛下。微臣一定會謹遵您的教誨,妥善處理此事。”

此時,白永元也走上前來,嘆息道:“陛下,如今四方草寇作亂,山林裡的匪徒怎麼也除不盡。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靖江帝聽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道:“世人都稱讚我們靖江朝是盛世,但盛世之下也有隱憂。人心難測,問題總是會不可避免地出現。”

林小風和白永元聽後,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靖江帝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前幾天政通坊不是有上千百姓被騙的事情發生嗎?這件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林小風和白永元聞言,都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眼中充滿了疑惑。這件事情在民間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他們卻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

白永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陛下,這件事情在民間已經傳開了。但是兵馬司已經迅速採取措施,將騙子頭子抓獲歸案,百姓們失去的錢財也已經被追回了。”

靖江帝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他反問道:“你們都知道這件事情?”

白永元和其他大臣們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此事。然而,他們心中卻都感到十分疑惑——爲何皇帝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靖江帝見大臣們都點頭表示知道此事,不禁大怒道:“放肆!天子腳下竟然發生了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兵馬司爲什麼沒有上報?!來人啊!快去叫範思哲來見我!”

太監聞言,慌忙跑出暖閣去傳達皇帝的命令。暖閣內的大臣們都被皇帝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不輕,紛紛低頭不敢言語。

靖江帝重新坐下,餘怒未消。他瞪視着林小風和白永元等人,厲聲道:“你們這些大臣!平日裡只知道爭權奪利、互相攻訐!卻對民間的疾苦視而不見!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向我稟報?!”

林小風和白永元等人聞言,都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請罪。他們知道皇帝此時正在氣頭上,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無益的。

靖江帝見狀,冷哼一聲道:“都起來吧!朕知道你們也有難處。但是作爲朝廷重臣!你們必須時刻關注民生、關心百姓!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朕定不輕饒!”

大臣們聞言,都連忙表示一定會謹遵皇帝的教誨、勤勉爲政、關心百姓。

靖江帝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彷彿能穿透層層宮牆,直視這皇城的每一個角落。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疲憊與不解。他長嘆一聲,點了點頭,但心中卻充滿了疑慮。那兵馬司未上報京城亂象尚可理解,或許是顧及皇室的顏面,抑或是另有隱情。但爲何連素來以高效和機密著稱的錦衣衛也未曾向他透露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此時,靖江帝的目光掃過殿下的羣臣,落在了一位中年文臣的身上。此人名叫白永元,乃是當朝大學士,儒雅端莊,風度翩翩。他站在那裡,宛如一株青松,挺立在寒風之中,不失堅韌與從容。白永元此時微微欠身,拱手說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靖江帝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白永元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關於皇孫的教育問題,臣認爲應當讓他早些接受教育。後天便是筵講之日,雖然皇孫年幼,但他的學問已是不低。若能讓他參加筵講,與百官辯論經義,對他的成長必定大有裨益。”

靖江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他微微點頭,道:“白愛卿所言極是。朕也已久未見皇孫,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讓他參加筵講。”

就在兩人談論間,殿內的氣氛逐漸變得輕鬆起來。靖江帝不禁想起了孩子們的教育問題,便順口問道:“衆位愛卿,你們家中的孩子學業如何?”

此言一出,白永元和李秋炎兩人立刻得意地談論起自己孩子的學業成績來。他們臉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孩子們的未來一片光明。而此時的陳曙光卻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他坐在一旁,眉頭緊鎖,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前幾天,陳曙光還特意派人去學校暗訪了自己孫子的學習情況。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竟然是倒數第一名!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心頭。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又不敢直接去問孫子。他怕傷害到孩子的自尊心,更怕去學校問老師會讓自己顏面掃地。因此,他只能將這份疑惑和擔憂深埋在心底,默默地承受着這份煎熬。

今天聽到同僚們都在誇自己孩子的學問如何如何好,陳曙光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他覺得自己彷彿被孤立在了一個角落裡,無人問津。當靖江帝問及他孫子的情況時,他幾乎要吐血了。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還……還不錯吧!我孫子學習很刻苦的,就是考試的時候容易粗心大意而已。”

靖江帝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他明白陳曙光的苦衷和無奈,也理解他作爲一個長輩對孫子的期望和關愛。但他也知道,作爲皇帝的他不能過於干涉臣子的家事。因此,他只能默默地祝福陳曙光和他的孫子能夠早日走出困境。

就在這時,一道匆匆而來的身影打破了暖閣內的沉默。只見一位身着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殿內,跪倒在地,高聲說道:“微臣範思哲叩見陛下!”

