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胖子終於明白，爲什麼今天楊康的火氣這麼大了。
“我先做飯，你先坐着玩玩。”郭胖子說道。
“嗯！”楊康點點頭，說道，“你打電話讓秀才過來吃飯吧。”
“他等下會過來。”郭胖子說道，“你不打電話給他，他也會來，不過——”
“不過什麼？”楊康詫異的問道。
“那人真是一個白貨，碰瓷的，根本沒錢，可憐你那輛車……”郭胖子說道。
楊康不僅皺眉，說道：“居然真有人碰瓷？”
“嗯！”郭胖子點點頭。
“讓人查查他的底，如果沒什麼惡劣事情就算了，如果有，抓進去關他幾年，讓他老實老實。”楊康說道，“我看着就是那個錢多人傻好欺負的？”
郭胖子笑道：“小王爺，提到這個，我還真感覺奇怪，不過——這年頭汽車要碰瓷，肯定也會找高檔豪車，你那個車，就是容易讓人惦記上的典型。”
“你是說，大老闆買的車不好？”楊康故意說道。
“自然不是。”郭胖子笑笑，說道，“小王爺，你今天心情不好，也不要老找我們的麻煩。”
“得了，你去做飯。”楊康聞言，也知道自己自己不應該找郭胖子的麻煩，當即打開電腦，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如意坊了，但如意坊這邊，也是請了鐘點工，倒是收拾的乾乾淨淨。
郭胖子提着亂七八糟的東西，向着廚房走去。
冬天，六點的時候，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加上天氣冷。自然也沒有什麼人上街閒逛了。
可讓楊康怎麼都想不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如意坊的門居然被人推開了，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先生，你要看看什麼？”雖然如意坊是買古董的，誤闖的客人幾乎是沒有。但是，既然人家來了，楊康還是像模像樣的招呼了一聲。
“你們家是做古董生意的？”中年男子走進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楊康點頭道。
中年男子聽了，當即就在貨物架子上，一樣樣的看過去。
“小夥子，這些都是古董？”中年男子問道。
楊康愣了一下子，說道：“不是，大叔。這些東西都是工藝品，如果是想要看看古董，我這邊一般都是熟人介紹，然後另外約時間看，你也可以請鑑定師過來，看準了再下手。畢竟，一樣古董，可能價值不菲。如果買打眼了，可是損失慘重。”
那中年人聽了。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小夥子說得有道理，這要是古董都是這麼擺着，如果不小心磕着碰着，這損失……”
“大叔想要看看什麼樣子的古董？”楊康問道。“明清瓷器？字畫，還是玉器？”他一邊說着，一邊還站起來，從抽屜裡面找出香菸來，遞了一根給中年大叔。
中年人接了香菸。就這麼夾在耳朵上，卻是沒有點，半晌，他才說道：“算是銅器吧！”
“銅器？”楊康呆了一下子，他們家還真沒什麼銅器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中年人談了一口氣，說道，“家裡的老母親，今年已經八十有五，這二年，天天跟我念叨着，要找回祖上的傳家寶，可我去什麼地方找啊？”
“啊？”楊康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中年大叔竟然是一個孝子，大冷天跑古董店，就是爲着找什麼傳家寶。
“大叔，如果你要找什麼東西，最好是能夠說明白，到底是什麼年代的東西，什麼樣子，如果有照片，就更加好了，我可以幫你問問。”楊康忙着說道。
閬苑在南邊古玩一行還是很能夠說得上話，只要小寒不說什麼，這南邊的古玩市場，應該就是他說了算。
“有一張舊照片。”中年大叔說道，“小老闆幫我看看？”
“好！”楊康點點頭，說道，“大叔要不在意，拿出來給我看看？”
“嗯！”中年人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來一張照片。
楊康一看之下，頓時就發現，這照片應該是掃描之後，再ps修復的，確實是有了年代了，而且，照片上的東西看着像是一個香爐，上面的鈕釦的龍翔鳳舞，似乎還有文字，但是卻不怎麼清楚，就算是ps，也沒有恢復過來，或者開始的照片就沒有拍清楚。
