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步少風不斷回想十五年前那個小姑娘哭泣的臉,又和化名步小艾的女人做比較。
他感到她的臉上有小時候的影子,只是七歲的她長得很乖巧,現在的她卻像營養不良一樣,皮膚微黑,又瘦,以至於他和她見了幾次面,都沒能把她和十五年前的小姑娘聯繫起來。
他想起了她的工作,想起因爲她不肯陪喝酒,被陸俊陽打了一耳光,也許在那之前,她也經常被別的客人打耳光!
想起她在墨都外面被一男一女合起來欺負,也許在別的時候,她也經常被人欺負!
想起他找她麻煩的時候,她爲了趕時間上班,對他低聲下氣,也許她對她的領班、經理、老闆,和所有顧客都低聲下氣……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步少風意識到,蘇小萌的日子過得很不好,一個親生父母都不在了、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當她在外面受欺負的時候,誰能幫助她,保護她?
他按了一下喇叭,在心裡說:“小萌,以後,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她是他牽掛了十五年的人,現在對於步少風來說,蘇小萌身上的一切缺點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把她接到身邊好好照顧,不再追究她對他的冒犯和無禮。
……
蘇小萌來到了藍咖啡,這樣豪華的地方,她一見心裡就發怵,暗自嘀咕,到底是什麼有錢人,相個親要選這麼高檔的地方。
一身休閒打扮的她一進入藍咖啡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她強自鎮定地往裡面走,反正她來相親只是爲了應付伯孃,所以穿着很隨意,對方看不上她更好。
很快找到了照片上的男人,是一個胖子。
蘇小萌走到他對面坐下,說:“你好,我是蘇小萌。”
“你就是蘇小萌?”胖男人眼睛睜大:“聽名字我以爲是一個大美人,沒想到……”
蘇小萌淡然一笑:“讓你失望了。”
胖男人兩眼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說:“也說不上失望,反正關了燈都是一個樣,你願意試婚嗎?”
“試婚?”蘇小萌不解:“怎麼試?”
“先睡覺,再領證。”他回答得乾脆直接。
蘇小萌立刻脹紅了臉,搖頭:“不,不試。”
胖男人的臉上掠過一抹譏俏的笑意,上下打量她:“就你這身材,有保守的必要?”
“與身材無關,”蘇小萌認真地說:“要結婚就必須先領證,這是我的原則。”
“那你聽好,”胖男人說:“要做我的妻子,必須滿足三個條件,第一,結婚後你必須上班掙錢,我雖然有錢,但不養閒人。第二,工資必須上交,統一由我保管。第三,籤婚前協議,如果你先提出離婚,必須淨身出戶,我不付給你分文!”
蘇小萌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說:“先生,以你這樣‘好’的條件,你只能打一輩子光棍!”
男人嗤地冷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樣,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瘦得跟麻桿似的,沒有一點肉感,還不肯試婚,我是怕你纏上我,才故意提這麼高的要求!”
“你!”蘇小萌氣得說:“就憑你這副尊容,還會有女人纏你?做夢去吧!”
“我有的是錢,還怕沒女人纏?倒是你,長得這麼寒磣,有男人要你纔怪,你註定一輩子嫁不出去!”
蘇小萌忍無可忍,轉身就走,相個親而已,他用得着這麼羞辱人?
“蘇小萌,”胖男人叫住她:“把帳結了,親沒相成,我不會替女人付帳,這是我的原則。”
蘇小萌氣得夠嗆,這男人要求到藍咖啡來相親,她還以爲他多有錢,沒想到竟是這麼摳門的傢伙!
這裡的咖啡一百八十八塊錢一杯,不是相親,她哪裡捨得跑到這麼高檔的地方來消耗自己的血汗錢?
“我來付!”身後一道溫潤磁性的聲音響起。
蘇小萌不解地回過頭,看見身後的人,不由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