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軍看了一眼黃堂,黃堂點點頭。
楊康見狀,知道他有顧忌,當即說道:“姚先生,你直接說就是。”
“從整個案情分析,楊老先生似乎是被什麼人要挾,然後以一種絕然的方法自盡。”姚軍微微皺眉,低聲說道,“小王爺,你可有什麼把柄落在外人手中?導致有人可以要挾你爸爸?”
“我靠,你什麼意思?”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蔣有爲陡然拍案而起,怒道,“小王爺能夠有什麼把柄落在外人手中,不對,小王爺能夠做什麼壞事啊?”
說着,蔣有爲還是不滿,看着黃堂道:“黃探長,你什麼意思?”
“蔣先生,淡定!”姚軍也沒有想到,自己試探性的一句話,竟然引起蔣有爲如此激烈的反應,不僅微微皺眉,難道說,楊康真的做過什麼?
“我一向認爲,我是一個好孩子吧?沒有做壞事的本事。”楊康故意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起疑。
“小王爺,我就是問問,畢竟——這個案子實在有些讓人匪夷所思。”姚軍說道,“那幅畫如果是真的,捨得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自然所圖謀的更多,可是,從這個案子中,我就沒有看到兇手圖謀什麼啊?”
對於這一點,楊康沒有吭聲,郭胖子他們的事情,他不能夠告訴姚軍。
郭胖子等人都認爲,那些人逼死他父親,應該就是想要控制師爺等人給他們賣命,他們要的,是那種從未面世的稀世珍品,畢竟,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或者是正品元青花花瓶等物,比那幅《東京風華錄》值錢多了。
“照着常理推斷,害死一個人,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楊康想了想,還是說道,“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誰——事出反常即爲妖。”
“從表面上看應該是姜巖,他是唯一的受益人。”姚軍搖頭苦笑,但是,姜巖那點利益,和事情本身利益,差得實在太多了。
“小王爺,那個借給你父親一千多萬的王衝……”姚軍比劃了一下子,問道,“可有什麼問題?”
“應該沒有。”楊康搖頭道,“他圖什麼啊?就害死我爸爸?有必要嗎?他們兩人關係很好,以前沒事的時候,常常打麻將,泡茶樓下棋,我小的時候,他還常常買糖逗我,後來我還錢的時候,他利息一分錢也沒要,就要了本金而已,他難道就圖看個熱鬧?”
“小王爺,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要查一下子令尊當年的生意。”姚軍說道,“你放心,我不是警察,就算查出什麼來,也就是如此而已。”
“老妖,你懷疑楊叔叔?”黃堂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楊叔叔這麼好的一個老好人?”
姚軍皺眉,手指無意識的在辦工桌上敲着,然後開口道:“小王爺,凡是做古玩生意的人,貨源纔是重點,對吧?”
“呃?”楊康愣然,這個姚軍還真是不簡單,他這案子委託給黃堂沒幾天,他立刻就想到了貨源問題。
“一般的古玩店,有一二樣真品,然後買進賣出,用一些高檔工藝品假冒古董,或者做一些玉器生意,就算是古玩店了,事實上——古玩一條街那邊,很多店鋪都是這麼做。”姚軍開口道,“但是,想要專業做古玩生意,就絕對不是如此,他們需要有穩定的貨源,否則,沒有貨源,你賣什麼啊?”
楊康點點頭,說道:“對,凡是正經做古玩生意的人,都必須要有穩定的貨源,否則,你有天大的本事,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你拿什麼做生意?”
“如今全民收藏,是人都知道古玩值錢。”姚軍笑了笑,說道,“想要仗着自己有點眼力,上山下鄉收點東西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要有穩定的貨源,就需要下地幹活。”
這一次,楊康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黃堂,他有些好奇,這個姚軍到底是什麼來歷?
楊康自然也知道,他們家的貨源也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讓姚軍去查,他很快就會查到郭胖子他們。
“不能夠從別的方面下手?”楊康問道,“比如說,閬苑?”
“閬苑我可以想法子查一下子,但是閬苑的關係網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得多,弄不好,會很是麻煩。”姚軍說道,“另外,湯辰那邊……小王爺,我認爲湯辰本人應該是絕對不知情的。”
“他要是做過一些什麼,就絕對不會讓我知道那個電話號碼!”楊康說道。
“對,但是他肯定有些關聯,否則,姜巖絕對不會知道他那個電話號碼,畢竟,那個號碼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姚軍說道,“另外你委託我查的人——邵文墨?”
