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看了他一眼,說道:“他還嫌棄我這邊不夠亂?”
“你既然嫌棄他麻煩,那麼,你今天裝着不認識他不就可以了?”郭胖子笑道,“你自己死活把他拉回來,這怨誰啊?你還讓人看着他,不讓他跑了。”
“我爸爸唯一的囑咐,我能夠對他置之不理?”提到這個,楊康頓時就惱火,說道,“我無法想象的是——他早些年也算是意氣風發,就算再敗落,也不至於流落到街頭討飯啊?還有,他兒子孫子爲什麼不管他?”
說得過分一點,楊康真的很想說,這死老頭就沒有對他那位父親盡過一點責任,這個時候,卻要讓他這個做孫子的最後來贍養他。
他別的子嗣呢?
“小王爺,我見過那個老頭。”馮秀才突然說道。
“啊?”楊康愣然,不解的問道,“你見過他?”
“是的!”馮秀才說道,“大概在五年前,不對——應該有六年了。”
“在什麼地方?”這次,郭胖子湊過來問道,同時他看了一眼楊康,說道,“小王爺,你要吃夜宵嗎?”。
“等下再說,我現在不餓。”楊康搖搖頭。
“胖子的意思,他餓!”侯智很是瞭解郭胖子,笑道,“他去酒樓一般吃不飽的,食量大,沒法子。”
“對!”郭胖子點頭道,“如果吃快餐,我一個人能夠吃普通人的三份到四份,別人看我都像看怪物一樣。我……”說到最後,他很無奈的攤攤手。
“大傻也這樣。”楊康笑道,“事實上你下次出去吃飯,你可以說,我總共有五個人,然後叫上菜,等着飯菜上來,你吃完了,結賬——至於餘下的四個人,沒來。反正你又不是不付錢。對吧?”
“中!”郭胖子衝着他豎起大拇指,笑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我以前帶着大傻出去,都是這麼幹。否則。菜就算了。但飯真不夠。”楊康笑道,“古時候就有說法——窮讀書,富習武。練武之人要吃得好,餐餐要肉,我可不成,吃不了什麼東西。胖子,你去弄吃的,秀才和我說說,那老頭是什麼來歷?”
“什麼來歷我可不知道。”馮秀才搖頭道,“我只見過他一次,而且,那次他還是在屏風後面,具體的說,我就是隔着屏風,見過他一次。”
“在什麼地方?”侯智忙着問道。
“楊城!”馮秀才說道,“楊城多寶閣。”
楊康想了想,問道:“古玩店鋪?”
“在楊城,多寶閣的名頭和閬苑差不多。”馮秀才說道,“那次我是跟着師父去做一筆交易,結果,多寶閣的老闆要驗貨。”
“這很正常。”楊康點頭道,“做古玩交易,沒有不讓人家驗貨的道理。”
“但問題就是——多寶閣的老闆,竟然不肯當面驗貨。”馮秀才說道,“和我師父發生了爭執,小王爺,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當面驗貨,他用贗品換掉真品——然後對我們說,你們的東西有問題,我不收,我靠了,我們怎麼說得清楚?”
楊康聽得他這麼說,當即皺眉道:“這驗貨從來都是當面驗證的,否則,古董——如果是瓷器字畫,磕磕碰碰,這損失算誰的?多寶閣既然是楊城有名的古玩店,怎麼會提出這種腦殘的問題?”
