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種交換呢?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其實餘耀之前已經從感覺上對此有所否定,但是此時,還是忍不住要和滕昆吾再行商討。
“交換僅在實力對等的人之間,他們太過強大,完全可以暗中控制,屆時坐收漁利。”滕昆吾應道,“即便退一萬步,有這個想法,那他們也沒必要告訴你這麼多關於拾古會的事情!”
餘耀剛要接口,滕昆吾擺擺手,彷彿怕思路被打斷,立即說道,“而且,從他們出現的時機來看,還有一個關鍵點。就是你說的那枚仿製的‘鬼眼穿心’!此前一直在唐先生手中不爲人所知,但是和謝漢文一經交易,消息必然走漏。”
餘耀倒抽一口涼氣,“我能不能理解爲,這種扶助,從我被選定爲大掌眼的傳人,就開始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爲什麼是我?不合理。”
“存在,就是合理。”
餘耀默默點菸。滕昆吾也點菸,只不過表情相對輕鬆,還翹起了二郎腿。
“那依您的的意思,現在怎麼辦?”
“以動治動!”
“您的意思是,幹我要乾的事兒就行了?”
“沒錯兒,既然多了一個助力,爲何不牽着他們走呢?”
“可是到了最後······”
“你即便不知道拾古會,到了最後,他們要想幹點兒什麼,一樣很麻煩,而且還無有準備。現在知道了,起碼多了個準備不是麼?”
餘耀想了想,“您說的有道理,所謂的扶助,也像那麼回事兒——可是,不到最後一刻,他們的目的,還是很難明瞭。”
“這個沒法猜。因爲常規的目的,無非就是名利二字,但是他們顯然不太常規。到時候,可以談嘛。”
“談?”
“他們再強大,這事兒也不能明着勉強。因爲但凡少一枚鬼臉花錢,秘藏就進不去。確定了秘藏,進入之前,就是談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不能不挑明瞭。”
“不對,我們是傳人,必須要解決這個事情。但他們······感覺,他們比我們耗得起啊!”餘耀嘆氣,“我們總不能放棄。”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滕昆吾笑笑,“你不瞭解老人的心思。我問你,他們的會長高壽啊?爲什麼在秘藏還沒有眉目之前,就派人聯繫你說了這麼多?”
餘耀恍然大悟,“拾古會的會長已經是九旬老人,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撐不了很長時間了!”
“所以我說以動治動。謎底肯定會揭曉的,而且,因爲感受到了他們的善意,加上還有另外兩方盯着,我們也需要談。”
餘耀點點頭,轉而延伸道,“如此看來,拾古會必定不會支持另外兩方。”
“中谷家和謝家一直沒有斷了聯繫,織田家和譚家,應該是後來聯手的。他們雖然實力也都有,但就算找到地方,也破不了門。他們很可能會盯着我們。回到我之前說的那枚仿錢、拾古會出現的時機上,或者,他們就是要給你一個信號,不要因爲另外兩方過於小心。”
“謝漢文現在拿到了那枚仿製的‘鬼眼穿心’······”
滕昆吾笑笑,“他們知道得不夠多。鬼臉花錢能開啓秘藏,肯定會利用上年份屬性;真正的鬼臉花錢,是乾隆年間的;仿品,再惟妙惟肖,又有何用?”
說罷,滕昆吾擺擺手,“好了,說說你的重大進展吧,我跟着參謀一下。”
“老爺子您所料不錯,這開啓秘藏,其實是破解一個陣法,所以才能用上年份屬性。六枚鬼臉花錢,呈現南斗六星之勢······”餘耀接着便詳細介紹了一番此前的查訪和推理的過程。
“原來是陣中陣啊。”滕昆吾吧嗒了兩口煙,“蕭掌眼好手段!根據之前我們得到的結果,蕭掌眼只佈置了外圍的陣法,沒有進入到秘藏入口;但現在來看,秘藏入口的陣法,肯定也是他設計的,只是由大掌眼和水字口何掌眼佈置。”
“嗯,這個南斗六星的陣法很簡單,但卻極難破,除了六枚鬼臉花錢,還必須在夏季,必須在夜半子時。”餘耀應道。
“你們分析得應該沒錯,匆忙之間想修建一處地方,不現實;應該就是利用了一處古墓之類的所在······”此時,滕昆吾忽而看了看時間,“這都下午了,聊起來就忘了點兒,先吃午飯吧!”
吃飯還是兩個人,餘耀確實也餓了,只不過之前有股勁兒頂着。可吃着吃着,他的思路還是又到了“三江並流”和“古墓”。
三江並流區域,是一片神奇的區域,山高水湍,峰林險阻,自古以來就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自然性完好,生物豐富多樣。這樣的地方,他在腦中也找不出什麼特別的歷史印記。即便有古代王朝,似乎也很難將墓葬建在此處。
“吃飯的時候,就不要想費腦子的事兒了,對腦子對胃都不好。”滕昆吾看了看餘耀,拿筷子輕敲碗沿。
餘耀笑了笑,吃了兩口菜,“哎?對了,老爺子,您說剛回來,這是幹嘛去了?”
“和你說的還真有點兒關係。我去的,算是三江並流區域的附近。”滕昆吾應道。
“啊?”餘耀一聽,“那您還這麼能沉得住氣?”
“我說的是附近,是貴省的一個地方,距離滇藏交界,還有一定距離。”
“嗐!那您去那兒,是?”
“文光這小子非讓我去,因爲發現了一處金竹夜郎的遺址,有幾件青銅器需要考證。”
餘耀聽後,也挺高興,看來滕昆吾和賀文光已經徹底和好了,“夜郎國?有什麼發現沒有?”
夜郎國是個神秘而短暫的王朝,夏商時期屬於百濮,大概成於戰國時期,後來在漢代被滅,這是個不知名的小國,開始並不爲中原所知。所謂“夜郎自大”的成語就是這麼來的。
而金竹夜郎,是夜郎國最強盛的時期。遺憾的是,金竹夜郎的國王因爲“自大”,挑釁大漢帝國,最後被滅了。
“只是普通的墓葬羣,青銅器也很粗糙。我雖然能確定年份,但是價值不大,畢竟不是王侯墓葬。”滕昆吾應道,“不過,我聽文光說,他們最近在西南一帶考古,重點研究古代小國的青銅器。”
餘耀一聽,“原來您在這兒等着我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