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我和他清清白白!”裴然驀地收回小手,眼中滾着淚光。
“我知道他沒碰你,你的第一次都是我的。可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而且你們那個樣子,連衣服也不穿的滾在一起讓我……”
“安辰羽,你胡說什麼,誰不穿衣服滾在一起了?”爲什麼他一出現就要胡說八道,她跟哥哥怎麼會那樣!
聞言,安辰羽擡起眼眸,含着怒意,“我從來也沒因爲這個怪過你,可是你幹嘛不承認!”
“神經病。”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又想唱哪出。
“你非逼我拿證據出來。”眨眼,他又恢復了傲慢霸道的神情,不過比以前要收斂很多,不服氣的掏出手機,點開視頻,將她撈進懷裡,讓她瞪大眼睛,仔細看清楚了!
後背冷不防撞進他硬邦邦的胸膛,讓身子綿軟的裴然感到不太舒服,不過隨着視頻的打開,她竟再也無法動彈了……
說不上是羞澀還是震驚。
畫面裡的哥哥是她從未見過的熱情、狂野,他是那樣瘋狂的吻着她,掀起她的家居服,褪去……儘管只露出兩個人的上半身,可是那樣的場面依舊激烈不堪。
這,這是怎麼回事?
裴然從來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她仔細的盯着視頻,從那一天穿的家居服以及大牀確認,這是哥哥從前與蔣盟合租的東郊,難道,難道是她喝醉的那一次!
哥哥……
她依稀記得那天早晨,哥哥像沒事人一樣給她端來蜂蜜水,她更清楚的記得那天早晨,她裡面什麼也沒穿,只在外面套着哥哥的t恤,而他也坦言,是他替她換下的衣服。可是卻沒說除了換衣服還做過什麼。
方知墨,你混蛋!
明明是這樣的對我,爲什麼還要離開我?
她捧着視頻,泫然欲泣。
“怎麼不說話了?有膽子做就要有膽承認。我跟哪個女人上過牀,只要你問我就敢承認!切,我敢說這個視屏的男主要是換成我,你不定哭成什麼樣,尋死覓活的,哼,一看是方知墨,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多羞澀,我胸口隔着你的脊椎都被你的心跳震的發疼!”是呀,心口疼死了!
手臂忽然落了幾滴冰涼的液體,安辰羽擡眼看天,沒有下雨,又急忙捧過裴然的小臉,那是一張氣的通紅的小臉,她憤怒的瞪着他,“無恥!你這個偷拍狂!”
“誰偷拍你了!你不要血口噴人,這個是肖騰靜乾的壞事!”壞事也得分做過和沒做過,他可沒聖潔到承擔一切,安辰羽氣憤的說出實情,揭露這個隱藏了兩年多的秘密。
裴然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
她怎麼也沒想到因爲這個視頻,一個互相愛慕,衝動之下親吻的男女被偷拍的視頻,讓安辰羽逼她獻出第一次,成就了今天的結局。
到頭來,肖騰靜得到了什麼,而她又得到了什麼?她無辜的哥哥呢……
“裴然,你仔細看清楚了,這匹狼可是道貌岸然的方知墨!他跟我一樣齷齪,他腦子裡整天想的也是怎麼上你!你還記不記得真心話大冒險我問過他什麼,自wei的時候拿誰當幻想對象,他回答是一個天使。裴然,你別給我裝傻,我知道你明白的!”
“……”
“憑什麼他耍流氓就是天經地義,而我碰你一下就是強bao?我纔是你丈夫!我喜歡你,就是想跟親密,比他合法!”他怒吼了一聲,臉上充滿了憤怒。他承認自己自私無恥霸道,可是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也從沒遭遇過靈魂的煎熬,承受不起那種疼,所以無法放手!
這些天,他見過律師了,甚至在離婚協議上籤過字,可最終還是撕掉。
裴然,只要我不離婚,你永遠擺脫不了我!
只要你稍微對我好一點,我就對你好一輩子。
“你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方知墨憐惜我,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不喜歡的事,而你從頭到尾都在傷害我。你自私,霸道,冷血!”
