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太說完這麼一句話，當即就站起來，招呼楊康道：“大孫子，走。”
楊康看了一眼木易，然後跟着孫老太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時候，楊康看着孫老太道：“奶奶，我剛纔讓人去把我姥姥的衣服拿了一套過來，您要不要換了？”
楊康知道，像孫老太這樣的老人家，多少還是有些脾氣的，讓她穿被人衣服，只怕她心裡不痛快。
“真是太好了！”孫老太捏捏楊康的臉，說道，“我還真煩惱，我這又髒又破的模樣，不太好出去見人，我還準備讓你隨便弄點什麼吃的給我就好了。”
“奶奶，你這是說什麼話啊？”楊康說道，“就算你又髒又破，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你不嫌棄，但是，你的那些朋友們，看着不爽啊。”孫老太說道。
楊康指着沙發上下的衣服，說道：“奶奶，你到裡面房間換了？”
“好！”孫老太倒是出奇的好說話，抱着衣服進去，在裡面洗澡換衣服。
等着孫老太穿着那套復古藍色綢緞衣服出來的時候，楊康發現，事實上，孫老太年輕的時候，未必多麼漂亮，但是，卻透着一股特殊的氣質，那種並非是華貴的氣質，卻一樣扣人心絃。
“奶奶，我這有首飾。”楊康搬出來一隻珠寶匣子，說道，“不知道奶奶喜歡什麼款式的？”
“我看看！”孫老太並沒有推辭，打開首飾盒，一邊拿着梳子梳着滿頭銀白的頭髮，一邊低聲嘆氣，說道，“阿康。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認真的梳頭了。”
“奶奶，以後就留在這裡不要走了。”楊康再次說道。
“哪裡能夠不走！”孫老太低聲說道，“我剛纔和那個死老頭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早些年的時候，國家解放了。不打仗了，我找了一個讀書人結婚，準備好好過日子。那些年，我賺了很多私房錢，男方家裡本來也富有，男人對我很好，日子過得很是幸福，後來，我認識了那個該死一千次的死老頭。我和他，還有了一個孩子……”
孫老太說到這裡，輕輕的嘆氣，說道：“我想過很多次，我也後悔過，當年我年輕的時候，相信什麼愛情啊？如果我不聽信那個死老頭花言巧語，也許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但是後來我想想。那死老頭找我的目的，就是爲着秘訣。不管我如何，他拿不到秘訣，還是會動手。”
“什麼秘訣？”楊康低聲問道。
孫老太肯和他說這些，自然就意味着，她願意告訴他。
“青玉帝令的使用秘訣。”孫老太說道，“大孫子。我上次騙了你，事實上，那玩意……就是一件神器，如果懂得使用，能夠獲得一些神奇的力量。”
楊康點點頭。
“大孫子。你懂不？”孫老太一邊梳頭，一邊問道。
楊康還是點點頭，他應該是懂的，小寒和他說過，他自己還有太陰寶鑑，所以，他也沒有想要把青玉帝令據爲己有的念想。
“您這麼說，我自然就明白了。”楊康笑道，“青玉帝令有些神奇的力量，但是，如果沒有使用秘訣，拿到也沒用，有些像是武俠小說上面的特種兵器。”
“差不多。”孫老太點點頭，說道，“就是這樣。當年木家搶走了青玉帝令，但卻沒有拿到秘訣，那年頭兵荒馬亂的，我爺爺有是手握實權的人，所以，他們家也不敢做什麼。再後來……你想來也知道了？”
“我知道！”楊康點頭道，“他……真的把你丈夫吊死了？”
“嗯！”孫老頭點點頭，說道，“他要秘訣，我不給，他就動了殺機，當着我的面殺死了他——那個時候，我心神俱損。”
楊康點點頭，他能夠明白孫老太的心思，孫老太當年應該也是愛着木易的，年少英俊，還有錢有勢，又會甜言蜜語的哄着她，作爲懷春的女人，她要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如此，您也不需要——”楊康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他沒法子想象，孫老太曾經親手掐死過自己的孩子。
“唉……”孫老太聽得他這麼說，當即輕輕的嘆氣道，“阿康，當初我求過他，可是……”說到這裡，她只是輕輕的嘆氣。
楊康多少有些猜測到，當初孫老太和木易之間，應該還有一些別的事情，導致她最後不得不下狠心，殺了那個孩子。
“阿康，你知道這世上什麼人最可怕？”孫老太挑了挑，把一根翡翠簪子插在髮髻上，然後她慢慢的把翡翠耳釘也戴上。
對着鏡子照了照，孫老太再次嘆氣，說道：“我老了，哪怕豔麗如翡翠，戴在我身上，也就是如同美麗的花兒，落在了垃圾堆上。”