“對!”楊康說道。
“小王爺,邵文墨是東南亞有名的大商人,名下資產不計其數,生意做的極大。”姚軍說道,“他的資產,不會比湯辰少。”
“啊?”楊康大是意外,他知道如意坊的那位老闆非常有錢,但是真不知道他如此富有。
“我靠!”黃堂忍不住低聲咒罵不已,說道,“他這麼有錢,沒事跑來金陵開什麼古玩店?”
“有錢人的思維,不是我能夠理解的。”姚軍笑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查下去?”楊康問道。
“最好的法子,就是查到令尊大人當年的貨源問題,我懷疑——應該是當年令尊的貨源出了問題,逼得他不得不死。”姚軍說道。
“我知道我爸爸的貨源問題,不是這個。”楊康斷然搖頭道。
“那我想法子從閬苑查起。”姚軍有些愣然,看樣子,他原本推測的沒錯,楊康能夠再次富有,果然不是沒有緣故的。
貨源?
誰掌握了那些人,誰就可以在短時間內,不勞而獲,坐擁千萬資產,想想,確實是夠讓人動心的,可是,那些人難道傻啊,有好東西不會自己賣?
想到這裡,姚軍搖搖頭,感覺百思不解。
“多謝姚先生。”楊康忙着道謝。
“不用客氣!”姚軍笑道,“小王爺,你也叫我老妖就是。”
“小王爺,是妖孽的妖。”黃堂笑着解釋道,“這人就是一個妖孽。”
對於黃堂的解釋,姚軍只是笑笑,對楊康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好,多謝!”楊康說着,站起來就要起身告辭。
“小王爺,你什麼時候把身份證複印件給我一份?”齊亮推了推金絲眼鏡,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你下午和黃堂來我這邊一趟。”楊康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說道。
“好!”齊亮聞言,頓時就開心起來。
楊康走到外面的時候,衝着蔣有爲使了一個眼色,蔣有爲會意,笑道:“老大,我也坐坐你的車!”
“嗯,那一起吧!”楊康坐在門口椅子上,身子挺得筆直的傻大個,說道,“大傻,走,送我回去。”
“老大,我剛檢查了,車子沒有問題,發動機也沒有問題,都是全新的。”傻大個見到楊康,裂嘴而笑,一臉憨厚。
“你還查什麼發動機?”楊康不解的問道。
“我就看看。”傻大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在物流公司上班,聽得人說,有些不良商人會把普通的發動機裝在高檔車上面,賣老高的價錢,而一般的車主,都不懂得檢查這個……”
“發動機不都有型號?”楊康摸摸腦袋上的冷汗,說道。
“那都是騙人的。”傻大個說道,“我以前當兵的時候,拆了很多機器,還曾經把幾臺廢棄的汽車組裝了一輛車,照樣開着走。”
“你還懂得這個?”楊康大跌眼鏡,黃堂不是對他說,傻大個去當兵,就學了二樣本事,第一,開車,第二,打架?
“我會拆各種機器。”傻大個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摸摸腦袋,說道,“黃探長說——我這人天生就是破壞的。”
“開車,走!”楊康說着,向黃堂告辭。
“大黃,汪汪汪……”蔣有爲大聲叫着。
“我靠,老蔣,你找死不成?”黃堂對於他上學時候的外號非常鬱悶,大黃大黃——這就是一狗的名字好不好?
問題就是,蔣有爲等人實在太過無良,叫他“大黃”就算了,還常常“汪汪汪”的叫着,弄得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堂堂黃探長事實上就是一警犬。
但是,蔣有爲一早就跑了。
傻大個走到那輛保時捷面前,伸手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示意楊康上車。
楊康笑笑,坐上車,傻大個關上車門,然後一屁股就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伸手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嘆氣道:“老大,這車真漂亮。”
“是啊,我也很是喜歡!”楊康笑道。
蔣有爲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就坐在楊康身邊,說道,“傻大個,開車。”
“好咧!”傻大個答應了一聲,當即發動車子。
“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去‘療養’了幾年,怎麼出來了,就聽得你家裡出了這等事情?”蔣有爲皺眉說道,“這也就算了,出了這等事情,那筆錢你爲什麼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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