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淡定,淡定!”郭胖子從地上撿起筷子,另外給他換了一雙,忙着安慰道,“沒事的,天沒踏呢!”
“我沒事!”楊康這個時候已經鎮定下來,這二年生活的磨難,已經讓他沉穩不少,當即說道,“我能夠得罪誰?上學的時候,肯定也有和同學之間有衝突的,但是——”
“同學之間的那些衝突,不可能引申到想要殺了你。”馮秀才搖頭道,“所以,我師父判斷的沒錯,這事情應該就是衝着我們來的,但是——我們的調查方向錯了,那幅畫的賣家買家,都有可能是託,找到了他們,也於事無補。”
“那怎麼辦?”郭胖子忙着說道,“老白叔和我舅舅可都去了京城。”
“京城必須去。”馮秀才說道,“我們可以分開行事。”
“秀才,我們都聽你的,你直接說。”侯智忙着說道,“你也知道我只懂得機關術,別的可不成。”
“猴子,你依然監視姜巖一家人,不過,我估計當年和姜巖聯繫的人,應該是單線聯繫。”馮秀才說道。
楊康滿心苦澀,說道,“我也判斷錯了,姜巖從頭到尾就是被人利用的——那人可以聯繫他,但他卻沒法子聯繫那人——我這二年的地下室,算是白呆了。”
“大公子,你當年遭遇驟變,加上楊叔叔去世,你一開始就想到從姜巖下手,已經很不錯了。”馮秀才苦笑道。
“我不是一開始就想到從他下手,我是沒有別的法子。”楊康說道,“事實上,我也想過——直接去問問歐墨風,爲什麼他判斷那幅《東京風華錄》就是假的?理由根據是什麼?”
“閬苑那邊,暫且先不說!”馮秀才說道,“小王爺,你斷定那幅畫是真跡?”
“我認爲是真的。”楊康遲疑了一下子,這才說道,“我爸爸從小就教導我各種古玩鑑定方法。”
對此,馮秀才自然不說什麼,畢竟,楊康家傳淵博,這一點,他們都得認可。
“等我師父看過之後,如果確認那幅畫是真的,我去一趟京城。”馮秀才想了想,這才說道,“如果那幅畫是真的,這等傳世名畫,勢必原本也是出自某個大收藏家之手,到時候我只要找到這幅畫原本的持有者,不愁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如果是假的,能夠高仿出這等名畫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侯智插口道。
“對!”馮秀才點頭道,“那幅畫的來歷就交給我。胖子,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小王爺。”
“那我做什麼?”楊康忙着問道。
雖然這事情確實也關係到馮秀才等人,但是,他事說到底的,終極是他的事情,總不能夠讓別人忙活,他什麼都不做啊?
“你做誘餌。”馮秀才低聲說道,“從你舅舅等人身上下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穿上名牌服飾,開着招搖的車子,告訴你那些親戚,你——又有錢了,你手裡有元青花,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和清代乾隆年間珊瑚紅釉纏枝蓮紋梅瓶,你身價數億,讓那些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
楊康想想就明白了,那幾只花瓶,加上他這個人就是誘餌——捨得一幅宋代張擇端的《東京風華錄》,自然所圖不小。
而馮秀才的計劃就是——引蛇出洞。
自家那個舅舅雖然不像姜巖那麼極品,但是,同樣也是欺貧愛富之徒。知道他有錢了,自然會再次貼上來。
“不管是姜巖那邊,還是你舅舅那邊,只要突破一處,然後順藤摸瓜,總會找到一點線索的。”馮秀才說道。
“我明白!”楊康點點頭,“等下要是沒事,你就陪我就去買車?”
“今天估計來不及。”馮秀才笑道,“而且,剛纔胖子跟我說,姜巖昨天打眼了,今天早上已經找過你,但他這兩年脾氣見長了,居然被胖子氣走了?不出所料,他下午會過來,因爲猴子推波助瀾,這個時候他的那些債主們,勢必已經上門要債了,他忙於應付呢。”
聽得馮秀才這麼說,楊康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子。
被人逼債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我能不能幸災樂禍的笑?”楊康問道。
“笑吧!”郭胖子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卻說姜巖被郭胖子奚落了幾句,一氣之下就回去了。但是他前腳剛剛到家,後腳——債主就找了上來,催着還錢。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姜岩心身疲憊,纔算把那些債主多打發走,正準備坐下來喝口水,不料,裡面的門卻是打開了,姜尚華陰着一張臉走了出來。
債主臨門,姜尚華直接躲在裡面房間就沒有落面,這個時候見到他看着姜巖。
“楊康怎麼說?”姜尚華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姜巖見到他就有些害怕,但是想想郭胖子一張嘴可刻薄的,他也不想去找楊康。
他真的不認爲楊康會借錢給他的,找他——沒用。
但是,不找他,他又能夠如何啊?欠着的錢難道就不還了?他也不認識別的有錢人,或者說,別的有錢人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他就弄不明白了,楊康哪裡來的錢啊?
他既然有錢,他爲什麼還要在他們家地下室住兩年,由着他羞辱折磨?
“我是問你,楊康怎麼說,你錢借到了嗎?”姜尚華問道。
“你爲什麼不去借,憑什麼是我去啊?”姜巖想想今天被郭胖子如此奚落,都是因此而起,頓時就惱怒了,忍不住說道。
“是你要買那個青銅鳥尊。”姜尚華湊近他,然後他陡然一把抓過他的手,逼近他說道,“你倒是說說,不找他,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姜巖這個時候倒是豁出去了,忍不住嚷道,“我沒錢還,他們還能夠把我怎麼着了?他們殺了我啊?”
“你從此以後不要出門了?”姜尚華只要想到從此以後被人逼債的滋味,就全身不舒服。
當年楊崇軒那幅畫打眼之後,第一個上門要債的人是楊康的舅舅,甩了楊康一個耳光不算,還拿着茶水潑在他臉上——這些,可都是他親眼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