靖江帝見狀,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這位突然闖入的錦衣衛指揮使。只見範思哲滿頭大汗,臉上帶着一絲惶恐和不安。他跪在那裡,雙手緊握成拳,彷彿在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靖江帝沉聲問道:“範思哲,你爲何如此慌張?京城裡發生了何事?”

範思哲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回答道:“陛下請息怒!京城裡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有騙子詐騙了上千百姓!臣得知此事後本想立刻上報朝廷但考慮到受騙的百姓衆多所以先去找了錦衣衛請求他們協助處理此事。”

靖江帝聞言,眉頭緊鎖。他沒想到京城裡竟然會發生如此惡劣的詐騙事件!他沉聲問道:“那爲何錦衣衛沒有上報給朕?”

範思哲聞言冷汗直流他連忙解釋道:“陛下請恕罪!臣當時確實想上報給朝廷但建業侯認爲此事不宜大肆宣揚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便讓錦衣衛暗中處理此事。”

夜色如墨,厚重的雲層彷彿要將那點點星光盡數吞噬,只留下皇城之上的一輪孤月,蒼白地照耀着這座沉寂而莊嚴的古老城市。皇宮內,燈火通明,金色的光影在長廊上跳躍,映襯出靖江帝那張略顯疲憊卻又充滿威嚴的臉龐。

此時,靖江帝正端坐在龍椅上,手中握着一枚玉簡,上面刻着的是關於那起轟動朝野的詐騙案的詳細報告。他眉頭緊鎖,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當他聽到建業侯林小風已經接手並完美解決了這起案子時,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輕鬆之色。

“原來是小風接手了這個案子啊,難怪沒有上報呢。”靖江帝輕聲呢喃,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他的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老臣們面無表情地點頭附和着,但心中卻暗自腹誹。他們都知道,靖江帝對林小風的寵愛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每當提起這個名字時,他的眼中總會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在衆臣之中,有一位名叫範思哲的官員,他此時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聽到林小風解決了案子,他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知道,如果這起案子沒有得到妥善處理,那麼他這個兵馬司的官員恐怕也難辭其咎。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彷彿是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範思哲以爲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靖江帝卻突然開口問道:“這種惡劣的事情已經好幾年沒有聽說過了!朕覺得那個騙子頭目應該當衆斬首示衆以儆效尤!朕問你一下這次詐騙案總共有多少個犯人?那個騙子頭目是誰?”靖江帝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範思哲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措手不及,他沒想到靖江帝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涉及到具體的犯人和騙子頭目。他心中暗自叫苦,因爲他根本沒有關注這些細節,只是知道案件已經解決了而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看到範思哲的尷尬表情,靖江帝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之色。他冷冷地說道:“怎麼?你不知道嗎?作爲兵馬司的官員,你應該對這些細節瞭如指掌纔對!”靖江帝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彷彿要將範思哲的心凍結。

範思哲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逼心頭。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惹怒了皇上,如果回答不出這個問題,那麼他的前途恐怕就堪憂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他必須想辦法挽回這個局面。

他腦海中飛快地回想着關於這起案子的所有信息,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關於犯人和騙子頭目的具體信息。他心中焦急不已,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就在他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建業侯林小風。他知道林小風一定知道這個案子的所有細節,他必須去找林小風問清楚。

於是,他硬着頭皮回答道:“陛下贖罪,微臣確實沒有關注到這些細節。但是請陛下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查明情況並向陛下彙報。”他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卻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靖江帝冷哼一聲,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範思哲一眼,彷彿要將他看透一般。最後,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那朕就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要記住,作爲朝廷命官,你不能只關注表面上的功績而忽略了細節。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是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朕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

範思哲聽後心頭一緊,連忙躬身謝罪道:“謝陛下開恩!微臣一定謹記陛下的教誨,不敢再有任何疏忽。”他心中暗自慶幸這次能夠躲過一劫,並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更加謹慎行事才行。

靖江帝端坐於龍椅之上,他的眼神如同千年寒冰,銳利而冷酷。他的眉頭緊鎖,彷彿一座巍峨的山峰,壓迫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當他瞪眼怒視範思哲時,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彷彿有火焰在跳躍,熾熱而憤怒。

