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色的身影,步伐迅速地奔跑着,白淨的臉蛋上掛着焦急之色……
繞過亭臺樓榭,跨過拱形小橋,走過一條特製的石子路,她終於停了下來。
她急速的步伐,早已經驚動了竹屋裡的人。
只聽,“何事如此驚慌?”飄渺而悠遠的聲音從竹屋裡傳了出來。
“公、子、出事了。”門外的婢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腳步停在離竹屋五十步外,一步不敢再向前。
因爲她知道,再向前,她的小命不久矣!
“砰”地一聲,從竹屋裡“飛”出一個身影——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竹屋內翩然飛出——
當他猶如謫仙下凡一般,出現在青衫婢女跟前的時候,她在心底忍不住讚歎道,爺總是如此優雅!
白衣勝雪,儒衫翩翩,如雪的髮絲,用一根金絲束成一把垂在腦後,他的臉,完全隱在一張白色面具之下,只露出菱形的紅脣與線條柔美的下巴。
“爺。”青衫婢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儘管爺總是帶着那終年不取的面具,可依舊難掩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
“你剛纔說什麼?”她彷佛能看到爺輕斂了下眉的動作,只見爺那優美的脣線漾起了幾許波浪。
“公子,在皇宮裡出事了。”終於回神的青衫婢女語氣急速地說道。
“宸睿?”微揚的音調,泄露了他的情緒。
原本靜得猶如一面鏡子的心湖,突然激起了無數的水花。
“傳聖旨的公公還在大廳裡候着。”青衫婢女繼續說道。
“嗯。”他應了下,而後邁步朝着大廳走去。
身後的青衫婢女給甩得老遠了,她只能看見那雪白的身影,一瞬間的動作,剛出神的那會,爺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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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身穿規規矩矩的宮人服飾的公公,在其他婢女的引導下,早已經坐到了太師椅上。
滾燙的水倒入預先準備好的茶杯中,嫩綠的茶葉立馬浮了起來,一股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廳內。
“公公,請。”負責宮內大小事務的蘇雪兒眉眼帶着淡淡的笑意,纖細的手託着茶杯,放到了公公的跟前。
“嘖!好細滑的小手!”當蘇雪兒的手劃過那公公眼前的時候,他肥胖的手愣住一把抓住了它,同時指腹在她手背上緩緩地滑動了會。
蘇雪兒的眉頭輕蹙了下,有技巧地將茶杯放下,同時退開了幾步。
“公公,爺來了。”若是礙於他是從宮中來的人,她早就將他的“豬手”給崴斷了!美目在他轉身之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咱家見過國舅大人。”那名前來傳達聖旨的公公,語氣並不像他神態那般。臨別前,玉妃特別叮囑過,無需對火妃這邊客氣。可在火瑞那銳利而清朗的眼神之下,他竟然不自覺便小心翼翼了起來。
“公公不必多禮。”
“此番公公來我火峰上,不知有何事?”雖然剛纔已經聽小青那丫頭說了,可是出於一種禮貌,他還是再一次問道。
“火少爺在宮中不幸溺水,王讓咱家告知火王。”
“失足?”火瑞菱形的脣邊掛着一抹笑意,讓來通報的公公好生奇怪。
“咱家只是來給火王通個信的。”言下之意,怎麼溺水的他也不知道。其實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亂說的。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王的意思是讓我進宮將宸睿帶回來?!”
“咱家豈會知道王的心呢!”
“除了讓公公通個信,沒別的話了?”火瑞放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捏着拳頭,一向平和的脾氣,在這閹人面前,即將被毀。
“王請火王擇日進宮,火少爺是溺水而亡的,如今正是盛夏,屍體恐怕停不了幾天。”從宮人那尖銳嗓子裡吐出來的話,冰冷冷的。
“宸睿已經給收棺了?”火瑞沉下了臉,宸睿進宮不過數日,竟然就出事了!
“咱家出宮之前,火少爺還在太后那。如今三日已過,火少爺是否收棺,咱家就不知道了。”原本不想理會的宮人,在迎上火瑞的眼神的時候,便給震住了。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三日!”從他眸子裡噴射出來的怒火,就差沒將宮人給焚燒了!短短一日便能到的路程,竟然能走三日!
他一定是故意的!黑眸眯起,迸射出銳利之光,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你好大的膽子!如此緊急的事,竟然拖了三日纔到!”一旁的蘇雪兒美目怒瞪了剛纔輕薄了她的宮人,要是少爺真出了什麼事,她非宰了眼前這個閹人不可!
“國舅大人!”宮人沒有直接對蘇雪兒發怒,而是擺了臉色,看向火瑞。
“公公,我們不是應該趕緊入宮嗎?”火瑞彷佛沒有看到剛纔的事似的,神情嚴肅地看着閹人道。
“……”那名宮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乍青乍白的,好不熱鬧。
“雪兒,替我收拾一下,順帶抱上宸睿的寵物。一個時辰後出發!”火瑞淡淡地吩咐道。
“雪兒現在就去。”語畢,蘇雪兒像一隻蝴蝶般,從廳裡飛了出去。
實則是她的步伐輕盈,一身淺粉的衣衫隨着她的移步而激起美麗的弧線,就像是蝴蝶欲展翅飛翔的模樣。
頓時,偌大的廳內,僅剩下憤怒的火瑞和有些緊張的閹人。
“公公,喝杯茶稍稍休息會,一會趕路,可別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