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飛把蘇小萌放下來,將臉轉到半邊,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
蘇小萌哭了一會兒平靜下來,三個人都不說話,步少風默默地往前開。
過了好一會兒,步少飛轉過頭看向蘇小萌,說:“對不起,萌萌,我並不想把你惹哭,我只是想試探一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抗拒,萌萌,你真的不愛我了,是嗎?”
蘇小萌咬咬嘴脣,生氣地說:“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步少飛的情緒激動起來:“你沒愛過我,爲什麼跟我拜堂?你沒愛過我,爲什麼跟我在樹林裡發生關係?”
“我們沒有發生關係!”蘇小萌瞪着他大聲說。
“你撒謊!”步少飛的聲音更大:“沒發生關係,我爲什麼撕扯你的衣服?沒發生關係,我趴在你的身上做什麼?”
蘇小萌衝口而出:“那是你欺負我!”
她所說的欺負,其實不是指在三角森林裡,而是剛纔步少飛想要強行和她親熱。
她一直覺得步少飛是正人君子,可沒想到剛纔步少飛對她那麼過份,把她抱在身上不算,還想親吻她,現在她心裡對他反感至極。
“萌萌!”步少風急忙阻止。
但來不及了,蘇小萌已經說完了。
步少飛的臉色變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蘇小萌,顫抖着聲音問:“萌萌,你是說,我們在樹林裡,不是你心甘情願的?”
蘇小萌不說話,那時候她雖然不是心甘情願的,但現在步少飛的樣子讓她感到害怕,她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會引來嚴重的後果。
見她不回答,步少飛的臉色越發難看:“你不是心甘情願的,那就是我強暴你了?”
蘇小萌沒辦法回答,如果她說他沒有強暴她,那他又會認爲她是心甘情願的。
因爲在步少飛的心裡,他們真的發生過關係,區別只在於,倒底是她心甘情願的,還是他強暴了她。
她的沉默讓步少飛的心冷如死灰,他繼續追問:“是不是我強行和你發生了關係,你纔不得不嫁給我?”
蘇小萌看他一眼,說:“我們沒有結婚。”
“連結婚的事你都不承認了,看來你不僅沒有愛過我,還很恨我!”
蘇小萌無奈地搖頭:“少飛,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們真的沒有發生過關係,也沒有結過婚……”
“萌萌,你不用說了,”步少飛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不知道我以前有那麼混蛋,連你這麼善良的女人都要傷害,我真的不是人!”
步少風說:“少飛,你別瞎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步少飛慘然一笑:“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總算明白了,爲什麼萌萌要離開我跟別人相親,像我這樣的畜生,有什麼資格得到她的愛?”
他的慘笑讓步少風心驚肉跳,他竭力安慰他:“少飛,你別胡思亂想,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會兒到了家裡,我再詳細跟你說。”
“哥,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你跟我說了又怎麼樣?能改變萌萌不愛我的事實嗎?你告不告訴我原因,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萌萌一定會離開我,沒有她的愛情,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他突然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在急駛的車上跳下去,可想而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蘇小萌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停車!快停車!”
步少風緊急踩下剎車,車還是向前滑了數米才停下來。
蘇小萌打開車門的同時,聽見後方另一輛車急剎的嘯叫聲“吱——”
這刺耳的剎車聲令她恐慌得要崩潰,她不顧一切向步少飛衝去。
步少風來不及關車門,也跳下車跑過來。
就在這時,前方另一輛車直直向蘇小萌撞來!
“小心!”步少風大吼一聲,飛身撲過來,抱着蘇小萌就地滾下,兩個人倒在了撞步少飛的那輛車前面,那輛差點撞上蘇小萌的車呼嘯着開走了。
蘇小萌顧不上自己身上有沒有受傷,急急忙忙爬起來,看見步少風倒在那輛車的前輪下,他頭上的白色繃帶被鮮血染紅了,地上還有一灘鮮血!
在汽車車燈的照射下,這場景格外瘮人。
蘇小萌心膽俱裂,恐懼地爬到步少飛面前,跪着小心地摸他的鼻息,嘴裡輕喚:“少飛,少飛!”
步少飛睜開眼睛,看着她無力地笑:“你還是捨不得我死……是不是?那你答應我,不要去相親……好不好?”
蘇小萌淚如雨下:“我本來就沒有和誰相親。”
步少飛向她伸出手,說:“手……給我。”
蘇小萌顫抖着把手放在他的手裡,他的手上滿是鮮血,粘粘的。
他低聲說:“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蘇小萌哭着說:“你別說話,你哥哥打了急救電話,醫生馬上來了。”
“你答應我!”他掙扎着想起來,滿臉乞求地說:“萌萌,你答應我……好不好?”
蘇小萌擡起朦朧的眼淚看向步少風,步少風也滿臉痛苦,無法決斷。
“萌萌!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步少飛斷斷續續地說:“如果……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死也不……瞑目!”
蘇小萌的心腸再也硬不起來了,閉着眼睛點頭:“我……答應……”成串的眼淚順腮滑下,落在了步少飛的臉上。
“謝謝你,萌萌……”他的手突然滑了下去。
“少飛!”蘇小萌大喊。
步少風過來說:“萌萌,你彆着急,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蘇小萌哭着說:“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嗚嗚嗚……”
救護車到了,步少風扶起她讓開,醫生爲步少飛包紮後,把他擡上救護車往醫院送。
步少風載着蘇小萌也往醫院趕,蘇小萌一直在痛哭:“都怪我,明知道他失憶了,受不得刺激,我還亂說話,嗚嗚嗚……”
步少風說:“萌萌,你沒有責任,如果他不那樣對你,你也不會氣得說出那句話。”
蘇小萌哭得有如梨花帶雨:“是我對不起他,他原本就是爲救我受的傷,我還說他欺負我,他是自責才跳車的。我好害怕,如果他醒不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