“那是因爲你喜歡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而他怎麼做都對!你寧願犯賤,也會樂呵呵的倒貼給他,而我呢,就算對你再好,你都不會領情!其實我很好騙的,只要你稍微對我好一點,就像對方知墨的十分之一,我就會被你騙了……”他壓抑的說。
裴然從未見過這樣的安辰羽,有點陌生,有點妥協,卻讓她更難過。她寧願他像從前一樣對她壞,欺負她,因爲那樣她就可以一直當做自己被狗咬了,可是這個畜生,突然開口說人話,說要她原諒。還提醒她,他是人,是她的丈夫,這讓她該如何是好。大顆大顆的淚滾滾而落……
“我、不、服。”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不知道是誰開始放音樂,遠處草地上的男女歡樂成一團,沒有人發現這一片的哀傷。
不知道什麼歌,貌似是個演電視劇的男演員,配着憂鬱的音樂,低沉哼唱:
我和他有何分別
怎比試愛的強烈
掏不空這種痛
我不過渴望你一點的瞭解
愛要的是完全容不下殘缺
我只要做你心裡的第一
爲甚麼你眼裡卻還是猶疑
心煩意亂的安辰羽哪有心思聽歌,猛然拉着她,半推半抱的鑽進帳篷,拉上拉鍊,阻撓外面的噪音。
“我也不服!”她哭着說,努力仰起玉頸,身體依舊被他固執的摟在胸膛,綿軟馨香,安辰羽看的口乾舌燥,立刻放開她,自己則儘量坐的遠一點。
“你媽媽傷害了方知墨,把他從我身邊趕走!你們仗勢欺人!害的他一個人流浪異國他鄉,生死未卜,全部都是你害的,你賠我方知墨,賠我方知墨,嗚嗚……”她哭着說,雖然每一句都讓安辰羽很受傷,不過至少這是她心裡壓抑已久的想法,她肯說出來比不說強。
“我把自己賠給你還不行。”
“我不要你,我就要他!”
“你做夢!你都跟了我兩年了,沒有男人會大度到毫不在意,你要他,他還不見得要你!”安辰羽殘忍的潑了裴然一頭冷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安辰羽說話一向刁毒,況且他現在很受傷。
“……”裴然一哽,彷彿遭遇當頭棒喝,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們有過上百次最親密的接觸,彼此身體裡都含有對方的氣息,這是骨子裡無法改變的,你知道麼,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只要他碰你,就會想起我也是這樣碰你的,男人會發瘋的……”他殘忍的告訴她事實,扼殺她對方知墨的任何幻想!
裴然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她不信哥哥會嫌棄她,或許是不敢相信。
“我比你瞭解男人,你就認了吧,就算我禽獸不如也好,可是至少我娶你,對你負責。我知道是曾小姐先罵你的,所以我替她向你道歉。不管對錯,你已經被我佔了,回不到從前,我會對你好……”他耐着性子哄她,冷楚告訴過他,裴然這個年紀心裡最渴望的就是白馬王子而不是咬人的餓狼。
他現在還不夠溫柔麼,低三下四的來找她……
有人來到帳篷附近,輕輕道了聲,“小然,大家邀請你們去參加篝火晚會。”
是燕爲卿。
安辰羽冷冷的回了句,“我們睡了。”
燕爲卿一頓,腳步有些遲疑,忽然轉身,憤然離去。
“這個男人你最好少招惹,方知墨都看不上你,他更看不上!”安辰羽滿嘴醋意,惡言相向,似乎忘記了初衷。
裴然不想跟他吵,畢竟激怒了他吃虧的還是自己。她鋪開毯子,抖了抖,便真的躺下睡了,安辰羽怔怔地望着她的後腦勺,半晌才咬着牙罵了句:水性楊花。不過是用法語罵的,裴然聽不懂,但猜得出不是什麼好話。
燕爲卿回到篝火旁若無其事的交代一下,隨後和大家有說有笑,一點也看不出糾結的情緒,直到夜深人靜那一刻,他躺在帳-篷裡,枕着雙臂,不太喜歡自己越來越愛干涉別人婚姻的行爲,這對從前的他而言是多麼的無聊,可是現在情況有點失控,所以他得在更多的失控之前收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