“奶奶，你不要這麼說！”楊康感覺有些心痛，低聲安慰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孫老太說道，“老實話總讓人聽着不舒服，這事實上最好聽的，就是謊言。”
“奶奶，這世上什麼人最可怕？”楊康忙着岔開話題，問道。
“一無所有的人。”孫老太低聲說道，“這世上不怕聰明人，不怕兇殘狠辣之人，就怕一無所有的人。”
楊康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人怕窮，鬼怕兇，懂不？”孫老太再次說道，“有錢有勢還聰明的人，真的沒什麼可怕，就怕窮到極低的人……人窮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楊康這個時候已經明白過來了，孫老太只是告訴她，當年她有家有業，可是，木易讓她在一瞬間，一無所有。
家沒了，老公死了，財產被人瓜分一空，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個孩子，這是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如果她連着這個孩子也沒了，她還在意什麼？所以，她果斷的結算了那個孩子的性命，乾脆利落！
因爲已經一無所有，似乎，聽說當初她還有些瘋癲，對於這麼一個人，衆人自然都是避之惟恐不及，誰還會吃撐了，跑去找她麻煩？
“我老了，不在追求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了，念在當年和你姥姥有着金蘭之義，阿康，我爭取把帝令給你弄到手，餘下的路，就看你自己了。”孫老太嘆氣道。
“你和我姥姥？”楊康詫異的問道，“你認識我姥姥？”
“我自然不認識你現在的姥姥！”孫老太說道，“我說的是遊娟。”
“您和她？”楊康呆呆的問道，“是結拜的姐妹？”
“是，她大我一歲，我是妹妹，那個時候，她就如同的長姐一樣的照顧我，後來，也是因爲她，我才認識木易這個王八蛋。”孫老太說道。
楊康再次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孫老太和遊娟竟然是結義的姐妹，這兩人……還都摸上了木易的牀，而且，還各自有了孩子。他推算了一下子，那個時候，如果孫老太的孩子不死，那麼，估計現在孫子也和他差不多大了。
越想，楊康就越是感覺，那個死老頭簡直就是死有餘辜。
不知道爲什麼，楊康突然想起剛纔湯辰對他說的話，小寒讓木秀放棄王朝，是不是就是意味着，他要讓木秀一無所有的回來掙一把？
可是，真有意義嗎？
“奶奶，青玉帝令到底能夠做什麼？”楊康問道。
他一直都感覺，太陰寶鑑就是類似的東西，但實在沒什麼用，頂多就是賺點錢，現在似乎還強大了一點，能夠掌控小型電力，當然，他從來不感覺，他能夠和天空的雷電之威相比較。
“據說，那是開通異界的門。”孫老太低聲說道，“通往仙界的令牌。”
“仙界？”楊康呆呆的看着孫老太，低聲問道，“奶奶，這……這太荒唐了吧？”
“我也認爲很是荒唐，但是，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它，越是那等位高權重的人，越是想要拿到它。”孫老太低聲說道，“你想想，當年的乾隆老兒，不就把它帶着一起下葬，到死都不放棄呢。”
“我們不說他。”楊康搖頭道。
“反正，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至於別的，我真不知道。”孫老太說道，“阿康，我老了，但是，你還有這個機會，而且……”
“而且什麼？”楊康皺眉問道。
“據說，我是聽得那個死老頭子說的——”孫老太有些玩味的笑道。
“說什麼啊？”楊康忙着陪笑道，“奶奶，你別賣瓜子，我都被你勾引得有些難受了。”
“哈哈！”孫老頭聽得他這麼說，當即伸手捏捏他的臉，輕聲嘆氣道，“奶奶倒不是釣你胃口，而是有些不怎麼相信。不過不要緊——”
“哦？”楊康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說——青玉帝令只有他們家的人才能夠使用，別人，拿到了……哪怕是知道口訣，也是白搭。”孫老太說道。
“嗯？”楊康倒是相信，畢竟，當基因這個話題進入普通人的生活，讓人明白了天賦的重要性。
只有努力過的人，才知道天賦的重要。
比如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