範思哲站在大殿中央,他渾身顫抖個不停,彷彿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他的眼中閃爍着委屈和無奈的光芒,像是夜空中微弱的星光,儘管微弱,卻仍舊堅韌地閃爍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脣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都會崩潰。

靖江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猶如雷鳴一般震耳欲聾:“範思哲,你失心瘋了嗎?我問你的是匪首是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和憤怒,彷彿要將範思哲吞噬。

範思哲的嘴脣顫抖着,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是……林弘萬,建業侯的兒子。”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彷彿是在訴說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

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瞪大了眼睛,彷彿要從範思哲的身上看出什麼秘密來。大殿內一片死寂,只有靖江帝的聲音在迴盪。

範思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繼續說道:“臣不敢有所隱瞞……其實我也覺得很詭異,但這件事幕後的黑手確實是林弘萬。”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彷彿是在努力壓制着內心的恐懼。

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不敢說下去。皇孫可能也參與其中,這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他心中忐忑不安,彷彿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緊握成拳,彷彿在尋找着一絲力量。

靖江帝的目光如炬,他盯着範思哲,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嚴厲:“而且什麼?”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範思哲瞬間像抽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地,他顫抖着聲音說道:“是……這件事起因於賭球……”他吞吞吐吐地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

他講述了賭球的起源,如何演變成一場巨大的風波,以及林弘萬如何參與其中。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力,彷彿是在講述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

最後,他無奈地說道:“後來林大人去了愛靖小學,臣沒有跟去,至於皇孫是否參與其中,臣真的不敢肯定。”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惶恐和不安,彷彿是在等待着靖江帝的審判。

事情的經過講完之後,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靖江帝的臉色變化不定,他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範思哲的身上。他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動作,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此時,大殿外的景色彷彿也映照出了靖江帝的心情。天空烏雲密佈,彷彿隨時都會降下暴雨。風呼嘯着吹過,捲起一片片落葉,彷彿是在爲這即將到來的風暴做着預告。

大殿內的衆人議論紛紛,他們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有人說道:“皇孫竟然也牽扯進來了,這孩子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他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訝和不解。

也有人持不同意見:“怎麼可能呢?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他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懷疑和不滿。

更有人感嘆道:“他可是林小風的兒子啊……能這麼折騰也不奇怪!”他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惋惜。

聽到耳邊的議論聲,靖江帝憤怒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他的臉色變得通紅,彷彿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咬牙切齒地說:“太子和林小風這兩個孽畜真是該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彷彿要將整個大殿都震塌。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無盡的威嚴和怒火,他掃視着衆人,彷彿要將他們全部吞噬。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王景文的身上,他大喝一聲:“王公公!”

王景文立刻應聲而至,他躬身行禮道:“奴才在。”他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看着靖江帝,等待着接下來的命令。

靖江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他沉聲說道:“你現在就拿着我的手諭去愛靖小學調查一下這兩個孩子平時的表現。”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景文立刻應道:“是!”他接過靖江帝遞來的手諭,轉身就要離去。

靖江帝又補充道:“再把他們接回來,我要當面質問他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彷彿要將這兩個孩子徹底撕碎。

靖江帝的書房內,昏暗的燭光搖曳,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牆上,如同一座孤寂的山峰。王景文點頭應是,雙手接過那封封皮上印有皇家圖騰的手諭,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隨後他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靖江帝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焦急。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來了遠處江水的氣息,卻吹不散他心中的煩躁。

書房內的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靖江帝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每一次都伴隨着他心中的不安。終於,在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後,書房的門被急促地敲響,王景文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

他的臉上滿是汗水,衣衫也被汗水打溼,貼在身上。他來不及擦去額頭的汗珠,便急切地說道:“陛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但更多的是對消息的急切。

靖江帝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停下了腳步,目光一凝,急忙問道:“情況怎麼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王景文稍微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皇孫在愛靖小學的表現非常出色,無論是學習還是待人接物都很受歡迎。他聰明伶俐,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聽到這裡,靖江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然而,王景文的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林弘萬那個孩子……”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曙光,繼續說道:“他在學校裡的口碑雖然還不錯,但是聽說他玩一種彈珠遊戲騙取同學的零花錢。有人被騙走了紅花,被他拿去換扭扭車租給同學玩……”聽到這裡,靖江帝和陳曙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陳曙光的心中涌出一股狂喜,他的孫子終於不是倒數第一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和擔憂。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孫子竟然會在學校裡被欺負,被這樣的孩子霸凌。他緊緊地握住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

靖江帝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弘裡這個孩子小時候明明很乖巧的,怎麼現在性格變得這麼惡劣?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王景文繼續說道:“還有林弘萬的平時考試和作業都是洪大人的孫子代他寫的……”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他們無法想象林小風的兒子學習這麼差,他竟然還能當校長?