照片的顏色有些黯淡，楊康不敢確定，這東西一定就是黃銅或者紅銅的，因爲他看着那個質地，似乎不像是銅。
而且他看那個龍鳳鑄造工藝，似乎也不像是清代或者明代之物，自然也不是宋元年間的東西，更有可能是盛唐之物。
“大叔，這香爐上面的字是什麼？”楊康問道。
“不知道！”中年人搖頭說道，“照片本身就不清楚，我找人ps修復的時候，人家也問過，可我也不知道。”
“令堂知道嗎？”楊康問道。
中年人搖頭道：“也不知道，我問過了，她……她……家母那個年代的人，很多不認識字。”
“東西是什麼時候丟的？”楊康再次皺眉，就憑着這麼一張照片，想要把東西找出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文/革時期。”中年人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祖上還算富裕，所以……”
“我知道！”楊康聽得他這麼一說，瞬間就明白了。
“小夥子可見過類似的東西？”中年人問道。
“沒有！”楊康搖頭道，“大叔，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小夥子脾氣倒是好，我這幾天，跑了很多古玩店，人家都以爲是我搗亂的。”中年人嘆氣，今年年底，老母的身體越發不好了，眼看着只怕就不要不成了，就連着醫生都說，讓他們家把後事準備着，免得真出來了，到時候忙亂，這樣那樣的不齊全。
中年人也知道，老母這個年紀了，已經算是高壽，沒什麼值得遺憾，就算真的駕鶴西歸，那也是喜喪……
可老母念念不忘這個傳家寶，說是如今自己死了，也沒臉去九泉之下見他父親。
“大叔，我看這東西的質地，未必就是銅器。”楊康說道，“我看着非常有可能是金器，而且看這種鑄造風格，有可能是盛唐之物，如此一來，這東西要麼就是被不識貨的人融掉，打了金戒指金手鍊帶着顯擺去了，要麼就是被識貨的人收着——這東西照着古玩價錢賣，沒有幾千萬，你是別想收回去了。”
“幾千萬？”中年人吶吶唸叨道，“我賣兒賣女，也沒有這個錢啊！”
“找個人做個工藝品！”楊康出着餿主意，說道，“反正，令堂年時已高，就當是哄哄她。”
中年人苦笑道：“小夥子，你說得容易，我難道不知道，這玩意是找不回去了，我也就想要找個類似的，不管是工藝品，還是古董，能夠讓老人家安心就好。可是，這市場上我上什麼地方去找這樣的東西啊？”
“就只有這麼一張照片？”楊康問道。
“還有二張側面放大的。”中年人說道。
“如果能夠清楚的看到花紋，那麼找個人做過，很方便。”楊康笑道，“我給你算算——”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出紙筆來，計算了一下子，說道：“大叔，看在令堂年邁的份上，我就不收你做舊費用，你給我二萬二就可以。”
“小夥子，你會做這個玩意？”中年人看楊康的表情，那就是看外星人。
“嗯，我懂得一點點！”楊康笑道，“如果你數據齊全，可以做的一模一樣，只要你不動用儀器測試，就看不出真假來。”
“當真？”中年人聞言，頓時大喜，當即就和楊康約定，他明天下午帶着另外兩張照片，還有一些別的相關數據過來，並且把定金也帶過來。
楊康笑着答應着，和中年人相互換了電話號碼，那個人中年人姓鍾，叫做鍾正國，果然是一個時代的人，就是時代的名字啊。
等着中年人走了，楊康打了一個電話給閬苑，說了一下子，閬苑本身就復古工藝品，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
郭胖子從廚房走出來，伸手摸摸楊康的腦袋，說道：“小王爺，你今天腦袋進水了？”
“你才腦子進水，你和秀才都腦子進水！”楊康沒好氣的罵道。
“你沒有腦子進水，你接這樣的生意做什麼？二萬二做個復古銅器，你頂多賺三千塊，你缺那個三千塊？”郭胖子愣愣然的問道。
“我……”楊康嘆氣道，“胖子，你看看，人家老母要死了，還放不下這個傳家寶。他這個東西，想要找回來那是不可能了，可是——給他做個假的，哄哄那個老婆子，還是很容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總要自己找點樂子。”
“隨便你！”郭胖子聽了，當真是哭笑不得。
兩人說着閒話，沒多久，馮秀才也來了，向楊康說了一下子那個碰瓷的人，那人不但沒錢，外面還一屁股的債，老婆也跟人跑了，他就糾結了幾個無賴，專門開始找一些豪車做碰瓷的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