“是!”馮秀才點頭道,“所以我師父那麼的老好人,都怒了,最後協商了一下子,多寶閣的老闆才妥協,說是隔着一道半透明的屏風。我師父想了想,就同意了。”
“他就是鑑定的那個人?”楊康略略一想,當即問道。
“對!”馮秀才點頭道,“他就是那個鑑定的人,但問題就是,我至今想不明白,當時爲什麼他要弄得那麼神秘,你看看,老秦不做古玩生意,但是,多風光啊。”
“對!”楊康點頭,確實,秦教授非常受歡迎,那幾個大商賈,都希望能夠把他揣口袋裡面拎回家。
“我當時好奇,湊在屏風前看了他一眼,所以有印象。”馮秀才說道。
“你確定是他?”侯智問道。
“確定!”馮秀才說道。
侯智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小三子!”侯智吩咐道,“給我跑一趟楊城,去楊城最大的古玩店多寶閣,打聽打聽,他們家那個隱藏的,資深大古玩鑑定師。”
打完電話,他就站了起來,說道:“我不吃夜宵,這就走了,小王爺,最遲明天傍晚給你消息。”
“多謝!”楊康點點頭,這個侯智看着不起眼,但是,事實上他纔是那個做事的人——用他自己的話說,手下養着上百號兄弟,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問題就是,他還是有正宗裝修註冊公司的人,隨時都可以拉着一堆人,一車工具,招搖過市。
“喂,我煮了你的夜宵!”郭胖子大聲說道。
“你幫我吃了,要不,送過去給那個老頭!”侯智說着,轉身就走。
“他媽的,難怪這貨是猴子。”郭胖子罵了一聲。
“對了,秀才,你最近都住在我的修理廠?”楊康突然問道。
“是的!”馮秀才說道,“我讓侯智給我整頓了一下子,那邊的幾個房間都不錯。”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應該找我這個房東商議一下子租金的問題?”楊康故意說道。
“我……靠!”馮秀才一愣之下,纔回過神來,當即大聲說道,“尊貴如我,住你那鳥窩,那是你那個鳥窩蓬蓽生輝。”
“你……”這次,楊康無語了,當即靠在沙發上,再次出神。
“你還在想那個老頭?”馮秀才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問道。
“嗯……”楊康說道,“我該拿他怎麼辦?”
“你爸爸只是讓你碰到他,好好照顧他。”馮秀才說道,“如今,你碰到了,也照顧了,還要怎樣?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身份,事實上也很是好辦。”
“怎麼辦?”楊康不解的問道。
“弄一張他的照片,刊登一則尋人啓事。”馮秀才出着餿主意,說道,“就說你撿到的,讓他家裡人來領。當初他做個鑑定都那麼神秘,只有一種原因,他身份有些古怪,甚至可能是楊城那邊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纔不方便出面給人家做古玩鑑定——而且從他語氣中,他應該有子嗣,他可以裝瘋賣傻,但是他的兒子孫子或者女兒之流,絕對不會讓他裝瘋賣傻做乞丐的。”
楊康聞言,忍不住笑道:“好主意,明天看看侯智那邊,不成就用你的法子。”
第二天一早,楊康九點起身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木易坐在樓下客廳,正在翻看今天的報紙。
“老頭,早!”楊康打着招呼。
“早!”木易笑了笑,臉上再次露出那個好看的酒窩。
“老頭,你這酒窩怎麼長的?”楊康好奇,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子,由於知道這個老頭就是他爺爺,他還真沒有什麼避諱的。
“你想要?”木易笑問道。
“嗯!”楊康點頭道,“我喜歡酒窩,可我沒有。”
“等我死了,我把這個寫在遺囑上留給你!”木易笑道。
這次,楊康怎麼都沒有忍住,擡腳就對着他小腿上踢了過去。
“呵呵!”木易也不在意,居然輕笑出聲,然後他似乎是不着痕跡的動了一下,卻是巧妙的避開了楊康的那一腳。
郭胖子正好端着豆漿從廚房走出來,忍不住呆了一下子,那看似乎輕而易舉的動作,事實上真沒有那麼簡單。
“老頭,你吃過早飯了嗎?”。楊康從郭胖子手中接過豆漿,就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他一早就吃過了,還吃了二個煎蛋。”郭胖子說道,“他吃個煎蛋,折騰了十多種調料……”
“煎蛋很普通,但要調料配的好,可不容易。”木易笑道,“想當年——”說到這裡,他突然打住。
“想當年什麼?”楊康突然問道。
“也沒什麼,想當年,富春山居招大廚,考的就是煎蛋,要求很簡單,我要幾分熟就是幾分熟,然後就是調料。”木易說道。
“老頭,等等——”郭胖子突然問道,“你的考覈是要幾分熟?”
“八分。”這次,木易連着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你今天的就太生了,只有七分。”
“八分太難了!”郭胖子搖頭道,“我很少見到有人煎蛋能夠控制火候八分熟的。”
“八分是什麼水準?”楊康好奇的問道。
“就是蛋黃剛剛凝固,但卻是紅色的,不能夠發黃。”木易解釋道,“這個火候,就是刁難人,正經你吃個蛋,誰講究這麼多?”
楊康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你會不?”
“不會,我只會吃!”木易笑笑,說道,“似乎我們家的人,都不怎麼會廚藝,唉……我那孫子比你大幾歲,如果沒有人給他做飯,他就只會泡麪,阿康,本來沒有見都你,倒也罷了,見到我,我居然有些想他了。”
楊康見他願意提及家事,頓時大喜,當即就在他身邊坐下來,說道:“要不,我送你回去,讓你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