靖江帝聽完之後更是按住太陽穴,身體一晃。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對林小風和林弘萬都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王景文繼續說道:“皇孫和建業侯的兒子已經被愛靖小學開除了,現在他們不在學校裡。據我調查,他們都被接到了公主府。”聽到這裡,靖江帝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去公主府問過,但是皇孫他們並不在府裡。公主殿下也閉口不談……”王景文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困惑,“不過我還是查到了一些線索。”他看了一眼靖江帝,“西廠的線人報告說,看到公主府外面,林大人和太子帶着兩個孩子坐上了馬車,他們出了城……具體去了哪裡我還在調查中……”

靖江帝聽到這裡,心中的不安和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同時被開除?那就是說李凌珏也參與了詐騙!靖江帝心裡非常難受,嘴裡催促道:“直接說重點,他們現在在哪裡?”

王景文安慰道:“陛下稍安勿躁。我已經派人去跟蹤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他的話雖然讓靖江帝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心中的疑慮和擔憂卻依然存在。

就在這時,白永元站了出來,他聲音堅定地說道:“陛下,不如把太子和建業侯召來,直接問個清楚。皇孫的下落怎麼能不明不白呢?”他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靖江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是時候要面對這個問題了。他不能讓自己的孫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繼續這樣下去。

書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靖江帝和白永元等人都在等待着太子和建業侯的到來。而王景文則繼續他的調查工作,希望能夠儘快找到皇孫的下落。

夜色如墨,籠罩在靖江皇宮之上,深邃而寂靜。宮殿的燈火搖曳,映照出靖江帝那張剛毅而略顯疲憊的臉龐。他靜靜地坐在暖閣之中,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

此刻的靖江帝,不再是那位威震天下的帝王,而更像是一位憂心忡忡的父親。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重大的事情。大手一揮,他沉聲說道:“不。”每一個字都彷彿重錘擊打在在場衆人的心上,使得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靖江帝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王景文的身上。他緩緩開口,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威嚴和怒火:“畢竟是林小風和太子的親生孩子,他們總不能把孩子扔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吧?就算那兩個混蛋再不靠譜,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孩子的安全應該還是有保障的。”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彷彿是在給自己,也是給在場所有人一個承諾。然而,他的內心卻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他深知,皇家的孩子,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壓力和危險。他不僅要保護孩子的安全,更要保護孩子的心靈,讓他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中成長。

就在這時,靖江帝突然皺了皺眉頭,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沉聲說道:“這件事有些蹊蹺。”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警覺,讓在場衆人都感到有些不安。

靖江帝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讓西廠儘快調查清楚。我就在這裡等着!等查清楚情況之後,我要親自打斷那兩個孽畜的腿!”他的話音中透露出無盡的威嚴和怒火,彷彿要將一切吞噬。

衆人聞言紛紛噤聲,不敢再多說什麼。王景文點了點頭,再次轉身離開了。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嚴肅和緊張,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並不輕。

靖江帝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範思哲,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出去領十軍棍的懲罰吧!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了。如果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知情不報的話,小心我摘了你的腦袋!”他的話音冰冷而威嚴,讓範思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範思哲連連磕頭感謝不殺之恩,然後像得到了大赦一樣逃跑了。他心中暗自慶幸不已,挨一頓打也好啊,總算是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靖江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彷彿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然而暖閣裡卻沒有一個人離開的意思。靖江帝也讓人準備好了飯菜,但是卻沒有人動筷子。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壓抑和緊張的氛圍中,等待着消息的到來。

就在大家都還沉浸在沉默和焦慮中的時候,期盼已久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暖閣裡。王景文滿臉喜色地回來邀功道:“陛下!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查到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喜悅和自豪,彷彿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靖江帝擡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他緊緊地盯着王景文,彷彿要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麼重要的消息。王景文看着靖江帝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他定了定神,緩緩地說道:“建業侯把皇孫他們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個農戶家裡。”

靖江帝聞言眉頭一皺,彷彿有些不解。他沉聲問道:“農戶家?他們怎麼會去農戶家??”

王景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陛下。皇孫正在忙着耕地幹活呢。不過據我們的觀察周圍安排了不少人手在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